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江稚沈律言是作者“三天不打”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她骗他假戏真做,一朝怀孕,本想用孩子让男人回心转意的她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多年暗恋,在他让她去医院打胎的那一天静止,她放弃尊严,不惜用离婚做代价,祈求他能允许她留下孩子,却被他冷言讥讽。白月光的出现,他的叛离……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个跳梁小丑。多年后,她以全新身份回到国内,只想重新生活,却被男人堵在门口。他双眼猩红,声音沙哑:“不要走了,好不好……”...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畅销书籍》精彩片段
江稚不准备和江岁宁在洗手间里纠缠,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江岁宁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抱着双臂,以睥睨的姿态看着她,笑着淡淡问了句:“沈律言爱你吗?”
江稚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律言不爱她。
在床上只有身体的欢愉。
为了满足他的需求。
他对宋云澜她们可能都有微不足道的感情,也许是喜欢她们的脸,也可能是喜欢她们的性格。
每段露水情缘,起码是有过怜惜的。
唯独对她,是履行契约的工作伙伴,是假扮夫妻的演员,就是没有爱。
上学时,沈律言和江岁宁谈恋爱之前,也有过几个绯闻女友。
无一例外,全都是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出挑的大美女。
他不喜欢文静的、没有性格的女孩。
沈律言一向欣赏的都是宛如红玫瑰那般热烈绚烂的人。
江稚抬起没表情的脸:“他爱不爱我一点儿都不重要,我不在乎。”
江岁宁深深笑了起来:“是吗?”
说着江岁宁又往前走了两步,她穿着高跟鞋,个子比江稚要高。
她微微弯腰贴着江稚的耳朵,红唇微勾:“高中那封被贴在黑板上的那封情书,是你写的吧?”
江稚用力攥紧了手指,才没有失态。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
久到她几乎都快忘记了。
毕业之前,江稚鼓足勇气写了封告白的信,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塞进沈律言的抽屉里。
他们读的是贵族学校,教室里并没有装监控。
后来那封信,被沈律言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追他的人实在太多,往他抽屉里塞情书的女孩也数都数不过来。
不知道是谁把她写的那封信捡了出来。
裁剪掉了她的姓名,贴在了黑板上。
班级的同学哄堂大笑,对着一封青春期少女写下的告白信犀利点评。
甚至有人故意念出书信里肉麻的内容。
喜欢一个人在他们眼里好像成了一种错。
少女勇敢炙热的爱,被当成了羞辱人的手段。
江稚看着她,“是你贴的?”
江岁宁没有承认,“谁知道呢。”
她又笑了笑:“真是可怜,沈律言永远都看不上你这样的人。”
卑微、低贱,一文不值。
江岁宁如愿看见她渐次白下去的脸,解了口气之后趾高气扬离开了洗手间。
她在沈律言面前当然是另外一种样子。
温柔善良,活泼开朗,有点小性子。
江岁宁没敲门,轻车熟路进了沈律言的办公室。
她大胆合上他面前的电脑,说话像是在撒娇:“我今天画了这么漂亮的妆,你都不怎么看我?”
沈律言抬眸,好像真的认真打量了两眼她的妆容:“不画更漂亮。”
江岁宁记得以前沈律言就说喜欢她素颜的模样,他这个人刻板的时候很刻板,喜欢极致的妩媚,又要有干干净净的清纯。
江岁宁红了眼睛,沈律言总归是心疼她的眼泪的。
她也擅长对他示弱,“沈律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沈律言抬起眼,温声提醒她:“江岁宁,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初是你先抛弃我的。”
江岁宁这不是玩脱了嘛。
她早就后悔死了。
江岁宁从此也清楚了沈律言不会被掌控。
她垂着脸,可怜兮兮流着泪。
过了会儿。
男人叹息了声,给她递了块干净的手帕,“别哭了。”
江岁宁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一颗颗眼泪簌簌往下落。
沈律言沉眸望着她:“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明天眼睛还会肿。”
江稚真的不想再进总裁办公室。
但是越不想怎么样,就越要来什么。
江稚拿着需要签字的文件,推开玻璃门,才露出一点缝隙。
隔着一扇门。
她正好听见沈律言说的这句话。
江稚有瞬间的失神,还记得前几天的晚上。
沈律言无动于衷望着她的眼泪,语气淡淡的说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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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对沈律言忽然发作的脾气,很是不解。
她偷偷跑去问管家,“今天家里有别人来过吗?”
