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是作者“玻璃咸鱼”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方成朗虞昭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她重生了,前世的她父母不详,从记事起就在外漂泊。六岁时,偶遇外出访友的清衍真人,被带回五行道宗,并赐下名字。而后她在启蒙仪式上测出单一水灵根的顶尖天资,顺理成章的拜入清衍真人门下,成为年纪最小的六弟子。那时清衍真人也曾当着五行道宗众人宣称,她将是他的关门弟子。那句话犹言在耳,可最后也只有她一人当真了。就像她努力讨好所有人,却落得一个被她最敬爱的师尊利剑穿心,肉身销亡的下场。这一世她改修无情道,这一世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呼。”
虞昭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无奈地长舒一口气。
这三日,她早出晚归,终于将守藏楼第一层的所有书籍翻阅一遍。
结果不尽人意。
她看向一楼中央的楼梯。
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第二层楼。
若是第二层楼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法诀,那散基重修一事,又将往后延迟。
这是虞昭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时间拖得越久,她体内的暗疾会逐步加重,到那时便是散基重修,也无济于事。
虞昭压下躁动的心情,往守藏楼一层的出口而去。
天色渐晚,快到守藏楼闭门时间,其他人早已离开,她也该走了。
虞昭经过值守的古长老时,照例行了一礼,正准备继续往外走,一道声音突然叫住她。
“小丫头,你这几日里究竟在找什么?这里可没有你该找的东西。”
沧桑的声音令虞昭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去,看着笑眯眯的古长老,惊讶不已。
她在守藏楼进进出出三天,这位古长老可从来没有与她搭过话,今日怎么突然想起叫住她。
她犹豫片刻,如实答道:“古长老,我在找适合我的法诀。”
“咦?”古长老轻咦一声,“我若没有记错,你不是在跟随清衍真人修炼海上明月诀吗?”
虞昭眼睛圆睁,“古长老,您认识我?”
“哈哈哈。”古长老笑了起来,“认识,当然认识,你不就是清衍真人的小弟子虞昭吗?怎么,你真以为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古董啊?”
虞昭讪讪一笑,想起古长老刚才说的话,开口提醒:“古长老,师尊前几日新收了一个入门弟子,我已不是师尊的小弟子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神情从容又平静。
古长老默默地看着虞昭,不知为何突然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她为何不再修炼海上明月诀的事。
虞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古长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不想隐瞒,也不想和盘托出,这样点到即止最好。
古长老放下古籍,沉吟良久后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你明日来找我,也许能够帮到你。”
虞昭眼睛一亮。
“多谢古长老!”
她没有怀疑古长老的话。
而古长老作为看守守藏楼的人,最了解里面收藏的书籍。
古长老是淡泊明志之人,又与她无怨无仇,不至于刻意戏耍她。
虽不知古长老为何要帮他,但虞昭心存感激,连连道谢,多日紧绷的情绪难得舒缓。
古长老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回去吧,记得明日来找我。”
“弟子记住了!”
一直到回到独月峰,虞昭的心情都十分高兴,迫切期待明天的到来。
然而当她看到伫立在洞府外的那道修长身影后,心情一落千丈,嘴角的弧度立刻消失。
他怎么来了?
“大师兄。”
她喊了一声。
有些不耐。
方成朗转过身,眉心微拧,下颌线也绷得紧紧的,“你去哪里了?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虞昭有些敷衍地回答:“有事耽搁了。”
具体什么事,她没有说。
方成朗也听出了她的敷衍之意,眼中涌现怒意,喝道:“虞昭,原以为这次去黑狱罚过,能让你像小师妹一样懂事一些,没想到还是如此不思进取,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虞昭撇了撇嘴角。
又是这一套说辞。
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不知从何时起,虞昭再也没有从大师兄口中听到过夸赞他的话。
明明以前扎个辫子,大师兄也会笑着夸她厉害,后来得到的只有责斥与贬低。
有段时间,虞昭连走路都战战兢兢,生怕招来师兄们莫名的责斥。
现在她想通了。
不喜欢你的人连你呼吸都会觉得是错的。
她又何必因为别人的想法改变自己。
何况还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虞昭点头附和,“大师兄说得极是,小师妹聪明伶俐,又岂是我这等凡胎俗骨可比。”
此话一出,方成朗表情又瞬间呆愣。
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六师妹在说什么?
她,她……
方成朗锋利的眼神刺向虞昭,上下扫视,充满探究之意。
虞昭坦然接受,神情自若。
见状,方成朗一惊。
此前被他忽略的怪异之处,一一浮现。
六师妹自从进入黑狱后,好似变了一个人般。
以前的她会甜甜地喊大师兄,会笑盈盈地看着他,会追在他身后,撵也撵不走,听到他夸赞小师妹,还会别扭的吃醋。
喜怒哀乐,分外生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平静地望着他,就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不是他的六师妹!
难不成是……
夺舍?!
想到这个可能,方成朗目眦尽裂,他抬手抽出腰间飞剑,剑尖抵住虞昭的喉咙,怒声道:“何方妖孽!赶紧从我师妹身体里滚出来!”
