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三天不打”,主要人物有简璃周以津,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她骗他假戏真做,一朝怀孕,本想用孩子让男人回心转意的她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多年暗恋,在他让她去医院打胎的那一天静止,她放弃尊严,不惜用离婚做代价,祈求他能允许她留下孩子,却被他冷言讥讽。白月光的出现,他的叛离……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个跳梁小丑。多年后,她以全新身份回到国内,只想重新生活,却被男人堵在门口。他双眼猩红,声音沙哑:“不要走了,好不好……”...
《精品全集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精彩片段
病房里面的痛哭声撕心裂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悲怆,一点点释放。
简璃并不像表面那么坚强,她只是不想在周以津面前哭得那么可怜。
周以津的身体有点僵,他听着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眼眶里逐渐爬上了些醒目的血丝。
直到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周以津才重新推开门,他手里提着酒店送过来的午饭,“先吃点东西吧。”
简璃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她抬起脸,眼睛显然比刚才更肿了。
她的手背上戳了针,还在挂水。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瘦。
周以津帮她支起床上的小桌子,“我喂你。”
简璃却不想再接受他的好,低垂着头,冷汗打湿的发丝贴着脸颊,她抿了抿唇说:“不用了。”
她伸出手,被周以津按了回去。
男人嗓音低沉:“张嘴。”
简璃的眼睫悬挂着未干的眼泪,颤颤抖了两下,迟疑片刻,她像个没有知觉的人缓缓张开了嘴巴。
周以津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她吃得味同嚼蜡。
其实她也一点都不饿。
刚才那样说只是想把周以津支开。
吃完午饭,简璃主动说:“吊完水就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的味道、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周以津抿直唇角,“你舒服点了吗?”
简璃点头:“嗯,我想回家待着。”
“好。”
过了没多久。
护士就来帮她拔针。
简璃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她忍着小腹的酸痛,动作缓慢,试图下床。
周以津一声不吭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简璃怔怔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抗拒:“我能自己走。”
男人脸色阴沉,“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
周以津一路把她从病房抱到车里,简璃这会儿倒是半点都不困。
只不过浑身都还没什么力气。
红灯的时候,周以津的手机响了几次,他扫了眼屏幕,面不改色挂断了对方。
简璃看见了来电人的姓名,是江岁宁打来的电话。
也不知道他和她又在闹什么。
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变过。
简璃很累,累得整个人都不想说话。
回到别墅,简璃被周以津抱回了卧室。
她也没有矫情,平静的告诉周以津:“沈先生,我想辞职。”
她曾经贪恋留在周以津身边的日子。
每天都很珍惜能和他相处的日子。
少女总是天真,幻想一些小说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
这段不见天光的感情。
越陷越深的只有她自己。
周以津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只是秘书。
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她和他曾经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
简璃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怕她会成为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
她也不想再把肆意伤害她的机会,毫不保留的交给周以津。
男人沉默良久,没有问她理由,但也能猜得到。
周以津下意识就不愿同意,他也没有去深想自己为什么不肯同意。
他表现得很镇定:“你忘了你和公司签过劳动合同?”
简璃有些气恼,他又拿这套来对付她。
尽管周以津说得也没错,她和集团签的是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
满打满算到今天也才刚过一年。
简璃并非一点脾气都没有,“沈先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我去公司给你上班吗?”
周以津抬了下眉骨,还没说话。
简璃已经忍不住那口气,“你们资本家都是这样剥削员工的吗?”
周以津极少见到她牙尖嘴利的这面,简璃很能忍耐。
他觉得她现在这副样子总比刚才那么死气沉沉要好,“抱歉,我们资本家确实没什么人性。”
简璃朝他看过去,男人只是看起来斯文儒雅而已,骨子里还是霸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简璃有点丧气:“随便,等上班了我会把离职申请交到人事。”
周以津往前了两步,走到床边顺手帮她掖好被角,“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简璃,我不会签字。”
忽然贴近的气息。
扰乱了她的心神。
简璃别扭撇过脸,葱白的拇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她问:“沈先生是不是又要拿违约金来威胁我?”
