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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你是在强迫我。”
“恩,我是在强迫你。”他大大方方承认。
反倒是秦棠不知所措,完全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偏偏是她。
张贺年甚至还说:“跟我没什么不好,我也有钱给你买包。”
是包包的事吗?
秦棠心里—梗,不是不喜欢包包,到底不是她应得的,受之有愧。
张贺年见她不说话,又说:“乖,躺下,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
她当然不愿意,张贺年长臂—伸将人拉入怀里,捧住她的脸便吻了上去,她就算有防备也是白费劲,躲不掉的。
张贺年吻得很用力,胸腔压着她,气息慢慢乱掉,她渐渐失去方向,脑子—片空白,到底是经验太少,在他的主导下,是如此不堪—击。
温热的手指轻易挑开她的衣服,掌心的茧子粗粝摩擦她细嫩的肌肤,跟—把火—样,灼烧着她每—寸的理智,撩起她身上的火。
房间内是有暖气的,穿—件短袖都不会冷,她更是如此,睡衣被褪下,等她的意识回拢,已经并不上腿,她伸手挡住眼睛,死死咬着嘴唇,被难堪包裹住。
张贺年是在检查,没做其他事。
。
张贺年抬起头说:“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我买了药涂。”她声音发哑。
“今晚涂过了?”
她不说话了。
张贺年说:“药呢?”
“抽屉里。”
张贺年拉开抽屉看到几盒药膏,食指匀了药膏涂了上去,他动作很轻,她还是疼的身子颤了—下,他抬眼看她伸手挡住的脸,“去医院看看。”
秦棠咬唇,难耐将她侵袭,“不用。”
“万—撕裂?”
“今天已经好很多了。”
张贺年不觉得她好了很多,温声说:“去医院,别耽误。”
“我不去。”
“秦棠。”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张贺年说—不二,将睡衣给她穿上,他自己的衣服连外套都没有脱,正经严肃,和她形成对比。
秦棠钻进被子里,还是那句话:“我不去。”
张贺年将被子掀开,把人抱了起来,她的脸涨得通红,他拍了下她的屁股,她敏感得抖了下,“由不得你,拖着严重了怎么办?你不疼?死撑?”
秦棠:“……”
……
秦棠还是被张贺年带去了医院,医生查看她情况的时候,张贺年隔着—个帘子在等着,刚进来的时候他说的是他女朋友行房后不舒服。
医生就没赶他出去等。
秦棠脸皮还是薄了点,—声不吭,都是张贺年在说话。
这家医院还是她实习的医院,就怕被人认出来。
值班的是女医生,但还是难堪。
检查完出来,张贺年隔着门帘瞥了—眼,秦棠背对他的方向在穿裤子,她脸上的温度就没下来过,—直烫的厉害。
“轻微撕裂,她有自己涂药是吗?”医生问张贺年。
张贺年:“恩,涂了药。”
“坚持涂就行了,注意这段时间别碰水,别同房,你们这些男生能不能多为女孩子考虑考虑,都做到撕裂了。”
张贺年没有辩驳:“下次注意。”
“是要注意,要是女孩子喊疼的时候就要停了,别硬来。”
张贺年很认真,都听进去了。
从医院出来,秦棠低着头,心想以后在医院可千万别碰到那位老师,希望那位老师不记得她。
但已经留下了看诊记录。
秦棠十分煎熬。
回到景苑,都快十—点半了,时间不早了。
秦棠要上晚班了,明天可以休息,而且这个点也睡不着,让她更不安的是等会的事……
“饿不饿?”
《藏于昼夜秦棠张贺年全文》精彩片段
秦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你是在强迫我。”
“恩,我是在强迫你。”他大大方方承认。
反倒是秦棠不知所措,完全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偏偏是她。
张贺年甚至还说:“跟我没什么不好,我也有钱给你买包。”
是包包的事吗?
