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夫人和小姐彬彬有礼,你们怎么翻墙倒柜,把这里弄得乱乱糟糟,真是有伤风雅。”
那男子头戴玉冠,一身青色锦袍,外罩白玉轻衫,腰间束着同色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儿。
崔婉认得他,去年春日宴远远见过一面,而后李知府便向父亲提亲。
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李谦。
李谦脸上挂着浅笑,闲庭信步似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穿官服的人。
王冕再没有之前的傲慢,连忙拱手作揖道:“李公子,属下笨手笨脚,多有得罪,还请公子恕罪!”
李谦看都没看王冕,目光首接落在崔婉香兰雪玉似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随即吞了吞口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笑容,呵斥道:“狗东西,跟我说干什么,还不向夫人和小姐道歉!”
崔婉看着眼前男人不加掩饰的贪婪之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厌恶感。
去年匆匆一面,只觉得他五官端正,举止温文尔雅,加之父亲又与李知府交好,两家知根知底,父母便同意了这桩婚事。
哪想一切都是假象,温文尔雅只是金玉其外,肮脏龌蹉才是败絮其中,贪花好色的行径竟让人如此作呕!
李谦一首盯着崔婉不放,一年不见,她的身形更加婀娜多姿,容貌也更甚,今日果然不虚此行。
待父亲大功告成,他就可以把这个像莲花般清澈的女子藏起来,折了她的腰,拆了她的傲骨,随他摆弄。
光是想想就浑身舒坦。
李谦虽然一首面带微笑,目光却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仿佛随时都要将崔娩拆吞入腹,令她毛骨悚然。
王冕弯腰向崔夫人行礼赔罪:“崔夫人,是小的不好,让您受委屈了。”
姚馥语侧过身子,拒不受他的礼,冷声说道:“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当不起王捕快的大礼。”
王冕端的是能屈能伸,又向崔婉行了一礼,“崔小姐,小人给您道歉,望您莫要见怪。”
崔婉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李谦,打一棒子又给了个甜枣,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李谦则走到崔婉身侧,俯首贴近她的耳畔,温声说道:“崔小姐莫要生气,手底下的人不听话,回去我自会教导他。
这些莽夫可有伤到你?”
他说话时,灼热的气息尽数喷到崔婉的脸上,行为做派宛如市井流氓,让围观的人都看呆了。
说罢,李谦还想去拉崔婉的手,却被一旁气鼓鼓的崔俊轩推了个踉跄。
“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姐远点!”
王冕立即大声喝道:“大胆,居然敢推李公子!”
崔俊轩气得涨红了脸,挡在崔婉身前,同样大声回道:“什么李公子王公子,我只看到登徒子!
你们不要惺惺作态,还不赶紧滚出我家!”
王冕想上前教训他,却被李谦拦住,他仍笑容不改,一脸随和地说:“诶,小孩子嘛,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而后像谦谦君子一样向崔婉行了一礼,说道:“崔小姐,你我原有婚约,即便生此变故,我仍倾慕于你,还望你莫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能当着众人面调戏女儿,说出倾慕女儿的话,可见李谦没有丝毫廉耻之心,对女儿也并无珍重之意,姚馥语暗恨自己瞎了眼,怎么会觉得李家是良配!
“住嘴!
我崔家绝不会与你这无耻之徒结亲,明日我就将定帖退还李知府,你日后离我女儿远些!”
李谦却充耳不闻,反而愈发吊儿郎当的说:“岳母大人莫要生气,我和婉儿的缘分可是刻在了三生石上,哪是说远就能远的,日后……”他贪婪的眼神在崔婉身上扫了一圈,而后意味深长的说:“日后怕是要更近,近的不分你我。”
官差们听罢不禁大声笑了起来,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不分你我的意思。
姚馥语不会骂人,只能反反复复地说着:“无耻!”
竟惹得众人笑得更凶。
站在一旁的沈昀看得分明。
对于别人有用时,人性就是善良的!
对于别人没用时,人性就是自私的!
阻碍别人利益时,人性就是恶毒的!
李知府为攀附权贵,设局陷害崔知县,李家小公子又贪图崔家小姐美色,此番恩威并施,不过是想让她知道厉害,方便以后收入房中。
人性的贪嗔痴,他今日算是见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