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到沈念父亲家的。
沈念的父亲有早期阿尔茨海默病现象,医生嘱咐即便不能天天陪在身边,也要定期照看。
沈念三天两头不在家,连我都看不见,更无法指望她照顾自己父亲。
于是每天过来给老人做一顿饭就成了我的日常。
我照例炒了两个菜一个汤,端上桌时,岳父却不肯动筷。
“裴佑,你是不是有心事。”
老人家抓着我的手,给我倒了一杯酒。
“爸,我不喝,我开车来的。”
酒杯还是被推到我面前。
“没事,叫代驾。”
老人家不该糊涂的时候一点都不糊涂。
“是不是跟沈念那丫头吵架了?”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眼眶发胀。
我猛地摇了摇头,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硬生生闷下一口白酒,憋了回去。
“没事爸,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慢悠悠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我太娇惯她了。”
“养成这种张扬的性子,我知道你忍了很久了。”
喝完那一口,他慢悠悠放下酒杯。
“你还年轻,应该为自己着想,该离就离。”
“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沈家绝不会亏待你。”
我连忙把眼泪吸回去,再一次保证。
“爸,你就别操心了,我们好着呢。”
那顿饭吃得极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