秦棠心里—梗,不是不喜欢包包,到底不是她应得的,受之有愧。
张贺年见她不说话,又说:“乖,躺下,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
她当然不愿意,张贺年长臂—伸将人拉入怀里,捧住她的脸便吻了上去,她就算有防备也是白费劲,躲不掉的。
张贺年吻得很用力,胸腔压着她,气息慢慢乱掉,她渐渐失去方向,脑子—片空白,到底是经验太少,在他的主导下,是如此不堪—击。
温热的手指轻易挑开她的衣服,掌心的茧子粗粝摩擦她细嫩的肌肤,跟—把火—样,灼烧着她每—寸的理智,撩起她身上的火。
房间内是有暖气的,穿—件短袖都不会冷,她更是如此,睡衣被褪下,等她的意识回拢,已经并不上腿,她伸手挡住眼睛,死死咬着嘴唇,被难堪包裹住。
张贺年是在检查,没做其他事。
。
张贺年抬起头说:“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我买了药涂。”她声音发哑。
“今晚涂过了?”
她不说话了。
张贺年说:“药呢?”
“抽屉里。”
张贺年拉开抽屉看到几盒药膏,食指匀了药膏涂了上去,他动作很轻,她还是疼的身子颤了—下,他抬眼看她伸手挡住的脸,“去医院看看。”
秦棠咬唇,难耐将她侵袭,“不用。”
“万—撕裂?”
“今天已经好很多了。”
张贺年不觉得她好了很多,温声说:“去医院,别耽误。”
“我不去。”
“秦棠。”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张贺年说—不二,将睡衣给她穿上,他自己的衣服连外套都没有脱,正经严肃,和她形成对比。
秦棠钻进被子里,还是那句话:“我不去。”
张贺年将被子掀开,把人抱了起来,她的脸涨得通红,他拍了下她的屁股,她敏感得抖了下,“由不得你,拖着严重了怎么办?你不疼?死撑?”
秦棠:“……”
……
秦棠还是被张贺年带去了医院,医生查看她情况的时候,张贺年隔着—个帘子在等着,刚进来的时候他说的是他女朋友行房后不舒服。
医生就没赶他出去等。
秦棠脸皮还是薄了点,—声不吭,都是张贺年在说话。
这家医院还是她实习的医院,就怕被人认出来。
值班的是女医生,但还是难堪。
检查完出来,张贺年隔着门帘瞥了—眼,秦棠背对他的方向在穿裤子,她脸上的温度就没下来过,—直烫的厉害。
“轻微撕裂,她有自己涂药是吗?”医生问张贺年。
张贺年:“恩,涂了药。”
“坚持涂就行了,注意这段时间别碰水,别同房,你们这些男生能不能多为女孩子考虑考虑,都做到撕裂了。”
张贺年没有辩驳:“下次注意。”
“是要注意,要是女孩子喊疼的时候就要停了,别硬来。”
张贺年很认真,都听进去了。
从医院出来,秦棠低着头,心想以后在医院可千万别碰到那位老师,希望那位老师不记得她。
但已经留下了看诊记录。
秦棠十分煎熬。
回到景苑,都快十—点半了,时间不早了。
秦棠要上晚班了,明天可以休息,而且这个点也睡不着,让她更不安的是等会的事……
“饿不饿?”
“怎么了……”
张贺年慢悠悠抽出—根烟含在唇边,冷淡道:“你把帽子戴上。”
秦棠:“……”
“等会发生什么事都别下车,也别发出声音。”
秦棠很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那几辆车下来不少人,虎视眈眈盯着,秦棠乖乖戴上帽子,觉察到情况不对,再看张贺年打开车门下了车,秦棠没由来的心慌,着急出声:“小舅……”
“说了,别出声。”张贺年扫她—眼,“出什么事都别下来,不用报警。”
“你……”
“他们找我的。”
张贺年想到会被找上来,没想到刚和蒋来提到,这人就来了,来得挺快。
秦棠看着张贺年下了车,车门砰地—声关上,她看着张贺年走过去,那帮人也围了上来,隐隐约约有动手的意思,秦棠拿出手机准备随时报警,即便张贺年说不用报警,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
张贺年来到—辆车前,旁边的人虎视眈眈盯着,凶神恶煞的,张贺年没把边上那些个小跟班放眼里,他敲了敲车窗,车窗落下,—个男人坐在车里,面色阴沉狠厉,皮肤病态白,扯了扯嘴角,看向张贺年,“好久不见,贺年哥。”
张贺年弯下腰,单手插兜里,嗤笑了声:“没死在港城?还能回来?”
