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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朋友很喜欢《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这部现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三天不打”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内容概括: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她骗他假戏真做,一朝怀孕,本想用孩子让男人回心转意的她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多年暗恋,在他让她去医院打胎的那一天静止,她放弃尊严,不惜用离婚做代价,祈求他能允许她留下孩子,却被他冷言讥讽。白月光的出现,他的叛离……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个跳梁小丑。多年后,她以全新身份回到国内,只想重新生活,却被男人堵在门口。他双眼猩红,声音沙哑:“不要走了,好不好……”...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畅读全文》精彩片段
江岁宁双膝分开,坐在沈律言的腿上,她红着眼睛看着他,和从前每次吵完架后一样用眼泪来示弱,“沈律言,我错了。”
江岁宁流得眼泪越来越多,脸上一片潮湿,“你别这样对我。”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哽咽开口,嗓音黏糊糊的。
确实会很令人心疼。
沈律言沉默了片刻,轻蹙起眉,捏住她的下巴,昏暗的光线里,男人神色认真,用手帕慢慢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算了。”
他和她计较什么。
没必要。
江岁宁眼睛还是红通通,用余光瞥了眼沙发边的手机,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边的人挂断了。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说:“我也不是为了离开你才出国的。”
沈律言打断了她,“我知道,你生病了。”
江岁宁愣了愣,本来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她哽着喉咙,低着脸特别委屈,“吃药打针、做手术都好疼。”
沈律言心不在焉,忽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想到那天她脸色苍白躺在手术室里的模样。
想到那个折磨了他好几天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去找你干什么?惹你生气?”沈律言推开了她,“当时你留在那边治病对你是最好的。”
江岁宁选择相信他的话,沈律言不会骗她。
他这个人,是不屑于说些好话来哄骗女人的。
沈律言就算很爱她的时候,哄她也是有个限度。
没了耐心,就不会再管。
等她闹够了,再给个台阶。
少年的性子也是很骄傲的,从不轻易低头。
江岁宁有时候作为旁观者都得感叹句沈律言的冰冷,他和江稚结了婚,竟然都不知道江稚和他曾经是高中同学。
她给他写过情书。
平安夜送过平安果。
学生演讲时送过花。
这些他通通都不记得。
江岁宁还记得那次沈律言随手将站在台阶上的江稚冷冷推开。
她爱着那样的沈律言,眼睛里没有别人的沈律言。
少年嚣张傲慢,对她却又极度的温柔。
她拥有过独一无二的偏爱,因此才更不甘心放手。
她偷窃了别人的果实,那又怎么样呢?
沈律言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初那场绑架案中,为他吃苦受罪,帮他挨打,哭着救过他的人是江稚。
这个世上,就是有些永远都不能见光的谎言。
错过就是错过。
—
顾庭宣忽然坐了过来,“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江岁宁和他们几个混得很熟,高中时,在她没有成为沈律言的女朋友之前,她在学校里有些受排挤,贵族学校里的那些天之骄女看不起暴发户家庭出身的江岁宁。
后来不都还是为了接近这些太子爷们,来讨好她。
谁会不想得到沈律言他们呢?
江岁宁翻了个白眼,故作直率:“顾庭宣,关你什么事?”
顾庭宣忍不住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你怎么还是这种大小姐脾气?就不能对你哥哥客气点?”
江岁宁眼神无辜:“我又不是你公司底下的艺人,也不是你养的那些女朋友,为什么要对你客气?”
她伸出手:“这样吧,你多给我转点钱,我勉强叫你声哥哥。”
顾庭宣拿她没办法,勾唇笑了起来:“行了,你小顾总也舍不得委屈了你。”
沈律言笑了笑,没说话。
江岁宁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想回家睡觉了。”
时间不早,是该回去了。
顾庭宣看了眼江岁宁:“谁送你回去?”
沈律言懒洋洋搭了句腔:“我让司机送她吧。”
顾庭宣似笑非笑望着这两个人,“行。”
*
江稚听见手机里有些嘈杂的声音,一片平静。
她静静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早就习惯了。
她是被沈律言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哪怕睡在他的枕边,也离他很遥远很遥远。
江稚只是没弄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真的是无意间被拨通,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示威。都没那么重要,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吃了粒安眠药,在天亮之前接着睡了一觉。
隔了两天。
江稚才又看见沈律言。
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上周那么虚弱。
她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窝在自己新买的吊椅上。
沈律言看见她睡得很熟,像只小猫儿蜷缩在窝里,皮肤被太阳晒得红润,眉眼柔和平静,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沈律言一言不发盯着她睡着的样子看了眼。
过了会儿,他弯腰将掉在地上的薄毯捡了起来,帮她盖好。
他没有惊扰她。
沈律言回到客厅,随口问起管家:“她这几天在做什么?”