虞昭吓了一跳。
方成朗是金丹中期的剑修,十个虞昭绑起来,也接不住他的一剑。
如今剑指咽喉,虞昭感受到死亡的危机,浑身汗毛倒竖。
因此反应也慢了一拍。
而她的表现落在方成郎眼中成了心虚,也变相验证了他的猜测。
方成朗如雷盛怒。
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妹会在独月峰的地盘被外人夺舍,简直就是不将清衍真人一脉放在眼里。
灵力运转,剑芒吐露。
虞昭只觉脖颈间传来一阵凉意,下一刻便是细密的疼痛以及温热的湿润感。
“再不滚出来,我必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方成朗继续冷声威胁。
虞昭心头一寒。
她若不是再不想办法证明己身,方成朗的手段只会愈发激烈。
“大师兄,我没有被夺舍,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五行道宗夺舍清衍真人的弟子,单是护山大阵这一关就过不了。”
方成朗有一瞬间的动摇。
然而虞昭种种异常的反应却始终无法令他释怀。
他的剑依旧稳稳的停在虞昭的咽喉前方。
血液渐渐渗入虞昭的衣领。
虞昭恍若未觉,继续辩解。
“何况我若真是夺舍之人,又为何会露出破绽令你发觉,岂不是自掘坟墓。”
此言宛若一记重锤,砸得方成朗心神不稳。
是啊,若虞昭真的被他人夺舍,又为何会愚蠢的暴露?
所以虞昭还是虞昭。
六师妹仍是六师妹。
“仙子,慢走。”
刘管事站在门口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感慨不已。
果然,五行道宗的弟子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周仙子和虞仙子皆有所长,倒是苏少与两人比较起来,相差甚远。
还有,苏少究竟知不知道那块黑晶石的秘密?
刘管事想了想,摇摇头,决定将此事咽进肚子里。
这笔买卖,他从中抽成赚了不少,更应守口如瓶。
管住嘴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
洞府。
虞昭双目紧闭,盘膝而坐。
良久,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目中迸发精芒。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待她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便可以开始进行散基重修。
虞昭取出一瓶无根液,张口服下。
温润的灵液很快化作精纯的灵力,融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立刻屏气凝神,吐纳呼吸。
空中无法用肉眼看清的蓝色光点,似是受到某种召唤,蜂拥而至,然后悄无声息钻入虞昭体内,她经脉中的灵力以微弱的幅度在不断增加。
不知不觉间,虞昭摒弃所有杂念,陷入忘我的修炼状态之中。
……
独月峰上。
此时是难得的热闹。
闭关炼丹的崔珏和外出历练的权野,竟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内出现。
叶从心当即决定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聚会,邀请五位师兄出席,聚会的地点就设在独月峰半山腰的一处竹林中,清澈的溪水穿林而过。
两侧陈列配套桌椅,另有酒水灵果陈列其上。
苏鸣热衷于出现在各种热闹的场合,因此也是除叶从心,第一个到场者。
他看到竹林中的布置后,两眼放光,连声称赞小师妹心思细腻。
他们以前师兄妹聚会,可从不会刻意布置,随意找一个空旷的地方便坐下谈天论地。
今日的聚会,倒是别有一番体验。
第二个到场的是虞昭。
他原意是来帮忙,见叶从心将一切都布置妥帖,既欣慰又心疼。
“大师兄,你快坐下,今日可是我的主场。”叶从心小跑上前,引虞昭入座。
虞昭不好推辞,只得笑着应是。
他才坐下,又有一道身影现身竹林。
“呀,四师兄来了!”
叶从心扬起娇憨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
此时的她脸上的病气去了许多,增添了少女的娇媚与明艳。
崔珏拨开遮眼的竹叶,看到的就是一张娇俏可人的笑脸。
他冷淡的眉眼染上淡意,唤了一声“小师妹。”
崔珏常年炼丹,是以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药香,配上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气质,宛如一株遗世独立的仙草。
他出关后已从师尊口中得知叶从心成为独月峰小师妹的事,对此没有丝毫排斥。
“四师兄,好久不见。”
叶从心看着郎艳独绝的崔珏,脸颊微微发烫。
崔珏从袖中取出一个墨色的玉瓶,“礼物。”
叶从心心跳慢了一拍。
这就是她冥思苦想的丹药。
她轻轻咬了咬唇,接过玉瓶,“谢谢四师兄。”
崔珏微微颔首,转过身,又与另外两位师兄互相打招呼。
“大师兄,三师兄。”
虞昭上下打量他,见他神清气朗,笑问:“此次闭关可还顺利?”
崔珏点头。
然后再无话可说。
虞昭也不生气。
崔珏天性如此,他早习以为常。
也就小六在的时候,他话才多一些。
想道这里,虞昭不由一怔。
他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眼座次。
左四右三。
七个座位,正好对应独月峰七个弟子。
他松了一口气,暗怪自己胡乱猜忌。
小师妹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做出将小六排斥在外的事。
至于小六会不会来?
虞昭从来没有怀疑过。
“大师兄!哈哈哈!我来了!”