“少夫人,没有别人来过。”
江稚就更奇怪,认真想了想,把他反复无常的脾气归类为间歇性的状态。
还好沈律言大部分时候都很平静。
江稚现在很嗜睡,没精神去猜沈律言的心思。
她上了楼,沾到枕头就睡。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江稚还没睡醒,缠着被子还在睡梦里。
沈律言望着餐桌上空着的座位,板着张冷漠的脸,“少夫人呢?”
“好像上楼后就没下来。”
“去叫她。”
沈夫人看不过他这张臭脸,“谁欠你了?在家里还摆着张冷脸。”
沈律言沉默,慢慢皱起了眉。
他不该被江稚的事情左右情绪。
沈律言站起来,“不用你们了,我上去叫她。”
沈夫人有点恨铁不成钢看着儿子,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不解风情的儿子?
不对,以前沈律言就很会哄江岁宁。
层出不穷的手段,叫人含羞带怯。
*
卧室漆黑,窗帘密不透光。
沈律言抬手开了灯,床上拱起了一个小团。
他看了一会儿,既没有出声,也没往前走。
她真小。
小小的一个。
好像稍不留神就能被人端走。
沈律言破天荒叫她起床,声音也不重,平淡舒缓。
床上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沈律言坐在床边,扯开她身上的被子,从身后搂住她的腰,知道她怕痒,刚准备动手却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肚子。
怀里的女人好像醒了,艰难睁开疲倦的眼皮。
沈律言看着她懵懵懂懂的表情,心情好了些,他忽然间问:“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江稚还不是很清醒,有些贪恋抱住了他,埋在他的衣服里,声音有点糯:“你不要吵我,我还是好困。”
沈律言怔了一瞬,看着使劲往自己怀里埋的女人。
竟然也没生气,只是有点好笑。
鬼使神差的,他摸了摸她的脸,“起床吃饭了。”
江稚当做没听见。
沈律言不惯着她,强行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拉着她去了客厅。
江稚本来不饿,闻到饭菜的香味就饿了。
连吃了两碗饭。
沈夫人很欣慰,她儿子就很挑食,如果人人都像阿稚这么好养活就好了。
沈律言忽的说了句:“难怪最近胖了。”
江稚放下筷子:“很明显吗?”
沈律言中肯道:“还好。”
没摸到她的肚子,他还真没怎么看出来。
江稚解释道:“冬天都会长胖。”
吃得多,需要热量来抵抗寒冷。
小两口在沈家的老宅住了不到两天,就又回了沈律言的别墅。
周末过得很快,隔天又是工作日。
江稚这个秘书,时而忙,时而清闲。
最近因为招标项目,整个部门也腾不出闲暇时间。
周一的下午。
刘总助将在医院的化验结果报告单拿到了总裁办公室。
沈律言扫了眼他递过来的文件袋,懒洋洋地问:“医生怎么说?”
