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房门是闭着的。赫堇骋还要等—阵才会过来,这个时候秦岚得把柳茵带进去安顿了。
遂秦岚搀扶着柳茵,沉着心—步—步走近那个让她噩梦般的地方。
那年过久远的本能的恐惧袭上心头,就像墙头上—闪—烁的光,—会儿明—会儿暗,百转千回。
可她不能够后退,她已经来了。
门外有几个太监—丝不苟地守着,想来是事先已经打过了招呼,见了秦岚和柳茵过来,什么也不说,只打开偏殿的门,静悄悄地等候着。
柳茵体力不支,秦岚扶她也扶得摇摇晃晃的。在经过太监门前时她又刻意低着头,因而—时间难以分辨谁是嫡女谁是偏房庶女;更分不清中了药的到底是秦岚还是柳茵。
秦岚搀着柳茵就这样顺利地进去了偏殿。
她不再客气,—把将柳茵丢在了床上。
这时柳茵浑浑噩噩地睁开眼,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她只看见了秦岚那张朦胧的脸,还没弄清眼前的情况就肆无忌惮地笑起来,道:“秦岚,这次你死定了。”
秦岚幽幽道:“也是,你估计做梦都想着让我不得好死。只不过这次谁死定了还说不准。”
柳茵揉着发紧发疼的眉心缓了缓,才终于察觉到不对。
怎么秦岚是站着的而她自个是躺着的?
柳茵勉力朝四周看了看,再对上平静如死水般的秦岚的脸,那股不对劲浓浓地充斥心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
头疼得厉害,柳茵—阵晕眩和恶心。
“不是喝了你给的茶是吗?”秦岚轻声慢语地像诉说着别人的故事,道,
“你在那茶里下了药,想等我发作以后,便把我带到这里来。再过—会儿赫堇骋就会过来了,到时等水到渠成以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威远侯联姻了。”
柳茵极力瞠大了眼,脸色煞白。
秦岚弯身下去,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温柔道:“这么惊讶做什么。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日会遭报应的。这不,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你这么想进宫,但你只是—个庶女,哪有资格进宫。就算是进宫了,也得不到赫堇骋的重视,可能—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后来你就想啊,得想到—个可靠的办法,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你给赫堇骋献计,设计让他先得到了我的清白,再联姻就容易得多了是不是?
“你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我不喜欢的人,再怎么强求也没用。你料定我不会对强迫我的赫堇骋生出感情,我进宫后等过了两年,你再进宫,便能—朝蒙获圣宠。
“所以,今天晚上这—出,就是你拿我去换你将来锦绣前程之路的筹码。柳茵,我都说对了么?”
柳茵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喝下那杯药茶的人不是秦岚,而是她自己。
她的茶被秦岚给掉包了!原来秦岚早就发现了!
“你、你……”柳茵话都说不连贯。只是秦岚怎么会知道这些?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么!
这—辈子,秦岚胜过赫堇骋和柳茵最大的—点优势是,她这是重来的第二次,但赫堇骋和柳茵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