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一开春,徽州城里的姑娘小姐们便不得消停了,踏春、游湖热闹不已。
柳茵也换上了飘逸灵动的春衫,和闺秀们相约出去游湖踏青。
扶渠也几次三番劝秦岚出去散散心,但她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用扶渠的话说,“小姐你再不出去晒晒,就要发霉啦!”
午饭过后,春困来袭。
秦岚正坐在回廊下靠着廊柱子歪歪倒倒地春困时,秦乂过来了。
廊边栽种着葡萄藤,藤身在上方缠绕,长出细嫩细嫩的藤叶,稀稀疏疏还不是很茂盛。但那抹绿意很是新鲜。
在藤叶的映衬下,有一袭裙衫在春风里浅浅浮动。那裙角飘到了阳光底下,温婉动人。秦岚肤色瓷白,阖着眼帘,不住地朝外边歪头。
她的身子渐渐倾斜,自己却无所察觉,依旧往外捣头,然后又回正一些,下一次却偏得更厉害。
眼看着秦岚就要一头栽下来了,身侧光影一暗,那最后一下,她的头直接撞在一方胸膛上。
秦岚惺忪醒来,揉了揉眼,仰头看见秦乂挺拔地站在廊边,道:“二哥,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秦乂道:“忙完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贯穿徽州的有一条蟒江,被城内的水利工程拦截成了一方湖泊。此时城内的湖面上,画舫游人如织,湖色水光滟潋如画。
只不过城外的蟒江上下游便是茫茫辽阔一片,没有城中那样春意勃勃,却让人视野开阔,看那天边云层里春光乍泄,心里也跟着明朗起来。
秦乂带秦岚去了蟒江上游,寻了个水流缓慢的江边,于那柳树下的青青草地上,教秦岚抛饵垂钓。
秦岚在旁边看着秦乂手里拿着鱼竿,把手上的鱼饵穿到那弯弯细细的尖锐鱼钩上,没想到他闲下来的时候,举目远眺江面时,身上有股宁静悠远的况味。
秦乂手把手教秦岚怎么抛长线,随后又静下心来,等待着鱼儿上钩。
秦岚聚精会神地盯着鱼线,一旦稍有动静就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把鱼线拉起来,结果往往都被鱼儿脱钩了。
这一回,水下刚有了动静,秦岚就要开始收竿了。
尽管秦乂跟她说过不止一次,要沉住气才能钓到鱼。可是她不行,捺不住,再晚鱼儿可就跑了!
然刚一动手,冷不防身后气息袭来,秦乂站在她身后,手臂从侧方伸过,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按住她手上的鱼竿,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不许她动。
秦岚好似靠在他怀里,闻到了柳树下青草的气息,闻到了江水里湿润的气息,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气息,很是清爽干净。
秦乂的呼吸落在秦岚的头顶上,是平稳而悠长的。
秦岚紧紧盯着水面上飘着的鱼线正往下一扯一扯的,她太过专注,心头怦怦跳起来。
直到秦乂把着她的手,突然收力往上扬鱼竿,那动作干脆利落,水里扬起浅浅的水花,紧接着就看见一条鱼蹦出了水面。
秦岚喜呼一声:“钓上来了!”
虽然是条瘦小的鱼,秦岚还是亲手把它捉着放到旁边盛了水的木桶里,看着它慌乱无措地游来游去。
秦乂又挂了一枚鱼饵,把线抛了出去。
秦岚半晌没出声,秦乂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趴在木桶边,看着那水中鱼怔怔出神。
“你觉得它很可怜?”秦乂忽然问。
《重生,她飒爆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一开春,徽州城里的姑娘小姐们便不得消停了,踏春、游湖热闹不已。
柳茵也换上了飘逸灵动的春衫,和闺秀们相约出去游湖踏青。
扶渠也几次三番劝秦岚出去散散心,但她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用扶渠的话说,“小姐你再不出去晒晒,就要发霉啦!”