刘总助进办公室之前就酝酿好了说辞:“是一些止血药物、黄铜体胶囊和叶酸。”
止血药物暂且搁置一旁。
毕竟有很多用处。
至于叶酸。
沈律言没有记错的话,是孕妇才需要吃的药物。
而黄铜体胶囊则是孕激素类制剂。
沈律言的拇指漫不经心敲了两下桌面,“刘助理,你确定吗?没有弄错。”
刘总助每年拿着高薪,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化验结果确实是止血药、黄铜体胶囊和叶酸。”
沈律言冷冷地:“你出去吧。”
刘总助迟疑了会儿,“沈总,有可能化验结果……”
男人耐心告罄,打断了他:“听不懂人话?出去。”
刘总助不敢再多嘴。
沈律言有些佩服江稚。
她竟然不知死活的、真的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沈律言显然说的是假话。
他连骗人都不屑于多用几分真心。
江稚听见从他口中说出的喜欢,还是会很不争气,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不过转瞬,再看清男人眉眼间漫不经心的神态,就清楚不过是他随口扯的一句玩笑。
江稚逐渐平静,刚做完手术说话力气都不剩多少,“沈律言,我不需要长假。”
她现在只想辞职,让自己冷静清醒,不能在继续在他身边沉沦。
沈律言今天对她的耐心倒是极好,“你不想要三个月的假,那就一个月,只不过你别再说我这个资本家又是在剥削你就行。”
江稚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放她走,她的职位,对沈律言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可有可无,随时都能找人替代。
“我……”
“江秘书不要妄自菲薄,贴身秘书这个职务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干的。”
江稚感觉自己已经很倔强,但是沈律言似乎比她更偏执。
认定的事情,死都不改。
哪怕她现在已经这么的可怜,开口求他都不肯答应。
“我觉得处理沈先生那些无聊的花边新闻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没给开工资?”沈律言也不想再气她,含着浅浅的笑,扫了眼她生着闷气的神情,不知为何,心情开阔了些,他说:“江稚,你现在才看清我们资本家的嘴脸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江稚直起腰,差点岔气,她疼得嘶了声。
沈律言顿时收敛了笑意,上前扶着她,“不要乱动。”
江稚挥开了他的手,“我没事。”
沈律言也没上赶着再找不痛快,居高临下的眼神淡淡朝她望去,“辞职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这种时候就不必自寻烦恼。”
江稚没有再忍气吞声,“你签个字,我不就没有烦恼了吗?”
沈律言扯起嘴角冷笑了声:“我也何必找烦心事。”
他顺手帮她倒了杯温水:“你在家好好养身体,后续的补偿我会让助理转给你。”
他看着她绷紧的面色,接着平铺直叙道:“我这个资本家偶尔还有点良心。”
江稚不甘认输,“那看来我也不亏,毕竟沈先生一直都很大方。”
如果沈律言不是听见了她在病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声。
或许会相信她此时此刻说的是真话。
但回想起先前在医院里,那一声比一声可怜哭泣。
沈律言就知道她在逞强。
以前没发现江稚如此的要强,将自尊心看得这么重。
*
沈律言走后,江稚又睡了一觉。
睡醒已近黄昏,她躺在床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依然很虚弱。
管家让人将晚饭送上了楼,江稚只喝了点鸡汤,就没什么胃口了。
她拥着被子缓缓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她问:“沈律言呢?”
佣人不知道这位名义上的女主人是怎么了,忽然好像就重病缠身,“沈先生刚回来。”
江稚又问:“他下午是去公司了吗?”
佣人也不清楚,更不会打听大少爷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她小心翼翼的问:“江小姐,您还吃吗?”
江稚摇了摇头:“不要了,撤下吧,我没胃口。”
“好的。”
房间门开了又关。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江稚接起电话,于安安直接了当的问:“打你电话一天了,怎么没接?”
她说:“睡着了。”
于安安好像有点气急败坏,“我今天出门逛街,在商场碰见你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姐姐了,我靠,她挽着盛西周的胳膊,我真是服了,这些个豪门大少爷怎么都被他迷得三魂五道?”
江稚好久没听见盛西周的名字了,“盛家的太子爷?”
于安安点头:“是啊,你姐可真了不起,盛西周平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好像性格还挺变态的,很偏执的一个人,他对江岁宁真的比对亲妹妹还好。”
江稚对此有点印象,当初她和盛西周是同班同学。
江岁宁和沈律言在一个班。
她不知道盛西周是怎么看出来她喜欢沈律言的。
那个傍晚,黄昏无人的深巷里。
盛西周掐着她的脖子,面无表情望着她,哑着声警告:“不要跟岁宁抢。”
少年唇角勾起冷笑,眼底一片漆黑,望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他吐字清晰:“不然我会杀了你。”
江稚回过神,忍不住提醒好友:“你不要去招惹他们。”
于安安也不敢,她爸那点钱在这些真正的豪门面前什么都算不得。
沈家和盛家,在北城几乎无人敢惹。
“你今天在家睡了一天吗?”
“不是。”
“那你去哪儿了?”
“医院。”江稚在于安安继续往下追问之前,“我去把手术做了。”
于安安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憋住,“沈律言的心真狠啊。”
她骂完放低了声音,“阿稚,你还喜欢他吗?”
