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 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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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三天不打
  • 更新:2024-11-11 12:07:00
  • 最新章节: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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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像个好心提醒她的老师。

冷静的、无情的告诉她游戏规则。

委婉的提醒她。

已经违背了她和他之间的契约。

她不诚信。

令人失望。

江稚耳朵嗡嗡的响,花了点时间消化沈律言对她说的这句话。

契约婚姻。

是啊。

她和他本来就只有契约。

不是因为彼此相爱才走进婚姻殿堂。

也许沈律言只把她当成了个合适的合作者。

江稚缓缓吸了口气,她尝试了几次,噙动嘴角,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

沈律言当着她的面,默默点了根烟,吞进去的气息含着烟草的涩味。

掌权之后,沈律言已经极少抽烟,打火机的声音清脆响亮,火光明明灭灭。

江稚咳嗽了两声。

沈律言望了她一眼,默默掐灭了烟。

她看不清他的心,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沈律言往前了两步。

可能是压迫感太强了。

江稚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沈律言看着她后退的动作,轻笑了声,笑意多少有些冷淡,“江秘书。”

江稚心头一凛,很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律言吐字平淡:“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他说难办。

可是江稚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的为难。

沈律言这样的人,也许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处理的方式。

江稚冷静下来,她不想让沈律言看出内心的分毫,她说:“沈先生,你想怎么做,可以直接告诉我。”

沈律言抿了抿唇,“这事有一半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

江稚紧张的扣紧了拇指,她面色平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判决。

沈律言接着说,“但是这个孩子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想必你也清楚如果生下来会有多麻烦。”

“生孩子不是养宠物。”

“我想江秘书也不会那么天真。”

“我一直以来都很欣赏江秘书的为人处事。”

“你年纪还小,未来还有大好的前程。”

他不急不缓说了这许多。

江稚的心渐渐凉了下去,“我明白沈先生的意思了。”

她低头顺眸的样子还有点可怜。

神色脆弱,不堪一击。

沈律言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随手扯了扯领带,压低了眉眼间快要克制不住的暴戾之色,语气淡淡的通知她:“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和你谈,今晚你先好好休息吧。”

律师。

他还真是当成公事公办。

铁面无私,不留情面。

江稚见识过沈律言的律师团,那群人确确实实能够轻易逼死人。

拿出来法律的条条框框,合理合法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江稚想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何德何能需要沈律言出动他的律师团呢?

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沈律言还很体贴:“早点睡吧,晚安。”

江稚缓缓抬起脸,“沈先生,我现在还不困,我觉得与其和律师谈这种私事,不如我们直接私底下解决了,省去一些难堪。”

沈律言的眼神停留在她脸上,面色冷冷,抛出话来问她:“你想从我这里听见什么?”

留下这个孩子?

你生下来?

这不可能。

沈律言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仁慈,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就要到医院里见面了。

沈律言没想到江稚也如此情感用事。

他以为她只喜欢钱。

这样原本就是最好的,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沈律言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绷着冷脸,也不再管会不会给她难堪,“江秘书不会以为生个孩子就像买菜那么简单吧?”

况且买个菜,还要精心挑选。

至少得新鲜、干净。

江稚解释:“我没这么想。”

沈律言望着她,表情冷漠:“你知道为人父母要承担哪些责任吗?”

他一点也不咄咄逼人。

甚至问她的语气都称得上客气。

反而衬得江稚很不懂事。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沈律言有点烦躁,但又觉得自己不该有烦躁的情绪,“我会给你两个选择,明天你自己去和我的律师谈吧,”

江稚点点头,带着哭腔,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我知道我不应该糊涂,应该像你一样冷静理智的去处理问题,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

会爱。

会痛。

难过了也会哭。

不是人人都像他。

江稚说完就抬手擦了擦眼泪,“好了我去睡了。”顿了顿,“沈先生,你也早点睡。”

