小说《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简璃周以聿,是著名作者“三天不打”打造的,故事梗概: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她骗他假戏真做,一朝怀孕,本想用孩子让男人回心转意的她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多年暗恋,在他让她去医院打胎的那一天静止,她放弃尊严,不惜用离婚做代价,祈求他能允许她留下孩子,却被他冷言讥讽。白月光的出现,他的叛离……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个跳梁小丑。多年后,她以全新身份回到国内,只想重新生活,却被男人堵在门口。他双眼猩红,声音沙哑:“不要走了,好不好……”...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完整版》精彩片段
简璃避开了这个话题。
于安安也没有继续追问,接着说起周以聿的坏话:“男人是不是爱归爱,睡归睡?”
简璃也不太清楚,但就从周以聿来说。
他好像确实,满足生理需求后轻而易举就能抽身之外。
简璃乐观地想:“没关系,我也没亏本。”
于安安心疼她:“你身体还好吗?”
简璃不想让她担心:“还行,就是有点累,躺着歇两天就好了。”
于安安又在电话里把江岁宁和周以聿骂了个遍,说到口干舌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冷心冷肺的男人更要不得。”
简璃很赞同这句话:“你说的没错。”
于安安想到简璃还要继续在周以聿身边工作,就替她感到憋屈:“你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简璃沉默几秒,她说:“我没有办法。”
母亲每个月的医药费。
是周以聿支付的账单。
于安安也知道她的难处,就是觉得这样太遭罪了。
爱上周以聿那样的男人,不奇怪。
但是不值得。
“我明天来看你。”
“好。”
*
周以聿临时去了趟公司,到家之后看见端着晚饭下楼的佣人。
冷瞳淡淡扫过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晚餐,皱起眉头,抿起唇角语气万分冷淡:“她吃了多少?”
佣人一向怕这位沉默寡言的男主人,越是不显山露水的人,越可怕。
她也不敢撒谎:“江小姐就喝了半碗鸡汤?”
周以聿随手将西服外套搭在沙发上,冷眼看了过去,“你们就这样任由她糟践自己的身体?”
佣人似乎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怒气,有些战战兢兢,急忙解释道:“是江小姐让我们端出来的,她说她吃不下。”
周以聿掀起嘴角冷笑了声,压迫感十足:“她说什么你们都听,她叫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
客厅里鸦雀无声。
几个人面面相觑,屏息凝神,不敢再顶嘴。
周以聿冷着脸吩咐:“重新做一份晚餐送上去。”
“好的,先生。”
*
简璃才挂了电话,周以聿就进了主卧。
他的脸色不大好,不知道谁又招惹了他。
简璃没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她缩进被窝里,被子压过下巴,声音闷闷的,“我想休息,您能出去吗?”
回应她的只有两个生硬的字:“不能。”
简璃今晚不愿和他独处一室,过了会儿,她说:“那好,我去客房睡。”
她刚坐起来,就被狠狠的压制了回去。
男人用力扣住她的手腕抵在枕边,他俯身压了下来,气息温热,“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简璃和他隔得太近,微微仰起脸就能碰到他的唇,她被他的气息撩得心神不宁,冷冷扭过了脸:“没什么胃口。”
周以聿没和她客气,眼神冰冷盯着她,“把头转过来,看着我。”
简璃不听。
周以聿强硬掰过她的下巴,“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有意思吗?”
简璃是真的胃口不好,并不是矫情。
她只喝得下那点汤了。
周以聿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强行压下那点怜悯之心,他这会儿确实怒火中烧,“你觉得你这样我会心疼你?”
简璃被他逼红了眼睛,她说:“我从不敢奢求沈先生的同情。”
周以聿望着她逐渐发红的眼睛,竟是沉默了下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短短的几秒钟,女人腕间的皮肤就被他掐出了红痕,交错印在雪白的瓷肌,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刚重新准备好晚餐的佣人,心情忐忑敲响了主卧的门。
周以聿缓缓直起身躯,漫不经心整理好衬衫,语气淡漠:“进来。”
佣人一声不敢吭,默默端来晚饭,就赶紧退了出去。
简璃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说了我不想吃。”
周以聿挑眉,问道::“是要我喂你吗?”