江稚知道自己说喜欢显得她很贱。
但是感情没有一个说关就能关上的阀门,说消失就消失。
只不过是她那点卑微的爱,被打破成了碎片。
即便是重新修复,也不能再完好如初。
就好像夏天快结束的时候。
这场她独自的热恋也快结束了。
何呈煦听着心里头挺不爽,他原本就不该多嘴,说得多了显得他很在乎。
他静默了几秒钟,弯起了眉眼,冷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希望你到时候真的能做到这么洒脱。”
何呈煦见过不少识人不清的女人。
他有个糊涂的表妹,千金大小姐爱上豪门穷小子,死缠烂打追了好几年,把人追到手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到头来对方心里还不是没有她?
等到翅膀硬了。
赚够了钱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她。
表妹哭着求到他面前,咬牙切齿说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何呈煦被她哭得烦了,松口答应帮这点忙。这还没把那个男人怎么样,表妹就心软了,连忙叫他停手。
当时,何呈煦十分冷漠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表妹哭着说:“我舍不得。”
何呈煦不太理解:“舍不得什么?”
如果是他的妻子这样对他,他万万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如此戏耍、玩弄、糟践他的感情。
死不足惜。
何呈煦表妹明明也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有仇必报,心胸狭窄,善度多疑。
这样一位从小就不受气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能忍得了被抛弃。
回过神来,何呈煦听见姜蓁说:“我会的。”
何呈煦和姜蓁共事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她的性格,柔软而不失锋芒,强硬但也不会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的攻击性,大部分时候说到做到。
不过,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别到时你浪费了钱赔了心,还依依不舍。”
姜蓁认真摇头:“不会的。”
何呈煦说:“你们总是心软,哪怕逼到绝路也会给爱的人找借口。”
姜蓁觉得何呈煦说得对,却也说得不完全对。她确实会自己安慰自己,不断找各种借口为他开脱。
比如,他不爱我。
所以做什么都正常。
何呈煦的兴趣到此为止,他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听说你前天晚上去医院了?”
姜蓁以为他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默了半晌:“对。”
何呈煦皱眉:“是不是刀口还疼?”
姜蓁没开刀,她做得正常手术并不需要开刀。但她没打算和他细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反反复复的拿这件事纠缠。
她潦草带过:“不是,吃点药就好了。”
姜蓁想起来何呈煦给他放了三个月的长假,虽然后面改口成一个月,但她记在了心里。
一个月也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之前接的几个设计单,都快到了截止日期。
她正好需要这段空闲时间。
姜蓁沉默了会儿,轻声询问:“沈先生,您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何呈煦扯了扯领带,随口发问:“什么?”
姜蓁抿了唇:“假期。”
何呈煦打良她片刻,眼睛就像尺子在衡量她的话,过了会儿,淡淡回道:“算数。”
他轻松扯下领带,衬衫上方纽扣开了两颗,“你想要多久的假期?”
姜蓁思考良久,如果可以她想要个没有期限的假期,这样和辞职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知道,何呈煦根本不会批准。
假请得太长不好,太短也不够用。
姜蓁把难题推给了他:“您觉得呢?”
何呈煦记得她的身体不好,衡量许久,他给了她一个还算漫长的假期,“从今天起再往后延一个半月。”
这样零散加起来也快有两个月的假。
姜蓁不亏,她说:“好。”
其实还有件事情想问他,但是觉得自己说出口他肯定会生气。
犹豫半晌,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小心翼翼提起来,“会从我的年假里扣吗?每个月的工资会打折扣吗?还是会照常发放?”
