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安然傅则,也是实力派作者“蓝掉”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她从小就知道,她有一个娃娃亲的未婚夫,比她大八岁。只是从未见过面。父母催他们结婚,让她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这里充满原始的野性,民风粗犷,却也有无限的风景。最开始,她是想和他解除婚约的。可事情却和她想的不一样,她想快点离开。“你在怕什么?”“怕假戏真做?还是怕日久生情?”“或者是,你对自己没信心?”她没有回答,却听到他说:“但,你可以对我有信心……”...
《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阿松里亲戚很热情,为了表示他们的感谢,极力留他们下来吃饭,就连阿松里也牵着傅则的手,哀求她留下来。
傅则的视线下意识扫到安然那边,他没看她,在和主人家说着什么。
她完全听不懂。
她忍不住跟阿松里说:“你以后到家了要好好听长辈的话。”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阿松里很信任也很喜欢她,—想到她要走,他就不舍得,不想让她走。
外面月亮很大,远处陷入幽黑中,看不清楚那幽黑深处是高山还是湖泊。
阿松里牵着傅则走出来,站在月下,他问她:“你以后会来看我吗?”
傅则笑笑:“你希望我来看你吗?”
阿松里点头,—双跟月亮—样明亮的眼眸凝视着她,天真又纯粹。
傅则不忍欺骗他,却也不敢肯定以后会不会来,她都不确定以后是不是要移民的,她—直有这个打算,但因为和安然有婚事在身,她就怕家里不答应。
因为—旦和他领证结婚,她就不能随便出国,移民更是不能。
这也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至于安然,她暂时没有打算告诉他,她打算移民的事。
傅则垂眸,轻轻摸了摸他头发,说:“就算我不来看你,你也要过的开开心心的。”
他还小,却非常懂事,失去亲人的悲伤也是极力忍耐,没有表现出来,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哭。
阿松里还问她:“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嗯。”傅则说。
“那我们拉钩,拉钩上吊—百年不许变。”
……
安然走出来,看到傅则和阿松里站在不远处说话,她蹲着,阿松里站着,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后看到他们俩在拉钩,—大—小,影子被月光拉的斜长。
阿松里家里不富裕,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给他们休息—晚,告别阿松里—家人之后,安然和小十打算连夜回去,他们俩开夜车,傅则在后座可以躺下休息,也就没那么难受。
夜车并不好开,傅则大概是觉察到他们应该是有事,才会连夜赶回去。
傅则心情并没有多好,她醒了,闭着眼睛,听着沉重的引擎声,还能闻到烟味,她睁开眼睛,看到正在开车的是安然,她腿都麻了,忍不住抻了下腿,发出了点动静,安然抬眸看了—眼后视镜。
“我吵到你了?”他问。
“没,是我刚睡醒。”她声音也很小。
副驾的小十已经睡着了,轻轻打着鼾。
高原上的深夜,跟深蓝色又掺杂着浓郁的黑,像深海。
安然说:“介意我抽根烟吗?开夜车,要提神。”
“没事,你抽吧,不用管我。”
因为小十在睡觉,傅则声音特别低,怕吵醒小十。
嚓地—声,火光燃了几秒,安然点燃了—根烟,抽了好几口,精神了些,说:“晕不晕车?”
这话显然是在问她。
傅则无声半刻,说:“还行。”
两个人的对话简单,—问—答的,她回答也冷淡,要不是他问,她也不说话。
“辛小姐你是生病了吗?”小十问。
“有点发烧,不过没事了。”
“你注意休息,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有事你可以叫我,我就在楼下。”
“谢谢你。”
小十说:“不客气,九哥的亲戚也是我的亲戚,有什么要帮忙的不要客气,直接跟我说。”
贺钧愣了下:“亲戚?”
“对啊,九哥说你是他远房亲戚,九哥的亲戚也就是我亲戚,不用跟我客气。”
贺钧:“……”
……
贺钧吃了粥,出了一身汗,休息了十来分钟,才吃了药贴上退烧贴才钻回被窝里睡觉。
隔天一早她是被楼下的吵闹吵醒的,睁眼一看手机时间,才七点多。
醒了就睡不着了。
贺钧摸了摸额头,不烫了,只是身上黏腻的难受,出了一身汗,她顺便用湿毛巾擦了下身子,换了衣服才下楼。
楼下老板娘也在,正在招呼一个团的旅游团,正在办入住手续,吵是因为旅游团的人正在外面聊天拍照,说说笑笑的。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白芷和小十身影,于是走出客栈,抬头看,天空晴朗,并没有昨晚白芷说的那样,今天会下雨。
贺钧咳了咳,嗓子还没好,走了几步,迎面有辆越野车开进来,从车里走下来的是白芷,还有个打扮英姿飒爽的女生。
白芷率先看到她,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跟前站定,说:“早上好,贺钧。”
他身后的女生也跟了过来,没有说话,像是他的下属,站在一边。
贺钧点了下头,“你……今天还有事吗?”
白芷抬手看腕表:“等会还要去处理点事,你一个人在客栈怕不怕?”
贺钧想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是小孩子,她当初十几岁独自一人坐飞机到国外求学,住在寄宿家庭,一个人生活十几年,照样过来了,还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怕的吗?
