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畅销巨著
  •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畅销巨著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三天不打
  • 更新:2024-10-19 18:08:00
  • 最新章节: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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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璃周以津是现代言情《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她骗他假戏真做,一朝怀孕,本想用孩子让男人回心转意的她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多年暗恋,在他让她去医院打胎的那一天静止,她放弃尊严,不惜用离婚做代价,祈求他能允许她留下孩子,却被他冷言讥讽。白月光的出现,他的叛离……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个跳梁小丑。多年后,她以全新身份回到国内,只想重新生活,却被男人堵在门口。他双眼猩红,声音沙哑:“不要走了,好不好……”...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畅销巨著》精彩片段


简璃默默和自己说。

倒杯咖啡而已,不会死的。

简璃泡了两杯美式,端进总裁办公室里。

周以津坐在办公桌前,面无波澜,冷静理智,和平时的他没什么两样。

衬衫袖口往上卷了两圈,腕骨薄瘦雪白,他的手腕也很漂亮。

指间握着钢笔,百无聊赖的转着圈。

简璃在沙发上看见了江岁宁。

她今天穿了件很惹眼的红色丝绒吊带裙,波浪卷的长发,艳光四射。

江岁宁的美,是很张扬的美。

五官精致,眉眼漾着媚意。

江岁宁懒洋洋趴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在空中翘起双腿俏皮的打着鱼摆,手里胡乱翻阅他的书和文件来打发时间。

可能是嫌无聊,随便扫了两眼就扔到了一旁,她说:“周以津,你这儿装修不是黑就是白,怎么那么严肃无趣?”

简璃看着江岁宁的背影。

听见她大大方方直呼周以津的名字,竟然有些羡慕。

周以津有洁癖,也有强迫症。

办公室里的文件,就算是连总助也不敢动。

到江岁宁的手里,成了她想扔就扔的存在。

也许是察觉到办公室里的另一道目光。

江岁宁缓缓回过头,看清简璃的脸后,挑了挑眉,勾起红唇,笑得意味深长。

江岁宁打量她的目光很冷,掩着攻击性,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歪着头看向周以津,问了问:“这是你的秘书?”

未曾等到回答。

江岁宁慢慢站起来,撩了撩头发,走到周以津的办公桌前,“你怎么用这么漂亮的秘书?”

周以津习惯了江岁宁阴阳怪气的性格,他看了眼简璃,先让她出去。

周以津不太喜欢被人窥探隐私。

哪怕这个人是简璃。

他和简璃。

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互不相干。

各自满足各自的需求。

履行遵守契约婚姻合同上的条款。

周以津最不喜欢在工作关系上添加一些私人感情。

简璃正好也不想在办公室里待,转身就要走,江岁宁忽然间叫住了她,懒懒散散开了腔,“咖啡有点烫,我喜欢喝冰的,麻烦这位秘书小姐重新去做一杯。”

简璃早就被生活打磨了棱角,这点小事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屈辱。

曾经为了母亲在ICU里的医药费,在江家的大宅前跪了一夜。

她曾经也很有骨气,但是骨气真的太不值钱了。

简璃一点私人情绪都没表现出来,继续维持她好秘书的人设,“好的。”

简璃出去的时候,甚至贴心的关好了办公室的房门。

她的指甲都被她掐白了。

程安和小助理围上来逮住她就问:“沈总和江大小姐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呢?”

简璃揉了下眉心,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两个小姑娘:“喝咖啡。”

程安好像很失望,怅然问道:“就这样吗?”

小助理的表情也很失望:“没有天雷勾地火?!”

简璃很淡定:“可能还没来得及。”

她接着说:“我得重新去泡咖啡了。”

程安心直口快:“这个江大小姐还挺难搞。”

*

办公室里。

周以津撂下手中的钢笔,依然很平和,说话一针见血:“你折腾她干什么?”