周以津顿了片刻,他的眉眼显而易见沉了下去,神色晦暗不明,扯起嘴角淡笑了声:“当初是我逼着你在合同上签字的?”
简璃被他气得肝疼,说又说不过。
周以津看见她被气红了的脸,心里微微一动,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瓣,“你别忘了是你自己签的字。”
简璃想躲开他,又被他强行扣住了下颌。
她有点生气:“沈先生身边那么多高材生不缺我一个,何必为难我。”
周以津笑了笑,“我觉得江秘书比她们都好。”
简璃垂着眼,她冷静下来:“周以津,我是真的想辞职。”
她不想再继续爱他了。
或者,如果能少爱他一点也好。
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
实在是太痛苦了。
今天哭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肺都吐出来。
连呼吸都是苦涩的。
简璃眼底渐次泛红:“我求求你,就看在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的份上,你发善心放过我。”
周以津嘴角的弧度逐渐往下,他母亲说的没错,他的心是比石头还硬。
她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在医院里背着他偷偷哭得那么可怜。
可是周以津还是不想放过她。
“我给三个月的假期,你好好休息。”停顿几秒,周以津望着她的脸,接着说:“三个月之后,你还得回到我身边工作。”
简璃抬起脸,有点破罐破摔,故意用激将法试图激怒他:“你非要困着我,是不是是对我有感情了,舍不得?”
周以津松开拇指,扯了几个字敷衍她:“嗯,我喜欢江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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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已经等不得他的回答,压着满腔怒火,紧接着说:“程医生和我说在医院看见你了,还有阿稚。”
周以津原本没打算让他母亲知道这件事。
不过既然已经瞒不住,再演下去也于事无补。
“是。”
“妇产科?”
“您什么都清楚何必还来问我?”
沈夫人快要被他气死,偏偏这个儿子从小主意就大得很,谁也不能奈何了他。
沈夫人还不清楚简璃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已经叫司机开车往医院里赶,“阿稚是不是怀孕了?”
周以津沉默不语。
沈夫人越想越觉得是,前些天阿稚在家里吃饭,还差点吐了。
她心里挺高兴的,早就盼着这俩人能早些要个孩子。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还要等别人跟我说,我才知道你们今天去了医院。”沈夫人絮絮叨叨:“怀孕了就不要让她再去上班,你好歹也是个总裁,又不是招不到秘书,总是折腾她做什么?”
周以津没有打扰他母亲的兴致,静静等她说完。
沈夫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你说说你们俩生的孩子得有多好看,到时候抱到你祖父跟前,他肯定也喜欢。你们早就该要一个了,还非要等到现在。”
“我快到医院了,见面了再和你说。”
初为人父,他肯定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
周以津默不作声。
挂了电话之后。
手术室的门被护士从里面推开。
周以津扫了眼护士的手套,沾了些血,他抿了抿唇,“结束了?”
小护士急匆匆出来,又急匆匆拿了什么东西回去,“还没有。”
*
沈夫人到了医院,直奔五楼。
骤然得知好消息,她今天红光满面,瞧见坐在走廊上的男人,“阿稚呢?”
周以津缓缓抬头,对他母亲抬了抬下巴,“在里面。”
沈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手术中几个字的灯都还亮着,她的身躯摇摇晃晃,扶着墙面,深深呼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周以津主动开腔,语气平淡像是只是提起寻常事:“还在手术中。”
沈夫人一巴掌拍到了他身上,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她被气得眼珠子都疼。
周以津扶着他的母亲坐了下来,男人站姿笔直,绷紧了背部,表面上是一丝不苟的冷酷神色,即便是面对他的母亲,他也懒得说假话,“我们这两年没打算要孩子。”
沈夫人气得呼吸不上来,若不是良好的素养,她都想冲进手术室里,叫医生们停下来。
她抬起头,狠狠瞪了眼她的儿子:“就算没打算要,那意外怀上了怎么就不能留下来?”
沈夫人看见他穿得西装革履,就更来气。
“我们沈家是养不起这个孩子吗?”