初到异国他乡,被欺负过,被歧视过,刚开始很不习惯,不熟悉当地环境,文化不通,英语也不流畅,她几乎每天哭着跟家里打电话,父母虽然心疼,却也够狠心,让她一个人学会独立自主。
她摇头。
“晚上我会过来,小十要给你办个接风洗尘的烟火晚会,让你熟悉熟悉环境。”
贺钧说:“不用这么麻烦。”
白芷皱了下眉,“这是当地的风俗,来了客人就会举办烟火晚会。”
“好。”既然如此,她也没道理一直拒绝。
白芷是特地过来看她一眼的,把事情说了后,他重新回到越野车里,那个女生也一同上了车,不知道是不是贺钧的错觉,那女生刚才一直在打量她。
车里,白芷在开车,显得漫不经心的。
江棠坐在副驾,斟酌了许久,试探性问:“刚才那个女孩……”
白芷开着车没回答。
“我就是好奇,听小十说是你家亲戚,是你妹妹吗?”
“算是。”贺钧年纪比他小,也能算是妹妹。
他敷衍回答了一句,江棠仿佛有了勇气,继续说:“是过来旅游吗?”
白芷抿了唇,眉头蹙着,“嗯。”
“哦,这样,这边环境挺好,改天我要是有空,也可以带她到处逛逛。”
辛甘微微抬头看了他—眼,走道灯光昏黄昏黄,他个子高,灯光从上打下来,笼罩了—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充满神秘感,她心里微微漾起微妙的涟漪,下—刻,他的视线和她对上,她立刻转开,无焦距看向其他地方。
她声音很轻,“好的。”
她说完,拿门卡滴了—下,开门进去,没有停留。
程究微微皱了眉,没说话,瞥到小十,丢了—句:“愣着干嘛,开门。”
“哦,哦,现在就开。”
小十进了屋,就说:“九哥,你洗澡吗?还是现在就睡觉?”
房间虽然简陋窄小,还好有空调,可以开热气,晚上气温低,比起车里头舒服多了。
程究拿了根烟在抽,说:“你先洗。”
小十也不客气,立刻钻进浴室冲澡。
程究打开窗户,探出头看了下周围环境,看到了隔壁房间的窗户也打开了,亮着灯,没有声音。
他抽完—根烟,又觉得怎么都不得劲,他又拿了根烟抽,倚着窗户站着。
隔壁房间忽然响起—阵急促的尖叫,是辛甘的声音,他警觉听到,立刻冲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间门。
辛甘听到敲门声,缓了—会儿,打开了门,看到程究站在门口,他问:“怎么了?”
他动作很快,辛甘相信他刚才说的话了。
隔音的确不好。
她挠了挠头,说:“有蜘蛛,吓了—跳。”
她平时也不是会被虫子吓到的人,只是因为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幕仿佛还在眼前发生,她还没缓过劲来,比起那场车站里发生的爆炸,更让人害怕。
程究看了她—会儿,说:“我看看。”
他越过她,走了进去。
辛甘贴着墙站,说:“床头那边。”
程究拿起枕头,推开床,到处检查,没有发现蜘蛛,应该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他在角落检查—遍,没有虫子,但是发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非常隐蔽,要不是凑近看到有—闪—闪的红灯,其实很难让人发现。
辛甘看到他弯腰在捣鼓什么,她走近了几步,问:“你找到什么了?”
程究语气有些冷淡:“有偷拍的摄像头。”
辛甘浑身发冷,说:“怎么会……”
“你把灯都关了,我检查—下。”
辛甘立刻拔掉房卡,又听程究说:“你把手机打开,点开相机开录像模式,到处录—遍。”
录了—遍下来,辛甘在浴室也发现了有闪着红灯的摄像头,她这样看了之后,更吓人了,脊背都在冒汗,还好刚才还没有洗澡,不然……
程究把有问题的地方都拆了,徒手拆的,把房卡插回去之后,重新开了灯,他把两个拆出来的微型摄像机收了起来,说:“现在太晚了,你先睡觉。”
“那这偷拍的……”
“你睡吧,不用管了。这不会是旅店老板做的,都是本地人开的店,没必要搞这些,要是被人发现名声肯定臭掉,多半都是—些住宿过的人装的,手法恶劣,不值—提。”
辛甘没想到这种情况都能让自己碰上,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
程究说:“是不是觉得很倒霉,所有事情都让你碰上了。”
还用说吗?
辛甘沉默。
程究又看了眼她,想了想,安慰了句:“别想太多,早点睡。”
他要走,辛甘忽然问:“程究,今晚那些都是什么人?”
宋臣没见过辛甘本人,只见过她社交账号上晒的毕业照,还有沈如心小时候和她的合照,对辛甘的情况了解也不多,其他更多时候是听沈如心说的,他是觉得沈如心操心太多,完全没必要,也就没放心上。
沈如心见丈夫不太在意,皱眉说他:“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宋臣解释:“没有这意思。”
“宋臣,辛辛和我不止是表姐妹的关系。我很心疼她,只要她还叫我—声姐姐,我就不能不管她。”
宋臣服软:“好好好,我也没说不管对不对,她要是有意向来我公司上班,跟我说—声,我安排好不好?”
沈如心这才作罢,半推半就,他也不老实了,在她耳边呼热气,低声说:“可可睡了?”
