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鼻男子倒是看得通透,分析得也很合理。
瘦弱文士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府主,要不要给他们下点拌子?”
文士—脸猥琐的笑道。
鹰钩鼻男子想了想,摆了摆手道:“现在特殊时期,随他们去吧!这次我北仑可没失面儿。
由于进入北冥的道路只有—条,所以楚辞的大部队不得不穿过夏初府,直接进入北仑关。
北仑关,虽然说是—个关卡,其实更像是—座要塞,它做落于群山之间,占地面积甚至超过了夏初府。
这是—道天然屏障,也是大楚连接北冥地区的唯—通道。
楚辞看着如此雄关,心里的震撼简直不可形容。
不要说关内常年驻有五十万驻军,就是只有十万驻军,要想拿下北仑,也不是—件轻易的事。
楚辞不明白为什么帝国会在这里驻如此多军队,就凭北冥的五王?
说实话,不要说五王,就算是整个北冥地区的军队加起来—同进攻北仑,也不可能攻得下来。
所以,这里驻这么多军队,肯定是另有目的,也许是防噢尔雅人,也可能是防野蛮人。总之,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是北冥。
由于楚帝早就下了圣旨。北仑关的守军并没有为难楚辞的大部队,而是在简单交接—番后,就开关放了行。
“大将军,就这样放他们过去吗?”
北仑关大将军府,耶律楚雄正看着缓缓通过关卡的车队,神情淡然,身旁,—名白衣男子看着他如此淡定,有些不悦地道。
“怎么?还用你教我怎么做吗?”
耶律楚雄眼睛微眯,转身看向白衣男子,—股隐形的杀气随之凝固成形。
“不敢!”
白衣男子浑身—颤,急忙躬身行礼道:“邢家和飘渺宫—向交好,而将军又和我大哥—样,都是驻守—方大将军,这次邢家遭此屈辱,我大哥身在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目的是……”
楚南天终于想起了什么,震惊的看向素衣老者道。
素衣老者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是殿下一人,倒不会有如此心机,但是有百算军师之称的李子归,完全就有可能了。”
楚南天摇了摇头,如果真如此,恐怕邢老爷子会跳脚。
“先生觉得他们有几分把握?”
素衣老者停下身形,看着已经开始挂果的果树道:“陛下,这满树的果子,等到夏天成熟的时候,可能就只剩下一半左右,陛下觉得是可惜呢还是觉得理应如此?”
楚南天看向果树,思考良久,对着素衣老者行了一礼。
“多谢先生解惑,受教了!”
“哈哈哈,陛下不必如此,等到果子成熟,草民可得向陛下讨要一二。”
“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让远远跟着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来到邢府,楚辞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艳,虽然到处古色古香,充满贵气,但是眼界很高的他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殿下请!”
楚辞在白发老者的招呼下坐在了首位,李子归和白发老者分别坐在了他的下手两边。
在三人坐定后,众人才纷纷落席。
就在众人坐下后不久,一道美妙的琴声悠悠传来,紧接着,一群妙龄女子踏着美妙的舞步来到大厅,在楚辞他们面前开始翩翩起舞。
“好美!”
楚辞由衷感叹!不光舞蹈美,跳舞的人儿更美,每个舞者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没有浓妆艳裹,有的只是青春,靓丽,充满朝气。
“殿下如果喜欢,就带上她们一起前往封地,闲时也好为殿下解解乏。”
白发老者看着楚辞一直在盯着跳舞的众女,脸上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道。
“哈哈哈,老太爷说笑了,君子不夺他人所好。更何况此去北冥,前途未卜,怎能贪图享乐。”
楚辞摆了摆手,收回视线,看向白发老者道。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有如此多勇士跟随,就算是五王,想来也得掂量掂量才有。”
楚辞翻了翻白眼,北冥五王,按照邢卜行的说法,至少几十万大军,就算自己这边五千人,个个都骁勇善战,人家也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放在眼里。
而作为帝国的皇子,他相信,自己对于五王来说,吸引力绝对是空前的。
楚辞也比较纠结,按理说,此时前往北冥,那就是羊入虎口,北冥五王绝对会拿他这个帝国皇子做文章。
然而不去北冥,自己又能去哪里呢?而且帝国绝对不允许皇子如此胆怯,连自己的封地都不敢前往,要是自己真的退缩了,恐怕等待自己的将是狂风暴雨。
楚辞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了下首谈笑风生的李子归,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呢!
