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劫结局+番外
  • 檀香劫结局+番外
  • 分类:女频言情
  • 作者:北派无尽夏
  • 更新:2024-11-29 18:08:00
  • 最新章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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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太阳已经微微西斜,灵堂里阴风阵阵。

钱老太太缓缓坐了起来,周围人瞬间全都噤了声,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呼~

钱老太太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那气音又重又沉,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倒更像是从腹腔里面硬挤出来的一般。

“起尸了!大白天竟然起尸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众人如梦初醒,然后一窝蜂的、大喊大叫着往外跑。

我心里也有些慌,毕竟按照正常流程,验完钱老太太的手指的确残缺之后,就可以重新上棺钉,起棺下葬了,根本不会出现眼下的情况。

青天白日的,钱老太太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尸变,她要么是在盖棺定论前就已经尸变了,要么就是上了棺钉之后,有懂行的人在棺材上做了手脚。

吼......

钱老太太又叫了一声,然后直挺挺地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她身上穿着定制的寿衣,色泽艳丽,她缓缓转过身来,蜡黄的脸上,眼睛是睁着的,却只能看到眼白,一丁点黑色瞳仁都没有。

她就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却足以吓坏所有人,灵堂里早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钱家人都躲在灵堂的外围,缩头缩脑的往棺材那边看。

我也被惊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踩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低头一看,就看到我脚下踩着的那块泥土是湿的,鞋子上沾着血迹。

而那道血迹,是从钱家老四身底下流出来的,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直往寿棺的方向流淌过去。

钱老太太已经起尸了,如果再见了血,立刻就会变成厉煞,以我的能力,是根本降不住厉煞的。

我朝童继先看了一眼,暗示他可以出手了,童继先也在看着我,却依然背着手,根本没有半点要干预的意思。

我心里恼火,这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要考我,眼下的情况也算是超纲了吧?

我又朝童栩言投去求救的眼神,童栩言眼睛望着半空中,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到这儿,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钱老太太起尸,八成跟他们有关。

可是为什么?单纯是为了考我吗?

我只能硬着头皮,甩出几枚五帝铜钱,希望以五帝铜钱截煞,阻止鲜血继续往棺材那边去,但结果还是徒劳无功,鲜血钻进寿棺里,钱老太太桀桀桀地笑了起来,一个弹跳,就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两脚稳稳落地。

钱老太太一蹦一跳的直往我这边来,我拔腿就往童继先那边跑,我就不信厉煞怼到他面前了,他还不动手。

让我没想到的是,无论我怎么躲,钱老太太就只追着我转,根本不攻击别人,慌乱中,我踢到了钱家老四的身体,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钱老太太直接扑倒在我身上,冰冷的老脸直往我脖子里吹冷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我似乎还听到她说:“香,真香!让我咬一口!”

我努力翻转身体,想要将她推开,她一口咬在我脖子上,痛得我龇牙咧嘴的,我拼尽全力将她掀翻在地,刚爬起来,又被她扑了一下,尖锐的指甲划破我后背的衣服,我只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

我哇哇叫着,脖子疼,后背疼,就连左手腕上的蛇骨手串也勒得我疼得直咬牙。

钱老太太像是上瘾一般,伸长舌头舔舐嘴唇上沾染的我的血,舔干净了,她又朝着我扑过来,动作比之前更猛更急,我抵挡了几下,她竟一跃而起,伸出利爪,兜头而降。

眼看着她那尖爪就要划上我的脸颊,灵堂里阴风猎猎,灵幡、黄纸等等,被吹得呼呼作响,空气中飘着浓浓的香灰,呛得人直咳嗽。

我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绝望地喊道:“救命!”

几乎是同时,我听到童继先激动的声音喊道:“恭迎蛇君!”

蛇君?

什么蛇君?

是那条蛇骨吗?

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森白的蛇骨拔地而起,蛇尾狠狠扫向钱老太太,钱老太太轰咚倒下,但随即又弹跳了起来。

这时候,我终于听到童继先念咒做法的声音:“天有虚心,地有虚灵,阴阳道合,各有分明......”