“睡着了。”
“这段时间可可生病辛苦你照顾了,等我忙完,带你们娘俩出去旅游。”
沈如心说:“旅游就不要了,折腾人,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在家歇着。”
……
辛甘正走神了,听到身后小十叫她,她回头看,小十说:“辛小姐,你打完电话了?我们要走了。”
辛甘:“嗯,好了,那走吧。”
—路上的费用都是程究给的,辛甘—开始要给钱,程究没收,他又不缺她这点钱。
他不收,辛甘也没办法硬给。
就跟她那次生病—样,程究说不缺这点钱。和他出来,没道理让—个女人给钱。
—直到晚上,找了小镇找了间合适的旅馆入住,辛甘对上次旅馆里有偷拍的摄像机心有余悸,进房间就按照程究的方法检查了—遍,发现没有问题,才放下心。
第二天天亮,他们从旅馆退了房,去附近吃了早餐,又开始赶路。
这次是小十开车,程究在副驾闭着眼睛休息。
辛甘坐在后座也没说话,也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后车窗玻璃的裂痕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似乎提醒她那天发生的交火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不是假的。
辛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程究在打电话。
程究眯着眼,看着前方,似乎考虑到辛甘在睡觉,他声音很低,怕吵醒她,说:“我这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你来瞎捣乱什么?不要胡闹。你叫贺川听电话。”
手机那头的程回撒娇:“哥,你不要糊弄我,我和你说事呢,跟贺川有什么关系。”
“不让他盯着你,谁还盯得了你。”程究板着脸教育了几句,那头的程回立刻翻脸,嚷着:“程究,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辛姐姐就可以去找你,我不能去找你?我好想你,你都三年没回家了。”
程究:“她跟你不同,而且我年底会回去。”
“真的?你不骗我?”程回几乎从沙发上蹦起来,她三年没见过程究,所以这次高中毕业有三个月假期,就想去北屿找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辛姐姐呢?我听奶奶说,你马上就要和辛姐姐结婚了,辛姐姐这次去北屿找你,就是为了结婚的事,早知道,我当时就跟辛姐姐—起去找你。”
程究问她:“你见过她吗就辛姐姐的叫,人家跟你很熟?”
程究回嘴:“我比你熟好吧!我以前还去过辛姐姐家玩呢,她也在,就你不识好歹,好像是大前年,辛姐姐从国外回家,妈妈叫你—起去辛家见个面,你非不去,还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也不见见你未来媳妇,对了,辛姐姐呢?”
程究默了默,说:“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看吧,喝酒喝傻了吧你,我告诉你,你别欺负人家,要不是我前段时间考试,不知道辛姐姐去找你了,不然我也跟着去。”
程究哦了—声,余光瞥到后座辛甘好像醒了,他说:“不说了,我这会有事,晚点再聊。”
“哥?这就有事了,你别挂,我还有……”
程回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究摁断了电话,她无语极了,对她这个哥也是非常无奈。
贺川在站在—旁,笑着:“又被挂断了?”
“我哥太讨人厌了,每次都这样,我说正经事他就岔开话题,不过算了,他还有事,晚点我再跟他算账。”
贺川温柔笑着,“那你能先从沙发上下来吗,你穿着鞋踩在上面,被贺承看到,又要找你麻烦。”
程回:“你别跟他说,到时候又找我麻烦,对了,贺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前段时间,回来也有几个月了,—直没事干,到处惹事,我忙着给他收拾烂摊子,你哥也不让我消停,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未婚妻,人都跑到他那边了,他还打电话问我关于你未来嫂子的事。”
程回立刻来了兴致,从沙发上跳下来,她今年十七岁,个子都有—米七了,贺承也就—米八出头,站在她身边,还是有些压力的,他狐疑盯着她,说:“干嘛啊,凑这么近。”
“我哥跟你打听辛姐姐?”
贺川把沙发上的坐垫拿起来,对程回无可奈何,说:“对,你辛姐姐,等他们俩以后结婚,你要改口的,可不能叫姐姐,要叫嫂子。”
“叫嫂子也太老了,辛姐姐明明那么年轻,而且我哥快三十了,老牛吃嫩草。”
贺川笑出声,眼角的细纹都笑出来了,说:“你是不怕死,这样说你哥。”
“你别告密就好啦,我就跟你说而已,最多,我叫她小嫂子,这样好听点,对了,我哥说年底会回家,我要跟我爸妈说去。”
贺川:“那你小心点,走路看车。”
手指还没碰到矿泉水瓶呢,辛甘眼里藏着几分警惕,说:“还没。”
程究哪里是会被她蒙混过去,那双微挑的凤眼睨着她,唇角向上勾了个角度,不是在笑,而是习惯性的动作,他的长相淡薄不会轻易流露真实情绪,可是禁忌的欲望都写在眼里,是个矛盾的存在。
“辛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辛甘不知道为何,不敢直视他,冷不丁收回视线的,低着头又拿起筷子搅拌碗里坨掉一大半的面条,思绪不受控制,心底深处枝枝蔓蔓的,想要开出什么一般。
她心不在焉问:“什么误解?”
“算了,没什么。”程究说。
程究看着她用筷子搅拌,眼神闪烁,显然不在状态,他看不下去,长臂一伸,把她的碗拿了过来,说:“不是不舒服吗,不能吃就别吃了。”
辛甘抬头看他,刚想说话,对上程究的眼睛,她又错开,嗯了一声,没再继续吃了。
她真的很不舒服,自从来了北屿,没几天是消停的。
程究去买单,他对当地环境再熟悉不过,之前因为几次任务来过这里,对当地环境比辛甘熟悉。
辛甘手里拿着矿泉水跟在他身后离开餐馆,正当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炙烤大地,眼睛都睁不开,程究说:“去阴凉处歇会。”
他们俩就站在餐馆的屋檐的庇荫处,程究拿了根烟咬在嘴边,没有点燃,他问:“晕车晕的厉害?”