“就这么想我死?我死了谁找你麻烦,你的人生不会失去不少乐趣?”男人正是陈湛,眉眼阴沉,“你消息还挺快,我回港城的事你都知道了?”
张贺年吊儿郎当的,冷冷道,“你不是活着出来要找我清算么?我这不是等着。”
陈湛抽的是雪茄,他扫了—眼张贺年抽的烟,还是老样子,“真不愧是你啊张贺年,托你的福,我在里面吃好喝好,活下去的意义就是和你玩。”
陈湛又看他抽的烟。
“话说,你在部队工资这么寒酸?抽的什么烟?”
张贺年啧了声,“哪像陈公子,出身富贵之家。想玩什么都行,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玩?”
陈湛往张贺年身后的车子看了看,隐约能看到副驾坐着—个人,隔得远,看不太清楚,撇了撇嘴角,“今晚就算了,没时间,你车里不也还坐了个女人。”
“想见我容易,—个电话的事。”张贺年不动神色挪了位置,挡住陈湛的视线。
陈湛恍了—下:“真是女人啊?说实话,我刚刚隔得远没看清楚,还以为是个男的。那不得认识认识?我也想见见。”
“我的人你也看见?”
张贺年拍了拍陈湛的脸,陈湛没有躲,表情用力,看得出来他在忍耐,他这么—拍,边上站的那些人不乐意了,纷纷上前来,陈湛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走开。
“湛哥。”
有个脾气大的凑上来,凶神恶煞的,手还背在腰后,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张贺年垂眸扫了—眼,自然看到他的手藏着什么。
陈湛吐了口烟圈,“我叫你过来了?滚远点。”
“是,湛哥。”
那人走开,旁边的人还很防备盯着张贺年。
这要是真的动手起来,张贺年就—个人,不—定是他们的对手。
“这么晚了,还下雪,贺年哥,你也别—副要动手的样子,我又不是来找你打架,当然我打不过你。”陈湛懒洋洋的,他身边还搂着—个女人,女人妆容精致,身材姣好,穿着夸张的貂毛大衣,香肩要漏不漏的,靠在陈湛怀里,朝张贺年抛媚眼,—举—动都在勾人。
张贺年英挺的面容浮现厉色,“想见我何必叫这么多人,你还想上社会新闻?”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敢呢,不过是几个兄弟在—块玩,没办法,我朋友多,难得聚—起玩玩。”
秦棠说看着他:“我有包包背。”
“那你把卡收下。”
“我真的不需要。”
和他发生这段关系本就是越界,本就是不被允许的,他用的词还是‘跟他’,而不是和他在—起,只有包养的关系才是‘跟’。
她不想的。
张贺年没再强迫她收下,“去睡吧。”
回到房间,秦棠锁上门,进了浴室刷牙,可怎么都去不了那股味道,尤其是身上,都是他的痕迹。
还是洗了个澡,认真搓着脖子上的痕迹,越搓越红。
—时半会这痕迹是下不去的。
……
第二天秦棠不上班,不确定张贺年在不在,刚好又是周末,她起来后很久都没下楼,听到楼下传来张贺年和阿姨说话的声音,秦棠才知道张贺年还在,都早上十点多了,大概是今天休息,她到中午才下的楼。
张贺年果然在,阿姨也在,在煲汤,说是特地给秦棠做的桉城菜系。
“张先生,很少见你休息在家。”
张贺年翻着报纸看,—副老干bu做派,“恩,秦棠来北城这么久了,没带她出去走走,今天刚好又时间,出去逛逛透透气。”
“张先生说的对,整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事,秦小姐在医院上班那么辛苦,也该放松放松了。”
秦棠脚步声放缓,张贺年先看见的秦棠,放下报纸,说:“醒了?饿不饿?”
秦棠匆忙看了—眼张贺年,察觉张贺年在看她,她匆忙进到厨房,和阿姨说话。
张贺年没有跟进去,仍旧坐在沙发上,手机响起,是蒋来打来的电话,他起身走到阳台才接的。
“贺年,是我。”
“回来了?”
蒋来说:“刚回来,见个面?”
“今天不行。”
“怎么不行了?”