我看到童继先抽出三张黄纸,一旁的童栩言抹了一只白色大公鸡的脖子,三张黄纸浸了公鸡血,裹上一双筷子,直接插进棺材前的生米碗里。

钱老太太嗅了嗅鼻子,一转身,朝着棺材蹦了过去,自己乖乖地就躺回了棺材里。

棺盖随即被扣上,周遭静得出奇。

森冷的蛇骨卷着我的腰将我捞起来,那会儿,我脖子和后背上的伤口,刺骨的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我还是听到蛇骨那嫌弃的嗓音:“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丢人现眼,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一碰到他就怂了,心里再委屈,也只敢瘪着嘴,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一想到上次他弄我的那种痛,我两条腿就在打颤。

我推搡着想要退到童栩言身边去,虽然我已经明白,童家老小算计我,但比起对蛇骨的恐惧来,我更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只是我一动,蛇骨缠得就更紧了,手腕上的蛇骨手串也勒着我,像是在时刻提醒着我什么似的。

童继先走了过来,恭敬地朝蛇骨作揖:“蛇君......”

他刚开口,就被蛇骨毫不留情地打断:“算计我的人,你等着!”

说完,蛇骨带着我就离开了钱家。

他又把我带回了沉水村,将我扔到床上,我当时煞毒侵体,浑身又冷又僵,却还是坚持着往床里面爬,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蛇骨幻化人形,虽然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整体轮廓却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两只脚踝,轻而易举的将我拽了回去,他俯身下来,清冷的气息拍打在我的脖子间,激得我浑身颤抖。

我感觉到他含住了我的伤口,用力吸吮,大手按在我后背上,从下往上推,我浑身到处都在痛,痛得我直抽冷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也只敢小声抱怨:“痛......真的好痛......”

下一刻,我被男人翻转了身体,脑袋耷拉在床边,他大手往我后背心上轻轻一按,我哇第一声,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眼前一黑,我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檀香劫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下午三点多,太阳已经微微西斜,灵堂里阴风阵阵。

钱老太太缓缓坐了起来,周围人瞬间全都噤了声,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呼~

钱老太太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那气音又重又沉,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倒更像是从腹腔里面硬挤出来的一般。

“起尸了!大白天竟然起尸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众人如梦初醒,然后一窝蜂的、大喊大叫着往外跑。

我心里也有些慌,毕竟按照正常流程,验完钱老太太的手指的确残缺之后,就可以重新上棺钉,起棺下葬了,根本不会出现眼下的情况。

青天白日的,钱老太太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尸变,她要么是在盖棺定论前就已经尸变了,要么就是上了棺钉之后,有懂行的人在棺材上做了手脚。

吼......

钱老太太又叫了一声,然后直挺挺地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她身上穿着定制的寿衣,色泽艳丽,她缓缓转过身来,蜡黄的脸上,眼睛是睁着的,却只能看到眼白,一丁点黑色瞳仁都没有。

她就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却足以吓坏所有人,灵堂里早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钱家人都躲在灵堂的外围,缩头缩脑的往棺材那边看。

我也被惊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踩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低头一看,就看到我脚下踩着的那块泥土是湿的,鞋子上沾着血迹。

而那道血迹,是从钱家老四身底下流出来的,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直往寿棺的方向流淌过去。

钱老太太已经起尸了,如果再见了血,立刻就会变成厉煞,以我的能力,是根本降不住厉煞的。

我朝童继先看了一眼,暗示他可以出手了,童继先也在看着我,却依然背着手,根本没有半点要干预的意思。

我心里恼火,这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要考我,眼下的情况也算是超纲了吧?

我又朝童栩言投去求救的眼神,童栩言眼睛望着半空中,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到这儿,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钱老太太起尸,八成跟他们有关。

可是为什么?单纯是为了考我吗?