周以津沉着眉眼,“我不想要。”
沈夫人快要被他气晕,脸上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苍白的脸色,“你不想要又是怎么让她怀上的?自己作孽还要她来受苦,你连这点当担都没有吗?”
周以津没办法和他母亲解释,他和简璃只不过是各取所需。
“是我的错,我不负责任。”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夫人有气无力,“你是不是心里还记着江岁宁?当初你和阿稚结婚,我就觉得你没有收心。”
“和她无关。”周以津想了想,抿起唇角多说了两句:“我们两个都还不够成熟,没做好养育子女的准备,她也不该被一个孩子困住。母亲,希望您能尊重我们的想法。”
沈夫人早就管不住他,被气得头顶冒烟也拿他没法子。
“我懒得和你说。”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摘下口罩,推开门走了出来,“休息一会儿,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言下之意,手术很顺利。
孩子已经没了。
沈夫人眼睛红了红,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眼睁睁看着就没了。
人人都羡慕她有个好儿子,既不是二世祖,也不是不学无术的废物。年纪轻轻坐稳了家主的位置,北城的豪门,如今真正的掌权人,就属他最年轻。
手腕了得,杀伐果断。
庞大的商业帝国捏在他的掌心。
沈夫人当然也引以自豪,可是她儿子的心肠真的太硬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想进去看看阿稚,又不敢进去。
怕她伤心、难过。
沈夫人推了周以津一把,“还不快进去看看她?”
周以津面色凝重,嗯了嗯。
沈夫人接着叮嘱:“这种事最伤身体,这段时间你也别去公司了,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她。”
意料之外。
周以津没有回绝。
他脸上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绷着微白的面色,沉默的走进休息室。
病床上的人,背对着他。
身躯纤弱细瘦,脆弱的仿佛能轻轻捏碎。
简璃脸上淌满了眼泪,她其实没有最初那么难过。
她是平静的接受了周以津做出的决定。
可是真正到了这种时候,那种失去血亲的痛感还是深深拉扯着她。
她无法控制泪腺,只能任由眼泪打湿面颊。
周以津走到床边,声音有些嘶哑:“还好吗?”
简璃吸了吸鼻子,仓促用手抹了抹泪,带着点鼻音:“还好。”
除此之外,周以津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说的再多,也无法弥补她身体上所遭受的伤害。
“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
简璃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刚做完手术,脸色几乎惨白,她伸出冰冰凉的手,慢慢接过他递来的水杯,轻轻抿了两口。
周以津望着她有点泛红的眼睛,“很难受吗?”
简璃不想示弱,无异于自取其辱,“有麻醉,没什么感觉。”
她握着水杯,装得若无其事:“医生也很好,还挺快的。”
沈家名下的医院,自然不会差。
专业的医生和护理人员。
用的药,也是最好的。
不过简璃现在真的不是很想看见他,默默垂着脸,轻声道:“我有点饿了,你能去给我买点吃的吗?”