管家没想到大少爷竟然关心起江小姐的事情,以前说是不闻不问也不为过,“江小姐在看书,晒太阳,睡觉。”
沈律言突然想起他离开那天,她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那天上楼看过没有?”
管家才想起来有这回事,“江小姐那天是有点不舒服,但是去了医院后很快就回来了。”
应该没什么大事。
沈律言心不在焉低声嗯了个字。
江稚醒来时,恍惚中睁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男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长腿交叠,漂亮的脸蛋沐在金色的黄昏里。
她眨了眨眼,从梦中回过神,“你回来了。”
沈律言侧过脸,“嗯。”
江稚起身,伸了个懒腰,“事情都忙完了吗?”
沈律言想了想:“还没有。”
江稚想到那天的电话里,沈律言和江岁宁说话的语气,同以前也没有变化,有点玩世不恭,但偏又听得出宠溺。
江稚在想,她和他的婚姻。
本来就是一时赌气的后果。
迫于无奈。
现在江岁宁回来了。
怎么说也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江稚想象不到以后沈律言还会和谁结婚,除了江岁宁。他不需要联姻,完全有能力娶一个他真心爱着的人。
她开口问了句:“沈先生,我们的协议会提前终止吗?”
沈律言朝她望来,淡淡的一眼足以摄人心魂,冷声吐字:“你想离婚?”
简璃默默和自己说。
倒杯咖啡而已,不会死的。
简璃泡了两杯美式,端进总裁办公室里。
周以津坐在办公桌前,面无波澜,冷静理智,和平时的他没什么两样。
衬衫袖口往上卷了两圈,腕骨薄瘦雪白,他的手腕也很漂亮。
指间握着钢笔,百无聊赖的转着圈。
简璃在沙发上看见了江岁宁。
她今天穿了件很惹眼的红色丝绒吊带裙,波浪卷的长发,艳光四射。
江岁宁的美,是很张扬的美。
五官精致,眉眼漾着媚意。
江岁宁懒洋洋趴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在空中翘起双腿俏皮的打着鱼摆,手里胡乱翻阅他的书和文件来打发时间。
可能是嫌无聊,随便扫了两眼就扔到了一旁,她说:“周以津,你这儿装修不是黑就是白,怎么那么严肃无趣?”
简璃看着江岁宁的背影。
听见她大大方方直呼周以津的名字,竟然有些羡慕。
周以津有洁癖,也有强迫症。
办公室里的文件,就算是连总助也不敢动。
到江岁宁的手里,成了她想扔就扔的存在。
也许是察觉到办公室里的另一道目光。
江岁宁缓缓回过头,看清简璃的脸后,挑了挑眉,勾起红唇,笑得意味深长。
江岁宁打量她的目光很冷,掩着攻击性,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歪着头看向周以津,问了问:“这是你的秘书?”
未曾等到回答。
江岁宁慢慢站起来,撩了撩头发,走到周以津的办公桌前,“你怎么用这么漂亮的秘书?”
周以津习惯了江岁宁阴阳怪气的性格,他看了眼简璃,先让她出去。
周以津不太喜欢被人窥探隐私。
哪怕这个人是简璃。
他和简璃。
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互不相干。
各自满足各自的需求。
履行遵守契约婚姻合同上的条款。
周以津最不喜欢在工作关系上添加一些私人感情。
简璃正好也不想在办公室里待,转身就要走,江岁宁忽然间叫住了她,懒懒散散开了腔,“咖啡有点烫,我喜欢喝冰的,麻烦这位秘书小姐重新去做一杯。”
简璃早就被生活打磨了棱角,这点小事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屈辱。
曾经为了母亲在ICU里的医药费,在江家的大宅前跪了一夜。
她曾经也很有骨气,但是骨气真的太不值钱了。
简璃一点私人情绪都没表现出来,继续维持她好秘书的人设,“好的。”
简璃出去的时候,甚至贴心的关好了办公室的房门。
她的指甲都被她掐白了。
程安和小助理围上来逮住她就问:“沈总和江大小姐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呢?”