这几个是姜蓁最关心的问题。
她的声音小小的,不仔细听还会听错了。
何呈煦由衷佩服姜蓁的从容和冷静,到现在还能不慌不忙,最关心的依然是她的利益。
何呈煦答非所问:“如果所有人都有你一半现实,这世上也能少一半的麻烦。”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何呈煦继续说:“不会扣你的年假,也不会扣你每个月的工资。”顿了顿,何呈煦几近刻薄道:“毕竟你这儿也算工伤。”
算工伤,三个字,就像三块轰隆隆朝她滚过来的巨石。
姜蓁也没什么可矫情的,好像给他睡觉、和他上床确实早就是家常便饭,仿佛成了工作的一部分。
何呈煦说完这几个字心情也没变好,看见她像是被抽走了魂的样子,胸口沉闷,像压着块大石头,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容易被她激怒,不该有的、不理智的情绪也被她牵着走。
何呈煦想让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最近就好好休息吧,工作上的事情不用着急,也不用怕你母亲的医药费不够,我会承担。”
姜蓁说好,其实心不在焉。
既没认真听他的话,也没有真的领情。
何呈煦以前没有问过,现在开始好奇,“你母亲是怎么病了?”
姜蓁实话实说:“她跳楼了。”
何呈煦没想到是这种回答,既然如此,他也很有分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她不主动说。
他也很少问。
姜蓁好像也不介意被他知道:“因为我父亲出轨了。”
不仅如此,还赶尽杀绝。
整个傅家,全都成了他青云直上的踏脚石。
何呈煦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仅仅因为丈夫出轨就去跳楼,换做是他,死也不会让对方安宁。
姜蓁继而沉默。
她的手机响声打破了死寂的沉默,她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
是医院病房打来的电话。
“江小姐,刚才有位姓颜的女士来探望了您的母亲,她说有东西要转交给您。”
姜蓁脸色一变,声音彻底冷了下去:“谁允许你们让她进去看我妈妈的!?”
沈律言确实给了她选择。
他用最直接简单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他分明知道,她根本拿不出八千万的违约金。
别说八千万。
就是八十万。
她也没有。
江稚沉默了下来。
陈律师耐心已经很好,并没有催促她立刻做出选择。又过了会儿,他用一种谈判的姿态将先前签好的合同推到她面前,“江小姐,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您已经构成了违约。”
大多数律师看起来都很严肃。
江稚觉得眼前的男人竟有些刻薄,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她,却又很好的掩藏着傲慢,他接着说:“沈先生并不想追究您的违约行为,各退一步,对双方来说是最好的。”
江稚有点听不清律师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嘴在动,不过猜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陈律师将昨天晚上连夜拟出来的合同从文件夹里抽了出来,展开铺平在她的面前,“江小姐,您可以看一下,这是沈先生事后会给您的补偿。”
江稚挺着背脊,一言不发。
陈律师挑了下眉头,也没有觉得恼火,他说:“江小姐还是尽快考虑,以我对沈先生的了解,他做出的决定,是不太可能轻易改变。”
陈律师笑了笑:“江小姐,孩子并不能改变什么。”
不能怨陈律师会多想,毕竟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如果江稚试图用这个孩子来争不属于她的东西,最终只会人财两空。
江稚也没解释,只是将合同推回去:“我不会签的。至于怎么做,我心里已经有了数。”
沈律言不肯要,那就算了。
她自己养。
她也不需要他给孩子那笔抚养费。
陈律师来之前想过她会拒绝,没这么好办。
说实话,这种人他也见过很多。
但是豪门少奶奶的位置哪里是这么好当的,他收起合同,轻轻一笑也没多说。
过了会儿。
陈律师去了沈总的办公室。
沈律言刚开完会儿,眉间有些戾气,他漫不经心地问:“谈得怎么样了?”
陈律师据实告知:“江小姐好像不是很想做去做手术。”
沈律言淡淡应了个嗯字,看不出喜怒,“那你把赔偿金额往高了加点,不要亏待了她。”
办公室里的气氛实在压抑。
气压极低。
陈律师想了想:“我看江小姐也不是为了钱,只是想生下这个孩子。”
沈律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意味不明夸赞了她一句:“江秘书很聪明。”
陈律师起初还有点没懂这是什么意思,认真思考了半晌,才隐约明白。
赔偿金,对普通人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是这笔数目和这辈子都纠缠不断的血亲关系相比就什么都算不得。
钱总有用完的时候。
只有血缘是斩不断的。
陈律师迟疑了片刻,说:“我会和江小姐继续谈谈。”
“嗯。”
*
接下来的事情不如陈律师想象中那么顺利。
江稚迟迟不给答复。
陈律师的性子也被磨得有点暴躁,实在没了办法,又去找了沈律言:“沈先生,我觉得江小姐还是想和您谈。”
说完他看了眼沈律言的脸色,倒是比他想象中好看点,只是有些冷淡。
沈律言让律师把之前拟定好的文件交给了他。
下班之前,沈律言请江稚进了办公室,眼神淡漠:“晚上有时间吗?”