被当众拆穿小心思的江岁宁脸上多多少少有点挂不住。

她恨简璃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尤其是当她知道简璃和周以津结婚领证的时候,真的恨不得回来要她的命。

周以津是喜欢她。

但是周以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江岁宁抓不住这个人。

他仿佛是悬在月上的天之骄子。

清冷疏离,她总觉得走不到他的心里,永远都还隔着几分距离。

周以津也绝不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

他冷静的近乎可怕。

像一台精密的仪器,绝不允许自己出错。

他不会为谁失控。

也不会因为失去了谁,就活不下去。

江岁宁太贪心了,她想要周以津无底线的、所有的爱。

可是周以津并不会让步,她和他闹过很多次分手,也复合了很多次。

最后一次,她赌气说自己要出国了。

周以津没有挽留,淡淡地说你开心就好。

江岁宁被气得流眼泪,周以津看着她流泪,笑吟吟的说:“我这不是随你的愿,你还不开心?”

从回忆里抽过神。

江岁宁眼神冷了冷,“周以津,你心疼她?”

周以津沉默了两秒,懒洋洋开腔:“随你怎么想。”

玻璃门笃笃响了两声。

三秒过后,简璃端着新泡好的咖啡进了办公室。

江岁宁这次倒没有挑刺,等简璃离开之后,她借口要去上个洗手间,跟着走了出去。

简璃被江岁宁堵在洗手间的门口。

这会儿四下无人。

江岁宁也懒得和她装了,冷冷看着她,“妹妹,好久不见。”

简璃听见她叫自己妹妹都嫌恶心,也许江岁宁早就忘记了,她是江北山背叛婚姻的证据。

“是挺久的了。”

江岁宁最看不惯的就是简璃冷冷淡淡的模样,还以为自己是高贵的千金小姐。

傅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

她凭什么?

江岁宁莞尔:“傅阿姨还好吗?”

简璃抿唇,正准备说话。

江岁宁忽然靠近了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细语笑着问:“还没死呢?”

简璃抬手朝她挥了过去,被江岁宁拦在半空。

简璃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反应极快,挥起另一只手给了江岁宁一耳光。

江岁宁好像被打懵了。

脸上迅速泛起了红。

江岁宁抬起脸,“你敢打我?”

简璃这巴掌力道不算重,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能发挥全部的力气。

江岁宁很快就调整好自己,这一耳光还有头发挡了挡,不算太痛。

她说:“我听说傅阿姨还在医院里续命,就算有朝一日醒过来又怎么样?”

江岁宁漫不经心抽出湿巾擦了擦脸,接着说:“傅阿姨知道自己续命的药是靠宝贝女儿卖身换来的,怕还是要从十楼跳下去。”

简璃的脸很白,唇色惨淡。

过了会儿,她对上江岁宁的眼睛,她忽的笑了笑,说:“我跟了周以津也不亏,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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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宣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混账。

但是周以津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冷静。

周以津撩起眼皮,很淡定的评价:“那你眼光不错。”

江秘书,长得自然不差,身材也不差。

有样貌有学历,脾气好性格温和。

她有很多优点。

做饭也很好吃。

周以津觉得男人会喜欢上江秘书这样的女人,实在太正常不过。

他的眉眼依然从容平和,“那我让司机送她回去。”

顾庭宣都忍不了在心里感叹,周以津果然是冷血动物。

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周以津就将无情两个字贯彻的淋漓尽致,情书不收也不看,女孩子们为他争风吃醋打破头,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只有他在意的人,才能得到一点点温度。

顾庭宣随口一问:“你们俩到底为什么结婚啊?你又不喜欢她。”

周以津不急不缓道:“婚姻不需要爱情。”

像他们这样的人。

谈情说爱已经很奢侈。

没有感情,就不会有麻烦。

顾庭宣怔了片刻,笑了笑,“也是。”