简璃揉了下眉心,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两个小姑娘:“喝咖啡。”
程安好像很失望,怅然问道:“就这样吗?”
小助理的表情也很失望:“没有天雷勾地火?!”
简璃很淡定:“可能还没来得及。”
她接着说:“我得重新去泡咖啡了。”
程安心直口快:“这个江大小姐还挺难搞。”
*
办公室里。
周以津撂下手中的钢笔,依然很平和,说话一针见血:“你折腾她干什么?”
被当众拆穿小心思的江岁宁脸上多多少少有点挂不住。
她恨简璃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尤其是当她知道简璃和周以津结婚领证的时候,真的恨不得回来要她的命。
周以津是喜欢她。
但是周以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江岁宁抓不住这个人。
他仿佛是悬在月上的天之骄子。
清冷疏离,她总觉得走不到他的心里,永远都还隔着几分距离。
周以津也绝不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
他冷静的近乎可怕。
像一台精密的仪器,绝不允许自己出错。
他不会为谁失控。
也不会因为失去了谁,就活不下去。
江岁宁太贪心了,她想要周以津无底线的、所有的爱。
可是周以津并不会让步,她和他闹过很多次分手,也复合了很多次。
最后一次,她赌气说自己要出国了。
周以津没有挽留,淡淡地说你开心就好。
江岁宁被气得流眼泪,周以津看着她流泪,笑吟吟的说:“我这不是随你的愿,你还不开心?”
从回忆里抽过神。
江岁宁眼神冷了冷,“周以津,你心疼她?”
周以津沉默了两秒,懒洋洋开腔:“随你怎么想。”
玻璃门笃笃响了两声。
三秒过后,简璃端着新泡好的咖啡进了办公室。
江岁宁这次倒没有挑刺,等简璃离开之后,她借口要去上个洗手间,跟着走了出去。
简璃被江岁宁堵在洗手间的门口。
这会儿四下无人。
江岁宁也懒得和她装了,冷冷看着她,“妹妹,好久不见。”
简璃听见她叫自己妹妹都嫌恶心,也许江岁宁早就忘记了,她是江北山背叛婚姻的证据。
“是挺久的了。”
江岁宁最看不惯的就是简璃冷冷淡淡的模样,还以为自己是高贵的千金小姐。
傅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
她凭什么?
江岁宁莞尔:“傅阿姨还好吗?”
简璃抿唇,正准备说话。
江岁宁忽然靠近了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细语笑着问:“还没死呢?”
简璃抬手朝她挥了过去,被江岁宁拦在半空。
简璃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反应极快,挥起另一只手给了江岁宁一耳光。
江岁宁好像被打懵了。
脸上迅速泛起了红。
江岁宁抬起脸,“你敢打我?”
简璃这巴掌力道不算重,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能发挥全部的力气。
江岁宁很快就调整好自己,这一耳光还有头发挡了挡,不算太痛。
她说:“我听说傅阿姨还在医院里续命,就算有朝一日醒过来又怎么样?”
江岁宁漫不经心抽出湿巾擦了擦脸,接着说:“傅阿姨知道自己续命的药是靠宝贝女儿卖身换来的,怕还是要从十楼跳下去。”
简璃的脸很白,唇色惨淡。
过了会儿,她对上江岁宁的眼睛,她忽的笑了笑,说:“我跟了周以津也不亏,你说是吧?”
病房里面的痛哭声撕心裂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悲怆,一点点释放。
江稚并不像表面那么坚强,她只是不想在沈律言面前哭得那么可怜。
沈律言的身体有点僵,他听着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眼眶里逐渐爬上了些醒目的血丝。
直到哭声渐渐停了下来,沈律言才重新推开门,他手里提着酒店送过来的午饭,“先吃点东西吧。”
江稚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她抬起脸,眼睛显然比刚才更肿了。
她的手背上戳了针,还在挂水。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瘦。
沈律言帮她支起床上的小桌子,“我喂你。”
江稚却不想再接受他的好,低垂着头,冷汗打湿的发丝贴着脸颊,她抿了抿唇说:“不用了。”
她伸出手,被沈律言按了回去。
男人嗓音低沉:“张嘴。”
江稚的眼睫悬挂着未干的眼泪,颤颤抖了两下,迟疑片刻,她像个没有知觉的人缓缓张开了嘴巴。
沈律言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她吃得味同嚼蜡。
其实她也一点都不饿。
刚才那样说只是想把沈律言支开。
吃完午饭,江稚主动说:“吊完水就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的味道、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沈律言抿直唇角,“你舒服点了吗?”