狂放的声音在林中惊起。
一道健壮的身影快步走来。
男子肩宽背阔,蜂腰长腿,身上穿着最正统的宗门服饰,然而眼角眉梢间隐藏着化不开的暴虐之气。
虞昭的眉心跳了跳。
一年不见,这家伙看着更像个邪魔歪道了。
“老五!你可算回来了,你……”
苏鸣看见权野,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开始大倒苦水。
然而刚起了一个头,就被虞昭冷声打断。
“住嘴!”
苏鸣无奈闭上嘴。
权野看了看两人,也没多想,一个大跨步来到叶从心面前,随手掏出一把灵药递给她,声如洪钟道:“小师妹,拿着,你五师兄的见面礼!”
权野手中的灵药还沾着泥土,被他随意捏在一块,看着还有些磕碜。
叶从心一点儿也不嫌弃,笑着接过,还甜甜道了一声谢。
开玩笑,这些灵药可是权野从荆棘秘境中带出来的,药效比外面采摘的灵药更高。
叶从心高兴还来不及。
权野大马金刀地坐下,环视一圈,“就差二师兄和小……六师妹了,他们怎么还没到?”
“二师兄向来如此,倒是另外一个……哼哼……”
苏鸣哼哼了几声,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连头脑最简单的权野都听出来了。
权野好奇问:“你和六师妹吵架了?”
“岂止是吵架呀,她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呜呜!”
虞昭警告地瞪了一眼被灵果堵住嘴的苏鸣,示意他别乱讲话。
他还想趁此机会化解他们师兄妹之间的矛盾,不能让苏鸣给破坏了。
权野和崔珏对视。
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他们不知道的事。
又过了一会儿。
蓝子渝姗姗来迟。
“呦,都到了。”他丝毫不觉难为情,大摇大摆的在虞昭对面坐下,“可以开始了。”
也不知蓝子渝是不是故意卡点,反正每一次聚会,他都是最后一个到场。
因此每当他出现时,也意味着聚会即将开始。
但凡事总有例外。
叶从心轻声细语道:“二师兄,聚会暂时还不能开始,六师姐还没到呢。”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不一。
不知情的崔珏和权野目露惊讶,蓝子渝和苏鸣脸色微沉,虞昭心情最是复杂。
他从未想过虞昭会缺席。
虞昭曾说过,独月峰是她的家,师尊和五位师兄是他的家人,所以每一次家宴,她都要到场。
她食言了。
骑虎难下。
叶从心开始后悔,昨天便不该同意让颜落当众道歉,今日就被颜落架在火上烤。
她求助般的看向陆成风,见陆成风一脸凝重,却没有开口制止的打算,心中不由对他也产生一丝怨怼。
“嗯?”
颜落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叶从心的反应。
叶从心不得不硬着头皮从颜落手中接过紫云竹笛,“谢谢师姐。”
轰!
一股充斥着戾气的怒意喷薄而出。
蓝子渝又惊又怒,目中泛红。
“虞!昭!”
周围的弟子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露出惊惶之色。
叶从心下意识也往后退了一步。
实在是蓝子渝此时的神情太过骇人,连她也不由得生出畏惧。
“子渝!冷静!”
陆成风几步上前挡在颜落身前,轻轻拍打蓝子渝的手臂,以作安抚。
下一刻。
他怔愣住。
蓝子渝的双臂正在颤抖。
陆成风第一次意识到蓝子渝好像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嫌弃颜落。
“歉也道了,礼也送了,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颜落漫不经心地拱拱手,迈步离去,将愕然的众人抛之脑后。
“她,她就这么走了?”
有人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
以往蓝子渝皱皱眉头,颜落就能担心地围着他打转。
今日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莫不是……疯了?
蓝子渝的神情有片刻呆滞。
走了?
颜落竟然走了?
没有道歉?
没有解释?
就这么一走了之?
短暂的惊诧后是滔天的怒火。
“好!好得很!”
胸腔中有怒气不断冲撞,蓝子渝牙齿险些都咬碎了。
“子渝,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陆成风很头疼。
本来以为化解了小六和小师妹之间的矛盾后,大家就能其乐融融相处,偏偏二师弟又与小六闹了起来。
蓝子渝红着眼道:“我很冷静!”
陆成风叹了一声,努力扬起一抹微笑,扭头叶从心道:“小师妹,你先回去休息,我和你二师兄聊一聊。”
叶从心看了一眼蓝子渝,很有眼力见的点头答应,也不敢提紫云竹笛的事,走得飞快。
其他弟子虽然很想看独月峰的热闹,但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陆成风对蓝子渝冷声道:“跟我来。”
清衍真人常年闭关,陆成风作为大师兄,威望素着,蓝子渝心中有再多不愿,也不敢违背。
两人在独月峰上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子渝,你今日有些冲动了。”陆成风面色肃穆。
若不是有他在,独月峰差点成为整个五行道宗的笑话。
“大师兄,是颜落辱我在先,从此以后我与她恩断义绝。”蓝子渝阴沉着脸。
“胡闹!”陆成风厉声喝斥,“六师妹如何辱你了!”
“她将我的东西赠予别人!”