我只能硬着头皮,甩出几枚五帝铜钱,希望以五帝铜钱截煞,阻止鲜血继续往棺材那边去,但结果还是徒劳无功,鲜血钻进寿棺里,钱老太太桀桀桀地笑了起来,一个弹跳,就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两脚稳稳落地。

钱老太太一蹦一跳的直往我这边来,我拔腿就往童继先那边跑,我就不信厉煞怼到他面前了,他还不动手。

让我没想到的是,无论我怎么躲,钱老太太就只追着我转,根本不攻击别人,慌乱中,我踢到了钱家老四的身体,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钱老太太直接扑倒在我身上,冰冷的老脸直往我脖子里吹冷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我似乎还听到她说:“香,真香!让我咬一口!”

我努力翻转身体,想要将她推开,她一口咬在我脖子上,痛得我龇牙咧嘴的,我拼尽全力将她掀翻在地,刚爬起来,又被她扑了一下,尖锐的指甲划破我后背的衣服,我只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

我哇哇叫着,脖子疼,后背疼,就连左手腕上的蛇骨手串也勒得我疼得直咬牙。

钱老太太像是上瘾一般,伸长舌头舔舐嘴唇上沾染的我的血,舔干净了,她又朝着我扑过来,动作比之前更猛更急,我抵挡了几下,她竟一跃而起,伸出利爪,兜头而降。

眼看着她那尖爪就要划上我的脸颊,灵堂里阴风猎猎,灵幡、黄纸等等,被吹得呼呼作响,空气中飘着浓浓的香灰,呛得人直咳嗽。

我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绝望地喊道:“救命!”

几乎是同时,我听到童继先激动的声音喊道:“恭迎蛇君!”

蛇君?

什么蛇君?

是那条蛇骨吗?

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森白的蛇骨拔地而起,蛇尾狠狠扫向钱老太太,钱老太太轰咚倒下,但随即又弹跳了起来。

这时候,我终于听到童继先念咒做法的声音:“天有虚心,地有虚灵,阴阳道合,各有分明......”

我看到童继先抽出三张黄纸,一旁的童栩言抹了一只白色大公鸡的脖子,三张黄纸浸了公鸡血,裹上一双筷子,直接插进棺材前的生米碗里。

钱老太太嗅了嗅鼻子,一转身,朝着棺材蹦了过去,自己乖乖地就躺回了棺材里。

棺盖随即被扣上,周遭静得出奇。

森冷的蛇骨卷着我的腰将我捞起来,那会儿,我脖子和后背上的伤口,刺骨的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我还是听到蛇骨那嫌弃的嗓音:“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丢人现眼,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一碰到他就怂了,心里再委屈,也只敢瘪着嘴,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一想到上次他弄我的那种痛,我两条腿就在打颤。

我推搡着想要退到童栩言身边去,虽然我已经明白,童家老小算计我,但比起对蛇骨的恐惧来,我更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只是我一动,蛇骨缠得就更紧了,手腕上的蛇骨手串也勒着我,像是在时刻提醒着我什么似的。

童继先走了过来,恭敬地朝蛇骨作揖:“蛇君......”

他刚开口,就被蛇骨毫不留情地打断:“算计我的人,你等着!”

说完,蛇骨带着我就离开了钱家。

他又把我带回了沉水村,将我扔到床上,我当时煞毒侵体,浑身又冷又僵,却还是坚持着往床里面爬,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蛇骨幻化人形,虽然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整体轮廓却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两只脚踝,轻而易举的将我拽了回去,他俯身下来,清冷的气息拍打在我的脖子间,激得我浑身颤抖。

我感觉到他含住了我的伤口,用力吸吮,大手按在我后背上,从下往上推,我浑身到处都在痛,痛得我直抽冷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也只敢小声抱怨:“痛......真的好痛......”

下一刻,我被男人翻转了身体,脑袋耷拉在床边,他大手往我后背心上轻轻一按,我哇第一声,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眼前一黑,我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我的声音很大,掷地有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钱家老大。

钱家老大看看我,又看看童继先,童继先冲他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用力拔起灵幡,扛在了肩膀上。

灵幡能被扛起,说明这件事儿跟钱家老大没有关系。

我又将六盏长明灯摆成一排,喊道:“贤孙提灯!”