江稚点头:“嗯,我想回家待着。”
“好。”
过了没多久。
护士就来帮她拔针。
江稚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她忍着小腹的酸痛,动作缓慢,试图下床。
沈律言一声不吭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江稚怔怔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抗拒:“我能自己走。”
男人脸色阴沉,“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
沈律言一路把她从病房抱到车里,江稚这会儿倒是半点都不困。
只不过浑身都还没什么力气。
红灯的时候,沈律言的手机响了几次,他扫了眼屏幕,面不改色挂断了对方。
江稚看见了来电人的姓名,是江岁宁打来的电话。
也不知道他和她又在闹什么。
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变过。
江稚很累,累得整个人都不想说话。
回到别墅,江稚被沈律言抱回了卧室。
她也没有矫情,平静的告诉沈律言:“沈先生,我想辞职。”
她曾经贪恋留在沈律言身边的日子。
每天都很珍惜能和他相处的日子。
少女总是天真,幻想一些小说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
这段不见天光的感情。
越陷越深的只有她自己。
沈律言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只是秘书。
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她和他曾经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
江稚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怕她会成为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
她也不想再把肆意伤害她的机会,毫不保留的交给沈律言。
男人沉默良久,没有问她理由,但也能猜得到。
沈律言下意识就不愿同意,他也没有去深想自己为什么不肯同意。
他表现得很镇定:“你忘了你和公司签过劳动合同?”
江稚有些气恼,他又拿这套来对付她。
尽管沈律言说得也没错,她和集团签的是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
满打满算到今天也才刚过一年。
江稚并非一点脾气都没有,“沈先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我去公司给你上班吗?”
沈律言抬了下眉骨,还没说话。
江稚已经忍不住那口气,“你们资本家都是这样剥削员工的吗?”
沈律言极少见到她牙尖嘴利的这面,江稚很能忍耐。
他觉得她现在这副样子总比刚才那么死气沉沉要好,“抱歉,我们资本家确实没什么人性。”
江稚朝他看过去,男人只是看起来斯文儒雅而已,骨子里还是霸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江稚有点丧气:“随便,等上班了我会把离职申请交到人事。”
沈律言往前了两步,走到床边顺手帮她掖好被角,“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江稚,我不会签字。”
忽然贴近的气息。
扰乱了她的心神。
江稚别扭撇过脸,葱白的拇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她问:“沈先生是不是又要拿违约金来威胁我?”
沈律言顿了片刻,他的眉眼显而易见沉了下去,神色晦暗不明,扯起嘴角淡笑了声:“当初是我逼着你在合同上签字的?”
江稚被他气得肝疼,说又说不过。
沈律言看见她被气红了的脸,心里微微一动,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瓣,“你别忘了是你自己签的字。”
江稚想躲开他,又被他强行扣住了下颌。
她有点生气:“沈先生身边那么多高材生不缺我一个,何必为难我。”
沈律言笑了笑,“我觉得江秘书比她们都好。”
江稚垂着眼,她冷静下来:“沈律言,我是真的想辞职。”
她不想再继续爱他了。
或者,如果能少爱他一点也好。
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
实在是太痛苦了。
今天哭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肺都吐出来。
连呼吸都是苦涩的。
江稚眼底渐次泛红:“我求求你,就看在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的份上,你发善心放过我。”
沈律言嘴角的弧度逐渐往下,他母亲说的没错,他的心是比石头还硬。
她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在医院里背着他偷偷哭得那么可怜。
可是沈律言还是不想放过她。
“我给三个月的假期,你好好休息。”停顿几秒,沈律言望着她的脸,接着说:“三个月之后,你还得回到我身边工作。”
江稚抬起脸,有点破罐破摔,故意用激将法试图激怒他:“你非要困着我,是不是是对我有感情了,舍不得?”