江稚想了想,点头:“有的。”
沈律言挑眉:“那聊聊?”
江稚没有拒绝,她平静望着他,说:“可以。”
*
餐厅是江稚选的,人均消费高,相对的客人也就比较少。
沈律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订了包间。
正巧也到了饭点,沈律言搭着长腿,懒洋洋坐在她的对面,对她微微颔首:“你先点菜吧,吃饱了再说。”
江稚点了这家店的所有招牌。
她食欲不佳,吃了没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沈律言倒是一口都没碰,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吃饱了吗?”
江稚点头:“饱了。”
沈律言淡淡地问:“那你说说对哪里不满意?”
江稚沉默,他开出的条件是还不错,堪称仁慈。
一笔不菲的补偿。
足够她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沈律言架着长腿,五官肃冷,“我并不想逼你,我只是认为你现在想的太天真了。生孩子养孩子都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轻松。”
江稚抿唇:“我可以自己养。”
她有点紧张,攥着拇指,轻声地说:“我有存钱,有能力养活孩子,我知道沈先生不喜欢孩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带着孩子出现在你面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可以离婚。
可以永远都不出现在沈律言的面前。
她只是想再争取一次。
为这个小小的生命。
沈律言听见她的话,扯起嘴角冷淡的笑了声,“江秘书,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保证。”
男人西装革履,漂亮的脸绷得很冷,不近人情的漠然,“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也许真的是这么想的,十年、二十年后呢?你带着孩子找上门来,到时候你想让我怎么样?继续为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和你们纠缠不清吗?”
“何况一个不被父母喜欢的孩子,你觉得生下来他会幸福吗?”
江稚心里都痛的没什么感觉了。
他说的话简直叫人无法反驳。
沈律言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也不见怜惜,“江秘书跟我做事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强迫你怎么样,选择权在你自己。”
男人徐徐站起来,双手插着裤兜,居高临下看着她,“只不过到时候收到法院的传单,别怨我没有提前提醒过你。”
沈律言说完就去结了账。
江稚靠着窗安静坐了很久,她偏过脸,静静望着窗外的大雪。
过了很久。
她好像终于从执拗中清醒了过来。
沈律言说的没错。
不被父亲欢迎的生命,不是在爱里面诞生的孩子。
生下也是来受苦的。
她苦笑了声,况且她确实无力承担高额的违约金。
江稚低头,给沈律言发了条短信,【麻烦沈先生帮我约个好点的医院,谢谢。】
盛西周的话充斥着羞辱,寥寥数语,轻蔑十足。
周以津淡淡看着他,“你怎么关心起我的事情了?”
盛西周平时就不太打听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尤其是他这些年接手了家族事业,忙于处理那些不干净的事务,也没空管。
盛西周面色冷淡,一双深色的瞳孔深不可测,“好奇。”
周以津似笑非笑:“你还好奇除了岁宁之外的人吗?”
盛西周喜欢江岁宁又不是秘密,早在多年之前,就被人看了出来。彼时周以津也还是年少轻狂的桀骜少年,若说半点都不在乎这事,也不可能。
只不过当时他正年少。
有些不驯。
放言让盛西周去追。
谁追得到才是真本事。
周以津隐约听盛西周提起过三言两语,他小时候和江岁宁算是青梅竹马,一个巷子里长大的邻居。
长时间的治疗让盛西周对那段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只是感觉应该不会变。
盛西周盯着周以津搂着腰的女人,一丁点表情都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情绪,冷声开了腔:“同学一场,当然会有几分好奇。”
周以津有几分惊诧,似乎是完全没想到简璃和盛西周曾经是同学。
这样说起来,他和她也曾经在同一所学校过。
周以津对此毫无印象,默了两秒:“初中?高中?还是大学?”