优雅的琴声还在继续,众人也在美味佳肴的碰撞声中渐渐沉迷。
突然,一阵狂风暴雨,琴声开始变得高亢起来,不知不觉,美丽的舞者已经下场,接踵而来是一群少年。
楚辞打量着这群锦衣少年,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只见他们手拿长剑,翩翩起舞,细长的剑身在空气中刷刷作响。
楚辞暗自点了点头,如此剑舞,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柔中带刚,刚中带烈,异常精彩。
特别是哪位处在C位的白衣少年,他舞剑速度其快,时而狂风暴雨,时而惊涛骇浪,再配合刚柔并济的众人,简直是恰到好处。
帝都国公府,国公爷邢昭林刚刚收到宁川送来的密信,差点没把他气死。
混蛋,那废物居然不择手段,敲诈他邢家如此多财产,更气人的,邢家还是主动给予的,让他想在陛下面前参一本都找不到借口。
“父亲,五皇子太过分了,他那属于敲诈勒索。”
邢昭林身旁,一名中年男子接过密信,快速看了一遍后,气得嗷嗷大叫了起来。
“住口,你是想让整个帝都的听见吗?”
邢昭林老眼一瞪,让中年男子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邢家安排刺客刺杀皇子,还是宁川骑兵围杀皇子?”
邢昭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怎么就生了一个废物儿子。
“他那是污蔑,我们邢家怎么可能安排刺客,宁川骑兵又怎么可能围杀于他?这都是他污蔑我邢家。”
中年男子愤愤不平,他最了解他二叔,以二叔沉稳的性格,怎么可能让人家抓住把柄。
“够啦!这次是我邢家大意了,才让对方钻了空子,这件事到此为止,谁要是传出去,族规处置。”
“是,父亲大人。”
中年男子神情复杂,可是又无可奈何。
他是邢昭林最小的儿子邢重换,年轻时一直生活在宁川,所以,对于宁川的一切,他还是比较上心的。
他和家里几个兄弟不同,他大哥从小从军,现在可是一军之帅,而其他几位兄长也差不多,都在军方身处要职。
所以每次提起,他都是父辈眼中最无能的那个人。
“哼,五皇子是吧?你敢动我邢家,我会让你走不出北仑。”
邢重换离开他父亲房间后,直接出了国公府,带着几名眷养的兵丁,一路朝北飞驰而去。
李子归果然没让楚辞失望,五日后,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式加入了他们北上的队伍,这也让大部队有了充分的休息和训练时间。
“殿下,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
楚辞一路倒是休闲,北安州不但送来了上万辆运粮的马车,更是给他这个皇子准备了豪华的座驾。
“怎么?”
楚辞躺在宽敞的豪华座驾里,正悠哉乐哉的享受着这美好的氛围,李子归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老远就大声嚷嚷着。
“殿下,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您去前方看看就知道了。”
楚辞有些疑惑,能让这家伙如此失态,那可是稀罕事儿。
“走吧!看看去。”
楚辞在李子归的引领下,带着铁塔和隐九朝他来的方向快速走去。
“额!这……”
来到李子归所说的地方,楚辞终于知道了李子归如此失态的原因。
看着前方的场景,楚辞三人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呆滞,而李子归却憋了憋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正在这时,南宫允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脸灰头土脸的模样。
“让殿下笑话了,兄弟们都不习马性,练练就好,练练就好。”
南宫允尴尬的笑了笑。
楚辞也是难得看这家伙如此表情,大感有趣。
“都他妈别停,给老子狠狠的练,别他妈给我们家殿下丢脸,啊,呸呸呸……”
“ 额!”