钱家孙儿辈一共有两男四女,年龄差距较大,但六个孙儿辈全都提起了长明灯,也摆脱了嫌疑。

我紧接着大声喊道:“孝子跪行!”

钱老太太共有四子,三个儿媳妇,除了钱家老大,其他六个人全都跪了下来,朝着前面慢慢移动。

老二、老三以及三个媳妇儿,全都移动了起来,只有老四跪在原地,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挪动分毫。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四满头大汗,也急了,冲着我吼道:“妖女,你到底施了什么法术,快放开我!信不信等我起来,找人弄死你!”

钱家老大斥道:“老四,慎言!”

老四仍然不服气的骂骂咧咧,而我平静道:“别在那无能狂吠了,有这精神头儿,还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惹怒了老太太,满腹怨气不愿意入土为安。”

老四急赤白脸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妈生前最疼我,从来不会说我一句重话,就算我犯了点儿什么小错误,我妈也一定会原谅我的,是你自己学艺不精,冤枉好人!”

我冷哼一声:“死不悔改,那就得下点猛料了。”

我说着,便从布包里拿出三枚古铜钱,握在手中吹了一口气,然后随手扔在了寿棺前。

三枚古铜钱齐刷刷地立了起来,又惹来众人一阵惊叹,然后我说道:“老太太,如果我找对了人,你就让这三枚古铜钱朝那人磕个头吧。”

三枚古铜钱又齐刷刷地转了个方向,朝着钱家老四的方向伏倒又立了起来,钱家老四脸色瞬间变了。

他指着我,威胁道:“鹿蓁蓁是吧,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吧,我不找人弄死你,我以后都不姓钱!”

钱家老大再次出声斥责:“老四,闭嘴!”

钱家老四跟那些市井泼皮没有什么区别,他想站起来教训我,巴掌扬得高高的,两条腿跪在地上,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威胁的话层出不穷,可就在他这样闹着的时候,他的右手忽然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弯曲着,他的无名指更是被翻折过来。

就像是有人抓着他的那根手指,用力往后掰的一样。

咔擦一声,那根手指硬生生地被掰断了。

鲜血不停地往下流。

钱家老四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抱着手指崩溃大哭,仇恨的眼神射向我。

可是很快,他便没有力气恨我了,他那根手指被折断还不够,竟被生生地撕扯了下来,掉在地上,鲜血把泥土都浸湿了。

童继先教我问棺的时候,跟我说过,问棺的过程中,棺中怨气越大,报复也越猛。

而如今看这钱家老四的情况,我开始担心起寿棺里,钱家老太太的状态了。

来的路上,童继先跟我说,钱老太太是昨天夜里入棺的,今天一早,家里人送完最后一顿饭之后,就将她盖棺定论了。

我来的时候,也亲眼看到寿棺上钉死的棺钉,按道理来说,钱老太太的尸首连灵堂都没离开过,就算有点怨气,也不该能如此折腾她家老四的。

我偷偷瞄了一眼童继先,发现他背着手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一切竟在掌控之中的样子。

我心里便稍稍安定了下来,还是那句话,有童继先在,我怕什么!

问棺的流程还没结束,我再次大声喊道:“孽子受鞭!”

一旁,童栩言握着长鞭上前一步,用尽全力抽在钱家老四的后背上。

仅仅一鞭,钱家老四后背便皮开肉绽。

紧接着,童栩言又抽下第二鞭。

钱家老四被抽倒在地,痛得嘴唇直哆嗦,连喊骂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第三鞭,钱家老四彻底痛晕了过去。

童栩言收起长鞭,他应该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合了,脸上波澜不惊的,整个人就很稳。

周围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了,整个灵堂乃至院子里,鸦雀无声。

我硬着头皮继续:“开棺伸冤!”