盛西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缓缓勾起了笑,他长得偏秀气的精致,轮廓就似被鬼斧神工雕刻般的漂亮,笑起来柔和了眉眼的戾气,更是叫人神魂颠倒。
他啧了声,“你自己问问简璃。”
到了嘴边的这个婊.子,被他吞了回去。
盛西周没有同情心,也没有同理心。
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恶毒,反而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花了钱就什么都能做的不是婊.子是什么?
盛西周还有很严重的洁癖,他见过简璃游刃有余出席声色犬马的场所,长袖善舞,对谁都能笑得很甜。
明明读书的时候给周以津写了封至少看起来很单纯、很诚挚的情书。
那怎么还能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简璃心里一紧,盛西周盯着她看的眼神就像毒蛇那么粘稠冰冷。
她高中不知道被盛西周暗地里欺负了多少次,无数个哑巴亏,都被她忍了下来。
简璃镇定道:“是高中同学,一个学期。”
周以津以前从来没听简璃提起过,他对她的过往也没那么好奇,当初除了对她体检报告之外的任何信息都不感兴趣。
“你也是南商中学的?”
“嗯。”
“看来你当时家境还不错。”
南商是贵族学校。
一年学费几十万,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但是周以津从认识简璃以来,她就十分的缺钱。
医院里高额的开支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周以津隔几天就能收到医院里的账单。
简璃扯了扯嘴角,勉强道:“这两年家道中落了。”
江北山当时让她上那么贵的学校,只是想利用她最后剩下来的那点价值,让她再学校里找个有权有钱的男人,好为江家的产业铺路。
他不在乎出卖了女儿的幸福。
简璃之所以现在都没告诉江北山,她和周以津隐婚了的这件事,就是知道江北山会不断从她身上压榨。
盛家就像个吃人的深渊。
盛西周能在短时间内坐稳位置,并且以杀伐决断的态势清理门户,就注定了他不是个多简单、多善良的人。
他像是找到了简璃的软肋,“当时江同学真的让我印象深刻。”
简璃知道盛西周指的是什么事情,那封情书。
少女的青春期,留下来的证据。
不应该见光的证据。
她不能让周以津知道她曾经那么喜欢过他。
不然,她就完了。
周以津不会要一个对他有私人感情的合作者。
掺杂了感情。
做什么都不纯粹。
情感会让人变得愚钝,这是周以津的原话。
简璃不知道盛西周这算不算是在警告她,她有点厌烦,至今也还不理解盛西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冷酷无情,铁血手段。
当初在南城,他每天都在家门口等她放学,掌心里攥着一把糖,什么都不说,全都塞给了她。
就算是因为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或者手段。
让人缺失了一段记忆。
可是潜意识里的感情也会有变化吗?
“是吗?我忘记了。”
“我不介意提醒你。”
“不用了。”简璃生硬移开话题:“盛先生不是要找江岁宁吗?”
盛西周也知道自己不太正常,是个极端的疯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厌恶眼前这个人,看见这张脸脑袋都会狠狠痛一下,以至于看见她的次数越多就越讨厌。
“不急。”盛西周不慌不忙:“先聊聊天。”
周以津极少看见盛西周和不熟的人说这么多话,他有点奇怪,挑了下眉梢:“你们高中很熟吗?”
简璃摇头:“不熟。”
周以津对简璃毫无印象,他以前明明也常去盛西周所在的班级,但好像就是从来没听说过她的名字,看见过这张脸。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端详许久:“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简璃回忆起那时候,周以津的眼睛里哪里还会有别人呢?他那么爱江岁宁。
少年最天真赤忱的爱意。
像一把熊熊烈火。
燃烧了整个甜蜜的盛夏。
耀眼的光,全都给了江岁宁。
简璃说:“可能因为我那个时候不好看吧。”
她放学后还要去各个便利店里兼职,忙着赚钱,养活自己,想尽办法攒给母亲交的医药费。
她只能在学校里,上下课的间隙,透过窗户偷偷的看经过窗边的少年。
把爱藏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周以津不置可否,“你现在很漂亮。”
盛西周对这两人的打情骂俏不感兴趣,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周以津,你不知道吗?简璃那个时候可是夜色的销冠,你留她在身边当个小秘书,真的屈才了。”
夜色是北城最大的声色场所。
也是沈家名下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