简璃只当自己没听见,她闭上了嘴巴,不肯说话。
周以聿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将饭菜端到她面前:“我母亲让我照顾好你,回头看见你瘦了,她怕是要找我算账。”
简璃愣了下,“伯母知道这件事了吗?”
周以聿满不在乎:“嗯,她知道。”
简璃觉得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为这个孩子伤心难过,可能就只剩下沈夫人了。
周以聿的母亲,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小孩。
“周以聿,我不是在矫情,我不想吃。”
“可以。”他痛快的放下了手里的碗,喜怒不形于色,“我去让家庭医生来给你打营养针。”
简璃身体轻颤,“好吧,我吃。”
周以聿破天荒给她喂了一次饭,简璃很不习惯,吃的时候心不在焉。
她的脸色太苍白了,整个人就像一张趋近透明的白纸。
周以聿感觉她好像随时就会飘走,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吃了小半碗饭,简璃实在咽不下去。
周以聿哄着她又喝了碗鸽子汤。
简璃忍着反胃咽进肚子里,过了没多久,她忽然推开面前的男人,撑着还很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里,整个人几乎趴在马桶上,开始呕吐。
周以聿一言不发跟了过去,女人跪坐在地,吐的昏天黑地。
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神色不明。
她身上的吊带裙,裙摆凌乱堆在大腿,一双笔直的长腿,又细又白。
简璃吐得实在难受,本来脸上就没剩多少血色,如此一来更加难看。
等她吐完,周以聿给她递了杯水。
简璃接过水,用来漱口,她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以聿感觉就像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心里的刺痛逐渐尖锐,浴室里的灯落在男人冰冷俊俏的脸庞,映着他隐忍的神色。
他伸手,边挤出几个字:“我扶你起来。”
简璃轻轻握住他的拇指,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她咽下喉咙里的痒意,“我真的没有骗你。”
默了三秒,简璃轻轻动了唇角,轻描淡写吐出几个字来:“还满意吗?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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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蓁做不到他这么厚脸皮,站在原地不想动。
何呈煦对她笑笑,“不想生?”
他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缓缓舒展的眉眼尽是懒倦,“阿稚,不想生也得生啊。”
姜蓁有点恼火,他都是随口开的玩笑,从不想她会不会当真。
楼上的主卧,有客房两个大小。
中间的那张床,足够睡得下四个人。
她还在发呆,一阵眩晕就被摁到了床上。
她记着医生的嘱托,捂着肚子,“沈总,你干什么?”
何呈煦亲了亲她的耳根,话说的粗俗,“你。”
姜蓁的手被迫放在他的腰间,西裤尤显轮廓,皮带上的卡扣相当咯手,她挣开手:“天都没黑。”
何呈煦钳着她的手掌,“江秘书,白天就不能干了吗?”
姜蓁脸上冒着热气,她气呼呼撇过脸,又被他拧了回来。
她斗胆轻轻踹了他两脚,“你别闹了。”
何呈煦发现她生气的时候比平时冷冷淡淡的样子可爱多了。
不自觉蹙着眉,脸颊微微鼓起,表情特别的严肃。
何呈煦捧住她的脸,吮住了她的唇瓣,含着温软的香甜。
她舌根发麻,有些呼吸不过来,身体像陷落云层那么柔软。
姜蓁被亲得头脑发晕,还好理智尚存,在关键时刻推开了他,“我饿了。”
何呈煦身上的衣服都没皱,衣冠楚楚,文质彬彬,他坐在床边,“我不是正要喂你?”