午饭过后,春困来袭。
秦岚正坐在回廊下靠着廊柱子歪歪倒倒地春困时,秦乂过来了。
廊边栽种着葡萄藤,藤身在上方缠绕,长出细嫩细嫩的藤叶,稀稀疏疏还不是很茂盛。但那抹绿意很是新鲜。
在藤叶的映衬下,有一袭裙衫在春风里浅浅浮动。那裙角飘到了阳光底下,温婉动人。秦岚肤色瓷白,阖着眼帘,不住地朝外边歪头。
她的身子渐渐倾斜,自己却无所察觉,依旧往外捣头,然后又回正一些,下一次却偏得更厉害。
眼看着秦岚就要一头栽下来了,身侧光影一暗,那最后一下,她的头直接撞在一方胸膛上。
秦岚惺忪醒来,揉了揉眼,仰头看见秦乂挺拔地站在廊边,道:“二哥,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秦乂道:“忙完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贯穿徽州的有一条蟒江,被城内的水利工程拦截成了一方湖泊。此时城内的湖面上,画舫游人如织,湖色水光滟潋如画。
只不过城外的蟒江上下游便是茫茫辽阔一片,没有城中那样春意勃勃,却让人视野开阔,看那天边云层里春光乍泄,心里也跟着明朗起来。
秦乂带秦岚去了蟒江上游,寻了个水流缓慢的江边,于那柳树下的青青草地上,教秦岚抛饵垂钓。
秦岚在旁边看着秦乂手里拿着鱼竿,把手上的鱼饵穿到那弯弯细细的尖锐鱼钩上,没想到他闲下来的时候,举目远眺江面时,身上有股宁静悠远的况味。
秦乂手把手教秦岚怎么抛长线,随后又静下心来,等待着鱼儿上钩。
秦岚聚精会神地盯着鱼线,一旦稍有动静就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把鱼线拉起来,结果往往都被鱼儿脱钩了。
这一回,水下刚有了动静,秦岚就要开始收竿了。
尽管秦乂跟她说过不止一次,要沉住气才能钓到鱼。可是她不行,捺不住,再晚鱼儿可就跑了!
然刚一动手,冷不防身后气息袭来,秦乂站在她身后,手臂从侧方伸过,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按住她手上的鱼竿,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不许她动。
秦岚好似靠在他怀里,闻到了柳树下青草的气息,闻到了江水里湿润的气息,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气息,很是清爽干净。
秦乂的呼吸落在秦岚的头顶上,是平稳而悠长的。
秦岚紧紧盯着水面上飘着的鱼线正往下一扯一扯的,她太过专注,心头怦怦跳起来。
直到秦乂把着她的手,突然收力往上扬鱼竿,那动作干脆利落,水里扬起浅浅的水花,紧接着就看见一条鱼蹦出了水面。
秦岚喜呼一声:“钓上来了!”
虽然是条瘦小的鱼,秦岚还是亲手把它捉着放到旁边盛了水的木桶里,看着它慌乱无措地游来游去。
秦乂又挂了一枚鱼饵,把线抛了出去。
秦岚半晌没出声,秦乂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趴在木桶边,看着那水中鱼怔怔出神。
“你觉得它很可怜?”秦乂忽然问。
马儿从秦岚身边疾驰而过,秦乂黝黑如墨的眸轻飘飘斜睨了她一瞬,而后又不动声色地收了目光。
秦岚僵在原地,鼻尖发酸。
十来名骑兵紧跟着秦乂而来,拿起手中刀枪,二话不说入阵厮杀。
秦岚目光紧紧锁在其中最为矫健的背影上,热泪夺眶而出。
秦乂握了柄寒剑,手起剑落,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正中土匪要害,利落干净。
从年少时起,秦乂身上便展现出极强的武力天赋,慎重严谨,胆大心细,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声好。
原来这名在十数年后威名远扬的天才打小便有了铮铮风骨,她却只顾着挑他毛病……等等,十数年后,秦乂会成为何种人物来着?