蓝子渝只要回想刚才那一幕,就觉得胸腔的怒火蔓延四肢百骸,欲要将他的身体乃至灵魂焚烧殆尽。
“那不是别人,那是你的小师妹,是叶从心。你一向不是最亲近小师妹,为何不能接受?”
蓝子渝神色一滞,眼中划过些许迷茫,“那,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六师妹和小师妹皆是你的师妹,有何不同?”陆成风步步紧逼。
“她,我……”蓝子渝噎住,最后索性一咬牙,“就是不一样!”
紫云竹笛是他第一件打磨成功的成品,倾注他所有的心血,意义非凡。
世上仅此一个!
再无替代!
就像那片紫云竹林里不会再有第二根同样的紫云竹,他也不能再造出一支同样的紫云竹笛。
陆成风闻言,神色反而柔和下来,“子渝,其实你心里还是在意六师妹的,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
蓝子渝闻言暴跳如雷:“不可能,我怎么会在意她!从她打伤小师妹那天起,我就知道她是个心思深沉,心肠歹毒之人!我怎么可能在意这样的人!”
陆成风眉头紧锁,有些愕然,又有些不解。
在他的印象里,蓝子渝和颜落的关系颇为亲近。
就算颜落这些年没有以前懂事可爱,也不至于给蓝子渝留下如此糟糕的印象。
这其中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吗?
他还想接着再问,蓝子渝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十分激动,“大师兄,你不用说了,就算颜落跪下来磕头道歉,我也绝对不会原谅她!我与她,不死不休!”
说罢,也不等陆成风反应,气咻咻地跑了。
陆成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二师弟这边是说不通了。
还是让小六主动去道个歉吧。
毕竟事情因她而起。
……
独月峰的一处洞府。
颜落盘膝坐在石床上,嘴角上翘,心情极好。
今日,她将紫云竹笛送给叶从心,是想亲手斩断与蓝子渝的过往,也有促进叶从心和蓝子渝关系更进一步的意思。
前世,不知是巧合还是叶从心有意维护,与她交好的无一不是当世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
但奇怪的是这些天之骄子前期势如破竹,表现亮眼,后面无一不呈现疲软之势。
唯一的例外便是叶从心。
在许多人停滞不前的时候,她潜力爆发,最后竟压制所有天骄,成为年轻一代中最快化神的修士,风光无限。
颜落起初并没有怀疑其中蹊跷,因为叶从心极受师尊与众师兄喜爱,灵石丹药拿到手软。
只要叶从心张口,哪怕是天上地下难寻的宝物,也有人抢着为她效劳。
在无数天材地宝的投喂下,叶从心的资质再差,修炼速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颜落真正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蓝子渝闭关准备冲击元婴期。
蓝子渝为了能够破丹成婴,单是养精蓄锐就花了十年,期间更是做足各种准备。
就连清衍真人也断定蓝子渝的突破万无一失。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蓝子渝突破失败,还遭到反噬,险些修为尽丧。
颜落那时和蓝子渝乃至独月峰所有人的关系已势如水火,但见蓝子渝形如枯槁,仍忍不住心疼他的遭遇。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要安慰蓝子渝的时候,传来了叶从心结婴成功的消息。
那时怀疑的种子便在颜落心中生根发芽。
南鸢到达守藏楼时,正逢天光大亮,阳光破开云层,为守藏楼镀上一层金边。
她来得早,守藏楼门外空空荡荡。
她脚步轻快迈上台阶,看着已经坐在门边的老者,脸上露出笑意,她一边行礼,一边声音清脆的喊了一声,“古长老。”
古长老似乎是专程等待南鸢,所以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捧着书籍,而是神态严肃地端坐在座位上。
听到南鸢问好,他神色微缓,抬手在两人身边打出一道禁制。
“你当真决定要重修一门功法?”
“是。”
“海上明月诀乃清衍真人独创功法,在众多水属性功法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舍得放弃?”
南鸢重重点头,心下有所感触。
古长老并不是多话之人,之所以再三询问也是为她考虑。
重修功法意味着放弃先前打下的道基,重头来过,要慎之又慎。
古长老暗自在心里叹息一声。
看来清洐真人当真是伤了这个小丫头的心啊!
他每日值守在守藏楼,有关南鸢的消息,也零零散散听到了不少。
说南鸢如何跋扈,欺负师妹,不敬兄长,怠惰因循,可谓恶名昭彰。
换做旁人,也许也会对南鸢心生不虞。
然而古长老本就是离经叛道之人,他从不听信外界传闻,他有眼睛,会自己的判断。
南鸢并没有传闻中那样不堪。
流言过于夸张。
那就很有意思了。
空穴来风必有因,是谁在背兴风作浪,推波助澜?
其实,背后之人不难推测。
端看谁获利最多,谁的嫌疑就最大。
只是众人宁愿蒙着眼睛,不去深究。
“古长老?”