她没对他说晚安。

因为这个瞬间。

她好像没有那么爱他了。

*

江稚一整晚都没能睡个好觉。

梦里来来去去。

一会儿是她青涩稚嫩的青春年少。

一会儿又是她和沈律言刚结婚那段时间。

就算是一场戏。

沈律言也会演的很真,领完证办了婚礼,就飞去了海岛度假。

江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酒店里度过。

和他在卧室里抵死缠绵。

那个时候。

仿佛真的爱得死去活来。

江稚想起自己小心翼翼的十七岁,在心里偷偷喜欢着这个不可能的人。

她丧失了勇气,她不敢再对已经喜欢上江岁宁的少年说爱。

一场大梦,醒来恍如昨日。

江稚清晨睡醒天斗还没亮,她再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呆坐了会儿,眼神涣散。

等到天渐渐亮了,江稚慢吞吞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黑眼圈有点重。

不过她也顾不得自己现在好不好看了。

江稚下楼吃了个早饭。

沈律言也在,他很客气的给她倒了杯牛奶。

江稚握着杯子,声音低低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两人是分开去的公司。

江稚比她要晚点,她刚到公司不久,刘总助就将她请到了会议室里,“您看是在这里谈,还是去楼下的咖啡厅?”

江稚实在不喜欢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她说:“去咖啡厅吧。”

刘总助连忙说好。

江稚到咖啡厅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靠近窗边,还能看见窗外的街景。

她怔怔出神,沈律言的律师已经到场。

“江小姐。”

江稚回过神:“陈律师。”

陈律师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样子特别的精英。

他的职业能力也很强。

律所的合伙人。

手底下几乎没有败诉。

陈律师先将带来的文件袋随手放在一旁,他已经收敛了平时对其他当事人的冷酷,十分的客套:“这边有两个选择。”

“孩子您可以生下来,毕竟这是您的权利,沈先生作为孩子的父亲,不可能不管,他会抚养这个孩子到成年。”

江稚有些发怔,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出现了问题。

可是还没等她轻松多久,陈律师接着说:“但是相应的您这边需要承担违约的责任,当初的条款写得很明白,您也是看过的,违约金是酬劳的二十倍,算下来也就是八千万。”

话音刚落,陈律师见她脸色煞白,顺势接着说:“当然,还有第二个选择,您去做了手术,协议继续。”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江稚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心脏被捏在别人的掌心,她窒息的透不过气,哑着声音艰难挤出几个字来:“这是他要你来告诉我的吗?”

陈律师点点头:“是的,我转达的就是沈先生的意思。”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 全集》精彩片段


沈律言像个好心提醒她的老师。

冷静的、无情的告诉她游戏规则。

委婉的提醒她。

已经违背了她和他之间的契约。

她不诚信。

令人失望。

江稚耳朵嗡嗡的响,花了点时间消化沈律言对她说的这句话。

契约婚姻。

是啊。

她和他本来就只有契约。

不是因为彼此相爱才走进婚姻殿堂。

也许沈律言只把她当成了个合适的合作者。

江稚缓缓吸了口气,她尝试了几次,噙动嘴角,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

沈律言当着她的面,默默点了根烟,吞进去的气息含着烟草的涩味。

掌权之后,沈律言已经极少抽烟,打火机的声音清脆响亮,火光明明灭灭。

江稚咳嗽了两声。

沈律言望了她一眼,默默掐灭了烟。

她看不清他的心,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沈律言往前了两步。

可能是压迫感太强了。

江稚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沈律言看着她后退的动作,轻笑了声,笑意多少有些冷淡,“江秘书。”

江稚心头一凛,很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律言吐字平淡:“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他说难办。

可是江稚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的为难。

沈律言这样的人,也许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处理的方式。

江稚冷静下来,她不想让沈律言看出内心的分毫,她说:“沈先生,你想怎么做,可以直接告诉我。”

沈律言抿了抿唇,“这事有一半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

江稚紧张的扣紧了拇指,她面色平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判决。

沈律言接着说,“但是这个孩子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想必你也清楚如果生下来会有多麻烦。”

“生孩子不是养宠物。”

“我想江秘书也不会那么天真。”

“我一直以来都很欣赏江秘书的为人处事。”

“你年纪还小,未来还有大好的前程。”

他不急不缓说了这许多。

江稚的心渐渐凉了下去,“我明白沈先生的意思了。”

她低头顺眸的样子还有点可怜。

神色脆弱,不堪一击。

沈律言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随手扯了扯领带,压低了眉眼间快要克制不住的暴戾之色,语气淡淡的通知她:“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和你谈,今晚你先好好休息吧。”

律师。

他还真是当成公事公办。

铁面无私,不留情面。

江稚见识过沈律言的律师团,那群人确确实实能够轻易逼死人。

拿出来法律的条条框框,合理合法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江稚想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何德何能需要沈律言出动他的律师团呢?