秦岚心中咯噔一下。
为何忽然记不清了?
抬手抚摸了下额上的伤,秦岚嘴角苦笑。
这一摔,将她从前世带回的记忆给摔没了不少。
也罢。
无论秦乂日后怎样,都无所谓。
他还活着就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就好。
不出一刻钟,土匪便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尸体,秦乂坐于马上,清点过首及,打算收兵。
“秦……”
秦岚反应过来,刚要叫他。
下一瞬,一道寒光袭来,直逼她的脖颈。
“三小姐最好别乱说话,毕竟,你的性命眼下可拿捏在我手里。”秦乂冷冰冰的看着秦岚,居高临下,神情嫌恶。
那份杀气,甚至比看土匪时还要浓重。
秦岚轻轻咽了口唾沫,背后略有发凉。
她明白,秦乂这幅模样,全然是因为她平日欺他太过,伤他太过。
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告诉秦岚,在此之前,她一旦和秦乂碰上,要么将其暗讽一顿,要么动手打骂,极尽欺辱之词。
秦乂自是不会逆来顺受,每逢此时便会与秦岚短兵相接,针尖对麦芒,闹得很是难看。
若非秦岚头上顶着威远候嫡女的光环,秦乂最后怕也不会落到四肢筋脉全废、逐出将军府流落街头的境地。
他恨她,恨得合情合理。
如今在他还没开口时便先发制人架起长剑……
想必以为自己又要说些不堪入耳的恶言。
秦岚心中酸涩,很是愧疚,抬眸望着他,柔柔唤他:“二哥。”
短短两字,她却喊得温柔缱绻,甜得令人掉牙。
一旁待命的士兵听了,又惊又异,接连起了三层鸡皮疙瘩。
三小姐这是转性子了?
马背上,秦乂肩膀微微一抖,平静无澜的黑眸中略过几分诧异,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入府以来,秦岚从未叫过他一声哥。
她从来唤他为,野种。
“我?”
“当然了二哥。”
秦岚乖巧点头,侧身躲过他的剑刃,甜甜地笑着跑到秦乂胯下宝马旁,柔声请求道,“二哥,这个地方实在偏僻荒凉,我不敢独自归家,你可捎带我一程?”
秦乂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讽刺嗤笑:“呵,三小姐向来嚣张跋扈,整日念叨着要将我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却连山路都不敢走?”
剑刃再次搭在了秦岚纤细的脖颈间,危险的凉意让秦岚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为何要捎带你?这儿没有别人,我大可以将你杀死,再回去向侯爷禀告,说你归家途中撞上土匪,我赶到时,你已被割喉放血,没了气息。”
“如此一来,便没人日日与我作对了。”
秦岚本能地背后发凉。
凭秦乂的性子,他绝对能说到做到。
他可是令周边邻国闻风丧胆的战神,是十步杀一人的恐怖修罗,凡是站在他对立面的,都没有好下场。
他恨她入骨,取她性命又有何难?
秦岚不敢轻举妄动,只想安抚秦乂,只想让两人之间的弦别再绷断。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秦乂,神情无辜乖巧,委屈巴巴道:“二哥,你方才救了我,不会杀我的对不对?我明白,二哥只是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还是舍不得我受苦。”
“你别将我一人丢下,万一又遇到山匪可如何是好?”
秦乂的剑意味深长地在秦岚脖子上来回轻轻摩擦,讽刺轻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一旦我将你带回府,你便会去侯爷面前数落我失职渎职、辖地内竟有恶匪作祟……呵,我为何要当这好人?”
秦岚鼻尖猛地一酸。
听秦乂的意思,她诬陷他已不是偶然为之。
原来,她曾待他这般苛刻吗?
秦岚认认真真地抬起手,挺起胸膛对天发誓:“二哥,你信我,今日我当着你与将士们的面对着天地发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与你作对了,若我背约,天打五雷轰顶!”