周以津的视线停留在她的侧脸,时间过去良久:“好。”
他走出休息室,站在门外,并未走远。
随后叫助理准备好营养餐,送到医院里来。
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简璃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了起来。
隔着一道门。
周以津听着她痛不欲生的哭声,心脏仿佛也被人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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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觉得自己三番五次拒绝他也许确实扫兴,沈律言让司机把她送回别墅,他没有留下。
洗了澡后,江稚在楼下的客厅里吃着蛋糕,甜的发齁的蛋糕在她嘴里好像没了什么味。
眼泪一颗颗砸在手背上。
可能是怀孕了的缘故。
人的情绪都变得敏感起来。
她不想哭,但是泪腺的开关不受她的控制。
江稚擦掉眼泪,在客厅里呆坐了会儿。
等逐渐平复心情。
江稚上了楼,哪怕眼皮已经很沉,但她还是有点睡不着。
江稚摸出枕边的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删删减减:【沈律言,我怀孕了。】
指尖停在屏幕上,良久都按不下发送键。
算了。
说了又能怎么样。
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江稚决定周末去医院做手术。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江稚梦见了十几岁的沈律言,他的手脚被铁丝绑了起来,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呼吸弱的像是死了一般。
江稚挣开了绳索,她力气小,手指头被割的全是血,好不容易才帮他解开铁丝。
绑架他们的男人又回来了。
一巴掌将她耳朵打的嗡嗡响。
那段时间,沈律言奄奄一息,警察逼迫的很紧,他成了男人泄愤的工具。
江稚怕他死了,每天絮絮叨叨和他说话。
天马行空,什么乱七八糟的童话故事都有。
她让他一定要活下去。
江稚睡醒正好天亮,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和绑架案有关的事情。
少时的伤害至今都还有后遗症。
左耳的听力,遭受刺激时依然会模糊不清,耳鸣不止。
手指上割伤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疤痕。
江稚简单洗漱后去了医院,母亲还在特护病房里,安安静静像是睡着了。
江北山在母亲病中偷偷转移了傅家的财产,侵占了傅氏的企业。外祖父母的车祸也来的蹊跷。
而她的母亲,傅家的大小姐,在丈夫转移资产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江北山从南城搬到了北城,江岁宁的母亲颜瑶成了他的原配,江岁宁成了豪门大小姐。
她则是江北山口中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江稚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和她说着话:“妈妈,你再等等我。”
当初颜瑶到底对她母亲说了什么,逼得她从十楼跳了下去。
还有外公外婆的车祸。
她虽然没有证据,但也知道肯定和她父亲脱不了关系。
当初车祸发生之后,外公外婆被锁在车里,活生生的烧死。
傅氏被火速清洗,他父亲自己独揽大权还不够,另外送了一半的股份给颜瑶。
狗男女登堂入室,赶尽杀绝。
江稚想起那些事情,浑身发寒,至今都恶心透顶。
*
看过母亲。
江稚去了妇产科,面诊后得知手术需要预约,还要提前做一系列的检查。
江稚做完各项体检,整个人忽然感觉到无法言语的疲倦。
手术定在下周末的早晨。
她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手里紧紧攥着手术缴费单。
江稚深深呼吸了口气,收好了手术缴费单。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肚子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的,不过倒也还能忍耐。
过了会儿,江稚打车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程安像看见救命稻草拉住她的手:“江秘书。”
江稚抿了抿唇,问:“怎么了?”
程安脸色发苦,“沈总让我们去人事部办离职。”
江稚诧异。
徐助理接着说:“我们也没想到今天宋云澜会忽然冲进会议室里,这确实很不像话,也是我们的失职,但是……”
待遇和前景都还不错的一份工作。
他们都舍不得放弃。
沉默的间隙,江稚忽然想起来之前她在宴会里撞见的画面,沈律言任由宋云澜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去亲他。
沈律言穿着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唇角微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漫不经心看着主动贴上来的女人。
既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
随着送上门来的女人献殷勤。
他不用勾手指头,确实就有一堆前仆后继喜欢他的人。
程安开口央求她:“江秘书,你能不能去沈总面前帮我们求个情啊?”
江稚面对程安可怜兮兮的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我试试看。”
江稚稍作整理,敲了两声办公室的门。
三秒过后,推门而入。
沈律言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眼皮都没抬,也没开口。
办公室里安静的窒息。
江稚主动打破沉默:“沈总,宋小姐的事情毕竟是您的私事,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沈律言撩下手中的钢笔,抬头扫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轻笑了声,声音淡淡:“江秘书觉得不满也可以顺便去人事部办个离职。”
江稚被刺的喉咙发堵,她沉默不语。
沈律言盯着她看了片刻,“过来。”
迟疑了会儿,江稚慢吞吞走到他面前,刚刚站稳,一把被人捞进怀里。
她低头不语。
绷着张漂亮清冷的脸蛋。
沈律言的手臂霸道压着她的腰肢,“你都是用这种态度求人办事的吗?”