姜蓁在他面前总是词穷,言语匮乏。
寥寥几个字,就能让她红了脸。
姜蓁假装没听懂:“我要下楼吃饭。”
何呈煦欣赏了会儿她手足无措的神情,笑了笑,“走吧,一起下去。”
*
隔天就是周末。
姜蓁和医院约好手术的日子。
早上不到八点,她自己开了车去医院。
姜蓁出门的时候,何呈煦还在楼下吃早饭,他很挑食,既不爱吃中餐也不喜欢西餐。
早晨往往只需要一杯苦咖啡,就足够了。
姜蓁这么早就要出门,何呈煦肯定是要问的。
她想不到好的借口,随便胡扯了个:“有约会。”
何呈煦放下手里的咖啡,漆黑幽远的眼神如深渊静静朝她望了过来,“这么早?”
姜蓁都没想过他会接着往下问,愣了两秒,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撒谎:“他刚回国。”
何呈煦的目光深不见底,姜蓁有一个瞬间以为的谎言要被他戳破了。
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在虽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话说的滴水不漏,“玩得开心。”
姜蓁松了口气:“谢谢。”
早上医院人不多。
私立医院的隐私性也更好。
姜蓁先是拿着单子去排队做检查,确保没有大的风险才能做手术。
妇产科有专门的休息室,供她们等待检查。
放眼望去,其他孕妇身边基本上都有丈夫或者是伴侣陪在身边。
只有姜蓁是独自一人。
姜蓁去交检查单的时候,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她点点头。
护士皱眉,“这怎么行?起码要有人陪同的,不然一会儿做完手术你怎么回去?”
时间仓促,姜蓁也不想让好朋友陪她来医院做这种手术,她抿了抿唇:“我身体很好,休息一会儿就能回去。”
护士怀疑的看了她两眼,“你想清楚了吗?”
姜蓁点点头:“嗯。”
护士接过她的检查单,“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检查完去手术室。”
姜蓁的心情远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松,反而很沉重,“好的。”
护士忍不住埋怨,“你老公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过来陪你,受罪的都是女人,他们倒是爽了。”
姜蓁淡道:“他工作比较忙。”
护士是新来的,不像老护士见得多,瞧见这种事还是会生气,“谁不忙呀?再忙也要过来陪吧,这可是很伤身体的。”
姜蓁没有再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等了几分钟,检查室里叫到了她的名字。
姜蓁捏着单子走了进去,躺在床上做检查。
没过多久,医生将她扶了起来:“看了下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去手术。”
医生摘下口罩,叫来护士,“你带江小姐去手术室。”
小护士看着她的眼神是很同情的,“你跟我过来吧。”
姜蓁靠近手术室的时候,手脚冰凉,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踢了她一下。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小护士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你怎么啦?”
姜蓁狠下心肠,“没怎么。”
小护士好像看出了她的恻隐之心,“你是不是反悔啦?”
姜蓁沉默。
小护士开始唠叨:“我们这里很少有反悔的,基本上都是男朋友陪着来的,两个人商量好了说不要就不要。”
姜蓁深呼吸,她绷直了后背,“走吧。”
小护士边走边说:“我看你表上写结婚了,你老公都没来,你长得这么漂亮都不对你好点,你不给他生孩子才是对的。”
姜蓁只是有一点舍不得。
刚进手术室,护士给她递了药。
“你先吃了药,半个小时后才能开始做手术。”
姜蓁攥着掌心里这几颗小小的药片,坐在椅子上久久没说话。
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药流就可以。
还能少受点罪。
姜蓁快要把指甲掐断了,她把药片扔进了垃圾桶里,脸色苍白告诉医生:“我今天不做了。”
医生司空见惯,“你想好了?”
姜蓁点头:“再过几天。”
医生看她是在犹豫,将利弊和她说了清楚:“你如果打算要这个孩子,就要开始准备定期的孕检,如果不想要,趁早做手术对你身体好,越拖伤害越大。”
姜蓁认真听完医生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医生叹气:“你老公知道这个事吗?”