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沈律言还很体贴:“早点睡吧,晚安。”

江稚缓缓抬起脸,“沈先生,我现在还不困,我觉得与其和律师谈这种私事,不如我们直接私底下解决了,省去一些难堪。”

沈律言的眼神停留在她脸上,面色冷冷,抛出话来问她:“你想从我这里听见什么?”

留下这个孩子?

你生下来?

这不可能。

沈律言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仁慈,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就要到医院里见面了。

沈律言没想到江稚也如此情感用事。

他以为她只喜欢钱。

这样原本就是最好的,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沈律言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绷着冷脸,也不再管会不会给她难堪,“江秘书不会以为生个孩子就像买菜那么简单吧?”

况且买个菜,还要精心挑选。

至少得新鲜、干净。

江稚解释:“我没这么想。”

沈律言望着她,表情冷漠:“你知道为人父母要承担哪些责任吗?”

他一点也不咄咄逼人。

甚至问她的语气都称得上客气。

反而衬得江稚很不懂事。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沈律言有点烦躁,但又觉得自己不该有烦躁的情绪,“我会给你两个选择,明天你自己去和我的律师谈吧,”

江稚点点头,带着哭腔,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我知道我不应该糊涂,应该像你一样冷静理智的去处理问题,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

会爱。

会痛。

难过了也会哭。

不是人人都像他。

江稚说完就抬手擦了擦眼泪,“好了我去睡了。”顿了顿,“沈先生,你也早点睡。”

她没对他说晚安。

因为这个瞬间。

她好像没有那么爱他了。

*

江稚一整晚都没能睡个好觉。

梦里来来去去。

一会儿是她青涩稚嫩的青春年少。

一会儿又是她和沈律言刚结婚那段时间。

就算是一场戏。

沈律言也会演的很真,领完证办了婚礼,就飞去了海岛度假。

江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酒店里度过。

和他在卧室里抵死缠绵。

那个时候。

仿佛真的爱得死去活来。

江稚想起自己小心翼翼的十七岁,在心里偷偷喜欢着这个不可能的人。

她丧失了勇气,她不敢再对已经喜欢上江岁宁的少年说爱。

一场大梦,醒来恍如昨日。

江稚清晨睡醒天斗还没亮,她再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呆坐了会儿,眼神涣散。

等到天渐渐亮了,江稚慢吞吞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黑眼圈有点重。

不过她也顾不得自己现在好不好看了。

江稚下楼吃了个早饭。

沈律言也在,他很客气的给她倒了杯牛奶。

江稚握着杯子,声音低低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两人是分开去的公司。

江稚比她要晚点,她刚到公司不久,刘总助就将她请到了会议室里,“您看是在这里谈,还是去楼下的咖啡厅?”

江稚实在不喜欢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她说:“去咖啡厅吧。”

刘总助连忙说好。

江稚到咖啡厅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靠近窗边,还能看见窗外的街景。

她怔怔出神,沈律言的律师已经到场。

“江小姐。”

江稚回过神:“陈律师。”

陈律师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样子特别的精英。

他的职业能力也很强。

律所的合伙人。

手底下几乎没有败诉。

陈律师先将带来的文件袋随手放在一旁,他已经收敛了平时对其他当事人的冷酷,十分的客套:“这边有两个选择。”

“孩子您可以生下来,毕竟这是您的权利,沈先生作为孩子的父亲,不可能不管,他会抚养这个孩子到成年。”

江稚有些发怔,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出现了问题。

可是还没等她轻松多久,陈律师接着说:“但是相应的您这边需要承担违约的责任,当初的条款写得很明白,您也是看过的,违约金是酬劳的二十倍,算下来也就是八千万。”

话音刚落,陈律师见她脸色煞白,顺势接着说:“当然,还有第二个选择,您去做了手术,协议继续。”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江稚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心脏被捏在别人的掌心,她窒息的透不过气,哑着声音艰难挤出几个字来:“这是他要你来告诉我的吗?”