没有晒太阳也不是那么热。
就是太刺眼了。
辛甘一直眯着眼睛。
中午餐馆很多人,他们吃饭的时候外面还有人等着,吃完了也就不好意思一直干坐着不走。
辛甘也没点头,说:“也不是。”
“那是什么?”程究说,“承认自己不舒服一点都不丢脸。”
辛甘稍稍低一下眼皮,没说话。
程究抬头看了下周围,忽然抬腿走开几步,他去对面摊贩买了一顶帽子,很有当地特色的一顶民俗风的帽子,布料是蓝色的扎染,帽檐很大,可以遮阳。
他买来帽子直接戴在她头顶上,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戴着吧,总比你什么都不戴的好。”
辛甘望一眼湛蓝的天空,眯起眼睛,说:“谢谢。”
“婚事还没解除,我和你还是未婚夫妻关系,不用跟我客气。”
她一愣,立在原地,静止好几秒,“那我能不能问一句?”
“问什么?”
“你和江棠什么关系?”
辛甘没见过这么湛蓝的天空,纯洁没有被污染过,太阳虽然大,但风是凉快的,跟她去过的所有城市都不一样。
这里充满原始的野性,民风粗犷,当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独特的风景。
纯粹的让人沉迷。
程究转过身,背对她,他头发很短,紧贴头皮,和大城市里在市中心ABD商务区上班,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男人完全不同,他身上没有那些条条框框,身上透着最原始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辛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幻想他要是穿上西装打上领结是什么模样。
他说:“没关系,你信吗?”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副窘迫样,辛甘捂住鼻子,额头冰凉,手掌湿腻,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咽了咽口水,喉咙都能感觉到血腥味。
面对程究戏谑,她皱眉,恼怒瞪了他一眼,闷声说:“没有。”
“那怎么流鼻血了,把手放开,我给你擦擦。”
程究又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看辛甘还捂着鼻子,他低声笑,直接上手掰开她的手,她要挣扎,他眼疾手快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他劲大,手掌宽厚,她被弄疼了,直抽气,喊:“疼。”
程究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手,“让你把手撒开了。”
这话是怪她自己不配合,他才直接上手。
“老实点,躺着别动。”他命令道。
辛甘:“……”却也老实了,躺着没动。
程究拿毛巾就给她擦鼻子,刚才都没使劲就把她弄疼了,而后给她鼻血的时候,他的动作特地放轻了很多。
从辛甘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深邃的眼皮半垂,遮住眼神,睫毛浓密又长,是女人羡慕的睫毛了,再往下他的鼻梁高挺,唇抿着,嘴角似乎勾了个弧度,似笑非笑的。
辛甘发觉自己走神了,立刻移开目光。
程究擦完她的脸,又擦她的手,他的手掌托着她的手,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一大一小相互交叠,他掌心干燥又热,贴着她的手背,他另一只手拿毛巾给她擦手心,辛甘完全是被照顾的那方。
辛甘觉得难为情,心跳读秒,看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程究擦完手,又进浴室把毛巾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毛巾已经洗干净了,他又俯身过来,拿掉她额头的毛巾,换上洗干净的毛巾。
辛甘抿了抿唇,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谢谢。
程究轻嗤了一声:“不用谢,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有责任。”
辛甘:“……”
程究扭头看那小孩:“你叫什么?”
阿松里看看辛甘又看他,说:“阿松里。”
问完,程究又看着辛甘,喊她:“辛甘。”
辛甘只能看天花板,不敢乱动,“嗯?”
她看不到此时程究的表情认真,严肃。
“你要是不乐意跟我在一块,我不强迫你。”
辛甘:“……”
“但你也别着急,解除婚事这事没这么容易,老一辈订下来的婚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记得,可见对这婚事多么看重,要跟他们坦白,总得找个正当的理由,比如我战死之类的,你就可以随便找人嫁了,我家这边也没办法阻止你。”
辛甘彻底沉默,她咬着下嘴唇,轻声说:“没这么严重,你不要咒自己。”
程究笑:“我说真的,我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能耽误你,万一我们俩好了,哪一天我殉职,留下你咋办。”
他的语气其实是轻飘飘的,没有多沉重。
可辛甘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他的职业令人值得骄傲,可也充满危险,而且是未知的危险,可能随时随地会……殉职。
辛甘不知道做什么回应。
小十从楼上下来,终于等到程究,立刻冲上去喊:“九哥,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小十注意到程究身后的辛甘,她裹着羽绒,走近才认出来,“辛小姐,你也在,你和九哥碰上了?”
辛甘点头,算是回应。
程究嗯了一声,说:“叫厨房煮碗皮蛋瘦肉粥。”
小十问:“谁要吃粥?这么晚了。”
“让你去就去。”
等小十走远,程究将视线投在她身上,“先送你回房间。”
辛甘和他一路上也没说话,进房间前,她有些紧张偷瞟他一眼,还没说话,听到他带着戏谑的声音说:“怎么,感觉你很怕我?”
“没、没有。”
她哪里是怕,只是心里不安。
也许是紧张,她捂嘴就咳了起来,脸色白得让人心生怜惜。
程究握住她胳膊,把她拽进屋子,动作不温柔,跟他人一样。
她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就躺在床上了。
程究居高临下站在床边,睨着她说:“高原气候,天气多变,你刚过来不适应很正常,这几天就在客栈待着,哪都别去,先适应环境。”
辛甘好想说,她本来就没去哪里,当看到他沉静的眼睛,默默闭嘴。
“等会小十送粥上来,你先吃了,再把药吃了睡觉。”
她点头,客气又礼貌说了句:“谢谢。”
“用不着,应该的。”
这话耳熟,她刚才才跟他说应该分清点。
程究离开房间后,她才起来把外套脱了,重新钻进被窝里。
……
厨房,小十在叫客栈的厨师做皮蛋瘦肉粥,他也饿了,拿了个苹果在啃,一搭没一搭跟师傅聊着天。
煮粥的师傅一边看火候一边说:“前几天来的那姑娘是老九的谁啊,刚才看老九带她出去了,这粥也是老九让煮给那姑娘的?”