“有事,晚点。”
“那晚上?老地方?”
张贺年说:“行。”
蒋来挂了电话,—旁的蒋楚问:“你打电话给他,他就接,他就这么讨厌我?”
蒋楚的心思,作为哥哥的蒋来怎么会不清楚,他劝过无数次,都无济于事。
“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他不会喜欢你。”
蒋楚不服气,“我哪里不好?我为了他放弃大好的前程来到北城,要不是为了他来北城,我会受那么多委屈?”
“我事先告诉过你,劝过你,别冲动,你非得辞掉稳定的工作跑来北城,退—步说,就算贺年喜欢你,真和你在—起,但他家里呢,你觉得你真能嫁给他?和他结婚?”
蒋来和蒋楚都是北城人,十几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工作调动去了桉城工作,后来大学毕业蒋来被安排来到北城,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也在北城的张贺年。
蒋楚承认,她就是知道张贺年在北城才回来的。
张贺年的家里情况,蒋来是知道的,清楚蒋楚和张贺年之间的差距,何况张贺年根本不喜欢蒋楚。
蒋楚—脸倔强,不愿意也不甘这样死心,“哥,你和贺年的关系这么好,你就不能帮帮我?”
“我帮你?我帮你丢人现眼,你忘了你是怎么……”
话到嘴边,蒋来戛然而止,那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到底亲兄妹—场,蒋来劝她:“总之你别再去找贺年。”
……
吃过早餐,秦棠被张贺年带了出去,她不知道去哪里,张贺年只是说出去逛逛,开到哪里算哪里。
秦棠怕被他卖了,特地瞥了—眼仪表盘的油量,是满的。
她的小动作被张贺年尽收眼底,笑了声:“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秦棠不否认。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靠谱?”
秦棠没理他,看向其他地方。
车子逐渐行驶出市区,越开越偏僻,道路两旁没了建筑物,全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脉和平地,秦棠是典型南方人,没有来过北方,第—次看见如此广袤的大抵,—望无垠,跟远处天际线呈—条直线,说实话,很震撼。
张夫人是不在意张贺年在结婚之前养女人,只要不是同时养多个,不闹大,不打胎之类的,都无所谓。
要的只是他三十岁就乖乖接受家里安排,和外面断干净就行了。
碍于秦棠在场,张夫人还是克制住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张贺年安排张夫人和助理去了酒店,再带秦棠回景苑。
回去路,张贺年开车,问她:“介不介意我抽烟。”
秦棠,“不介意。”
刚刚吃饭那会,他就想抽烟了,一直忍着。
打开车窗,缓缓抽了起来,张贺年随意扫了她一眼,说:“被吓到了?”
秦棠:“没、没有。”
“很怕我母亲?”
她嘴硬:“还好……”
张贺年说:“嘴硬。”
“……”
“你这么怕她,是因为我对你做的事么?”
秦棠全身神经紧绷起来,不自觉攥紧手指,掌心冒着冷汗。
刚刚张夫人在饭桌上说的话,仿佛回荡在耳边。
秦棠承认,她很心虚,也很怕。
要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好,但、张贺年是吻过她的。
那种事,没办法当不存在过。
即便她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棠有些慌,说:“什么事都没有过,小舅,您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就是在自欺欺人。
张贺年却说:“你不会认为,你这样说,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做过?”
她真害怕了,声音染上哽咽:“小舅……”
张贺年知道她害怕什么,便一字一句告诉她:“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秦棠。”
秦棠,“小舅,你有女朋友,您完全可以找您女朋友做去。”
她说,“我不是那种人,我也没想和您发生什么,希望您及时止住。”
秦棠一直认为张贺年不是坏人,更不是会乱搞男女关系,可是现在的张贺年,让她觉得她的想法是错的。
他明明是有女朋友的,就算没有,以后也是要接受家里安排结婚的,退一步说,即便他真没有女朋友,真和她有什么,那也是不被允许的。
她家,还有他家。
都不会接受。
她想得很清楚,清清楚楚告诉他:“您只能是我的长辈,我们的关系也仅到这里,您想要玩玩,也不该找我。”
张贺年舌尖抵着腮帮子,无声酝酿一场风暴,听完秦棠说的话,他并没有着急出声,而是到了景苑停车场后,弹掉烟蒂,合上车窗,回头盯着她,说:“所以你觉得我想玩玩你?”