古长老越想越深,最后还是被南鸢的声音惊醒。
他收起杂乱的心思,看向南鸢,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悯,“我本不欲来掺和进你们独月峰的事,但谁叫你这个小丫头合了我的眼缘,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古长老!”南鸢一脸感激。
“先别急着道谢。”古长老摸了摸胡须,“你需向我保证,不会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古长老虽同情南鸢,却也不想得罪化神期的清衍真人。
南鸢自是明白古长老的顾虑,认真道:“南鸢启誓,此事绝对不会再传入第三人耳中。”
古长老满意颔首,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放在身前的桌面上,然后朝南鸢使了一个眼神。
南鸢迟疑地伸出手,见古长老没有反没有阻止,拿起书册,封面是一片空白。
这是一本无名之书。
南鸢没有来得有些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翻开书页。
待看清里面内容时,她惊讶地张开了嘴。
这不是她猜测的水系功法,而是一本前辈传记。
而传记的开头便是那位前辈以自己的口吻,讲述自己如何反杀心怀歹意的道侣。
这,这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南鸢疑惑地看向古长老。
古长老冲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南鸢便把视线又放回手中的传记,继续往下看,渐渐就入了迷。
这位写下传记的前辈自称明月散人,与南鸢一样,天生单一水灵根,早年加入宗门后,因不喜束缚,自请离宗。
在历练的途中,她救下一个与她修为相当的男修,两人结伴而行,后来又在漫长的相处中互生情愫,便决定结为道侣。
就以明月散人以为他们夫妻二人会成为修仙界有名的恩爱道侣,她的夫君突然提剑,欲夺她性命。
原来是她的夫君修炼的是无情道,先入情,再斩情,最后一步便是杀妻证道。
明月散人又惊又怒,不敢相信与自己恩爱不移的夫君竟从一开始便对她存着杀心。
于是盛怒之下,她不再留手,拼死一搏,最后她亲眼目睹自己深爱的夫君失去最后的一丝生机。
那一霎,她悟道了。
“无情之道,斩七情,断六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修心之道。而杀妻证道,是为私欲,徒惹因果。
是矣,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存,修行乃修心。”
明月散人因祸得福,后耗费百年,自创功法幻汐诀,传记的末尾便记载着幻汐诀的功法。
南鸢看得如痴如醉。
明月散人的一生波澜壮阔,令人心向往之。
这本传记也确实带给南鸢很大的启发。
前世,她用情太深,下场凄凉。
这一世,她不愿重蹈覆辙,断情绝爱,正是修无情道的好苗子。
彷徨尽去。
南鸢当即决定要修行明月散人的幻汐诀,但很快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本明月散人的传记竟然不是完整的,里面只记载有幻汐诀前三层口诀,与元婴期匹配的后面的内容不知所踪。
古长老见南鸢的神情,便知晓她已发现此书的不足之处,幽幽道:“明月散人的宗门一位长老偶然所得,拿到手时就已缺残。
若非如此,这本传记的位置该在三楼,你连摸都摸不到。
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要不要修炼这幻汐诀。”
南鸢手指收紧。
明月散人最后虽未提及她的修为,但根据字里行间的一些细节之处,南鸢猜测她的修为至少也是元婴后期,有极大的可能与她的师尊清衍真人一样是化神期老怪。
此时,若摆在她面前的是完整的幻汐诀,她不会有丝毫犹豫,立刻应承下来。
可偏偏这是一本残缺的功法,前期倒看不出影响,等她结为金丹后,下次突破时,很难提供帮助。
越往后,越是拖累。
南鸢眼神挣扎。
良久,她眼神坚定:“我想好了,就它了!”
幻汐诀是南鸢知晓的功法中唯一一个可以与海上明月诀相提并论的功法。
她已经放弃了一部顶尖功法,她不想再放弃第二部。
何况离她结为金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她福星高照,中途找到残缺的另外一部分传记,补齐功法,功德圆满。
古长老摆摆手:“你既已拿定主意,就回去准备罢。”
“古长老大恩,南鸢铭记于心,若有机会,必当报答。”南鸢拱手行礼。
“你若真想报答我,就努力一步一步往前走,让我看看你能走得多远。”
“弟子必竭尽全力!”
虞昭不是行事拖沓之人,用玉简拓印下幻汐诀前三层的口诀,又与古长老告别后,她回到洞府,清点自己的家当。
七枚中品灵石,二十六枚下品灵石,三颗补气丹,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
加起来看着不少,有价值的并不多。
虞昭不禁苦笑一声。
五行道宗的亲传弟子中恐怕再难找出比她还要贫穷的。
散基重修四个字说来轻巧,然而背后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单是重新筑基所要耗费的灵力就是一个无底洞。
而且为了尽可能将散基的伤害降到最低,虞昭还需要准备几种药效温和的丹药。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她手里灵石根本不够用。
她低头沉思,该从哪里再弄一笔灵石回来。
找苏鸣讨要以前借出去的灵石?
不行。
先不说苏鸣愿不愿意还,就说他有没有多的灵石还债。
要知道落在苏鸣手里的灵石就过不了夜,否则也不会一大早堵在虞昭的门口,要借灵石。
去借?