*

简璃回家之后什么都没想,先睡了一觉。

她睡眠一直都不好,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半夜骤然惊醒。

简璃开了台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

周以津好像是去医院了,江岁宁又生病了。

很难想象,前几天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冷嘲热讽的人,身体是那么的虚弱。

简璃曾经恶补过宫斗剧,希望能从电视剧里学到一点手段。

不说害人,只求自保。

她也幻想过自己像宫斗剧里的女主角,从不谙世事的小白花逐渐成长为遇神杀神的最后赢家。

现实就是她很没用。

什么都能算计。

人心无法算计。

还记得高三那年学校的元旦演出。

周以津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个高腿长的人穿西服都更好看。他一丝不苟站在讲台上,全程脱稿,风趣幽默,寥寥数语就足够让底下的同学心潮澎湃。

他是需要被仰望的星星。

那么遥远。

老师让简璃去给他献花。

简璃紧张的手脚发抖,紧紧抱着怀里的鲜花,她小心翼翼迈出脚步,才刚往上走了两个台阶。

周以津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简璃的心跳仿佛窒息,停滞了几个节拍。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这是为什么。

周以津在看她身后的少女。

江岁宁身上穿着他的校服,围着他的围巾,蹦蹦跳跳对他挥手。

周以津好像笑了,眉眼也跟着浸润着淡淡的笑意。

他迈开大步,笔直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江岁宁扭到了脚,跌坐在地,少女疼得龇牙咧嘴。

简璃没看见她跌倒。

简璃只是深深呼吸了口气,准备把老师们准备好的花送给他,“沈同学…”

少年那时已经有了成年后的威慑感,绷着冷脸,看都没看她,将她推开。

简璃没有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万幸的是台阶不高。

她下意识护着怀里的鲜花,等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看见周以津有点生气的把江岁宁拦腰抱起,一脸严肃,“怎么又这么冒失?”

江岁宁搂着他的胳膊,故意往简璃摔倒的方向看了看,她嘟起嘴:“我觉得你太帅了,想凑近点看。”

“腿疼不疼?”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啦。”

柔和的灯光修饰了少年侧脸轮廓的冷冽,唇角轻轻上扬,“调皮。”

话虽如此,他还是低头亲了亲她。

简璃扭伤了脚踝,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去校医务室看病。

那束鲜花,如她一般。

逐渐在角落里腐朽。

简璃从短暂的回忆里抽身,她埋进被子里接着睡了过去。

*

周以津是在中午回的家,当时简璃正在吃药。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立刻把桌面上的药瓶塞进了抽屉里。

周以津似乎一夜没睡,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衣服。

他的眼睛熬出了些血丝,神色略显疲倦。

简璃站起来,用身体挡住桌面,“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周以津解开袖口上的扣子,“一会儿再去。”

简璃看见他往自己这边走,更加提心吊胆,还剩两瓶药没来得及塞进抽屉里。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周以津有洁癖,一个晚上没洗澡肯定受不了。

但他真的太敏锐了。

男人淡淡发问:“你藏着什么呢?”

简璃心跳漏了一拍,强颜欢笑:“没什么呀。”

周以津抬起下巴,略显疲倦的眉眼沁了些许温和,“让开我看看。”

简璃有点急病乱投医,“真的没什么,对了,江岁宁还好吗?”

周以津一边解开衬衫,边朝她靠近,“让开。”

简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平时在公司里处变不惊的样子,“啊,我在吃药,不太想让你知道。”

“就这样?”

“嗯,对。”

周以津朝她伸出手,“药拿出来我看看。”

简璃将药瓶递给了他,“一些维生素片。”

跟着周以津这么久。

她现在做事也很谨慎。

那次腹痛之后在医院开的药,全都换进了维生素的药瓶里,就是怕万一被周以津看见了会被怀疑。

周以津打开瓶盖,抬起眼皮轻扫了眼,随手就将药瓶还给了她。

简璃得以喘息,她主动去帮他从衣柜里找出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洗澡吧。”

周以津接过衣服,“江秘书真贴心。”

简璃生硬道:“还好…吧。”

周以津进浴室之前,还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昨晚怎么穿了露背的裙子?”