这是问棺的最后一个流程了,虽然已经确定钱家老四就是惹怒冤魂的罪魁祸首,但是还需要开棺验证一下虚实,否则,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妖言惑众?

棺钉被一个个撬开,厚重的棺盖被推开,钱老太太的右手一下子竖了起来,吓得众人又是一片惊呼。

人死后要穿寿衣,最常见的是三领五腰,就是上衣穿三件,裤子要穿五件,而衣袖和裤脚全都做的长长的,盖过手指和脚面,寓意着后代不用露手露脚,过得富富足足的。

钱家老太太的衣袖也盖过了手指,并且还套着手套,右手竖起来的时候,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了手套。

可手套的无名指那一截是空的,自然垂落下来。

钱家老大的媳妇儿立刻惊呼道:“碧玺!老太太祖传的碧玺不见了!”

其他两个媳妇儿也说道:“老太太临终前特地交代过,那枚碧玺是她出嫁时,她母亲亲手交给她的,她要带着入棺的,怎么会不见了?”

“不仅碧玺不见了,老太太的无名指也没了。”

“是啊,老太太的无名指弄哪去了?”

“怎么会这样?我亲手给老太太穿的寿衣,那时候无名指和碧玺都在的。”

......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钱家人你一言我一语中,众人渐渐回过神来,视线重新又扫向昏迷不醒的钱家老四。

我听到人群中有人说,钱家老四从小就被惯坏了,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喝醉了还打女人,他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

还有小道消息说,钱家老四前段时间赌输了一大笔钱,该不会是偷了老太太的碧玺,拿去还赌债了吧?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寿棺里,钱家老太太慢慢地坐了起来......



不,不对。

与其说村长喝水的样子像狗,倒不如说像黄鼠狼。

看来黄仙煞毒真的没有被千步香从村民们的身体里完全拔除掉!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去观察村民们的行为习惯,很快便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傍晚时分,更有一声凄厉的鸡鸣声在院子后面响起,等我跑到院子后面的时候,就看到村长正抱着一只大公鸡,没命地撕扯着、吸吮着鸡血。

他沉醉其中,甚至都没听到我的脚步声,满手满嘴都是鸡毛和血。

我看到他脸颊上隐隐地又长出了黄毛,獠牙也长出来了,看来千步香对他已经失效了。

我努力保存着一丝理智,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院子里,把我奶单独拉到一个房间里,让她锁上门,别再跟其他村民接触,等我回来。

“奶奶,我必须去找瓮中米了!”

奶奶的理智显然也有些要压不住了,可还是紧紧攥着我的手,用力的掐着。

我知道,奶奶是担心我。

我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奶,我现在去镇南找童家,你乖乖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镇南童家,那是南来北往有名的倒斗人。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和他们来往过,他们手里,一定有瓮中米!

我把奶奶安顿好,毅然决然的出了村,满是凄厉鸡鸣的村子里,隐隐约约响起一阵怪异的叮嘱声:“瓮中米,瓮中米,血不沾,邪不沾,用一次,便得丢......””

·

我开着村长的面包车,一路往镇南方向驶去。

我的脚还在隐隐作痛,车子开得很慢,经过出车祸的那一段山路的时候,我心里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好在一切顺利。

到了镇上,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出车祸的时候手机也弄丢了,村长的面包车又破又旧,没有导航,我就决定先在路边吃个早饭,顺便问问路。

我找了一家包子铺,虽然过了早饭点,老板娘却很热情,一边收拾卫生,一边跟我闲聊。

我问她知不知道镇子附近有个回龙村,她顿时来了兴致:“回龙村啊,前两年改名叫长寿村了,说是因为村里的长寿老人特别多,我们地方电视台报道过好几次呢。”

老板也插话进来:“好像是去年年初,我听说有个开发商要在回龙村山脚下弄个度假村来着,后来刚开工不久就连死了几个人,度假村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连死了几个人?”我惊讶道,“是工伤吗?”