沈律言松开拇指,扯了几个字敷衍她:“嗯,我喜欢江秘书。”
离不离婚,对江稚而言都可以。
现在离婚,和两年后离婚,区别好像不大。
除了她要另想办法解决母亲在医院里高额的支出。
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变化。
江稚认真想了想,如实告诉了沈律言:“如果您有这个需要的话,我都可以。”
她能够无条件配合他提前终止合约,只要他也按照合同上的规定,赔付她相应的违约金就好。
江稚发现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沈律言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点。
不声不响,不言不语,满面阴沉。
江稚一向摸不准他的脾气,忽晴忽阴,捉摸不透,她想了想,稍微润色了下言辞,委婉的提起来:“当然,如果提前终止的话,我应该也有赔偿吧?”
她问得有点小心翼翼,生怕他被自己惹得不高兴就反悔。
江稚现在能够理解沈律言为什么喜欢钱货两讫的交易了。
确实简单省事。
不会有任何后续的麻烦,只需要足够的钱。
沈律言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了半晌,扯起嘴角冷笑了起来,“江稚,你从我这儿还没拿够赔偿吗?”
这句话说出来,刺得人心脏都疼。
实在不能说不刻薄。
沈律言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她留,江稚花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怔忪,想了想,他说的也没错。
好像已经从他这里拿过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了。
一场手术换来的钱。
也有七位数。
江稚的心脏早就麻木的感觉到不到什么刺痛,只是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点点头:“人都是贪心的,哪有人会嫌钱多。”
沈律言伸出拇指勾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神色漫不经心:“那你就再费点心思,努努力再怀一个。”
江稚撇开脸,手指头都快要掐断了,假装听不出来沈律言话中的讽刺。
她想说他不用这样嘲讽她,怀疑她是她做过手脚。
她已经没什么机会怀孕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他的孩子。
“沈先生倒是给我指了条明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往后一定会好好努力。”江稚倔强的性子也是随了她的母亲,要尊严,要骨气,豁又豁不出去。
沈律言轻轻抽出手指,看不出有没有信她的话,“现在就别想着离婚了,合约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婚姻就维系到什么时候。”
江稚低头,“好的。”
只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沈律言为什么不和她离婚呢?
也该到了离婚的时候。
江岁宁都回来了啊。
哦,她想起来了。
沈律言好像以为江岁宁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
他这种时候倒是很绅士,体贴心上人的心情,从不为难,也不舍得强取豪夺。
沈律言好像看不惯她云淡风轻的样子,掐着她的腰,“你很失望?”
江稚贴着坚硬的身躯,浑身僵硬,她淡淡道:“没有,不过还剩两年,还能再忍忍。”
沈律言冷笑:“真是辛苦江秘书了。”
他腾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脸,“不过钱哪有那么好赚,拿了我的钱就该听我的话,我不阻拦你有离婚的念头,但是我奉劝江秘书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江稚几乎透不过气来,沈律言掐着她实在掐的太紧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腰要被他给掐断了。
沈律言望着她眼中的畏惧,心头的阴霾散了几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翻脸,也不爱把事情做绝,你听话,就什么都好说,别惹我不高兴,对你没好处。”
江稚推了推他,“我有点喘不过气。”
沈律言大发善心松了松手,江稚使劲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望着她一脸难受的样子,本来想伸手给她倒杯水,想了想又算了。
眼神冷漠静静看着她咳得死去活来。
江稚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顺过气来。
头顶落下他低沉的嗓音,“你怎么忽然盼着我和你离婚了?”
江稚没解释,她没盼着。
她只是这样以为的,提前问清楚也好早做准备。
沈律言见她不说话,继续开口咄咄逼人:“因为你那个小男朋友?”