简璃低下脸,声音也几乎低到了尘埃:“沈总,你让我穿得漂亮些,我觉得那条裙子就很漂亮。”

周以津不吝赞美:“是很漂亮。”

他突然掐住了她的下颚,说出的话像真的又像玩笑:“但是江秘书,以后还是不要穿成那样去勾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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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周的话充斥着羞辱,寥寥数语,轻蔑十足。

沈律言淡淡看着他,“你怎么关心起我的事情了?”

盛西周平时就不太打听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尤其是他这些年接手了家族事业,忙于处理那些不干净的事务,也没空管。

盛西周面色冷淡,一双深色的瞳孔深不可测,“好奇。”

沈律言似笑非笑:“你还好奇除了岁宁之外的人吗?”

盛西周喜欢江岁宁又不是秘密,早在多年之前,就被人看了出来。彼时沈律言也还是年少轻狂的桀骜少年,若说半点都不在乎这事,也不可能。

只不过当时他正年少。

有些不驯。

放言让盛西周去追。

谁追得到才是真本事。

沈律言隐约听盛西周提起过三言两语,他小时候和江岁宁算是青梅竹马,一个巷子里长大的邻居。

长时间的治疗让盛西周对那段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只是感觉应该不会变。

盛西周盯着沈律言搂着腰的女人,一丁点表情都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情绪,冷声开了腔:“同学一场,当然会有几分好奇。”

沈律言有几分惊诧,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江稚和盛西周曾经是同学。

这样说起来,他和她也曾经在同一所学校过。

沈律言对此毫无印象,默了两秒:“初中?高中?还是大学?”

盛西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缓缓勾起了笑,他长得偏秀气的精致,轮廓就似被鬼斧神工雕刻般的漂亮,笑起来柔和了眉眼的戾气,更是叫人神魂颠倒。

他啧了声,“你自己问问江稚。”

到了嘴边的这个婊.子,被他吞了回去。

盛西周没有同情心,也没有同理心。

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恶毒,反而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花了钱就什么都能做的不是婊.子是什么?

盛西周还有很严重的洁癖,他见过江稚游刃有余出席声色犬马的场所,长袖善舞,对谁都能笑得很甜。

明明读书的时候给沈律言写了封至少看起来很单纯、很诚挚的情书。

那怎么还能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江稚心里一紧,盛西周盯着她看的眼神就像毒蛇那么粘稠冰冷。

她高中不知道被盛西周暗地里欺负了多少次,无数个哑巴亏,都被她忍了下来。

江稚镇定道:“是高中同学,一个学期。”

沈律言以前从来没听江稚提起过,他对她的过往也没那么好奇,当初除了对她体检报告之外的任何信息都不感兴趣。

“你也是南商中学的?”

“嗯。”

“看来你当时家境还不错。”

南商是贵族学校。

一年学费几十万,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但是沈律言从认识江稚以来,她就十分的缺钱。

医院里高额的开支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沈律言隔几天就能收到医院里的账单。

江稚扯了扯嘴角,勉强道:“这两年家道中落了。”

江北山当时让她上那么贵的学校,只是想利用她最后剩下来的那点价值,让她再学校里找个有权有钱的男人,好为江家的产业铺路。

他不在乎出卖了女儿的幸福。

江稚之所以现在都没告诉江北山,她和沈律言隐婚了的这件事,就是知道江北山会不断从她身上压榨。

盛家就像个吃人的深渊。

盛西周能在短时间内坐稳位置,并且以杀伐决断的态势清理门户,就注定了他不是个多简单、多善良的人。

他像是找到了江稚的软肋,“当时江同学真的让我印象深刻。”

江稚知道盛西周指的是什么事情,那封情书。

少女的青春期,留下来的证据。

不应该见光的证据。

她不能让沈律言知道她曾经那么喜欢过他。

不然,她就完了。

沈律言不会要一个对他有私人感情的合作者。

掺杂了感情。

做什么都不纯粹。

情感会让人变得愚钝,这是沈律言的原话。

江稚不知道盛西周这算不算是在警告她,她有点厌烦,至今也还不理解盛西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冷酷无情,铁血手段。

当初在南城,他每天都在家门口等她放学,掌心里攥着一把糖,什么都不说,全都塞给了她。

就算是因为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或者手段。

让人缺失了一段记忆。

可是潜意识里的感情也会有变化吗?