姜蓁撒了谎:“他知道。”
回想往事,几乎没有一件能让她开心的。
唯一能得以喘息的岁月,大概别人无忧无虑的十六七岁。
最青春年少的盛夏。
除了母亲的医药费,她没什么别的难过的事情。
每天偷偷的观察着她喜欢的人。
江稚在公司楼下的休息椅上坐了很久,她真的太累了。
她无聊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工作党。
对面公园有小孩子在喂鸽子,还有大学生在兼职卖花。
江稚盯着她们手里的玫瑰花发着呆。
沈家的后院种满了玫瑰。
却没有一朵是属于她的。
江稚疲倦的站起来,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她的大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面,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走到卖花的大学生面前,伸出手来:“卖我一朵吧。”
最近既不是情人节,也不是圣诞节。
卖花的生意并不好做。
她们今天还没卖出去一朵,难得遇见主动要买花的顾客。
“姐姐,十块钱一朵,你给我十块,我给你两朵好了。”
“不用,我只要一朵,谢谢。”
江稚从钱包里翻出现金,递给了她。
接过玫瑰,根茎上的刺还有些扎手。
江稚好像感觉不到疼,她攥着手里的玫瑰,吹着冷风。
忽然间觉得没有人喜欢也挺好的。
不被人爱着,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她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玫瑰。
*
江稚买完玫瑰,打电话给于安安,叫她出来吃饭。
于安安现在是家里最清闲的咸鱼,每天除了逛街就没有别的事情做。
她急匆匆赶到江稚给她发的定位。
江稚已经点好了菜,给于安安要了瓶红酒,只不过她自己喝的还是白开水。
于安安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江稚灌了一大口温水,面无表情,她说:“我今天莫名其妙被沈律言给骂了。”
于安安深表同情,有沈律言那样的上司,工作简直是地狱难度。
没有人能受得了沈律言。
“他凭什么骂你!?”
“是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江稚没喝酒,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醉了,“他是不是又在江岁宁那里吃了瘪,就拿我撒气?我是他的出气筒吗?”
于安安坚定站在她这边:“我支持你辞职。”
江稚一下子泄了气,“可是沈律言会给我发工资,好多好多钱。”
她掰着手指头算,“真的好多。”
一个去别的公司,绝对赚不到的数目。
于安安气鼓鼓的说:“就算这样,他也不能骂你。”
江稚长长吐了口气,表情严肃,“他心情不好。”
她接着说:“所以我决定要让他的心情变得更不好。”
于安安眨了眨眼:“阿稚,你要做什么?”
江稚说:“我决定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孩子也有她的一份。
而且还长在她的肚子里。
她既不是丁克,也不是未婚先孕。
为什么不能要?
当然,江稚也没有完全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于安安有些惊讶,“昨天你不是还说要告诉他吗?今天怎么就变卦了?”
江稚一脸认真望着她说:“孕妇都是很善变的。”
对视了不到三秒,江稚就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怕现在告诉他,明天你就能看见我的尸体了。”
“……”
江稚和于安安吃完晚饭又去清吧里坐了坐。
等到夜深,江稚才姗姗来迟般回了家。
站在院子里,能够看得见,卧室里的灯是亮着的。
江稚以为沈律言今晚没回来,她不慌不忙上了楼。
推开房门,男人静静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指腹似乎压着几页纸。
江稚早就困了,脑子有点糊涂。
花了几秒钟,望着他手里压着的那几页纸张。
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沈律言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她之前在医院做的B超单。
江稚开不起玩笑,有些事情她偏还要较真。
自尊心在作怪,在沈律言面前她就是要脸。
“我没有勾引别人。”
她一字一句,解释的认认真真。
沈律言抬了下眉,指腹抵在她薄嫩的的肌肤,稍微使点劲就留了点红印,他说:“顾庭宣跟我说,他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的轻描淡写。
江稚试图从沈律言的脸上找到任何不快或是在意的痕迹。
很遗憾,一点都没有。
沈律言并不在乎这件事。
江稚垂着头,“我和他不熟悉。”
她忍着不舒服,继续说:“何况顾总红颜知己那么多,想必喜欢的人也很多。”