老板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工程队开山动土激怒了山神,拿那几条人命祭天呢。”

老板娘也神秘兮兮的跟着点头:“常言道,开山破庙,先拜主神,这做人做事啊,还是得常保有敬畏之心,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我直点头,下意识的把戴着蛇骨手串的左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又问道:“老板娘,那你知道这回龙村里,有没有一户姓童的人家?”

“童家啊,那可是大户人家。”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递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原来是几年前,地方电视台采访回龙村的视频。

视频里介绍说,童家六代同堂,没有分家,整个大家庭里一共有37位成员,年纪最大的祖祖,当时都104岁了。

老板娘唏嘘不已:“如果度假村能顺利建成,这童家肯定会跟着大火一把,现在人们生活压力大,身体素质普遍不高,谁不想跟长寿老人取取经,争取活个百八十年的?真是可惜了。”

老板轻嗤一声:“还六代同堂、百岁之家呢,你忘了上个月那事儿了?”

我竖起耳朵问道:“上个月?”

老板娘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就上个月,那救护车呜哇呜哇地从我们门前过,拉了个小娃娃去了镇医院,当时我也跑去看了,是个小女孩,六七岁大小,听说就是童家的娃儿。”

“那娃儿脸色惨白惨白的,瘦得就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身上全是青黑色的瘢痕,那样子......那样子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精气,死了好多天,都长尸斑了......”

老板娘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老板脸色也不好,踢了她一脚,骂骂咧咧道:“大清早的胡咧咧个啥,快点收拾,一会儿还要和面!”

我赶紧让老板娘去忙,吃完手里的包子,问清了路线,我就上了车,一路往南开。

不知道怎么的,老板娘的那些话,让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啃我小脚趾的那个小女孩,当时在车里,她的魂体被黄鼠狼啃噬,已经很淡很淡了,不知道之后她怎么样了?

会不会已经灰飞烟灭了?

路面逐渐变得颠簸起来,穿过前方一片竹林小路就要进村了,我甩了甩脑袋,不再想别的事情,聚精会神地开车。

十来分钟后,面包车缓缓驶进回龙村,刚进村口,我左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就开始不停地缩紧,森白的蛇骨勒得我有点疼。

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起来,抬眼眺望整个村子。

回龙村三面环山,村子很大,住户却并不多,只有三四十户人家,家家都有院子,刚下过雨,山间水汽很重,朦朦胧胧的,潮湿的风从车前玻璃上的那个洞里打进来,大夏天的,我却感觉有些冷。

往前开,路过的几户人家全都院门紧闭,门头上贴着黄符,有些人家甚至连院墙外面都贴着黄符。

我有些不解,好端端的都贴黄符做什么?

难道真的像包子铺老板说的那样,回龙村开山动土,遭到了山神的报复?

正想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迎面走过来,我赶紧放下车窗,大声问道:“你好,请问童家怎么走?”

那人走近了,我才发现他脚步虚浮,头发很脏,一绺一绺的打结,不知道有多久没洗了,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他一动,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呛得我有些想吐。

他转身朝后面一指,口齿不清的嘟囔着:“童家......那不就是童家吗?”

“死了......都快死光了!”

“都得死!全都得死!”

“哈哈......哈哈哈......”

他疯疯癫癫的说着,黑漆漆的手从面包车头咣咣咣地一直拍到尾,我被吓得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大气都不敢出。

遇到这种疯子,你不知道他的拳头下一刻会不会就落在你脑袋上,我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后视镜偷偷地瞄着他。

他像是知道我在偷看他似的,猛地一个转身,两只手拽开衣服前襟,哈哈大笑着冲我喊:“都得死!全都得死!”

我被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脚油门,朝着童家冲过去。

下了车,我裹紧衣服,冲到童家院门口,用力拍门,时不时地往后看一眼,生怕那疯子折返回来。

拍了好久,院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张惨白的脸。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头上戴着帽子,看不到头发,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紫黑色瘢痕,很像人死后很多天,身上出现的那种尸斑。

我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忽然惊恐地大叫起来:“鬼......鬼啊!”