陈律师点点头:“是的,我转达的就是沈先生的意思。”

江稚心里空空的,幸好包厢里的光线很暗。

不至于让其他人看见她惨白的脸色。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尽管她的神情看起来依然没什么变化,可是拇指就像攥着救命稻草一样用力攥着他的手。

沈律言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

江稚忽然间觉得很冷。

透骨的寒冷,叫她牙齿打颤。

在场其他人默契的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谁又能猜得准沈总的心思呢?

这句话说的似真似假。

沈律言的眼漆黑深邃,深不可测,男人漂亮的眼尾勾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他放任江稚抓紧自己的手,垂眸扫了她两眼:“还赖我身上?一个都没有喜欢的吗?”

江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她垂着脸,长发挡住了她的神情。

顾庭宣静静看了她几眼,她确实长得很漂亮,眼角眉梢不经意间透出几分绸丽的风情。

漫着春意,很勾人。

顾庭宣觉得她这种样子有点可怜,但没办法,他也是个铁石心肠。

甚至存着故意作弄她的心思。

“嫂子,你再挑挑?”

江稚浑身发寒,勉强装得若无其事,着实不知道能说什么。

顾庭宣扯了扯领带,淡淡地说:“我倒是不介意帮嫂子这个忙。”

他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和沈律言认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顾庭宣还是很清楚的。

沈律言心里没有的人,就算是死在他面前都不会管。

何况只不过是今天这么点小事。

江稚打起精神,神色冷淡应付他:“不用了。”

顾庭宣看似斯文,说话滴水不漏,温和客气,但江稚就是不喜欢和他打交道。

一个人的偏见。

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顾庭宣对她,并没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尊重。

顾庭宣挑了挑眉梢,“我看嫂子有点为难,不如就喝杯酒。”

江稚连酒也不想喝,她极少在沈律言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神态,几乎是依偎贴着他的姿势。

低垂眼睫,声线轻轻在颤,“沈先生,我不想喝酒。”

她弯着脖颈,后颈的弧度柔美纤弱。

眼睛里好似盛着盈盈的水光,像一盏快要破碎的玻璃。

沈律言默了半晌,“嗯。”

男人端起面前的酒,倒是敛了方才的淡笑,冷峻的面容隐匿在光线的暗处。

蕴着几分看不清喜怒的威严。

他仰起脸,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帮她喝就算了。”

江稚偷偷松了口气。

真心话大冒险这个俗套的游戏。

她确实玩不起。

既做不到说真心话,也没有办法去大冒险。

也许是觉得扫兴。

他们接下来并没有继续游戏。

沈律言不怎么说话,偶尔懒洋洋搭个腔,说上一两个字。

江稚已经发现了,他的兴致不高。

顾庭宣心不在焉,今晚带来的小模特殷勤往他身上贴,特别懂事给他递了打火机。

笑容甜美,声音娇媚。

“顾总,抽烟。”

顾庭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特别他妈的没意思。

他抬起眸,用打量物品的眼神上上下下将小模特扫了个遍。

顾庭宣下意识把小模特和江稚做起对比。

老实说,小模特的身材比江稚好多了。

鹅蛋脸,长卷发,胸大腰细腿又长又直。

叫的也很好听。

但是吧。

好像就是不如江稚。

顾庭宣还记得他上次去沈律言的办公室,江秘书只不过是穿了身再普通不过的职业装。

冷冷清清往那儿一站,确实亮眼。

顾庭宣拂开小模特的手,捏着她的下巴,“你这胸是做的还是天然的?”

小模特脸色变了变,也就是顾总说这种话她才不敢翻脸,换成其他人,她早就两耳光扇过去了。

小模特可舍不得顾总这个金大腿。

虽然顾总的脾气是真的差,动不动就甩冷脸,但是顾总至少年轻帅气又大方。

“您说什么呢,我这是天然的。”

顾庭宣感觉索然无味,“得了,这话你去骗骗别人。”

他又摸了摸她的脸,“你这全身花了多少钱?”