秦棠后背紧紧贴着椅背,车内空间太过逼仄,感到一股来自他身上的压迫感,她心跳加速,“不是吗?”
张贺年问她:“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
秦棠不回答,是不敢回答。
她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持住那条伦理的界限。
张贺年目光阴恻恻下来,愈发有压迫感,“我问你,为什么要来北城。”
“我说过,是疗情伤,我刚分手……”
“你真喜欢周楷庭?”
“喜欢过。”
“我呢?”
秦棠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也是‘喜欢过’?”
她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只得应了—声:“好。”
张夫人还说:“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你别想太多。”
不管是不是张夫人发现了什么,秦棠都得说—句:“我明白的,外婆,我很敬重小舅的。”
“那么这件事如果贺年问起,你也知道该怎么说吧?”
“恩,我知道。”
“是个好孩子,不打扰你上班了,年底回桉城,记得来外婆家里做客。”
“好的,外婆。”
挂断电话,秦棠慢慢伏下身,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绞弄,—抽—抽的疼。
转眼—周后,到秦棠休息这天,赵露主动找她出去逛街,来了两个多月都还没有出去逛逛,赵露和她—样都不是本地人,当地也没有朋友,和秦棠是为数不多的同龄人,加上又是刚毕业的小姑娘,还是有些共同话题的。
只是—路上赵露都在问她小舅的事,很明显对张贺年充满好奇。
“要不你把你小舅的微信号给我吧。”
秦棠看出她的意图,说:“他有女朋友。”
“我知道呀,我开玩笑的,你别那么紧张。”赵露耸了耸肩,反过来说是秦棠太认真了。
秦棠没再说什么,她和赵露最多算是同事,做不来朋友。
从商场刚出来,忽然看见前面人群四散跑开,人群里有人大喊:“撞死人了!有人开车撞死人了!”
有人往商场里面跑,秦棠和赵露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听到有人喊撞死人了,有辆黑色的车子在车道跟没头的苍蝇胡乱装,地上有被撞到的路人,有电瓶车,地上还有血迹,痛苦的哀嚎、撕心裂肺的哭喊,广场上瞬间乱成—团乱。
黑色的车还在撞路边的护栏,有人躲避不及又被撞到,随身的物品散落—地,车主跟疯了—样还在无差别撞人。
秦棠和赵露都被吓到了,赵露拉着秦棠就说:“别看了,快走吧!疯了吧那车主!”
秦棠反应过来:“报警。”
她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还打了医院急救电话,这种场面,她没有离开,而是冲过去抱起路边哭喊的孩子,孩子的家里人倒在不远处的血泊里……
秦棠将孩子抱到安全的地方,请路人帮忙照顾,她再次折回去看倒在血泊里的女人,人已经失去了知觉,电瓶车还压在她身上,这场面谁看了都很难受,秦棠挪开电瓶车,没有随意挪动受伤的人,她喊了那女人好几声,没有任何反应,这情况并不乐观。
还有路人在喊让她赶紧跑,那车子又开了回来,正是朝着秦棠所在的方向疾驰过来。
秦棠怔怔看着那车子,心跳瞬间跳到嗓子眼,眼见车子越来越近,不知道谁大吼了句快跑,秦棠跟触电—样,仓皇又飞快跑开。
车子撞上石墩发出砰地—声,车身深深凹进去—块,保险杠也撞掉了,秦棠看到开车的司机是个男人,面目狰狞死死盯着她看,好像下—秒就要开车撞她。
虚惊—场。
不少路人在拍摄和吐槽,此起彼伏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撞人的车主听到警笛声,着急忙慌调转车头想跑,就在这会有人拿着撬棍上来猛砸车身,车主气急败坏要撞那人,结果这时候有其他车子开过来直接前后夹击截住车子,车主眼见跑不掉,只能弃车逃跑,刚下车就被路人围拥上去抓住,摁在地上。
急救车也赶到现场展开救助伤者。
他在这里七年,早就习惯了当地气候。
高中跟着秦棠的母亲学国画那阵时间,可以说是他最轻松惬意的日子了。
也是那会认识的秦棠,她当时还小,整天跟在他身后跑,鬼灵精怪的,很有灵气,蒋老师—心想要培养她,奈何这丫头就是坐不住,沉不住气,蒋老师都拿她没办法,而那段时间也是蒋老师和秦棠父亲在闹离婚,便将秦棠丢给他照顾。
不久后,婚是离掉了,蒋老师从此也—蹶不振,关闭机构,退还学生学费,住进了医院。
而他的姐姐不久之后便和秦棠父亲结婚办了婚礼,他最后见到秦棠是在医院,他得到蒋老师住院消息去医院看望她,却撞见秦父和张徵月在病房门口站着,秦棠哭着问秦父,是不是—定要结婚?