秦乂轻蔑冷笑:“发誓这种小把戏,还想骗我?”
然而,秦岚脸上的认真神色却丝毫不减:“我并未骗人,二哥,曾经我不懂事,犯下大错悔恨终生,而现在,我不愿继续错下去。无论以前我如何待你,但眼下,我是真心想和二哥重归于好。”
一番话说得诚恳又动听。
秦乂眸中终于起了波澜。
他沉默着打量了秦岚半晌,眉目间浮动着各种复杂情愫,看得秦岚大气不敢出,只管低头。
终于,秦乂偏头对士兵开了口:“给她马。”
“多谢二哥!”
秦岚眼前一亮,高高兴兴接过士兵递给她的缰绳,左脚一蹬跨上马背,又请那士兵帮她将安夏抬到她跟前。
正准备策马,秦乂幽幽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缕缕寒气:“还有一事,三小姐在府中与我不共戴天,却对外人说我是三小姐的夫婿?”
偏殿里透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赫堇骋不在乎偏殿里有没有点灯,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借着廊下的光,—眼便看见床上躺着—个人。
眼下他走到床边,伸手去碰床上的人。
她轻颤了—下。
不过入手却温腻光滑,手感甚好。
赫堇骋凉笑—声,手从上抚到下,道:“你那堂妹倒是做得周到,竟将你脱得—丝不剩。”
她恨死了秦岚!
秦岚屏住呼吸,顺利地从窗户翻了出来。
可脑子里紧紧绷着—根弦,—刻都不能放松。
那根弦仿佛—碰就断,立马就能让她崩溃。
她知道自己今晚做的事有多么危险。只要她稍稍大意,让赫堇骋发现了去,那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她不怕痛不怕流血,反正前世已经痛习惯了,流血也流光了。
可她唯独怕—点,就是这—辈子会走上—辈子的老路。
她就像在悬崖边上行走,—失足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秦岚没走多远,她甫—抬头,冷不防看见那夜色中的树底下,悄无声息地站着—人。
他看着她进偏殿,又看着她从窗户里翻出来。
若是旁人,发现他这么静静地看着,定会被狠吓—跳。
可是秦岚她没有,因为她知道那是谁。
就算他的模样在夜色中不是很清晰,但那身量轮廓,熟悉到她还是能够—眼认出来。
那是她二哥啊。
她瞒不过他,这已经是不止—次让他亲眼看见她使坏了。
上—次是把柳茵按进水里,而这—次是直接把柳茵送到男人的床上!
他应该会觉得,自己是个恶毒的人吧。秦岚承认,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她忽然间还是感觉,这明明是将要入夏的夜晚,可真冷啊。
秦岚整了整衣,整准备朝树下那抹人影走去。
可她刚走出几步,突然从偏殿转角处就转出来—个太监。
秦岚来不及闪躲,迎面就和他撞个正着。
秦岚摇头,道:“它本来是自由自在地遨游在茫茫江海里,却因为一时中了圈套,而被困在这方寸木桶间,最后还要被人抽筋扒皮,二哥,你说要是重来一次,这鱼还会上钩么?”
秦乂道:“这是它想重来就能重来得了的?”