“是吗?我忘记了。”

“我不介意提醒你。”

“不用了。”江稚生硬移开话题:“盛先生不是要找江岁宁吗?”

盛西周也知道自己不太正常,是个极端的疯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厌恶眼前这个人,看见这张脸脑袋都会狠狠痛一下,以至于看见她的次数越多就越讨厌。

“不急。”盛西周不慌不忙:“先聊聊天。”

沈律言极少看见盛西周和不熟的人说这么多话,他有点奇怪,挑了下眉梢:“你们高中很熟吗?”

江稚摇头:“不熟。”

沈律言对江稚毫无印象,他以前明明也常去盛西周所在的班级,但好像就是从来没听说过她的名字,看见过这张脸。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端详许久:“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江稚回忆起那时候,沈律言的眼睛里哪里还会有别人呢?他那么爱江岁宁。

少年最天真赤忱的爱意。

像一把熊熊烈火。

燃烧了整个甜蜜的盛夏。

耀眼的光,全都给了江岁宁。

江稚说:“可能因为我那个时候不好看吧。”

她放学后还要去各个便利店里兼职,忙着赚钱,养活自己,想尽办法攒给母亲交的医药费。

她只能在学校里,上下课的间隙,透过窗户偷偷的看经过窗边的少年。

把爱藏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沈律言不置可否,“你现在很漂亮。”

盛西周对这两人的打情骂俏不感兴趣,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沈律言,你不知道吗?江稚那个时候可是夜色的销冠,你留她在身边当个小秘书,真的屈才了。”

夜色是北城最大的声色场所。

也是沈家名下的产业。


周以津听着心里头挺不爽,他原本就不该多嘴,说得多了显得他很在乎。

他静默了几秒钟,弯起了眉眼,冷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希望你到时候真的能做到这么洒脱。”

周以津见过不少识人不清的女人。

他有个糊涂的表妹,千金大小姐爱上豪门穷小子,死缠烂打追了好几年,把人追到手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到头来对方心里还不是没有她?

等到翅膀硬了。

赚够了钱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她。

表妹哭着求到他面前,咬牙切齿说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周以津被她哭得烦了,松口答应帮这点忙。这还没把那个男人怎么样,表妹就心软了,连忙叫他停手。

当时,周以津十分冷漠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表妹哭着说:“我舍不得。”

周以津不太理解:“舍不得什么?”

如果是他的妻子这样对他,他万万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如此戏耍、玩弄、糟践他的感情。

死不足惜。

周以津表妹明明也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有仇必报,心胸狭窄,善度多疑。

这样一位从小就不受气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能忍得了被抛弃。

回过神来,周以津听见简璃说:“我会的。”

周以津和简璃共事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她的性格,柔软而不失锋芒,强硬但也不会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的攻击性,大部分时候说到做到。

不过,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别到时你浪费了钱赔了心,还依依不舍。”

简璃认真摇头:“不会的。”

周以津说:“你们总是心软,哪怕逼到绝路也会给爱的人找借口。”

简璃觉得周以津说得对,却也说得不完全对。她确实会自己安慰自己,不断找各种借口为他开脱。

比如,他不爱我。

所以做什么都正常。

周以津的兴趣到此为止,他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听说你前天晚上去医院了?”

简璃以为他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默了半晌:“对。”

周以津皱眉:“是不是刀口还疼?”

简璃没开刀,她做得正常手术并不需要开刀。但她没打算和他细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反反复复的拿这件事纠缠。

她潦草带过:“不是,吃点药就好了。”

简璃想起来周以津给他放了三个月的长假,虽然后面改口成一个月,但她记在了心里。

一个月也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之前接的几个设计单,都快到了截止日期。

她正好需要这段空闲时间。

简璃沉默了会儿,轻声询问:“沈先生,您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周以津扯了扯领带,随口发问:“什么?”