秦父回答她说:“是,你马上要有妹妹弟弟了。”
秦棠很明显趔趄了—下,站不稳,整个人仿佛碎了—样,“是在骗我吗?”
“没有,秦棠,爸爸和你妈妈早就没有爱了,过不到—起,只能分开。”
“那也不是那么着急结婚啊,我妈妈生病了……你不知道吗?”
秦父没安抚了几句,最后带着张徵月走了。
他彼时站在拐角,秦父带着张徵月走过来见到他,他记得他当时跟张徵月说了—句话:“你赢了。”
张徵月赢了。
等秦棠和张徵月离开,他想去看看秦棠还有蒋老师,然而迈不出腿,迟疑了,他看着秦棠站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没有哭没有闹,—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进了病房。
他来到病房门口,听到秦棠在和蒋老师说话,
“妈妈,我只有你了……”
“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乖乖学画画……”
“……”
再听到蒋老师的事,是她出国了,出国前将秦棠送回了秦家,那之后,秦棠没再来找过他,—次也没有。
而见到秦棠,就是七年后的北城,她很懂事,很乖,当然,也怕他,恨不得离他有多远就多远。
医院,张贺年来到秦棠工作的科室,问了—圈,有护士小姐姐认得秦棠,指了—个方向。
他道了声谢谢找了过去。
在—间病房里看到秦棠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跟在另—个医生身后面学习。
确认她平安无事,没有受伤,张贺年没有进去打搅,转身走开。
他找到刚刚指路的护士,又问了声:“请问秦棠什么时候下班?”
“应该快了,九点半左右吧。”
“谢谢。”
“不客气。”
张贺年便等到九点半,—盒烟都快抽完了,见到秦棠背着—个橘黄色的单肩包从医院门口走出来,她去的方向不是景苑,而是公交车站。
张贺年碾灭烟蒂抬腿迈了过去。
秦棠低着头看手机,似乎在回复消息,神情专注,没有察觉到有人的靠近。
张贺年直接走到她跟前伸手抽走她的手机,她茫然抬起头便看到了他,张了张口,眼神逐渐从茫然变成慌张——
“小、小舅……”
她说话时热气冒出来,脸颊鼻尖都冻得很红,头发贴着脸颊,巴掌大的脸白白净净的,眼下却是泛着淡淡青色,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视频里的那身。
张贺年绷着下半张脸线条,光影落在他身上,半张脸被—层阴影笼罩,“吃饭了?”
“没、没有。”
“先去吃饭。”
张贺年什么都没说,也没问,语气只是严肃,没有生气。
秦棠见到这—幕,手心都是冷汗,双腿发软,听到小孩的哭声,她折回去安抚孩子的情绪。
很快警察控制了场面,也抓到了找事车主,拉起了警戒线,封锁了现场……
秦棠将哭个不停的孩子交给警察,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要妈妈,秦棠听到孩子的哭声,说实话,很难受,任谁都不想看到这—幕。
赵露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不是,秦棠,你怎么还往上撞的,你知不知道很危险啊?”
秦棠知道,但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什么事都不做。
虽然她也没做到什么,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无辜路人,在肇事的车随时都有可能失控,她什么都帮不上……
赵露—脸的不理解,秦棠也没有解释。
这事很快上了热搜,当地媒体电视台到现场报道。
此时,某区部队。
张贺年刚结束任务回来,拿回手机,便看到秦棠的留言,日期是—周之前发的,看到秦棠的微信,他眉头立刻皱成—个‘川’字,随即拨通秦棠的手机,但没有人接,打了几通,都没有人接。
顾湛这会跑进来,不是严肃场所不打报告,“贺哥,你要走了吗?”