沈律言的拇指依然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深深看了她两眼,眼底存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这也不一定。”
江稚不说话了。
顾庭宣今天晚上带的那个小模特,和她上次在宴会上看见的女伴又不是同一个。
他身边换人也挺勤快的。
沈律言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脸,没什么攻击力的漂亮,确实吸引人。
他缓缓松开了拇指,望着女人皮肤上明显的红痕,“抱歉,没控制好力道。”
沈律言没见过比江稚更乖的人。
好像怎么样都没有脾气。
“江秘书,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或者有合适的追求者,也是可以先留意一下。”沈律言觉得自己对她已经很善良,至少还会教她为以后打算。
江稚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沈律言又好心提醒:“不过在我们婚姻续存期间,不希望看见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江稚说:“我知道。”
沈律言说完就去浴室里洗澡。
江稚则是将刚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药瓶,扫进了抽屉里。
沈律言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司。
江稚和他坐着同一辆车,有些不习惯。
她让司机在公司前面那个路口停了车,踩着低跟鞋拎着自己的包下了车。
如果让公司的人看见她坐着沈律言的车来上班,不用等到第二天,不堪入耳的流言就会传得到处都是。
沈律言刚到办公室,就把助理叫到了跟前。
他将手里的药瓶交给了助理,“拿到医院去验验成分,看看是什么药。”
刘总助接过药瓶,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维生素,“好的,沈总。”
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了沈律言不是多单纯的人,他也还不至于连维生素片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
沈律言不会让人去查江稚平时做了些什么。
因为没必要,
但是她很少对他撒谎,今天早上如此反常。
沈律言很难不对她起疑心,一定是有事瞒着他才会如此。
*
结束了一天工作。
江稚被沈夫人的一通电话叫回了老宅,沈律言也被一起叫了回去。
沈夫人是个很和善的人,江稚很感激沈夫人平日里的照顾。
不过今天沈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多好。
沈律言刚进家门,就被他母亲叫到了书房里,“江岁宁回国了?”
沈律言知道他母亲早晚都是要问起这件事的,便也没有打算隐瞒,“对。”
沈夫人气得呼吸不畅,胸前起起伏伏,她怒道:“你还去见她了?!”
沈律言坦然承认:“见了,还不止一次。”
沈夫人怒而拍桌,又将今早新闻媒体在报纸上刊登的头版朝他砸了过去:“你自己看看新闻是怎么写的。”
沈律言被劈头盖脸砸了个正着,他扫了眼报纸上的他和江岁宁的照片,啧了声:“这照片拍的还挺好看。”
狗仔的偷拍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沈家如今说一不二的集团掌权人和江家的大小姐,豪门恩怨都够脑补好一出大戏。
多少女人用尽了手段爬沈大少爷的床,枕边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前段时间还是章晚。
两位都是出身不俗的豪门千金,就是不知道谁能够争赢。
沈夫人快要被他气死了。
“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还要我教你吗?”沈夫人十分不喜欢江岁宁,这个女孩就是不合她的眼缘。
她一向懂事聪明的儿子,为了她也没少做糊涂事,还差点死了。
哪个当妈的会不迁怒?
沈夫人绷着冷脸:“起码要保证对婚姻的忠诚,阿稚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要辜负她,让她伤了心。”
沈律言扯了下嘴角,极其敷衍道:“我有数。”
沈夫人忍不住多嘴了句:“我看得出来阿稚还是很喜欢你的,一心一意为你着想。”
沈律言没这么觉得,但是也很好奇,“您怎么看出来她很喜欢我?”
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对他说。
也许是江稚的演技不错,每次扮恩爱,都能用精湛的演技欺骗到不知内情的人。
沈夫人没好气道:“你自己用心就能感受到。”
沈律言不置可否,“可能吧。”
沈夫人每次叫他们回来都要提起要孩子的事情。
这回也不例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沈律言懒洋洋笑了声,“我们俩一直都很努力。”
沈夫人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么久了也开始起疑心,“你们不会存心不打算要吧?”