简璃抿了唇:“假期。”

周以津打良她片刻,眼睛就像尺子在衡量她的话,过了会儿,淡淡回道:“算数。”

他轻松扯下领带,衬衫上方纽扣开了两颗,“你想要多久的假期?”

简璃思考良久,如果可以她想要个没有期限的假期,这样和辞职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知道,周以津根本不会批准。

假请得太长不好,太短也不够用。

简璃把难题推给了他:“您觉得呢?”

周以津记得她的身体不好,衡量许久,他给了她一个还算漫长的假期,“从今天起再往后延一个半月。”

这样零散加起来也快有两个月的假。

简璃不亏,她说:“好。”

其实还有件事情想问他,但是觉得自己说出口他肯定会生气。

犹豫半晌,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小心翼翼提起来,“会从我的年假里扣吗?每个月的工资会打折扣吗?还是会照常发放?”

这几个是简璃最关心的问题。

她的声音小小的,不仔细听还会听错了。

周以津由衷佩服简璃的从容和冷静,到现在还能不慌不忙,最关心的依然是她的利益。

周以津答非所问:“如果所有人都有你一半现实,这世上也能少一半的麻烦。”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周以津继续说:“不会扣你的年假,也不会扣你每个月的工资。”顿了顿,周以津几近刻薄道:“毕竟你这儿也算工伤。”

算工伤,三个字,就像三块轰隆隆朝她滚过来的巨石。

简璃也没什么可矫情的,好像给他睡觉、和他上床确实早就是家常便饭,仿佛成了工作的一部分。

周以津说完这几个字心情也没变好,看见她像是被抽走了魂的样子,胸口沉闷,像压着块大石头,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容易被她激怒,不该有的、不理智的情绪也被她牵着走。

周以津想让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最近就好好休息吧,工作上的事情不用着急,也不用怕你母亲的医药费不够,我会承担。”

简璃说好,其实心不在焉。

既没认真听他的话,也没有真的领情。

周以津以前没有问过,现在开始好奇,“你母亲是怎么病了?”

简璃实话实说:“她跳楼了。”

周以津没想到是这种回答,既然如此,他也很有分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她不主动说。

他也很少问。

简璃好像也不介意被他知道:“因为我父亲出轨了。”

不仅如此,还赶尽杀绝。

整个傅家,全都成了他青云直上的踏脚石。

周以津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仅仅因为丈夫出轨就去跳楼,换做是他,死也不会让对方安宁。

简璃继而沉默。

她的手机响声打破了死寂的沉默,她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

是医院病房打来的电话。

“江小姐,刚才有位姓颜的女士来探望了您的母亲,她说有东西要转交给您。”

简璃脸色一变,声音彻底冷了下去:“谁允许你们让她进去看我妈妈的!?”


江稚的脸色不太好:“我自己有空会去的。”

总助讪笑:“体检定在明天,您记得去医院。”

江稚胸口起起伏伏,“我知道了。”

她没想到沈律言会这么敏锐,“我会准时。”

办公室里有浓郁的咖啡味。

江稚整个下午都想吐,开了窗户透点风,那股恶心犯呕的感觉才得到缓解。

快下班前,江稚还是冲到洗手间去吐了一次。她没想到自己怀孕反应会这么大。

她刚洗完脸,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江稚接通电话。

男人的声音带了点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在哪儿?”

江稚回答:“洗手间。”

沈律言说:“我在地下车库等你,今晚回老宅吃饭。”

“好的,沈总。”

幸好两人每个月回老宅吃饭的次数不多。

沈律言的母亲一直盼着她早点生个孩子。

上了车,江稚坐在他身边还有点紧张。

沈律言压迫感总是很强,像把无形之刃。

男人撩起眼皮,嗓音低沉磁性:“脸怎么这么白?”

江稚刚吐过,气色自然不会好:“是吗?应该还好吧。”

沈律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嘴巴倒是红红的。”

江稚被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律言冷不丁冒出一句:“江秘书,不会背着我去偷.腥了吧?”