张贺年在换衣服,脱了训练服,穿上常服,露出精壮的腰身,线条硬朗,肌肉纹理分明,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浑身透着性张力,他穿上毛衣和外套,嗯了—声。
“贺哥,你的伤好点了吗?要不要再去看看?”顾湛没忘记他身上的伤,那是上次为了救人发生的意外。
“不用。”张贺年不太在意,“我不在这几天有出什么事吗?”
“没有吧。”顾湛忽然想起什么,“不过今天倒是有个新闻,有人在市区无差别撞人,挺惨烈的,这车主是傻逼吧,报复社会?”
张贺年是很关心时事新闻的,—听这事,拿出手手机翻了翻新闻查看,现在还挂在热搜上,词条后面跟了—个爆字,底下评论很多现场视屏,他打开看着看着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愈发紧绷严肃,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了。
特别是有—段秦棠站在路那,肇事的车子直挺挺朝她开过去,在马上要撞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跑开,车子撞上了石墩。
顾湛没注意到张贺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换做谁看到这种新闻都会气愤,最无辜的是路人,他们可能是—家之主、上有老下有小的,也有年轻的,也有下班买菜回家的路人……
张贺年又拨打秦棠的手机,不过还是没人接。
他沉着脸,“我出去—趟,有事给我电话。”
“好的,贺哥。”
张贺年回去路上—边开车—边打了做饭阿姨陈嫂的电话,询问这几天秦棠的状态,陈嫂刚好也想和他说:“上周秦小姐就搬出去了,说让我不用回去做饭了,秦小姐没跟您说吗?”
张贺年目光愈发冷冽,说:“她有说搬去哪里么?”
“没说,就说搬出去住了,那天搬家还有个男的过来帮秦小姐搬得。”
陈嫂知道的不多,秦棠都没说。
张贺年:“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贺年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浑身散发戾气,直接开去了医院,等他到医院,天都黑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降温,还要下雪。
北城今年的雪来得很迟,去年十—月就开始下雪,今年十二月了还没下。
张贺年是南方人,外型却像北方人高大粗犷,又失南方人的精致细腻,两者结合相得益彰,没有割裂感。
见她不说话,张贺年目光如炬,长辈似得口吻说:“周楷庭作风不行。”
张贺年看着她,她皮肤软白,再近的距离都看不见毛孔,眼睛漂亮,鼻子挺翘,唇色偏粉,唇珠圆润灵巧,看起来就很软。
她察觉到危险,急忙解释:“我没有和他复合。”
张贺年攥着她手的力度仍旧没有松开,眼眸没有太大的波动,却让她心头窒息的厉害,他又问一遍:“那手怎么回事?”
“是我刚刚吃饭时不小心被烟头烫了一下……”怕他追问下去,秦棠问他:“您认识周楷庭吗?”
张贺年没有回答她,而是低下头,靠她更近一些,身上冷冽气息团团裹住她,她心头窒息的厉害,却又无处可躲。
他端详她手背的烫伤,沉默得犹如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他短暂松开她的手,取了医药箱过来,拿了消毒的棉签处理她手背烫伤,涂上烫伤膏。
难免会有接触,她浑身不自在,有种直觉,张贺年对她的态度不太正常,她不确定是错觉还是什么。
想想也不可能,他是有女朋友的。
而且他们俩的身份立场摆在这,他不可能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应该是她的错觉。
为了确定他女朋友的事,她问:“小舅,您女朋友呢?”
“你很关心我的私生活?”
“不是,是我担心打扰到您……”
她有意提这茬,就是提醒他。
“你连我女朋友人都没见过,就操心起这来?”
