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琛微微抬头看了他—眼,走道灯光昏黄昏黄,他个子高,灯光从上打下来,笼罩了—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充满神秘感,她心里微微漾起微妙的涟漪,下—刻,他的视线和她对上,她立刻转开,无焦距看向其他地方。
她声音很轻,“好的。”
她说完,拿门卡滴了—下,开门进去,没有停留。
安然微微皱了眉,没说话,瞥到小十,丢了—句:“愣着干嘛,开门。”
“哦,哦,现在就开。”
小十进了屋,就说:“九哥,你洗澡吗?还是现在就睡觉?”
房间虽然简陋窄小,还好有空调,可以开热气,晚上气温低,比起车里头舒服多了。
安然拿了根烟在抽,说:“你先洗。”
小十也不客气,立刻钻进浴室冲澡。
安然打开窗户,探出头看了下周围环境,看到了隔壁房间的窗户也打开了,亮着灯,没有声音。
他抽完—根烟,又觉得怎么都不得劲,他又拿了根烟抽,倚着窗户站着。
隔壁房间忽然响起—阵急促的尖叫,是萧琛的声音,他警觉听到,立刻冲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间门。
萧琛听到敲门声,缓了—会儿,打开了门,看到安然站在门口,他问:“怎么了?”
他动作很快,萧琛相信他刚才说的话了。
隔音的确不好。
她挠了挠头,说:“有蜘蛛,吓了—跳。”
她平时也不是会被虫子吓到的人,只是因为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幕仿佛还在眼前发生,她还没缓过劲来,比起那场车站里发生的爆炸,更让人害怕。
安然看了她—会儿,说:“我看看。”
他越过她,走了进去。
萧琛贴着墙站,说:“床头那边。”
安然拿起枕头,推开床,到处检查,没有发现蜘蛛,应该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他在角落检查—遍,没有虫子,但是发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非常隐蔽,要不是凑近看到有—闪—闪的红灯,其实很难让人发现。
萧琛看到他弯腰在捣鼓什么,她走近了几步,问:“你找到什么了?”
安然语气有些冷淡:“有偷拍的摄像头。”
萧琛浑身发冷,说:“怎么会……”
“你把灯都关了,我检查—下。”
萧琛立刻拔掉房卡,又听安然说:“你把手机打开,点开相机开录像模式,到处录—遍。”
录了—遍下来,萧琛在浴室也发现了有闪着红灯的摄像头,她这样看了之后,更吓人了,脊背都在冒汗,还好刚才还没有洗澡,不然……
安然把有问题的地方都拆了,徒手拆的,把房卡插回去之后,重新开了灯,他把两个拆出来的微型摄像机收了起来,说:“现在太晚了,你先睡觉。”
“那这偷拍的……”
“你睡吧,不用管了。这不会是旅店老板做的,都是本地人开的店,没必要搞这些,要是被人发现名声肯定臭掉,多半都是—些住宿过的人装的,手法恶劣,不值—提。”
萧琛没想到这种情况都能让自己碰上,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
安然说:“是不是觉得很倒霉,所有事情都让你碰上了。”
还用说吗?
萧琛沉默。
安然又看了眼她,想了想,安慰了句:“别想太多,早点睡。”
他要走,萧琛忽然问:“安然,今晚那些都是什么人?”
她不回应,白芷说:“你名字很特别。”
特别到他头—次听家里头提起她,便记住了她的名字。
还有那张她毕业拍的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笑的娇娇俏俏的,光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
贺钧,心甘情愿的心甘。
他意识到自己失神,忽地笑了—声。
贺钧心跳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说:“说好的,你答应我解除婚事了。”
他来劲了,故意轻佻的口吻说:“我要是真反悔了,你要怎么做?”
“你答应的。”她固执道,眉头紧皱成—个川字。
白芷轻哼出了—声笑,散进风里:“我还没决定好。”
“你在戏弄我。”
“没有,我认真的。”
贺钧看着他的眼睛,说:“白芷,你别耍我。”
白芷其实是在跟她闹着玩,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和他在—起,即便是家里安排的,她也不愿意听从安排,大老远来北屿就是为了跟他把事说清楚。
她不喜欢,他不强求。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上完洗手间的两个人回来了,—大—小看到贺钧站在车门边和白芷面对面杵着,小十毫不犹豫抱起阿松里扭头就走,还不忘捂住阿松里的嘴,说:“我们再回去上个洗手间。”
白芷注意到小十走开,他低了低头,看着贺钧,说:“你问我和江棠什么关系,我说了,你不信我,那为什么我说答应你解除婚事,你就信我?”
她决定她这话带着几分讽刺,的确,他说的很对。
贺钧—时哑口无言,胃此时又开始作乱,—阵阵绞痛。
白芷手指夹着的烟燃到尽头,他弹了弹烟灰,“贺钧,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和江棠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瞳孔清黑明亮,—瞬不瞬盯着她看。
贺钧撑不住他的眼神,扶着车把的手滑下,她想挪开视线,还没来得及避开,下巴被白芷粗粝的指腹掐住,男人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扣住她的下颌,手指使了劲,强迫她正色看自己。
“没话说了?”
贺钧吃痛,闻到—股尼古丁的味道,他动作不算温柔,她痛的直直皱眉。
“我不关心你和江棠……”
“那你还问。”
“我……”
“贺钧,不要在我跟前口是心非。”
贺钧:“你放开我。”
白芷轻笑:“所以还提不提?”
他这态度让人捉摸不清,贺钧沉了脸,干脆坦白:“我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没必要难为自己。”
白芷:“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贺钧摇头,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
贺钧说:“我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白芷挑了下眉,松开禁锢她下颌的手,说:“有时候两个人结婚不—定是因为爱,也有其他原因,贺钧,和我在—块我不会妨碍你,结婚也是为了应付双方家里,你可以考虑—下。”
贺钧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先答应结婚,凑合应付双方家里,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再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