可虞昭都不知道该找谁开口。
她从来只与师兄们打交道,在五行道宗几乎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
虞昭有些犯难。
没有灵石,散基重修的难度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难度。
这时,虞昭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击了一下掌。
她差点忘了,今日正是宗门发放供给的日子,她可以领到十块中品灵石。
一块中品灵石抵得上一百块下品灵石,十块中品灵石能买不少东西了,加上她手里的灵石,勉强够她使用。
虞昭将摆在面前的东西收进储物袋,出门往发放供给的功德堂而去。
她与叶从心握手言和的消息,经过几日的发酵,已经传遍五行道宗的每个角落。
其他弟子见到她态度要比几日前客气不少,至少没有人再敢当着她的面嘲讽她。
虞昭虽然已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但也觉得耳根清净不少。
不多时,她来到功德堂,熟门熟路的走到发放供给的地方。
此时这里已经围满前来领取供给的弟子,排成五行纵队。
虞昭随意挑了一个队伍,排在末尾,安静地听着其他弟子闲聊。
“虞师妹。”
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虞昭回头,一张千娇百媚的芙蓉面映入眼帘。
“周师姐?”
她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
“周师姐回来了!”
“见过周师姐!”
“周师姐好!”
周今越先笑着与众人回了礼,然后笑吟吟地揉了揉虞昭的脑袋,“多日不见,虞师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无比真实的触感令虞昭眼眶一阵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是周师姐!
活生生的周师姐!
周今越,五行道宗宗主座下大弟子,所有五行道宗弟子的大师姐,六岁入门,十岁筑基,二十岁结丹,修炼速度堪称逆天。
她生得一副娇媚动人的面容,性子却十分利落果敢,在为人处事上也十分通透,深受弟子爱戴。
五行道宗不少人都认定她是下一任宗主的最佳人选。
就是这样一位名副其实的天之娇女,却以一种惨烈的方式丧命于妖兽之口,最后找回的只有她的一件残破法器。
虞昭还记得消息传回的那日,天空阴云密布,整个五行道宗一片愁云惨淡。
宗主伤心欲绝,当场呕血。
虞昭也狠狠哭了一场。
周今越是五行道宗中少数不受叶从心影响,对她的态度一如往昔的友好。
而她与周今越相识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她刚入门的时候。
那年她才六岁,清衍真人将她带回独月峰后,就将她扔给虞昭照顾。
虞昭虽然沉稳心细,但此前从未有过照顾师妹的经验,再加上男女有别,颇感棘手。
最后是周今越将虞昭带到身边照顾了一阵,等虞昭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后,才将她送回独月峰。
刚回到独月峰的虞昭很不适应,整日哭闹着要见周今越,可周今越身为宗门的大师姐,少有空闲时间,再加上五位师兄每日插科打诨的陪伴,虞昭也就渐渐不再提起。
但在虞昭心里,一直有一块位置是属于周师姐的。
如今见周师姐好好的站在眼前,虞昭再一次庆幸自己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次,她一定要阻止悲剧发生!
“虞师妹,眼睛怎么红了?别说是因为太想师姐我了。”周今越笑着打趣,态度亲昵。
“嗯。”虞昭用力点头,“我很想念师姐。”
很想。
周今越有些诧异,随后眼中闪过怜惜之色。
虞昭的性格比较内敛,还从未对她说过这样露骨的话,想来是因为清衍真人收徒的事,受了不少委屈。
周今越三个月前接了一个宗门任务,昨日一回来就听到虞昭的消息。
她虽未去过黑狱,却也知道那不是修士能够久留之地,清衍真人未免过狠心,竟然舍得送弟子那种地方。
虞昭他们也是不中用的,就眼睁睁看着,也不知道阻拦。
周今越心中既怪自己回来得太晚,又怪独月峰的人心狠,沉吟片刻,认真道:“虞师妹,你若是觉得不开心了,便来日照峰找我,有我在,他们不敢做什么。”
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虞昭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她在想,前世若是周师姐没有遭遇意外,那在她众叛亲离时,是不是也有人会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虞昭忍住泪意,点头微笑:“好,我信周师姐。”
周今越没有回答,只笑着又揉了揉虞昭的脑袋,然后转头讲起了她这次外出做任务的经历。
虞昭听得很认真。
交谈间,时间飞誓。
虞昭前面的弟子一个一个减少。
直到前面空无一人时,虞昭递上自己的身份铭牌。
“张师兄,我来领取供给。”
张师兄是一个圆脸圆眼的青年,长相讨喜,笑起来一团和气。
他是功德堂孙长老的弟子,时常出没功德堂,五行道宗弟子几乎没人不认识他,虞昭也不例外。
张师兄看见虞昭,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虞师妹,你怎么来了?”
虞昭不解,“今日是发放供给的日子,我来领供给啊。”
“可是你的供给已经被别人领走了呀。”
虞昭上一次被她骂的狗血淋头,正好让她看看虞昭最近长进没有。
若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我行我素,那她干脆就把虞昭拐回主峰当小师妹好了。
他们不识宝,她周今越可看得清楚。
虞昭才是那个一心一意,澄澈干净的孩子,那个叶从心……不提也罢。
“虞师妹,三日后,辰时,宗门广场前集合。”
虞昭眼睛一眨。
她的后手都没用上,就搞定了?
周师姐威武!