顾庭宣就是这么个人,愿意装作温文尔雅的时候,就显得特别像个好人。

不乐意在你面前装好人,说话刻薄的要命。

小模特被问得面红耳赤,眼泪汪汪,好不委屈。

顾庭宣没什么耐心,渐渐敛起笑意,绷着冷冰冰的脸,“行了,滚吧。”

小模特委屈巴巴,拿着包出去了。

她可不敢和顾总对着干。

顾庭宣轰走小模特,眼睛不由自主就往对面的沙发看了看。

江稚好像已经睡着了,靠着沈律言的肩膀,一双手牢牢攥着他的胳膊,好像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离了她的丈夫就不能存活。

顾庭宣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沈哥,她怎么睡着了?”

关心别人的老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沈律言抬眸:“累了吧。”

顾庭宣想了想:“没结婚就算了,结了婚你怎么还压榨她?”

沈律言略作思索,当初他也不是没有建议过江稚,可以选择留在家里当个全职太太。

但是被她否决了。

沈律言也就没有逼她,毕竟江秘书在工作上大部分时候做的都还不错。

情绪稳定,非常职业化。

“夫妻情趣,懂吗?”沈律言随口扯了句话敷衍他。

顾庭宣沉默了半晌,他还是不认为沈律言真的把江稚当成了妻子。

他忍不住盯着她腰间露出那片纤细的腰线,过了会儿,镇定挪开了视线。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铃声惊醒了浅眠中的女人。

沈律言接起电话,那边是道陌生的声音。

“你好,请问您是病人的男朋友吗?您的女朋友刚才晕倒被人送到医院里来了,麻烦您过来一趟吧。”

沈律言皱眉:“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问:“她怎么样了?”

医院的护士说:“打完吊水就能回去了。”

沈律言说:“好的,麻烦了。”

他面无表情挂了电话。

顾庭宣明知故问:“岁宁打来的?”

沈律言站起来,随手拾起沙发上的大衣,“不是,医院的。我过去看看。”

江稚迷迷糊糊睡醒,听见这句话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沈律言看了看困眼朦胧的她,“江稚。”

刚刚睡醒脑袋还很晕,“嗯?”

沈律言说:“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去医院看看岁宁。”

江稚还很困,好像都没听清他说什么:“好。”

顾庭宣主动请缨,“我送江秘书回去吧。”

他没有再故意拖着懒洋洋的声叫她嫂子,而是又改口叫起了江秘书。

沈律言朝他投去一眼,“你有这么闲?”

江稚还晕晕乎乎窝在沙发里,看起来可怜兮兮,沈律言刚才顺手往她怀里塞了个抱枕。

她抱着枕头,放空了眼神在发呆。

顾庭宣迟疑了半晌,他说:“我可能真的——”

他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沈律言双手插着兜,“真的什么?”

顾庭宣哦了声,平静道:“对你老婆有那么点意思。”

江稚的脸瞬间就热了。

她都是只敢在心里偷偷叫他老公。

除了在他父母面前,其他时候她并没有机会亲昵的称呼他为老公。

哪怕是在夜里,情动浓时,也只敢叫他沈先生。

让他轻一点。

江稚在床上吃过他的苦头。

他的力道真的太重了。

占有欲太强。

连她的情绪都要掌控。

这么久以来,江稚也渐渐发现沈律言好像很喜欢她连话都说不出的可怜样子。

他是有点可怕的癖好的。

江稚稳住心神,“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稚提前下班回了家。

衣柜里价值不菲的裙子也不少,每个季度都有专门的人送来当季的新款。

江稚几乎都没有穿过,在公司里穿不上。

她挑了两条红色的裙子,想了想觉得颜色太亮,又作罢。

最后挑了件丝绒掐腰粉色长裙,珍珠系带,极其的柔美。

裙子很合身,只是后背有些露。

江稚很少穿这么暴露的裙子,沈律言不太喜欢她穿着露背的裙子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

他给她挑的裙子都是很保守的样式。

不出挑,也不会出错。

江稚还记着备忘录里的注意事项,孕妇最好不要化妆,也不要穿高跟鞋。

她望着镜子里素颜的女人,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看的。

晚上七点半,江稚换上一双平底鞋,让家里的司机把她送到会所的门口。

下了车,一阵寒风。

江稚裹紧大衣,抽出冷冰冰的手,给沈律言打了电话。

男人很快接通。

江稚说自己已经到了。

沈律言让人下来接她。

会所里纸醉金迷。

走廊的灯暗得像是没开。

江稚被人客客气气引到顶楼的包间,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沈律言坐在沙发中间,上身是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解了两颗,袖口也轻松挽了起来。他的神态很舒展,眉眼透着一些慵懒。