秦岚笑笑,道:“也是,人很多时候尚且不能够重来,更何况是鱼呢。我只是突然间觉得,人有时候也像这鱼一样。”
她何其幸运,能够有机会再重来一次。但是面对残酷的已知,比面对未知更可怕。
秦岚扒着木桶,喃喃道:“二哥,我怕。”
“我怕我会像这鱼一样,最终还是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秦乂道:“那就不要去吃别人抛下的饵。有二哥在,不会饿着你。”
那就不要去吃别人抛下的饵。有二哥在,不会饿着你。
秦岚听来端地一颤,仰头看着柳荫下的这一道侧影,好似只要有这个人在,她便能够心生安定,纵使往后风雨飘摇,她也再不用担心害怕。
秦乂看过来,波澜不惊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又道:“比起做一条鱼,做个钓鱼抛饵的人不是更好。”
他的三言两语,拨开了秦岚心中的茫然恐惧,让她也如远处那云头播撒下阳光一般,豁然开朗。
秦岚眯着眼笑道:“二哥说的是。”
这一世她不是孤单奋战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
要来的挡不住,那就来好了。
不光是钓鱼,做事也是一样,要沉下心来。
秦岚静心等待,终于等到鱼儿上钩套牢,她兴高采烈地收竿。
可约摸是钓到了个大家伙,在水里游动挣扎,秦岚毫无防备,鱼不容易拉上来,倒险些被鱼给拉到了水里去。
幸好秦乂动作快,顺手勾臂搂了她的腰往后退些才得以避免,又帮她收竿,一看果然是个大家伙。
两人傍晚而归。秦岚再无那种消极沉闷之态。
一个月以后,该来的还是要来,挡也挡不住。
京里派了人到徽州来,传达了宇帝旨意,想与威远侯联姻,娶威远侯的嫡女秦岚做大宇皇后。
宇帝忌惮着威远侯手上的兵权,若是不派人来商议,直接下发皇诏,威远侯又拒绝的话,到时不仅有损皇家颜面,还使得皇室与诸侯之间表面维持的平和也撕破了。
当然,威远侯也有那个底气和实力拒绝。
但凡是个明白人就看得清眼前形势,大宇皇室颓败,此时联姻对于威远侯来讲绝非一件好事。宇帝想要他手上的兵权,可他犯不着拖家带口地往火坑里跳。
况且就算是大宇兴盛,威远侯也不一定愿意把秦岚嫁出去。
早在秦岚刚及笄时,徽州地界内的权贵世家,都在有意无意地打听秦岚的婚事。别说是徽州了,就连靖南王、赵王、梁王等那些诸侯异姓王,也有意结交这门婚事。
如今天下割据,威远侯手上有四十万大军啊,这要落在谁手上,都如虎添翼。
只是威远侯不想谈秦岚的婚事,如今他的宝贝女儿爱父敬兄,他才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呢。定要放在身边多养几年才是。
因而威远侯婉言拒绝了大宇皇室的请求,这也在秦岚的意料之内。
这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刘氏和秦柳茵强压着火气走到了无人的地方,刘氏才终于发作。
“你不是说今日能给我出口恶气,还能夺了那秦乂的兵权,怎么这最后还把你哥哥的兵权都交出去了!”
“娘,女儿也没料到秦岚今日竟然会帮那个疯子野种说话,她这个草包想法一向简单,估计是念及秦乂的救命之恩,所以今日才会如此维护。但终究外人就是外人,秦岚到底还是念及亲情的,女儿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俩不和。”
刘氏平复了一些,又忧心忡忡的说:“今日秦岚的表现与往日实在是相差太多,莫不是,她看出什么了?”
秦柳茵轻蔑一笑:“不会的,秦岚糊涂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开窍,您莫要忧心了,只要有女儿在,保证能把她拿捏的服服帖帖。”
秦乂出了前厅,秦岚迎上前来:“二哥,禁足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
“三小姐未免操心的太多了。”秦乂从她身边走过,目不斜视。
雪后新扫出来的长廊内,秦岚在他身后追着,口中担忧的念叨:“我方才去拿了上好的跌打药,这棍伤虽然看着好像不怎么重,可极容易伤筋骨,你好歹让我看看伤势我才好放心去禁足……”
秦乂站住脚,极度不耐的开口:“说完了吗?”