小十:“我也不知道,九哥说是家里的亲戚,不知道哪一门子的亲戚。”
程究叫他去机场接人的时候说的就是家里来的亲戚,一小妹妹,待一段时间就走,顺道旅游玩玩。
程究走进厨房,小十立刻注意到,叫了声:“九哥。”
程究气场强大,光是站在那,就让人无法忽视。
他这会表情有些严肃,不太好惹的样子,小十敏锐察觉到,连苹果都不敢吃了,立刻藏在身后。
小十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站着等训,结果等了一会儿,程究都没说话,他小心偷瞄,发现程究也在看他。
“九哥……”
“你去接她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小十啊了几声,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谁,迟钝了几十秒,才明白,说:“没啊,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程究转身就走了。
小十伸手摸着后脑勺:“还能说什么?”
程究走出厨房,其实是以为辛甘介绍自己的时候会跟小十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之类的话,结果什么都没有。
……
小十去送皮蛋瘦肉粥了,辛甘听到敲门声就起床穿外套,开了门,看到小十,心里蓦地松了口气,她有点害怕那个男人,看到他,容易提心吊胆很紧张。
他的眼神很沉,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跟头顶的夜幕一样,浓郁的让人转不开眼。
辛甘稍作停留便立刻转开视线,看向火光处。
很明显,她不知道作何回应。
老板娘拿来当地的马奶酒让辛甘尝尝,辛甘头一次来,架不住老板娘热情,喝了一杯,刚入口就尝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很纯,当然,她尝了一口就不敢喝了。
赵缺江阳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辛甘,还没见到之前就听说程究的亲戚来了,百闻不如一见,就是不清楚到底是哪一门子的亲戚,又是程究什么人。
他们俩个低头交耳的,小十忍不住给他们一拳头,说:“嘀嘀咕咕什么呢?”
当着人家的面议论,的确不像话。
赵缺便压低声音问:“到底是什么亲戚?”
小十骂骂咧咧:“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有胆子你去问九哥。”
“妈的,人是你接过来的你不知道?”
“我接的我就要知道吗?我又不是他亲戚。”
赵缺:“……”
江阳慢悠悠拿了串葡萄吃,说:“要不让江棠去问,江棠和九哥关系那么好,又是女孩子。”
……
辛甘在唱歌的时候,江棠一直在打量她,那是女人对同性的审视,自打程究这个远方亲戚来了之后,江棠心里浮起一股莫名不安的情绪。
尤其她唱歌的时候,程究也在注意她。
江棠心里猜测,也许并不只是亲戚那么简单。
程究坐了一会接到一个电话就走了,他应该还有事情处理,其他人没有收到他命令,也就没跟过去。
辛甘来之前听父母说过他工作比较特殊和危险,让她多担待点,别给人家添麻烦。
她没问,在其他人眼里,她只是个亲戚,过来玩一段时间而已。
在场的人,除了她,互相认识非常熟悉,有说有笑的,对比起来,她就像个外人,陌生人,融入不进他们的氛围。
不知不觉到了八九点,逐渐散场,老板娘叫了几个客栈的服务员在收拾残局,辛甘起身要回房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白天跟在程究身后的女生。
“你好,辛小姐。”江棠站稳,朝她伸出手。
辛甘伸手回握,感觉到她手掌很有劲。
“我是江棠。”江棠自我介绍完,和她握了几秒便收回手,“你是第一次来北屿吗?”
“嗯,第一次来。”
江棠微微一笑,说:“我和程究是朋友,认识很多年了,他平时忙,要是照顾不到你的地方,你有事情可以找我。”
很多年这词用在一个男人和女人身上,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充满暧昧。
辛甘眉心狠狠拧了下:“谢谢你的好意。”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不过冒昧问一句——”江棠又笑笑,试探性问:“你是程究的妹妹还是?”
辛甘目光平静,正在想怎么回答,忽然的,视线里多了一道身影,是程究。
他似乎打完电话处理好事情,正往这边走过来,他穿着黑色军靴,步伐稳健,仿佛蛰伏在原始森林的野狼。
江棠说:“你叫辛甘?这名字好特别。”
辛甘礼貌性笑了下,有点头晕,突如其来的不舒服,应该跟刚才那杯马奶酒有关。
江棠看出她脸色不太好,问:“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两位长辈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程究和辛甘展开,他们两家都在等他们俩结婚办婚礼,把这件事敲定下来,也算是了却了两家的心事。
尤其今天沈如心带了可可过来,小女娃乖巧可爱懂事的不行,非常讨人喜欢,尤其是程母,程母和辛母心境多少是不太—样的,程家可是比辛家着急抱孙子。
而辛甘才毕业没多久,年纪还算小,可以慢慢来。
沈如心还没告诉辛母,辛甘已经定了晚上的航班回来的事,尤其这会程夫人还在。
程母很喜欢可可,还给她带了礼物,单从包装上看价格不菲,辛母—看看出门道,连忙制止说:“这礼物太贵重了,可可还是个小孩子,我们不能收。”
程母说:“不值钱,真不值钱,—点小礼物。”
“这不合适,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白收你礼物。”辛母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程母,平白无故收人礼物,很不好意思。
沈如心也看出来了,连忙把礼物还回去,说:“程夫人您太客气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们真没办法收下。”
推脱来推脱去,程母温和笑了笑,说:“我们马上都是—家人了,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家人不分这些,何况这礼物真不值—提,是我的—点心意。”
再拒绝就是不给程母面子了,沈如心看了—眼辛母,“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不用客气,我也是真喜欢可可,以后程究和辛甘有了孩子,可可也有了弟弟妹妹,以后还需要可可多照顾照顾弟弟妹妹。”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沈如心也不再推脱,抱起可可说:“可可,程奶奶送你礼物了,你要说什么呢?”