男人手里拿着几张牌,漫不经心扔在一旁,“你们继续。”

江稚站在门边,心里打起鼓,又开始紧张。

沈律言好像喝了点酒,眼尾微弯,笑得像个男狐狸,他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一瞬间。

其他人的眼神齐刷刷朝她望了过来。

“嫂子来了啊。”

“快坐。”

沈律言身边的位置空着,江稚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拉到腿上。

他果然喝了酒,淡淡的酒气倒也不难闻。

他霸道圈着她的腰肢,鼻尖贴着她的后颈,吐息问道:“怎么才来?”

江稚僵硬坐在他的腿上,被迫承受包间里其他打量的目光。

这些眼神虽没有恶意,但也没几分友好。

江稚低头,脖子都红了。

她磕磕绊绊:“堵…堵车了。”

沈律言嗤得笑了声:“阿稚,你这个借口真的太老套了。”

又是这样。

又是只有在对别人做戏的时候,他才会笑吟吟叫她阿稚。

主角江岁宁这会儿不在包间里。

江稚在浑浑噩噩的光线里逐渐明白了自己今晚的作用。

一个工具。

大概率是沈律言故意用她来刺激江岁宁。

江稚安安静静不说话,坐在沈律言的腿上显得特别乖巧。

在场的其他人谁不知道沈律言和江岁宁那点破事,今天是提都不敢提。

明摆着沈律言对他现在的老婆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敷衍。

爱不爱的。

装不了。

为了缓解略显僵硬的气氛。

顾庭宣主动将游戏换成了真心话大冒险,然后又独断撇去真心话的选项。

被抽中的人只能选择大冒险。

江稚被迫参与进他们的游戏。

她这个人运气太差了。

第一局就是被游戏选中的幸运儿。

顾庭宣随机翻开一张惩罚牌,看清上面的字,啧了声,精明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他似笑非笑看向江稚。

半晌之后,顾庭宣缓缓念出纸牌上的字:“和在场一位男士接吻,前提是非恋人。”

万籁俱寂。

片刻无人出声。

顾庭宣望着脸色发白的少女,泛起了点不值钱的同情心,他说:“嫂子,愿赌服输啊。”

他又看了看沈律言,还嫌事情不够大,故意又说:“嫂子是怕沈总生气?”

江稚不声不响,像个哑巴。

沈律言眉眼松弛,灯光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摇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生什么气,阿稚挑一个你喜欢的,去吧。”

江稚被问得一愣,也有些糊涂。

她抬眼,看见沈律言的表情实在阴沉得难看。

她看见男人一动不动的喉结,素来都留有三分温和的眉眼透着冷冽的戾气。

江稚的下巴被他捏得有点疼,她轻声道:“没有。”

沈律言似笑非笑望着她:“江秘书想清楚了再说。”

江稚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眸,又是一怔,被质问的也开始怀疑最近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沈律言的事情。

她既没有出卖公司的机密。

也没有像那些来打听他下落的女人们,透露半句他的行程。

江稚肯定的摇头,“没有的,沈总。”

她一旦在畏惧他的状态下开口说话,声音听起来就是糯糯的,语调也有点软。

沈律言松开了拇指,眼底的戾气稍有缓和。

他在思考,江稚对他撒谎的可能性有多大。

沈律言对江稚的印象一直都不错。

她几乎不会在他面前撒谎,特别的有分寸。

也许。

是哪里弄错了。

这也说不准。

“江稚,有件事你要清楚。”

沈律言很少叫她的全名,江稚听得走了会儿神,“你说吧。”

“离婚之后,我不会管你和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沈律言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点重,“但是婚姻续存期间,我容不得背叛。”

虽然不知道沈律言为什么忽然间说这些话,但是江稚仍然很乖巧的点点头,“好。”

她能和谁在一起呢?