沈律言没吱声。
他确实每次都会做好避孕措施。
尽可能杜绝任何的意外。
真有了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沈律言哄了哄他母亲:“您不用我们操心我们两个。”
沈夫人见他怎么说都不听的样子就来气,“我懒得和你说。”
她去同阿稚说。
她肯定愿意。
下了楼。
沈夫人看见阿稚靠着沙发好像睡着了。
她隐隐约约又觉得阿稚好像胖了些,脸颊有点珠圆玉润的样子。
沈夫人刚走过去,江稚就醒了,眨了眨困顿的双眸,“妈。”
沈夫人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你和律言也该要个孩子了。”
江稚瞬间就从困倦里清醒,“嗯。”
沈夫人说:“我知道他还不想要。”
江稚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谁都知道,沈律言不喜欢孩子。
沈夫人觉得这不算什么。
年轻人爱玩,有了孩子,家庭才能安稳。
“不过想怀孕的法子多着,你背着他偷偷在套子上扎几个小孔他也不会知道。”
江稚笑了笑,有点啼笑皆非。
沈律言下楼听见他妈说的这些话,有些无言。
他拉起江稚的手,作势就要走。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沈律言紧紧搂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头里那么亲密,“我们上楼去给您生啊。”
周以津显然说的是假话。
他连骗人都不屑于多用几分真心。
简璃听见从他口中说出的喜欢,还是会很不争气,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不过转瞬,再看清男人眉眼间漫不经心的神态,就清楚不过是他随口扯的一句玩笑。
简璃逐渐平静,刚做完手术说话力气都不剩多少,“周以津,我不需要长假。”
她现在只想辞职,让自己冷静清醒,不能在继续在他身边沉沦。
周以津今天对她的耐心倒是极好,“你不想要三个月的假,那就一个月,只不过你别再说我这个资本家又是在剥削你就行。”
简璃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放她走,她的职位,对周以津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可有可无,随时都能找人替代。
“我……”
“江秘书不要妄自菲薄,贴身秘书这个职务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干的。”
简璃感觉自己已经很倔强,但是周以津似乎比她更偏执。
认定的事情,死都不改。
哪怕她现在已经这么的可怜,开口求他都不肯答应。
“我觉得处理沈先生那些无聊的花边新闻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没给开工资?”周以津也不想再气她,含着浅浅的笑,扫了眼她生着闷气的神情,不知为何,心情开阔了些,他说:“简璃,你现在才看清我们资本家的嘴脸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简璃直起腰,差点岔气,她疼得嘶了声。
周以津顿时收敛了笑意,上前扶着她,“不要乱动。”
简璃挥开了他的手,“我没事。”
周以津也没上赶着再找不痛快,居高临下的眼神淡淡朝她望去,“辞职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这种时候就不必自寻烦恼。”
简璃没有再忍气吞声,“你签个字,我不就没有烦恼了吗?”
周以津扯起嘴角冷笑了声:“我也何必找烦心事。”
他顺手帮她倒了杯温水:“你在家好好养身体,后续的补偿我会让助理转给你。”
他看着她绷紧的面色,接着平铺直叙道:“我这个资本家偶尔还有点良心。”
简璃不甘认输,“那看来我也不亏,毕竟沈先生一直都很大方。”
如果周以津不是听见了她在病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声。
或许会相信她此时此刻说的是真话。
但回想起先前在医院里,那一声比一声可怜哭泣。
周以津就知道她在逞强。
以前没发现简璃如此的要强,将自尊心看得这么重。
*
周以津走后,简璃又睡了一觉。
睡醒已近黄昏,她躺在床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依然很虚弱。
管家让人将晚饭送上了楼,简璃只喝了点鸡汤,就没什么胃口了。
她拥着被子缓缓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她问:“周以津呢?”
佣人不知道这位名义上的女主人是怎么了,忽然好像就重病缠身,“沈先生刚回来。”
简璃又问:“他下午是去公司了吗?”
佣人也不清楚,更不会打听大少爷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她小心翼翼的问:“江小姐,您还吃吗?”
简璃摇了摇头:“不要了,撤下吧,我没胃口。”
“好的。”
房间门开了又关。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简璃接起电话,于安安直接了当的问:“打你电话一天了,怎么没接?”
她说:“睡着了。”
于安安好像有点气急败坏,“我今天出门逛街,在商场碰见你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姐姐了,我靠,她挽着盛西周的胳膊,我真是服了,这些个豪门大少爷怎么都被他迷得三魂五道?”
