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娘子,你的玉牌掉了。
满月宴悻悻散场后,我被曲阳王堵住了去路。
他手指修长白皙,像是象牙塔里,执卷颂诗的书生。
谁能想到,就是这只手,生生拧断了我姊姊的脖颈。
看着鲜血喷涌,他唇边挂起一抹浅笑。
就是那一笑,让我无数次梦回惊魂。
我手指勾上玉牌的绳子,笑道:王爷,我已是陛下的妃子,这个称呼实在不妥。
曲阳王笑容明显一僵,他猛地拽住我的袖子,低声道:扶楹,你还在怨我吗?
我故作惊慌的看向来往的行人:放开!
不可无礼!
曲阳王没有放手,反而牵着我的袖子,强硬的把我拽到了墙角。
他轻喘着气,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我知对不起你,但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尽办法救你出来。
曲阳王祁政,是皇上的同胞哥哥。
当年他把一心爱慕他的扶楹哄骗进宫,就是为了抓住皇上的把柄,方便日后篡位。
可没想到皇后一手遮天,把扶楹送进了冷宫。
扶楹在冷宫生不如死,多次求助于他,祁政却避如瘟疫,生怕牵连到自己。
如今装作深情,也不过是因为祁沄。
皇上不能人道,只要祁沄顺利活到他死,皇位垂手可得。
祁政野心勃勃,必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轻轻的推开他:阿政,我不怪你,只是你我现在隔着鸿沟,纵使我对你情深似海,也只能望君安好了。
我装作悲伤的模样,捏着手帕小声哭泣。
祁政听到我心里还有他,眼睛都亮了起来:皇上体弱,以后这江山还不是咱们沄儿的。
我依偎在他怀里,听着这明显带有亲近意思的咱们。
手指划过他的心脏,密不可察的输送了一丝气息。
他有力的心跳瞬间慢了半拍。
鲛人法力天授,若残害人类,必遭天谴。
但我自小便与其他鲛人不同。
这也是我为什么能独自活下来的原因。
我本身没有攻击性的法力,只能利用别人的杀意,但前提是我得与对方近在咫尺……送走了恋恋不舍的曲阳王,一回头,就看到祁沄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拉了拉散开的衣襟,招手唤他:沄儿,怎么不过来?
祁沄同手同脚的走过来,小声说:我见过那个人。
我点点头,为了稳住扶楹,祁政偶尔去看看她,也是有可能的。
但祁沄却摇了摇头:不是在冷宫里,是在宁安宫的后门,我看到他在和一个宫女说话。
我顿时皱紧了眉头。
千防万防,却还是没有防住。
祁政本来就是两面三刀,我在读取扶楹记忆时就把这个人看透了。
他随皇后诛杀鲛人,也只是为自己除患,如今帮我,也是为了日后祁沄即位,帮他自己。
祁政自私自利,却只会玩一些,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柄。
既然他想安插眼线,那我就和他玩玩喽。
我没在说话,叫祁沄先回宫去,独自往南边的钦天监走去。
今日宫宴守卫松散,我悄悄躲在树后,看着朦胧的窗户里,喝得烂醉,四仰八叉的一百二十四个男女。
他们面色红润,两颊都吃的鼓鼓的。
可是凭什么呢?
这帮残害我一族的败类,凭什么过如此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钦天监表面为臣,实则都是皇后养的暗卫。
我扶着窗棂颤抖起来,反应过来时,已泪流满面。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他们死。
人类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他们还是能敏感的感受到危机。
一个瘫在桌上的男人猛地站起来,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那人脸色煞白,只说了一句:快跑!
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
天雷降世,整栋屋子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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