她又不喜欢别人。

沈律言的火气没容易下去。

男人的性格都是很恶劣的。

薄情寡义还要装得情深不寿。

沈律言对别人总是会留三分余地,不知为何,自己总控制不住要对她万分残忍。他淡淡地说:“我有洁癖,不会碰别人玩过的二手货。”

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

江稚脸有点白,“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沈律言说:“差不多。”

江稚没想到自己的心理承受力还是那么不堪,她深深呼吸,忍着心头的窒息,缓缓出声:“现在我都听见了,我能出去了吗?”

沈律言从不后悔自己说出口的话,哪怕他明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话难听刺耳。

可能伤到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但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

沈律言没有给别人喜当爹的爱好,至于她和别人之间伟大的爱情,他一点都不在乎。

男人的占有欲,总是那么古怪。

“你今天可以下班了。”

江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程安见她神情有点恍惚,目光担忧,抓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问:“江秘书,你怎么啦?”

江稚打起精神来:“有点累了。”

程安万分同情江秘书,“是不是沈总骂你了?”

江稚没承认,但是也没否认。

她不知道今天这遭飞来横祸是从何而来,让沈律言对她说了这么难听的话。

江稚在工位上休息了很久。

连日来心理上的负担和身体上的变化,已经让她有点不堪重负的疲惫感。

她提前下班,离开了公司。

人还没到楼下、

不巧手机响了。

江稚看了眼来电号码,是她的父亲。

江稚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付她的父亲,她果断挂了电话。

江北山继续给她打,似乎她不肯接,誓不罢休。

江稚对这个父亲无话可说,但为了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她还不得不和他周旋。

小的时候。

江稚也期待过父爱,她不明白别的小朋友都有父亲的喜欢。

为什么她没有?

江北山甚至会忘记来接她放学,忘记有她这个女儿。

望着她的眼神,都是厌恶的。

江稚做足心理准备才敢接电话。

江北山用命令的语气吩咐她:“你姐姐回国了,今天晚上回家一趟。”

江稚想笑,有点笑不出来,“我没空。”

江北山不给她商量的余地:“你那个工作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请不出假就辞掉。”

江稚说:“您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事情来?”

江北山如何不知道他的女儿怨恨他,“如果不是你姐姐还记挂着你,你以为我会叫你回来吗?每次都丧着脸,不知道给谁寻晦气。”

江北山说完就挂,不想和她多说一个字。

江稚不理解为什么她的父亲是这样的一个人,狠毒到六亲不认。

她母亲当年对他掏心掏肺。

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连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产业都被他们霸占。

*

江稚没有听江北山的话,回去江家。

江岁宁的母亲,是个很聪明也很有手段的女人。这么些年,江氏名下产业的财务都是经由她的手,她并不满足在家只当个贵夫人。

上次见到颜瑶女士,是在一个珠宝拍卖会上。

颜瑶女士脖子上那条祖母绿项链是她母亲的嫁妆,江稚极力忍耐,也没有忍住,趁着无人时,在走廊上给了颜瑶女士一巴掌,硬生生将项链从她的脖子上扯了下来。

而江稚也付出了代价,来自她父亲的两个耳光。

脸肿了起来,嘴角出了血。

沈律言那几天看见她肿起来的脸,还和她开起了玩笑,“江秘书是去打小三了?”

沈律言喜欢江稚的聪明,喜欢她偶尔露出的媚态。

他望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笑容娇媚,便是虚情假意挤出来的笑,也比这里许多人要漂亮。

“以后少惹她。”沈律言也没说别的,只说了这么一句。

江稚心头似被一根绵针刺过,但她可以忽略这点刺痛,她逐渐敛起笑,似真似假开口说道:“我哪敢主动去招惹颜女士,是她非要来找我的麻烦。”

沈律言漫不经心挑了下眉梢,“你不会躲吗?”

江稚说:“她看我不顺眼要害我,我是怎么都躲不过的。”她亲昵挽着沈律言的胳膊,又笑了笑:“不如你去告诉颜女士,我和你只是表面夫妻,说不定颜女士就能大发慈悲放过我。”

她说完好一会儿。

男人都是沉默的。

也许是不相信颜女士会那么幼稚、那么无聊的来为难她。

也可能只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能因为江稚今天心情真的不算太好,在他面前说话也变得放肆,她也不知道是在给谁找不痛快,“如果颜女士今天不依不饶,沈先生您会帮我吗?”