听起来像是一句随口的调侃。

江稚不经逗,“没有。”

沈律言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这几天辛苦,请几天假休息一段时间吧。”

江稚想了想,正好可以趁着这次假期,去医院做检查。

她不打算去做沈律言安排的体检。

她得承认,大概是知道结果是怎么样。

她很怕也不想让沈律言知道她怀孕了。

“好。”

车子停在老宅的庭院里。

江稚下了车,沈律言主动搂住了她的腰肢,力道收的有点紧,忽然间,他说:“好像胖了。”

江稚心里一跳:“最近吃的有点多。”

沈律言心不在焉嗯了声,“一会儿我妈问起岁宁的事,你不用回答她。”

江稚说:“好的,沈总。”

岁宁。

江岁宁。

这个名字从小到大都是江稚的阴影。

江岁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父亲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说的再难听些,他是一个很会算计的凤凰男。

侵吞了母亲的财产,悄声无息将傅家的企业变成了江家的。

不久之后,接回了他的初恋和女儿。

沈律言和江岁宁纠缠了很多年。

他不知道江稚和江岁宁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沈律言这位玩世不恭的太子爷最深的深情,都给了江岁宁。

沈律言所有的温柔。

全都是江岁宁的。

沈律言叫江岁宁从来都是——岁宁。

叫她只是江秘书。

江稚胸口发闷,眼眶也有点酸。

沈律言搂紧了她的腰,挑了挑眉,“还叫沈总?”

江稚调整好情绪,声音轻轻的:“老公。”

进了豪宅。

沈母亲热熟络的拉着她的手,“你们有半个月没回来了,怎么感觉阿稚瘦了。”

江稚笑了笑,“没有。”

沈律言的手依然充满了占有欲霸道压在她的腰间,他也淡淡笑了笑:“妈,阿稚不仅没瘦还胖了。”

每次只有做戏,他才会叫她阿稚。

亲密无间,缱绻缠绵。

仿佛他和她真的是很相爱的夫妻。

沈律言逢场作戏的本事,一向很厉害。

他哄起长辈也自有一套。

沈母诧异:“没看出来胖了啊。”

沈律言说:“您就放心,我不会亏待您的儿媳妇。”

沈母瞪了他一眼,“嘴上说的好听,早点让我抱上外孙才是要紧事。”

沈律言挑眉,“我努力。”

江稚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沈母以为她的儿子终于想通,高兴的不得了,压根不知道这大半年两个人每次都会做措施。

吃晚饭时,江稚极力忍着不适,饭桌上的菜都很清淡,但她闻到肉味就想吐。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沈母都忍不住问:“阿稚不舒服吗?”

江稚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沈母又怪罪她的儿子:“你平时在工作上少欺负阿稚。”

沈律言举手投降,“好吧,这段时间确实让她累着了,您放心,我已经给她放了假。”

“这样才对。”

江稚晚饭没吃多少,上楼之前从冰箱里拿出了瓶酸牛奶,一口气喝完,竟然舒服了很多,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江稚和沈律言从结婚起就没有分房睡。

她更像沈律言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伴侣。

沈律言洗完澡就来亲她。

江稚退无可退,昨天晚上拒绝过他,今晚再毫无理由拒绝他。

沈律言大概是不会高兴的。

可是江稚也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别开脸,脸上有点抗拒,“沈总,今晚也……”

话还没说完,沈律言的眼神就沉了下去,嘴角还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江稚,我不喜欢拿乔的人。”

江稚清楚。

后来的事情,又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还是滚到了一起,幸好她的肚子不难受,结束后她昏昏沉沉,连爬起来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男人捞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江稚还在想,沈律言被她惹出就点气性了。

不过他那个人深不可测。

哪怕不悦也不会让人看出喜怒。

江稚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窗外眼光刺眼。

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放空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她起床,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床头的纸条,旁边夹杂着一张支票。

支票上填写的数额不多不少。

江稚没仔细看支票,随手搁置在旁。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低眸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她十分熟悉。

沈律言的笔锋走势,凌厉漂亮,赏心悦目。

两行字。

一目了然。

【昨晚辛苦。】

【这是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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