秦岚知道他讨厌她,只能小心翼翼把药递到他面前:“二哥,最不济,你也把这药收下吧。”
秦乂一抬手,打落了她手装着药油的瓷瓶。
啪嗒一声,瓷瓶摔碎,药油流了一地,秦岚的手难堪的停在半空。
“我,我再去给你拿一瓶。”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够了!”秦乂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抵到长廊的柱子上。
“秦岚,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你若是有所图谋,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若是真心想和我交好,我更是劝你别再妄想,因为,你不配。”
秦岚的后背硌在冰冷的柱子上,羽睫半垂,含着些水汽,面上却是努力笑着。
“我知道的,我不配,我一直都知道的。二哥你放心,我不会惹你心烦的,我这就走,这就走了。”
秦岚轻轻挣开秦乂的手,垂着头便想逃走。
却被他开口叫住。
“你知不知道,你从前与我针锋相对的样子,很惹人厌,现在对我伏低做小的样子,更是碍眼。我早该在山上便把你杀了,还能省去这许多麻烦。”
秦岚的背影一僵,终是默默的走了。
他终究是恨她的,这都是她该受的。
秦岚走后,秦乂蹲在那摔碎的瓷瓶边上,将碎片一点点捡起来,放在手心里。
秦乂的贴身护卫上前:“主子,这种小事让属下来吧。”
“别动。”
“是。”
秦乂一边捡着碎片,一边问:“土匪的事情,查的怎样了。”
“回主子,对方做的很干净,没留什么尾巴,属下等查不到那些土匪背后究竟是何人。”
秦乂抬眼,一双深邃的眸,黑沉的看着颜护卫,眼中满是压迫。
此刻的秦乂,周身散发着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气场。
若说方才是克制隐忍,那现在,便是霸气尽现,阴沉迫人。
“先前派去保护她的人,已然两次令她遇险。”
短短十几天,她就险些落水淹死,又差点被土匪杀死。
若不是两次他都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颜护卫的额角立刻渗出冷汗。
“属下失职!”
“先前派去保护她的人,全都杀了,你,自己去领一百钢鞭。”
“是!”
“给她的院子周围安排些护院,再重新安排几个暗卫,护她周全。若她有失,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
颜护卫应声低喝。
秦乂闭了闭眼,再睁开,便又是那隐忍默然的模样。
“领罚之前,先去给她送一瓶跌打药,就说……是侯爷拿去给她治伤的。”
“是。”
秦岚沉默着回到宴春苑,便有护院守在了她的院门口,盯着她禁足。
安夏拿着一瓶跌打药进来:“到底还是侯爷惦记您,您刚走,侯爷就叫人送来了跌打药呢。小姐快趴下吧,奴婢给您看看后背的伤。”
脱了衣服,秦岚趴在床上,安夏一看她背上那一道血檩子,眼泪又冒出来了。
“小姐,你平日里明明跟二少爷不对付的,今日何必为他一次又一次受伤,你看看这伤的,留疤了可怎么办?这身上若是留了疤痕,往后可怎么嫁人!”
“不碍事。”
这辈子,她本来也没打算嫁人。
她只想报了该报的仇,还清欠下的债。
秦岚枕着手臂,由着安夏小心翼翼的在背后给她擦药,一边问:“我与二哥,为何关系如此僵硬来着?”
秦岚只记得上一世她憎恶秦乂入骨,可憎恶秦乂的原因,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以前对于这种事,秦岚都是避讳的。现在见她问了出来,安夏索性就告诉她:“夫人过世后,侯爷虽一直未娶,可才两三个年头,侯爷就把二少爷领回来了,也不知他生母是谁。”
安夏瞅了瞅秦岚,见她面无异色,才继续说下去:“因着二少爷比您还大几岁,小姐一直觉得二少爷的存在,让夫人与侯爷的恩爱变成一场泡影。”
原来是这样。
说到底,自己上一世是把对亲爹花心的恨转嫁给了秦乂。
这种根本算不得错的错,上一世竟被秦岚抓着不放了那么久,将秦乂伤害的那么深。
“小姐,您如今是打算与二少爷和解了吗?”
“不是和解,是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