江稚身上的职业装有些皱巴巴的,她面红耳赤,扭过了脸,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
半个小时后,程安看见江秘书从沈总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嘴巴好像有点红。
她还没问结果如何。
又见江秘书去了洗手间。
江稚提前下班回家,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看见沈律言的人。
不过她无意间在江岁宁新发的朋友圈里看见了双熟悉的手。
男人拇指削瘦修长,特别漂亮,拇指上并未佩戴婚戒。
江稚若无其事屏蔽了江岁宁的动态。
手机叮了声,是每个月的固定转账提醒。
江稚扫了眼,发现这个月比起之前多了一笔数额。她以为是搞错了,特地给沈律言身边的总助发短信说了这件事。
过了会儿。
刘总助回复她:【沈总让我给您转的就是这么多。】
江稚突然想起来,那天办公室里的意乱情迷之后,沈律言搂着她的腰,窥见她的闪躲,他不轻不重咬了咬她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说:“江秘书,换了地方就不会让你亏本。”
他还记着在车里被拒绝的那次。
这回故意加了钱。
江岁宁双膝分开,坐在何呈煦的腿上,她红着眼睛看着他,和从前每次吵完架后一样用眼泪来示弱,“何呈煦,我错了。”
江岁宁流得眼泪越来越多,脸上一片潮湿,“你别这样对我。”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哽咽开口,嗓音黏糊糊的。
确实会很令人心疼。
何呈煦沉默了片刻,轻蹙起眉,捏住她的下巴,昏暗的光线里,男人神色认真,用手帕慢慢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算了。”
他和她计较什么。
没必要。
江岁宁眼睛还是红通通,用余光瞥了眼沙发边的手机,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边的人挂断了。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说:“我也不是为了离开你才出国的。”
何呈煦打断了她,“我知道,你生病了。”
江岁宁愣了愣,本来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她哽着喉咙,低着脸特别委屈,“吃药打针、做手术都好疼。”
何呈煦心不在焉,忽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想到那天她脸色苍白躺在手术室里的模样。
想到那个折磨了他好几天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去找你干什么?惹你生气?”何呈煦推开了她,“当时你留在那边治病对你是最好的。”
江岁宁选择相信他的话,何呈煦不会骗她。
他这个人,是不屑于说些好话来哄骗女人的。
何呈煦就算很爱她的时候,哄她也是有个限度。
没了耐心,就不会再管。
等她闹够了,再给个台阶。
少年的性子也是很骄傲的,从不轻易低头。
江岁宁有时候作为旁观者都得感叹句何呈煦的冰冷,他和姜蓁结了婚,竟然都不知道姜蓁和他曾经是高中同学。
她给他写过情书。
平安夜送过平安果。
学生演讲时送过花。
这些他通通都不记得。
江岁宁还记得那次何呈煦随手将站在台阶上的姜蓁冷冷推开。
她爱着那样的何呈煦,眼睛里没有别人的何呈煦。
少年嚣张傲慢,对她却又极度的温柔。
她拥有过独一无二的偏爱,因此才更不甘心放手。
她偷窃了别人的果实,那又怎么样呢?
何呈煦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初那场绑架案中,为他吃苦受罪,帮他挨打,哭着救过他的人是姜蓁。
这个世上,就是有些永远都不能见光的谎言。
错过就是错过。
—
顾庭宣忽然坐了过来,“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江岁宁和他们几个混得很熟,高中时,在她没有成为何呈煦的女朋友之前,她在学校里有些受排挤,贵族学校里的那些天之骄女看不起暴发户家庭出身的江岁宁。
后来不都还是为了接近这些太子爷们,来讨好她。
谁会不想得到何呈煦他们呢?
江岁宁翻了个白眼,故作直率:“顾庭宣,关你什么事?”
顾庭宣忍不住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你怎么还是这种大小姐脾气?就不能对你哥哥客气点?”
江岁宁眼神无辜:“我又不是你公司底下的艺人,也不是你养的那些女朋友,为什么要对你客气?”
她伸出手:“这样吧,你多给我转点钱,我勉强叫你声哥哥。”
顾庭宣拿她没办法,勾唇笑了起来:“行了,你小顾总也舍不得委屈了你。”
何呈煦笑了笑,没说话。
江岁宁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想回家睡觉了。”
时间不早,是该回去了。
顾庭宣看了眼江岁宁:“谁送你回去?”