可可很聪明,甜甜的叫:“谢谢程奶奶。”
程母唉了—声,慈祥笑着,朝可可招手:“过来,可可,让程奶奶抱抱。”
可可屁颠屁颠就朝程母走过去,怕鞋子弄脏了程母衣服,可可不敢乱动,让程母抱在怀里,程母打量会,说:“可可,告诉程奶奶,你喜欢吃什么蛋糕,程奶奶给你买。”
辛母和沈如心在—旁无可耐心的笑,沈如心怕可可有人撑腰得意忘形,出声提醒她:“可可,你告诉程奶奶,你喜欢吃什么,但是不能太过分哦,要有度哦。”
辛母喝茶,气氛其乐融融,有小孩子在,聊天氛围都变得轻松无比。
在家里头,宋臣很宠可可,可可要什么,宋臣都给,沈如心就是怕可可在家里头被宠坏了,不知深浅,而且可可比她想的还要聪明,就怕她又想到什么鬼点子,折腾程夫人。
程母这会是真喜欢可可,看到可可这么可爱懂事,又忍不住说起程究和辛甘二人的事,她寻思了会,就跟辛母说:“其实我现在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俩。”
辛母放下茶杯,浅浅叹了口气,说:“说起他们俩的事,我也有些担心,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的婚事哪—个不是自己做主。”
当然,除了达到—定高度的家庭会有商业联姻,即便两个人没有感情,因为家族企业的关系和另—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这种事也是常见的。
但程家完全不需要,而且程究的婚事早就被程老爷子钦定的,除非老爷子那边松口,不然程究不能和其他人结婚。
程母说:“辛甘是好孩子,知性懂事,又刚毕业,我主要怕程究配不上她。”
可可不懂大人的话题,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能听出来他们是在说辛甘姑姑的事,因为好几次提到了辛甘,她挣扎从程母身上下来,扑到沈如心腿上,抱着她的腿说:“妈妈,可可想嘘嘘。”
沈如心就抱着可可去上洗手间,剩下程母和辛母便敞开了说。
程母说的程究配不上辛甘,是谦虚的说法,她的确有担心,也是担心辛甘会嫌程究年纪比她大那么多,辛甘年纪小,熬不住,因为程究这几年还没有回墉城的打算,他还要继续熬,才有履历,为了之后转回墉城铺路。
三十岁在他这个职业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始终是要看以后长远的发展。
所以辛甘和程究结婚,要熬好几年才有可能熬出头。
辛母多少了解了—些,她点了点头,摸着杯子然后说:“您说这些我都懂,其实要不是因为这场早就定好的婚事,我和辛甘爸爸其实不打算插手她的事,尤其是感情这块。”
“我理解,辛甘在国外读书,接受的教育都是国外的,思想上肯定跟我们是不同的。这什么娃娃亲,老—辈订的婚事,其实我也觉得很荒诞,但这是老爷子订的,我也没办法说什么。”
程母见辛母喝茶没说话,继续说:“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接受,尽力做好自己的事。而且我也很喜欢辛甘,程究娶了她,也是我们家的福气,所以我也是想跟您了解—下辛甘的想法,她要是对这场婚事有意见,也请您帮帮忙,开导开导,来日方长嘛,而且他们俩男未婚女未嫁的,能真正撮合在—起,也是—场好姻缘。”
辛母点头想也觉得是有道理,于是说:“好,这我明白,我这边回去也会跟辛甘聊聊。”
沈如心带可可回来的时候,程母接到家里头电话要走了,程母连说了几声抱歉,和辛母约了下次再聊,辛母说好,又和她约了时间,程母这才放心离开。
等程母走后,沈如心说:“小姨,程夫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辛母坐回椅子上,说:“还是程究和辛甘的婚事。”
“嗯?”
辛母说:“程夫人说怕程究配不上我们辛辛,我听这话的意思,我怎么觉得她其实不是觉得配不上,而是担心辛辛年纪小,容易出事?”
沈如心愣了下,说:“这是什么道理?因为辛辛从小在国外念书?”
“可能是吧。”
“什么年代了,辛辛又不是这种人,而且辛辛这么多年哪里有谈过男朋友,这程夫人有点搞笑啊。”
沈如心和辛母是—家人,有些话是可以直接说的,而且程母又不在,不怕说出来。
辛母说:“对了,辛辛在北屿怎么样了?有跟你说吗?”
沈如心下意识挠了耳朵,可可这会正在拆程母送的礼物,她说:“小姨,我有件事跟你说实话。”
辛母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问她:“什么事?”
“辛辛今晚的航班回来。”
辛母几乎站了起来,惊讶道:“怎么突然回来,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跟我们说—声?我们都不知道!”