沈律言抬了下眉,“颜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稚说:“这不是怕江岁宁难过吗?”

沈律言似笑非笑,勾起她的下巴:“你总是和岁宁较什么劲。”

江稚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像个总是和江岁宁对比的小白莲。

还有点怨妇。

这样不好。

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这种人。

江稚不再笑了,默不作声。

沈律言这个人很敏锐:“你有点怕江夫人?”

江稚对颜瑶当然会有点害怕,颜瑶手段阴毒下作,绵里藏针,非常的令人觉得恶心,她抿了抿唇,不想承认:“还好。”

沈律言闻言轻声笑了笑:“我以为你胆子很大。”

江稚不知道沈律言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她既不胆小也不算胆大,还算正常人。

她轻声说:“我没有。”

沈律言不太喜欢她躲开自己的目光,这可能是男人古怪的占有欲,总希望她看着自己,眼睛里只装得下自己。

“怎么没有?”

“哪里有?”

两人的对话幼稚的像学生。

沈律言好像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当初给我下药都不怕我弄死你,胆子怎么不大?”

江稚没法对他解释那件事,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解释过。

不是她动得手脚,她当时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高高在上需要被仰望的存在。

她连他身边都很难靠近。

大学刚毕业,忙忙碌碌准备找工作。

每天疲于奔命,忙得都没空想起他这个人。

结婚之前,她就和沈律言说过,那杯酒和她没有关系。

沈律言懒洋洋说信了,压根没把她这些话放在心里。

确实,她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拿出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的确是她先闯入他的房间,脱了衣服在他的浴室里洗了澡。

一切都巧合的不可思议。

很难不让人怀疑。

沈律言不相信她的话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江稚解释了几遍,他都是那副懒懒散散不怎么信的样子,久而久之江稚也就懒得再解释,随便他误会好了。

沈律言对她的误会,也不差这一件了。

哪怕她证明了她的清白,他对她的印象也不会有多好。

人的偏见就像是座大山,根本无法撼动。

江稚破罐破摔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是毫无长进。”

沈律言听了她的话也没高兴到哪儿去,说的好像她当初是因为脑子不长进才去算计了他。

他捏着她的下巴,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后悔爬我的床了?”

江稚给不了他答案,说后悔不太对,说不后悔也不全然没有后悔。

她抿紧唇瓣不作声的样子更叫人容易误会。

沈律言啧了声:“我就这么让人失望?”

江稚想了想:“没有。”

如果只是不谈感情的合作伙伴。

沈律言大概是能让人打八分的对象,出手阔绰,言而有信,长得又有几分姿色,可能只是平时上床应付他有些吃力,但是忍也不是忍不下来。

沈律言好像还是不太高兴:“我看你的表情很失望。”

江稚敷衍道:“您很大方,我很喜欢。”

沈律言早就知道她只是图他的钱,真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滋味,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沈律言搂紧了她:“一般人还真的养不起江秘书。”

江稚没什么感觉,反而又主动亲了亲他,“沈先生如果对我很满意,可以酌情涨点工资。”

沈律言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因为她的亲吻就有特别的触动,过了片刻,他冷不丁发问:“你眼里只有钱?”

江稚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就希望她是这样一个人吗?

但现在这种冷冰冰的质问语气,又是因为什么呢?

江稚选择和沈律言签下这场契约婚姻。

当然不只是为了钱。

她自不量力肖想着这样一个人。

但是她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让沈律言知道的那一刻。

她和他的所有都彻底结束了。

没有以后。

“我缺钱呀。”江稚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沈先生不要生气,你如果想听我说我爱你,那我也是可以说的。”

沈律言盯着她沉默了半晌。

江稚迎着他的眼神,心跳如擂,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沈先生,你想听吗?”

我爱你。

她只敢借着开玩笑的语气。

小心翼翼把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的真心话说给他听。

几秒种后,沈律言吐出几个字:“不用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心帮她把碎发顺至耳后:“这些话,你还是说给别的男人去听吧。”

沈律言说:“我和你之间,不提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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