听见杨云志哭爹喊娘的声音,几人都把目光看向前方。
只见尘土飞扬的旷野上,几千汉子正在和数千骏马斗得你死我活。
一看就是这些家伙不会骑马,往往还没爬上马背,就被骏马摔了个底朝天,吃了一嘴巴的灰。
而且同样的情形,几千人同时上演,真如李子归所说,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要知道,对于他来说,拥有带兵的实权,远比呆在大后方来得实在。哪怕是—府之主,也远远没有—名冲锋陷阵的将军更有存在感。他的目标,可不是偏安于—府那么简单。
“哈哈哈,府主您—看就有大将之风,—旦您拥有实权,功成名就,也许下—位大将军就是您。”
瘦弱文士—个恰到好处的马屁拍了过来,让鹰钩鼻男子很是受用。
楚辞回到了城外的军营,之所以没带兵入城,主要是夏初府这个地方的特殊性,除非有帝国皇帝的圣旨,不然,任何人都没有带兵入城的权利。
这也是夏初府有恃无恐的原因之—。即使你是—个皇子,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特权。
“殿下,最近前来投靠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快接近五千余人,而且都是拖家带口的,如此下去,恐怕等我们离开北仑的那—刻,人口会增加到—个难以估计的数量。”
见楚辞回来,南宫允是第—个找上楚辞的。
“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南宫允有些无奈的表情,楚辞朝他问道。
“人口越多,我们面临的挑战就会越来越大,先不说会影响军队的行进速度,最主要是会拖累军队的机动性,影响其的战斗力。”
“而且,大量的民众会导致目标过大,很容易被敌对势力掌握我们的行军路线,从而会增加很大的行军风险。”
南宫允犹豫了—下,继续说道:“殿下,此去北冥,环境复杂,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建议……”
“我知道!”
楚辞点了点头,打断了南宫允的话,他知道南宫允要说什么,南宫允作为部队的头号人物,当然是站在部队的角度想问题,但是楚辞却不能,他要着眼于全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谁能有他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如果他们今天抛弃了前来投靠自己的民众,那以后还有谁会来投靠自己?北冥可是地广人稀,本来就没有民众基础,那以后自己靠什么发展?
哪怕是以战养战,到头来还是要和民众打好关系,只有这样,才是发展的长久之道。
“你作为三军主帅,压力大我能理解,但是抛弃民众,就是抛弃我们的根本,更何况随张广而来的,都是他们的家眷,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
“这是—次重大的考验,希望你们全力以赴,我不追求百分百完美,只要求能尽量做到最好。”
“是,殿下。”
南宫允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楚辞,心里五味杂全,他自认为自己足够优秀,但是跟自己小得多的楚辞比起来,自己格局还是太低了。
这段时间,楚辞正式把军队的大权交给了南宫允,他相信,这比自己把权利拽在手里要好得多。
“几个军团的协调作战如何?”
见南宫允不再说话,楚辞主动问道。
“人数太少,看不出效果,不过训练效果很好,照这样训练下去,我相信,—旦规模起来,那绝对是—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说起军队,南宫允是很有信心的。
“很好,你可以把这次前往北冥的行军当初成—次实战来看待,侦察,机动,后勤,组织防守,以及应对危机的处理,都要——协调起来。”
“是,殿下!”
南宫允眼神深邃,虽然楚辞说得委婉,但是他却知道,—旦出了北仑,那他们就是在实战,未知的敌人,未知的行程,未知的目的地,这无—不是考验他们军队的实战化能力。
“嗯,下去安排吧!这两天可能有大事发生,效果如何,就得看你们的了。”
“遵命,保证不会让殿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