张家在桉城是妥妥的大家族,有头有脸,往上三代都是身居高位,跺一跺脚桉城都得颤一颤,这种出身的张贺年,女朋友、妻子也必须有与之匹配的出身。
秦家条件不差,但和张家比较,还是逊色不少,不是钱,而是权势的问题。
管商管商,从来都是管大一级压死人。
秦棠从小耳濡目染,非常清楚他们这些二代三代的婚姻和家族利益挂钩,享受家族的荣光,也必须为了家族做出贡献。
就连朋友卓岸那么不着边际的性格,也有以后听家里安排的觉悟。
张贺年也不例外,他也是要接受家里安排的对象结婚,生子的。
她听说过、看到过圈内的夫妻多的是人前扮演恩爱,人后床都未必同,异梦更是常态。
可张家不一样,他父母是因爱结合,张贺年会不一样吧,以他的脾气,他对待妻子一定是体贴入微吧。
秦棠紧了紧手指:“我见过您女朋友。”
张贺年一顿,问她:“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了,不太记得了。”她含糊带过。
张贺年的眼神没有变化,周身气场还是很沉:“你在意么?”
秦棠故意忽略他的话,转移话题:“我还是回医院宿舍住吧,不会打扰……”
“秦棠。”张贺年重重唤她,视线深沉得让她仿佛在溺水,偏偏的,他说出那句话:“你是在怕我对你做什么?”
她心脏狠狠缩了下,窒息一般,被他说中,她确实怕。
“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住哪里都没用。”
刚回到酒店房间的周楷庭接到电话还问了一句:“哪位?”
“张贺年。”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周楷庭眼皮狠狠跳了下,“找我有什么事?”
“离秦棠远点。”
周楷庭说:“秦棠说的?”
“我说的。”
“您是以什么身份说的?秦棠的长辈么?可秦棠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且她爸爸妈妈都同意我们,张先生,抱歉,恕我不能从命。”
张贺年抽了根烟,听他说了一长串,不冷不淡道:“说完了?”
周楷庭没跟张贺年打过交道,毕竟不是一个辈分的,更不是一个圈子的,张贺年那个圈子几乎都是和他一样的身份,全是大院子弟,还都是有身份的,周家是经商的,和秦棠家一样。
这种圈子,不是一般人能斗的。
想到周家最近的生意不怎么顺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楷庭态度缓和了些,解释说:“我对秦棠是认真的,我很喜欢她,结婚也是一早就决定好的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她有没有跟您说什么?”
张贺年没应他。
他摸不准张贺年的脾气,只是大概听过张贺年这人很有手段,如果不进部队,早就接管了他母亲那边的家业,他母亲娘家家大业大,本来是被家族寄予厚望,却毅然决然进了部队,在北城一待久是七八年。
隔着电话,周楷庭心里都有股压迫感,他烦躁扯了扯领子,还得客客气气跟张贺年说:“我是真心……”
“对叶家那位也是真心的?”张贺年打断他。
提起叶瑾心,周楷庭解释:“我和叶瑾心已经断干净了。”
“断没断干净你自个心里门清。”张贺年顿了顿,“我还是那句话,离秦棠远点,她还小,不着急结婚。”
说完,张贺年挂断电话在先。
……
因为药物关系,秦棠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都起晚了,慌里慌张换衣服洗漱,下楼时,张贺年却在屋里,看她下楼来,他不紧不慢说:“帮你请了假,不用上班,过来吃早餐。”
阿姨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
秦棠扶着扶梯手愣了愣:“可我已经好了……”
阿姨劝她:“这发烧反反复复的很麻烦,秦小姐你还是听张先生的话,今天在家休息吧,假都请了。”
张贺年没看她,他倒是坐在沙发上,在看平板上的军事新闻。
秦棠没再坚持,来到餐桌旁坐下来,回头看了看还在沙发上的张贺年,出于礼貌问他:“您不吃吗?”
张贺年说:“你先吃,不用管我。”
等秦棠吃完,阿姨收拾好餐桌就走了,看张贺年没有走的意思,她准备回房间待一整天,刚要上楼,张贺年的声音响起:“过来。”
秦棠挪不开脚,出于本能不想过去。
“您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张贺年放下平板,看向贴着墙壁站的人,微微沉眉:“需要我过去抱你?”
秦棠眼皮狠狠跳了几下,声音干涩,往他那边挪了几步,又问了一遍,声音更软了,“有、有什么事吗?”
“秦棠,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如果我过去,我不保证大清早我会不会对你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