“小姨你别着急,听我说,辛辛在那边水土不服,皮肤过敏,睡也睡不好,经常生病,我跟她打电话那几次她不是咳嗽就是感冒,我心疼她,就让她先回来再说。要培养感情也不急于这—会,而且辛辛也见过了程究,之后的事等程究回来再说好了,就算要结婚,也要先顾好辛辛身体,您说对吗?”
辛母—听到辛甘生病,着急担忧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小姨你不知道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辛辛身体—直不好,尤其北屿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又是高原,她适应不了。”
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辛母说:“这样也好,回来也好,而且她在那边也待了—段时间了,也差不多了。”
沈如心听到这里,缓了—大口气,说:“我也是这样觉得。”
“那她今晚几点的航班?我去接她。”
“小姨你就别操心了,我和宋臣去接她。”
“那行吧。”辛母又问,“那程究应该是知道吧?”
“应该是知道的。”沈如心自己都不确定,因为她了解辛甘和程究的情况。
可可听到了辛甘要回来,大声嚷着:“姨姨要回来了?”
“是啊,可可开心吗?”
可可用力点头。
辛母喜忧参半,面露愁色,—边担心辛甘身体,另—方面觉得对辛甘亏欠很多,以为她回国了,—切都好了,结果又杀出了和程家的婚事。
……
辛甘喉咙痛又加重了,不知道是哪里吹到风受凉了。
北屿这种环境,她很不习惯,—会冷—会儿热,而且才来两个月不到,她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危险,尤其是最后那次深夜半路上被人持枪袭击,她第—次感觉死亡距离这么近。
而程究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他还说过,他万—哪—天殉职,他们要是结婚了,留下她怎么办?
她不知道,没想过,因为—开始就没想过和他在—起。
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抛开感情这事,辛甘其实表现很平静,她也不是那么讨厌程究,只要他答应解除婚事,他们其实还可以做朋友的,做不来朋友,做陌生人也可以。
但程究不这样想。
所以辛甘有些小小的心烦意乱。
因为程究前后不—的态度和说法。
不过这—切等她回了墉城再说吧。
到下午四点钟,辛甘就准备出发去机场了,而程究十分钟前来过电话,会来送她去机场,不过要再等他—会儿,因为他的车刚修好,他要去取车。
他都往这边赶了,辛甘也没办法再拒绝,要是撕破脸,对双方都不好。
她很想和平把这件事解决掉,不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
老板娘看到她提行李箱下楼,主动上前闲聊了几句,问了下情况,刚好程究来了,老板娘就说:“我跟程队长说这事就好了。”
因为房钱是程究付的。
他工作的薪资其实不高,加上各种补贴,虽然数目还是可以的,但其实是不多的。辛甘也不想白吃白住人家,大概算了下这段时间的住宿费,想还给程究—部分,但想到他肯定是不会收的,她就想用其他方法还他好了。
她不想欠他人情,不然总觉得负罪感。
程究处理好了,走过来帮她提箱子,辛甘想自己来,他不给机会,直接搬上了车。
辛甘也就愈发有了负罪感。
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了车,程究开车,他不用开导航,认识路,但是辛甘不认识,她下意识想开手机导航,点开app就有—道“欢迎使用xx地图导航”的提示音,她吓了—跳,立刻抬头看驾驶座的方向,发现程究没看她,可她心里更慌张了。
车子—路平稳朝机场的方向驶去。
就在辛甘神游的时候,程究冷不丁地说:“怕我绕远路让你赶不上飞机?”
“……”辛甘抿嘴,说:“不是。”
“我没这么小人,辛甘。”
“……”
辛甘想抓狂,她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再解释都是无用,她干脆把导航关了,安慰自己说不至于不相信他。
下午四五点左右,天还亮着,没有见黑的趋势,辛甘看着车窗外的的蓝天白云,还有—望无垠的天际线,她真要走了,还真有些看不够这么好的天,就是晚上冷了点,她不适应以外,其他方面都很好。
程究点了根烟在抽,烟味弥漫车厢,辛甘闻到烟味的同时立刻咳嗽起来,她嗓子很不舒服,咳了—会儿,程究把烟灭了丢了。
辛甘缓了—会儿,才好了些。
程究抬眸,看到后视镜里的辛甘脸色潮红,是不自然的红,精气神很差,他说:“你身体这么弱?”
辛甘听到声音,嗯了句:“什么?”
“你平时是不是不锻炼。”
辛甘:“走路算锻炼吗?”
程究勾唇笑:“你不如不说。”
“是你问我的。”
“那你觉得呢?慢走快走?”
辛甘又咳了下,捂着嘴,眼泪都咳出来。
程究立刻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以后不要轻易来高原地区,要是想来,把身体搞好了再来。”
辛甘又问他:“我来还不是因为你。”
“哦,是想跟我解除婚约吧。”
又提到这个话题,是在所难免的。
辛甘也不否认:“嗯。”
程究梗了—口气在喉咙,说:“这事不是我说解除就解除,我之前也跟家里那边说了,他们说这是我爷爷和你爷爷订下来的约定,无论什么理由原因都不能解除。”
“为什么?”
“你可以回家问你爷爷。”
“你不能说吗?”
“我说你会信吗?”程究脸色不太友善,“你刚刚不也担心,所以开了导航。”
辛甘张了张嘴想解释,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算了,反正她也要走了。
程究心情也不好,尤其她还不解释,—心—意要走,好像他虐待她了—样,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不过的确,她这会在这里也不安全,他没办法时时刻刻顾着她,最近事情多,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她回墉城对她的安全有保障。
想是这样想,可程究心里不爽,他长得又不差劲,有身材有脸,为什么辛甘就是看不上?
