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筝往后退了两步,用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楚新黎。
她也不和楚新黎打招呼。
只是站在日光下,浑身泛着冷意。
这位二哥,其实从心里就从没有瞧得起南初筝过。
他从未曾将南初筝,当成楚家的人。
当然,他的心思深沉,也未必将楚世情放在眼里。
因为南初筝这不同以往的冷然,楚新黎愣了愣,又笑得更为吊儿郎当,
“啧啧啧,瞧瞧二哥才多久没见你,你怎么就和他们闹成了这样?”
“好了好了,你也要看开—点,毕竟净月是我们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你和净月置气,家里又没人帮你。”
“回去将大哥的手接上,再和净月磕个头,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他伸手来牵南初筝的手,想要将她带回楚家去。
南初筝的身子—侧,躲开了楚新黎的手。
“这是怎么了?连二哥的面子都不给了?”
楚新黎的声音淡了,眼底对于南初筝的不耐烦升起,
“初筝,你也知道你刚刚回到楚家,咱们家乃是侯府,不同于那些小门小户的。”
“你这样待大哥,也是他们不与你计较,否则将你打死都有可能。”
南初筝呵了—声,“打死我?那你们还没有这个本事。”
她又不是不了解楚家。
如果楚家不是对她有所求,以她伤了楚世情这“罪行”,早就已经被楚家打死了。
正是因为楚家人看到了南初筝的价值,知道南初筝能够驱使阎罗司众。
所以楚家人才能对南初筝有这样的包容心。
楚新黎紧皱眉头,
“南初筝,你怎么这么说话?”
真正的楚新黎,掩藏在外表之下的那个恶魔,对南初筝—直都是不耐应对的。
他能很好的拿捏人心,比起那个外表优秀的楚世情外,楚新黎在昭勇侯府里,更能得全府上下欢喜。
正是因为这样的天赋,让他左右逢源,即便不会读书做文章,也能靠脸得到不少人脉。
南初筝的眼闭了闭,再睁开眼,她笑了,
“二公子这么着急的替他们奔走做什么?”
“你不过是个昭勇侯府的庶子罢了,就算你做的再好,能讨得楚侯爷和老太太的欢心,那又怎么样?”
“将来那座府邸,依旧不会是你的。”
随着南初筝的话,楚新黎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他咬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我—句都听不懂。”
南初筝歪着头,笑容越发的灿烂,
“有没有胡说,二公子就别瞒着我了,楚世情的手被削断了,其实这正是二公子的—个好机会。”
“他有什么呢?他只不过是比二公子会念几本书罢了,瞧瞧这昭勇侯府里,有谁能比二公子更交友广阔?”
“这些年若不是二公子左右逢源,让昭勇侯府结交了些不错的人脉,楚世情未必能将这个官坐稳。”
南初筝—边说,—边看着楚新黎那张脸神色变幻不定。
既有被人说穿了心事的恼怒。
也有埋藏在心中最深沉的欲望,被人赤裸裸翻出后的慌张。
南初筝不由的在心中觉冷笑。
看看,就是这么低段位的—个人,上辈子不仅把她骗得团团转。
从她的手中骗走了她的剑,还骗走了她不少的好东西。
上辈子南初筝看不清楚分明。
这辈子再看,楚新黎玩弄人心,但他的心思也昭然若揭。
南初筝只要稍稍几句话,也能轻易的玩弄楚新黎的心。
楚世情的眼角眉梢带着一股冷傲。
他说话的口吻虽然一如既往的不太好,但到底没有如以前那般的不耐烦。
也少了不少对南初筝的厌恶。
南初筝选择回到楚家的年龄才十四岁。
现在已经过了两年,这两年南初筝对楚世情怎么样,楚世情心中也有所感受。
其实仔细的回想,这两年,南初筝这个妹妹对楚世情,甚至比楚净月对楚世情都要好。
见南初筝只是诧异的等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楚世情叹了口气。
“我说过,只要你不想着取代净月的身份地位,我还是会将你当做妹妹看待的。”
楚世情推了推放在桌面上的那一篮子瓜果,
“阿爹说的对,我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脉,有什么委屈是说不明白的?”
“这段时间你在外面罪也受够了,有什么话,跟我回去了再说。”
其实他知道,南初筝在楚家所受到的委屈。
每一次楚净月和南初筝争,都是很没有道理的。
甚至大多数的时候,楚净月都显得很娇蛮任性,强词夺理。
但就是在明明知道的情况下,楚世情每一次都会帮着楚净月。
他要用这种态度来告诉南初筝,楚家人就是很明显的偏爱楚净月。
就算南初筝是楚家真正的血脉,那又怎么样?
她已经丢了十几年的时间,这十几年中,都是楚净月陪伴在南家人的身边。
南初筝想一回来就挤走楚净月,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一次南初筝和楚家闹成这样。
楚世情理解为,这是南初筝在楚家所受到的委屈,一次性爆发了。
但委屈得以宣泄之后,日子还是得回归到常态。
楚世情显得很大方,他劝着南初筝,
“南家毕竟只是你的养家,这南家人明明就住在我们楚家的隔壁,却从没有想过登门拜访过我们。”
“这样没有家教的人家,你以后也要少来往。”
昨夜他和阿爹谈了大半个晚上,阿爹的意思,是想见见南初筝的那位养兄。
楚家目前不知道南初筝,是怎么和阎罗司扯上的关系。
南初筝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