何呈煦懒洋洋搭了句腔:“我让司机送她吧。”
顾庭宣似笑非笑望着这两个人,“行。”
*
姜蓁听见手机里有些嘈杂的声音,一片平静。
她静静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早就习惯了。
她是被何呈煦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哪怕睡在他的枕边,也离他很遥远很遥远。
姜蓁只是没弄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真的是无意间被拨通,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示威。都没那么重要,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吃了粒安眠药,在天亮之前接着睡了一觉。
隔了两天。
姜蓁才又看见何呈煦。
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上周那么虚弱。
她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窝在自己新买的吊椅上。
何呈煦看见她睡得很熟,像只小猫儿蜷缩在窝里,皮肤被太阳晒得红润,眉眼柔和平静,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何呈煦一言不发盯着她睡着的样子看了眼。
过了会儿,他弯腰将掉在地上的薄毯捡了起来,帮她盖好。
他没有惊扰她。
何呈煦回到客厅,随口问起管家:“她这几天在做什么?”
管家没想到大少爷竟然关心起江小姐的事情,以前说是不闻不问也不为过,“江小姐在看书,晒太阳,睡觉。”
何呈煦突然想起他离开那天,她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那天上楼看过没有?”
管家才想起来有这回事,“江小姐那天是有点不舒服,但是去了医院后很快就回来了。”
应该没什么大事。
何呈煦心不在焉低声嗯了个字。
姜蓁醒来时,恍惚中睁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男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长腿交叠,漂亮的脸蛋沐在金色的黄昏里。
她眨了眨眼,从梦中回过神,“你回来了。”
何呈煦侧过脸,“嗯。”
姜蓁起身,伸了个懒腰,“事情都忙完了吗?”
何呈煦想了想:“还没有。”
姜蓁想到那天的电话里,何呈煦和江岁宁说话的语气,同以前也没有变化,有点玩世不恭,但偏又听得出宠溺。
姜蓁在想,她和他的婚姻。
本来就是一时赌气的后果。
迫于无奈。
现在江岁宁回来了。
怎么说也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姜蓁想象不到以后何呈煦还会和谁结婚,除了江岁宁。他不需要联姻,完全有能力娶一个他真心爱着的人。
她开口问了句:“沈先生,我们的协议会提前终止吗?”
何呈煦朝她望来,淡淡的一眼足以摄人心魂,冷声吐字:“你想离婚?”
姜蓁的脸色不太好:“我自己有空会去的。”
总助讪笑:“体检定在明天,您记得去医院。”
姜蓁胸口起起伏伏,“我知道了。”
她没想到何呈煦会这么敏锐,“我会准时。”
办公室里有浓郁的咖啡味。
姜蓁整个下午都想吐,开了窗户透点风,那股恶心犯呕的感觉才得到缓解。
快下班前,姜蓁还是冲到洗手间去吐了一次。她没想到自己怀孕反应会这么大。
她刚洗完脸,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姜蓁接通电话。
男人的声音带了点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在哪儿?”
姜蓁回答:“洗手间。”
何呈煦说:“我在地下车库等你,今晚回老宅吃饭。”
“好的,沈总。”
幸好两人每个月回老宅吃饭的次数不多。
何呈煦的母亲一直盼着她早点生个孩子。
上了车,姜蓁坐在他身边还有点紧张。
何呈煦压迫感总是很强,像把无形之刃。
男人撩起眼皮,嗓音低沉磁性:“脸怎么这么白?”
姜蓁刚吐过,气色自然不会好:“是吗?应该还好吧。”
何呈煦深深看了她一眼:“嘴巴倒是红红的。”
姜蓁被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何呈煦冷不丁冒出一句:“江秘书,不会背着我去偷.腥了吧?”