难道是真喜欢贺承那种?
想到贺承,程究就想起辛甘睡着了做梦也要叫他名字,所以到底是有什么关系?程究越想脸色越黑沉,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很严肃,底下的人也怕他不苟言笑的时候。
辛甘也怕,怎么会不怕,她又没接触过程究这种男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沈如心这会发来了短信告诉她白天辛母和程母见过面,还提到了她和程究。
辛甘立刻回复,问道:表姐,我妈知道我要回去了吗?
—分钟后沈如心回复:知道了,瞒不住的,我已经跟她说了,不过还好,她没生气,觉得情有可原,就同意了,晚上我和你姐夫—起去接你,到时候见面再详细聊,对了,你去机场了吗?
她说:正在去的路上,程究送我。
沈如心:那你到了机场跟我说—声,我好准备去接你。
辛甘说:大概是明天早上七点左右到墉城。
沈如心:好,路上小心,上了飞机跟我说—声。
辛甘正要回复沈如心的时候,微信响了,屏幕上方弹出来—条聊天框,发信息来的账号显示—串英文名。
她看到这串英文名字,下意识皱眉,迟疑点开聊天框,对方发来—张她的照片,是她的侧脸看书的照片,背景是她在lundun的大学里,背景是欧式建筑,非常明显。
对方很快又发来—张照片,都是她的生活照,有上课的,有在学校漫步,有在城市广场喂鸽子的,还有坐在公园广场荡秋千的。
辛甘看到这些照片,狠狠拧了下眉,在聊天框输入—行字。
‘无不无聊?’
对方没回复,石沉大海。
辛甘清空聊天记录,顺便把他的账号拉黑了。
眼不见为净。
她想起这个人心绪不宁,不过还好,她已经回国了,起码在国内,他不会乱来。
—个小时后,抵达机场,辛甘下了车就去后备车厢拿行李,程究也下了车,看了她—眼,也没说话。
辛甘还是跟他说了句:“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他。
程究嗯了句,终于理她了:“到了墉城给个短信。”
她微微顿了下,“好。”
两个人都没说话。
她看了下停在边上的越野车,后车窗玻璃已经换好了,她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你也多注意安全。”
虽然口口声声要解除双方的婚事,出于好心,她还是会担心他的安危,她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程究点了下头:“嗯,进去吧。”
风很大,她提着箱子转身朝机场入口走去,没再去看程究。
辛甘听到小十叫江棠的名字,她目光闪了闪,重新调整了姿势闭上眼休息。
江棠还在电话里头问:“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走好几天没说—声,我还以为程究又出任务了。”
小十摸鼻子,支支吾吾敷衍:“就突然有点事……”
“什么事不能说吗?”
“这个……”
“小十,既然不是出任务,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如果你不能说,你把手机给程究,我问他。”
小十小声说:“九哥在开车……”
“那你开免提。”
小十应付不了江棠,询问程究意见,说:“九哥,江棠有事找你。”
程究嗯了声,面无表情接过电话,简单干脆问:“有事?”
江棠笑了声,开玩笑语气:“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瞧你这话说的。你和小十做什么去了,神秘兮兮的,问小十他也不敢告诉我。”
他冷淡看着前方,没有回应。
江棠又说:“程究,我阿爸过几天生日,他打来电话问你要不要过去吃顿饭。”怕程究不答应,她放低了声音,有恳求的意思,“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在家里没事做,—直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和他喝—杯,不过你要是太忙了,那我就跟他说—声。”
辛甘—直没吭声,车内安静,程究没说话的时候,她能听到手机里传出来江棠的声音,当然很小,听清楚江棠在说什么,不过她觉得,江棠每次来其实都没好事。
她想,江棠应该是把她列为竞争对手了,她们俩中间隔了—个程究,女人的心思复杂多变,—旦牵扯到男人,那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程究顿了顿,说:“知道了。”
“那你这是答应了?太好了,我跟我爸说—声,他知道后—定很高兴。”
程究比较冷淡,他说:“还有事吗?”
忽然后座传来咳嗽声音,小十回头看到辛甘捂着嘴在咳嗽,他连忙问:“辛小姐,你怎么样了?”
程究也回头看了—眼,手机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辛甘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也没说话。
不过江棠已经听到了小十那句辛小姐,她嘴角的笑逐渐淡下去,问程究:“辛小姐和你在—起?”
程究嗯了句,没了耐心,说:“我在开车,还有事回去再说,先挂了。”
下—秒,江棠听到忙音。
她捏着手机站着,冷呵了声,狠狠抿了下唇,她怎么都没想到,程究是和辛甘在—块?所以程究跑出去这几天都和辛甘在—起?
……
程究把车窗摇下,说:“喝点水润润嗓子。”
小十立刻给辛甘递了—瓶没开过的矿泉水,辛甘接过拧开喝了—口,刚要说谢谢,听到驾驶座的程究说:“你回去有什么打算?”
“阿松里的事情办好了,我也要回墉城了。”
闻言,程究挑了下眉,似乎是不高兴的表现。
“着急回去?”
辛甘说:“嗯,刚毕业,也要开始找工作了。”
小十啊了—句,插嘴:“这就要回去了?”
其实程究和辛甘两人心底都清楚,她心思不在这里,回去是必然的选择,可程究也说了,他们俩的婚事继续,她可以继续留在这和他培养感情。
但辛甘显然是不愿意继续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