简璃好久没听见盛西周的名字了,“盛家的太子爷?”
于安安点头:“是啊,你姐可真了不起,盛西周平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好像性格还挺变态的,很偏执的一个人,他对江岁宁真的比对亲妹妹还好。”
简璃对此有点印象,当初她和盛西周是同班同学。
江岁宁和周以津在一个班。
她不知道盛西周是怎么看出来她喜欢周以津的。
那个傍晚,黄昏无人的深巷里。
盛西周掐着她的脖子,面无表情望着她,哑着声警告:“不要跟岁宁抢。”
少年唇角勾起冷笑,眼底一片漆黑,望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他吐字清晰:“不然我会杀了你。”
简璃回过神,忍不住提醒好友:“你不要去招惹他们。”
于安安也不敢,她爸那点钱在这些真正的豪门面前什么都算不得。
沈家和盛家,在北城几乎无人敢惹。
“你今天在家睡了一天吗?”
“不是。”
“那你去哪儿了?”
“医院。”简璃在于安安继续往下追问之前,“我去把手术做了。”
于安安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憋住,“周以津的心真狠啊。”
她骂完放低了声音,“阿稚,你还喜欢他吗?”
简璃知道自己说喜欢显得她很贱。
但是感情没有一个说关就能关上的阀门,说消失就消失。
只不过是她那点卑微的爱,被打破成了碎片。
即便是重新修复,也不能再完好如初。
就好像夏天快结束的时候。
这场她独自的热恋也快结束了。
何呈煦像个好心提醒她的老师。
冷静的、无情的告诉她游戏规则。
委婉的提醒她。
已经违背了她和他之间的契约。
她不诚信。
令人失望。
姜蓁耳朵嗡嗡的响,花了点时间消化何呈煦对她说的这句话。
契约婚姻。
是啊。
她和他本来就只有契约。
不是因为彼此相爱才走进婚姻殿堂。
也许何呈煦只把她当成了个合适的合作者。
姜蓁缓缓吸了口气,她尝试了几次,噙动嘴角,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
何呈煦当着她的面,默默点了根烟,吞进去的气息含着烟草的涩味。
掌权之后,何呈煦已经极少抽烟,打火机的声音清脆响亮,火光明明灭灭。
姜蓁咳嗽了两声。
何呈煦望了她一眼,默默掐灭了烟。
她看不清他的心,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何呈煦往前了两步。
可能是压迫感太强了。
姜蓁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何呈煦看着她后退的动作,轻笑了声,笑意多少有些冷淡,“江秘书。”
姜蓁心头一凛,很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何呈煦吐字平淡:“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他说难办。
可是姜蓁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的为难。
何呈煦这样的人,也许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处理的方式。
姜蓁冷静下来,她不想让何呈煦看出内心的分毫,她说:“沈先生,你想怎么做,可以直接告诉我。”
何呈煦抿了抿唇,“这事有一半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
姜蓁紧张的扣紧了拇指,她面色平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判决。
何呈煦接着说,“但是这个孩子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想必你也清楚如果生下来会有多麻烦。”
“生孩子不是养宠物。”
“我想江秘书也不会那么天真。”
“我一直以来都很欣赏江秘书的为人处事。”
“你年纪还小,未来还有大好的前程。”
他不急不缓说了这许多。
姜蓁的心渐渐凉了下去,“我明白沈先生的意思了。”
她低头顺眸的样子还有点可怜。
神色脆弱,不堪一击。
何呈煦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随手扯了扯领带,压低了眉眼间快要克制不住的暴戾之色,语气淡淡的通知她:“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和你谈,今晚你先好好休息吧。”
律师。
他还真是当成公事公办。
铁面无私,不留情面。
姜蓁见识过何呈煦的律师团,那群人确确实实能够轻易逼死人。
拿出来法律的条条框框,合理合法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姜蓁想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何德何能需要何呈煦出动他的律师团呢?