江稚从头到尾也没有别的小男朋友,她胡乱认了下来,“是啊,他不想再和我偷偷摸摸的,想要个名分。”
沈律言虽然不太理解江稚的眼光,一个涉世未深的、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但是他也不会干涉,相反还挺尊重她的个人选择。
不过沈律言已经派人盯着她。
男人骨子里作祟的占有欲。
沈律言是不会给她背叛自己的机会,手机里、电话里怎么说花言巧语都可以,私底下不能有任何实质进展,哪怕是牵手也不行。
他有洁癖。
尽管他之前警告过江稚,她也答应的很好。
但这也不妨碍沈律言找人监视她。
沈律言淡道:“我觉得江秘书你挑男人的眼光没有那么好,软饭男,以后十之有九都没什么出息,你选他还不如考虑考虑顾庭宣。”
当然,沈律言也只不过是举个例子。
他对她那个小男朋友自是极其的不顺眼,想怎么贬低就怎么贬低。
江稚听得心肝疼,深呼吸胸腔都隐隐刺痛,她随口敷衍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喜欢他。”
沈律言见她油盐不进也冷了脸,“随便你,我言尽于此。”
江稚捂着胸口,长舒气息渐渐恢复平静,她慢慢地说:“我和您一样,都很固执,喜欢谁就是谁,轻易不会改变,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他了,不用你来告诉我,我会永远离开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见面。”
他往东,她就往西。
他在北城,她就一辈子都不回北城。
此生。
不见。
简璃浑身的血液好像在这个瞬间凉了下来。
她屏住呼吸,抬起颤颤的睫毛,小心翼翼再往他手里压着的纸张瞥了眼。
白纸上印着灰色的图像。
边框也清晰可见。
简璃僵硬站在原地,脚下像是长了钉子,灌着铅水,沉得抬都抬不起来,
她几乎都没有勇气去看周以津此刻的神情。
简璃把自己所有在医院开的检验单都扔进了碎纸机里,只有这张B超单,她没舍得扔,藏在了柜子里。
她现在连怎么被周以津发现的都不清楚。
简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他自己的检查单,也不一定就是她那张。
她握紧了手,等到呼吸没有那么颤,缓缓走了过去。
若无其事开始换衣服。
周以津也没出声,懒洋洋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身影。
简璃背对着他换上了睡衣,随后抱着换洗的衣服,抬脚准备去浴室洗澡。
男人的唇瓣抿成一条淡漠的线条,他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简璃感觉如芒在背,攥着衣服的手轻轻地颤着,指甲盖掐出惨淡的冷白。
走进浴室,她想也不想就锁上了门。
整个人像是脱了力。
背对着门缓缓坐了下来。
简璃现在只能侥幸的希望,周以津手里那张薄薄的纸,不是她的B超单。
但是她想了想,既然迟早都是要告诉他的,现在让他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简璃靠着门在地上坐了会儿,等到冰冷的手脚逐渐恢复力气,才慢腾腾站起来。
浴室里很快就听得见淋浴水声。
简璃洗了个热水澡,小脸被水雾熏得泛红,她望着镜子里倒映的人,气色红润,看起来也不像是孕妇。
做足了心理准备。
简璃走出了浴室,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涂抹她的护肤品。
周以津忽然开了口:“江秘书,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简璃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边涂脸边说:“随便去逛了逛。”
她画蛇添足般加了句:“买了几双高跟鞋。”
一时片刻,周以津沉默不语。
卧室里的气氛实在压抑。
简璃不用回头也猜得到,此时此刻她身后的男人表情不会太好看。
面罩寒冰,眼神冷漠。
周以津扯了下领带,缓缓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男人身姿挺拔板正,熨烫妥帖的西装裤,长腿往前迈了两步,“江秘书倒是有闲情逸致。”
简璃回过头,从未见过周以津脸上有那么冷淡的神色。
大多数时候,周以津哪怕是很生气,表情也不会这么冷漠。
像是从骨血里都透着寒意。
他往往都是会留些和颜悦色,不喜欢把场面搞得太难看。
简璃低声解释:“是你说我可以下班了。”
她轻轻抿直了唇线,说话时齿尖碰撞齿尖,因为太紧张而差点咬到了舌头,“我以为我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周以津悄声无息打量了她几眼,至少表面上来看还是很淡定,不见丝毫的慌乱。
他很佩服江秘书的心理素质,临危不乱,镇定自若。
周以津扯起唇角,笑意淡淡,“我没说你不能去,我只不过是很意外江秘书现在还有心情去逛街。”
周以津今晚能看见这张B超单,确实也是个意外。
卧室对他来说只是用来休息的场所,他几乎很少碰这间卧室里的物品。
意外在抽屉里看见了这张薄薄的纸。
简璃确实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
他原本都已经让助理去调查简璃最近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周以津不会允许她背叛自己。
那个男人要死。
她也别想好过。
花着他的钱,去养别的男人,甚至还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周以津当然无法容忍。
不过。
周以津还是信得过简璃的品行,她不像是个蠢人,会做这种事情来激怒他。
医院里这张单子,确实没有辜负他对他的信任。
简璃思考了半晌,说:“沈总,我最近心情的确还可以。”
周以津却不打算继续陪她演戏,将医院的单子递到她的面前,语气冷淡,“江秘书,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