听起来像是一句随口的调侃。
姜蓁不经逗,“没有。”
何呈煦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这几天辛苦,请几天假休息一段时间吧。”
姜蓁想了想,正好可以趁着这次假期,去医院做检查。
她不打算去做何呈煦安排的体检。
她得承认,大概是知道结果是怎么样。
她很怕也不想让何呈煦知道她怀孕了。
“好。”
车子停在老宅的庭院里。
姜蓁下了车,何呈煦主动搂住了她的腰肢,力道收的有点紧,忽然间,他说:“好像胖了。”
姜蓁心里一跳:“最近吃的有点多。”
何呈煦心不在焉嗯了声,“一会儿我妈问起岁宁的事,你不用回答她。”
姜蓁说:“好的,沈总。”
岁宁。
江岁宁。
这个名字从小到大都是姜蓁的阴影。
江岁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父亲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说的再难听些,他是一个很会算计的凤凰男。
侵吞了母亲的财产,悄声无息将傅家的企业变成了江家的。
不久之后,接回了他的初恋和女儿。
何呈煦和江岁宁纠缠了很多年。
他不知道姜蓁和江岁宁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何呈煦这位玩世不恭的太子爷最深的深情,都给了江岁宁。
何呈煦所有的温柔。
全都是江岁宁的。
何呈煦叫江岁宁从来都是——岁宁。
叫她只是江秘书。
姜蓁胸口发闷,眼眶也有点酸。
何呈煦搂紧了她的腰,挑了挑眉,“还叫沈总?”
姜蓁调整好情绪,声音轻轻的:“老公。”
进了豪宅。
沈母亲热熟络的拉着她的手,“你们有半个月没回来了,怎么感觉阿稚瘦了。”
姜蓁笑了笑,“没有。”
何呈煦的手依然充满了占有欲霸道压在她的腰间,他也淡淡笑了笑:“妈,阿稚不仅没瘦还胖了。”
每次只有做戏,他才会叫她阿稚。
亲密无间,缱绻缠绵。
仿佛他和她真的是很相爱的夫妻。
何呈煦逢场作戏的本事,一向很厉害。
他哄起长辈也自有一套。
沈母诧异:“没看出来胖了啊。”
何呈煦说:“您就放心,我不会亏待您的儿媳妇。”
沈母瞪了他一眼,“嘴上说的好听,早点让我抱上外孙才是要紧事。”
何呈煦挑眉,“我努力。”
姜蓁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沈母以为她的儿子终于想通,高兴的不得了,压根不知道这大半年两个人每次都会做措施。
吃晚饭时,姜蓁极力忍着不适,饭桌上的菜都很清淡,但她闻到肉味就想吐。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沈母都忍不住问:“阿稚不舒服吗?”
姜蓁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沈母又怪罪她的儿子:“你平时在工作上少欺负阿稚。”
何呈煦举手投降,“好吧,这段时间确实让她累着了,您放心,我已经给她放了假。”
“这样才对。”
姜蓁晚饭没吃多少,上楼之前从冰箱里拿出了瓶酸牛奶,一口气喝完,竟然舒服了很多,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姜蓁和何呈煦从结婚起就没有分房睡。
她更像何呈煦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伴侣。
何呈煦洗完澡就来亲她。
姜蓁退无可退,昨天晚上拒绝过他,今晚再毫无理由拒绝他。
何呈煦大概是不会高兴的。
可是姜蓁也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别开脸,脸上有点抗拒,“沈总,今晚也……”
话还没说完,何呈煦的眼神就沉了下去,嘴角还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姜蓁,我不喜欢拿乔的人。”
姜蓁清楚。
后来的事情,又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还是滚到了一起,幸好她的肚子不难受,结束后她昏昏沉沉,连爬起来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男人捞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姜蓁还在想,何呈煦被她惹出就点气性了。
不过他那个人深不可测。
哪怕不悦也不会让人看出喜怒。
姜蓁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窗外眼光刺眼。
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放空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她起床,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床头的纸条,旁边夹杂着一张支票。
支票上填写的数额不多不少。
姜蓁没仔细看支票,随手搁置在旁。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低眸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她十分熟悉。
何呈煦的笔锋走势,凌厉漂亮,赏心悦目。
两行字。
一目了然。
【昨晚辛苦。】
【这是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