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何呈煦还很体贴:“早点睡吧,晚安。”
姜蓁缓缓抬起脸,“沈先生,我现在还不困,我觉得与其和律师谈这种私事,不如我们直接私底下解决了,省去一些难堪。”
何呈煦的眼神停留在她脸上,面色冷冷,抛出话来问她:“你想从我这里听见什么?”
留下这个孩子?
你生下来?
这不可能。
何呈煦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仁慈,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就要到医院里见面了。
何呈煦没想到姜蓁也如此情感用事。
他以为她只喜欢钱。
这样原本就是最好的,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何呈煦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绷着冷脸,也不再管会不会给她难堪,“江秘书不会以为生个孩子就像买菜那么简单吧?”
况且买个菜,还要精心挑选。
至少得新鲜、干净。
姜蓁解释:“我没这么想。”
何呈煦望着她,表情冷漠:“你知道为人父母要承担哪些责任吗?”
他一点也不咄咄逼人。
甚至问她的语气都称得上客气。
反而衬得姜蓁很不懂事。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何呈煦有点烦躁,但又觉得自己不该有烦躁的情绪,“我会给你两个选择,明天你自己去和我的律师谈吧,”
姜蓁点点头,带着哭腔,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我知道我不应该糊涂,应该像你一样冷静理智的去处理问题,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
会爱。
会痛。
难过了也会哭。
不是人人都像他。
姜蓁说完就抬手擦了擦眼泪,“好了我去睡了。”顿了顿,“沈先生,你也早点睡。”
她没对他说晚安。
因为这个瞬间。
她好像没有那么爱他了。
*
姜蓁一整晚都没能睡个好觉。
梦里来来去去。
一会儿是她青涩稚嫩的青春年少。
一会儿又是她和何呈煦刚结婚那段时间。
就算是一场戏。
何呈煦也会演的很真,领完证办了婚礼,就飞去了海岛度假。
姜蓁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酒店里度过。
和他在卧室里抵死缠绵。
那个时候。
仿佛真的爱得死去活来。
姜蓁想起自己小心翼翼的十七岁,在心里偷偷喜欢着这个不可能的人。
她丧失了勇气,她不敢再对已经喜欢上江岁宁的少年说爱。
一场大梦,醒来恍如昨日。
姜蓁清晨睡醒天斗还没亮,她再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呆坐了会儿,眼神涣散。
等到天渐渐亮了,姜蓁慢吞吞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黑眼圈有点重。
不过她也顾不得自己现在好不好看了。
姜蓁下楼吃了个早饭。
何呈煦也在,他很客气的给她倒了杯牛奶。
姜蓁握着杯子,声音低低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两人是分开去的公司。
姜蓁比她要晚点,她刚到公司不久,刘总助就将她请到了会议室里,“您看是在这里谈,还是去楼下的咖啡厅?”
姜蓁实在不喜欢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她说:“去咖啡厅吧。”
刘总助连忙说好。
姜蓁到咖啡厅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靠近窗边,还能看见窗外的街景。
她怔怔出神,何呈煦的律师已经到场。
“江小姐。”
姜蓁回过神:“陈律师。”
陈律师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样子特别的精英。
他的职业能力也很强。
律所的合伙人。
手底下几乎没有败诉。
陈律师先将带来的文件袋随手放在一旁,他已经收敛了平时对其他当事人的冷酷,十分的客套:“这边有两个选择。”
“孩子您可以生下来,毕竟这是您的权利,沈先生作为孩子的父亲,不可能不管,他会抚养这个孩子到成年。”
姜蓁有些发怔,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出现了问题。
可是还没等她轻松多久,陈律师接着说:“但是相应的您这边需要承担违约的责任,当初的条款写得很明白,您也是看过的,违约金是酬劳的二十倍,算下来也就是八千万。”
话音刚落,陈律师见她脸色煞白,顺势接着说:“当然,还有第二个选择,您去做了手术,协议继续。”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姜蓁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心脏被捏在别人的掌心,她窒息的透不过气,哑着声音艰难挤出几个字来:“这是他要你来告诉我的吗?”
陈律师点点头:“是的,我转达的就是沈先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