定好三日后参加历练的事宜后,虞昭不再过多停留,与周今越告辞后,她立刻打道回府。
三日的时间,她也需要回去做一些准备。
回到洞府后,封闭大门,虞昭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和笔,郑重地写下龙鸣山谷四个大字。
前世的龙鸣山谷历炼,虞昭没能参与。
那个时候,四师兄崔珏又在闭关,虞昭需要帮他照顾药园。
再加上叶从心第一次提出要参加历练,清衍真人担心虞昭和蓝子渝护不住她,更不可能让虞昭加入,分散他们的精力。
于是,虞昭留守宗门,有关龙鸣山谷的消息都是后来从五行道宗弟子口中得知,包括周今越的死讯。
虞昭现在要做的便是将前世听过的,有关龙鸣山谷的重要消息一一记录下来,为后期的计划做准备。
虞昭在纸上写下第一条消息:龙鸣山谷有七色鹿出没疑为假消息。
按理来说,从龙鸣山谷有七色鹿消息的传开再到销声匿迹,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两年。
然而在这两年期间,再末听过有人提及七色鹿的消息。
就好像七色鹿只是一个吸引修士的幌子,目的达成后,昙花一现的七色鹿也就消失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在龙鸣山谷发现了七色鹿,但并未声张。
虞昭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小。
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去了龙鸣山谷后再一探究竟。
她顿了顿,提笔写下第二条:龙鸣山谷有四级妖兽赤焰狮。
四级妖兽,堪比修士中的元婴期老怪。
而这只四级的赤焰狮正是五行道宗弟子一死多伤的罪魁祸首。
而这也是最蹊跷的地方。
龙鸣山谷虽说是妖兽聚集地,但由于相隔不远处有一所实力不弱的宗门,龙鸣山谷内的妖兽遭到了大清洗,最后留下来的妖兽以一二级为主,三级妖兽三两只。
每当有三级妖兽感觉快要突破时,就会自行离开,不敢继续留在龙鸣山谷内。
这也是很多宗门将龙鸣山谷当作历练地之一的原因。
可偏偏这一次,龙鸣山谷出现一只四级的赤焰狮,还正巧被五行道宗的弟子遇上了。
难道又是巧合?
虞昭不信。
唯一能够让她心中稍安的是这只四级赤焰狮刚生产完,能够发挥的实力百不存一。
否则不会只牺牲周今越一人,五行道宗的弟子必将全军覆没。
至于赤焰狮是一只刚生产完的母狮的消息,是后来宗主亲自前往龙鸣山谷,带回的消息。
而那只母狮和刚生产不久的幼狮都被当做祭品,祭奠周今越的亡魂。
第三条:巫少真。
虞昭将“巫少真”重点圈了出来。
无论是七色鹿的假消息,还是四级妖兽赤焰狮,虞昭都有信心能够解决。
但想到巫少真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虞昭眼神冷了下来。
前世,虞昭第一次听到巫少真的名字是在五年后的修真界大比上。
……
八宝斋。
刘管事看着去而复返的虞昭,纳闷不已。
他快步迎了上去,殷勤道:“小仙子,苏少不在我们八宝斋,想必往别处去了。”
他可不敢小瞧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女,今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虞昭微微一笑:“刘管事啊,我不找苏鸣,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我想和刘管事做笔交易。”
刘管事面色一正,“请随我来。”
两人登上二楼,进入一个隐蔽的包间。
刘管事邀请虞昭坐下,又亲自奉上茶水,将人招待妥贴后才问:“不知仙子想与在下做一笔什么交易?”
他不知道苏鸣和虞昭在包间里谈过什么,但他敢肯定的是虞昭绝对没有吃亏,因为苏鸣从他这里离开时,脸色阴沉无比。
虞昭也在他重点关注客户之列。
他不介意向虞昭卖个好,再结个善缘。
虞昭取出一块黑金色的八面矿石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刘管事面前,“刘管事,你们帮我看看这个值什么价?”
思来想去,虞昭还是决定与熟人做生意。
她在五行道宗没有人脉,而且她也不相信五行道宗的人。
倒不如直接与八宝斋的刘管事做交易,对方是生意人,又知道她的来历,不会愚蠢到起黑吃黑的心思。
刘管事看着桌上的矿石,有些不解地看了虞昭一眼。
他已经认出了这块矿石,它曾是苏鸣苏少的收藏品。
刘管事曾见苏鸣炫耀过几次。
但这不就是一块黑晶石,一种普通的炼器材料,常用于打造低阶法器。
只是这块造型相较于其他黑晶石略奇特了一些,可用作收藏观赏。
他心内腹诽,面上仍认真打量良久,开口:“这是一块黑晶石,价值……一块中品灵石。”
虞昭目光闪了闪。
黑晶石可值不了一块中品灵石,何况是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黑晶石。
刘管事结交她的心很强烈啊,还特意给她报了一个高价。
不过一块中品灵石远远没有达到虞昭的预期。
虞昭又抽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推到刘管事面前,轻声道:“我想要换这些。”
“这……”刘管事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抹了抹头上的汗,又看向苏鸣。
苏鸣显然也没料到虞昭态度如此坚决,他气急败坏,下意识扬起手。
以前虞昭调皮捣蛋,惹他生气时,他不舍得打虞昭,就屈指弹她一个脑瓜崩儿当做惩戒。
此刻他怒气上涌,身体便下意识做出反应。
按照惯例,虞昭会伸手捂住脑门,然后对她讨好一笑,师兄妹就算是重归于好。
不料虞昭竟神情惊恐地连连后退,手臂护在胸前,做出防御姿势。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反应各不相同。
散修眼中闪过鄙夷与惊讶的神色,似是没想到苏鸣这个外表风光的大少爷,背地里这般不堪。
周今越出离愤怒。
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她不敢想象虞昭挨了多少顿打,受了多少欺负。
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苏鸣就是这样对待虞昭的。
她上前挡住虞昭的身影,脸上写满了厌恶,“苏鸣,我警告你,你再敢动虞昭一下,我打折你的手。”
“我,我没有!”
苏鸣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觉百口莫辩。
他连虞昭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他冤枉啊!
苏鸣是冤枉的。
这一点,虞昭和苏鸣本人心知肚明,奈何其他人根本不相信苏鸣的解释。
周今越双手抱胸,面若冰霜,一副“随你怎么说,你看我信不信就完事”的表情。
苏鸣只觉百口莫辩,恨不得指天发誓,洗清清白。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虞昭,“虞昭,你来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他虽说有些不着调,但也不至于打女人,还是打自家的小师妹。
他又不像老五,满脑子只有肌肉,整天想着打打杀杀。
众人目光瞬间转向虞昭。
虞昭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摊开手掌,用下巴轻轻点了点手掌的方向,然后眼含戏谑地看向苏鸣。
想要她开口解释?
当然可以呀。
先把欠她的东西还回来再说。
后来的发展果然如虞昭预想中进行。
清衍真人得知此消息后,勃然大怒,罚权野受十鞭,思过崖面壁五年。
思过崖是五行道宗惩罚弟子思过之地,那里没有灵气,只有罡风雷电,每日都将受到雷电加身,罡风刮骨之痛。
对于普通弟子而言是不详之地,但对于修炼体术的权野而言,倒是一个绝佳的修炼场所,只是免不了要受一番苦楚。
这也是清衍真人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判罚。
而为了安抚此次同门事件的受害者,清衍真人居然将四品回灵丹赐给虞昭,助她重新筑基。
以方成朗为首的几位师兄,连带叶从心也送来许多温补的丹药、灵石。
虞昭来者不拒,通通收下,然后转身封了洞府大门,开始漫长的闭关。
……
三年后。
“大师兄。”
少女的声线清亮柔和,方成朗精神一振。
转头看去,叶从心如一只灵动的小鹿蹦蹦跳跳,向他走来。
方成朗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失望,面上含笑唤道:“小师妹。”
叶从心似是没有察觉方成朗神情的变化,她走上前拽住方成朗的袖子,柔声道:“大师兄,三日后的龙鸣山谷之行,带我去好不好?我保证不添乱,不拖后腿。”
叶从心的睫毛忽闪忽闪,眼中满是祈求。
方成朗眉心微蹙。
最近,修真界流传出一个消息,有人在龙鸣山谷亲眼看见一只未进入成熟期的三阶妖兽七色鹿。
重点,那是一只雄鹿!
众所周知,鹿形妖兽身上最值钱的部位是鹿茸,其次是鹿筋,最后是鹿血。
但并不是所有鹿妖都携有鹿茸,只有未成熟的雄鹿头顶未骨化而带茸毛的幼角,才被称之为鹿茸。
而七色鹿又是鹿妖中极为罕见的一种,它的鹿茸、鹿血是极好的炼丹材料,鹿筋、鹿骨还可以炼器,可谓浑身是宝。
因此消息传开后,吸引众多修士自发前去龙鸣山谷。
五行道宗财大气粗,自然不会将一只七色鹿太当一回事。
之所以派队前往,一是为弟子提供一个历练的机会,二则是展示五行道宗的实力。
五行道宗作为修真界宗门之首,总不能太过低调,时不时也需要在外展示一番,起到威慑作用。
此次龙鸣山谷的领队便是五行道宗宗主的大弟子周今越。
方成朗是队伍的副领队。
而参加历练的人选已经由宗主和众位长老敲定,共二十人,大部分是金丹期弟子。"
然而虞昭种种异常的反应却始终无法令他释怀。
他的剑依旧稳稳的停在虞昭的咽喉前方。
血液渐渐渗入虞昭的衣领。
虞昭恍若未觉,继续辩解。
“何况我若真是夺舍之人,又为何会露出破绽令你发觉,岂不是自掘坟墓。”
此言宛若一记重锤,砸得方成朗心神不稳。
是啊,若虞昭真的被他人夺舍,又为何会愚蠢的暴露?
所以虞昭还是虞昭。
六师妹仍是六师妹。
六师妹并未被外人夺舍。
方成朗应该感到开心。
可为何他只觉手中的剑宛若千均,五内如焚。
他实在笑不出来。
“若大师兄还是不信,我可与师兄同去面见师尊,请师尊用神识一探究竟。”
通过夺舍之术占据他人躯壳,外表虽看不出异常,但外来的神魂到底无法与躯壳完全契合,高阶修士细查之下,轻易便能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