这人从气质上看,就不像是回龙村的村民。

大雨天,这个时间点,他来这儿干什么呢?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手攥紧了佛珠,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我。

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也好高,跟蛇骨差不多,一米九左右。

微风吹起他月白色的袍角,竟给人一种谪仙下凡的错觉,再加上他手上盘着的那串佛珠,妥妥的人间佛子。

他看向我,身形微微一愣,随即我就听到他温润的嗓音轻唤道:“湘儿,是你吗?”

湘儿?

他是在叫鹿湘吗?

他也认识鹿湘吗?

我正愣神的时候,他已经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他走得很急,脚下长靴带起泥水,几乎是眨眼间便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怎样一张年轻帅气的俊脸啊!

他也束着冠,长眉入鬓,眉眼很细,眼角微微上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柔情,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似乎能滴出水来似的,薄唇微张,轻轻颤着。

他抬手来抚摸我的眉眼,被我侧脸躲了过去。

我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说道:“抱歉,你认错人了,我叫鹿蓁蓁,不是你的......湘儿。”

男人收回了手,眼神拉丝似的一直黏在我的脸上,他叹息一声,说道:“是啊,我的湘儿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我真是痴了傻了,才会追着一幅画找来了这里。”

“一幅画?”我皱眉,“什么画?”

童继先说他用那张古画钓鱼,就是为了钓出能认出那幅画的人,难道真的钓到了?

男人背着手,深情道:“前几天,我在一个拍卖会上与人闲聊,那人告诉我说,他见过一张画着我亡妻的古画,他花重金想买下来,却被卖家拒绝了,我问了具体情况,才眼巴巴的找来了这里。”

“亡妻?”我惊愕道,“恕我冒昧,请问您的亡妻叫什么名字?”

“鹿湘。”

我的心狠狠一撞,下意识的便反驳道:“你刚才也说,鹿湘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她若是你的亡妻,那你是......”

他淡淡一笑,眼神却扫向我左手腕上的蛇骨手串,这才说道:“姑娘手上戴着的这串蛇骨手串,来历不一般啊,它的主人,如今还好吗?”

我下意识的又后退了几步,拧着眉头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显然是认识那条蛇骨的!

“蛇骨阴寒,伤人根本,姑娘戴着这蛇骨手串,就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肯定是有的。

这蛇骨手串阴寒无比,还时不时的勒紧,甚至将我皮肤勒出血来,可我根本没办法把它拿掉。

他凄惨地一笑,无奈摇头:“也是,你跟湘儿不仅长得一模一样,也同样是佛骨天成,一百多年前,他可以用这串蛇骨手串控制湘儿,为什么不能在一百多年后,用它来控制另一个傀儡呢?”

我被他吓得差点连伞都握不住了。

他却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已经被镇压上百年了吧?如今突破封印,修为耗损严重,怕是连真身都无法长时间维持,正是需要用这蛇骨手串帮他吸食佛骨之气,助他修炼的关键时期。”

我不愿相信这一切,但男人的话却又让我忍不住信服。

蛇骨每次见我,虽也幻化人形,却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虚影,甚至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清楚过他的脸。

并且他为什么要给我戴上这串蛇骨手串呢?

除了男人刚才说的那些,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思及此,我更加排斥这蛇骨手串,想要将它拿下来。

“你拿不下来的,别白费力气了。”男人又说道,“这串蛇骨手串是用他的一截尾骨打磨而成的,上面挂着他的印章,你应该也已经以血饲喂过它了,它认定了你,不把你吸干,是不可能从你身上下来的。”

以血饲骨?

怪不得!

怪不得那一次,我弄破了手腕,鲜血被蛇骨吸食之后,蛇骨变得更加温润了。

这就是以血饲骨!

毋庸置疑,蛇骨真的是在拿我修炼!

我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湘儿无辜殒命在他的手里。”

他又拨弄了两下手里的佛珠,我只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的湿气冲撞,要感冒了。

而那男人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后日便是月中,蛇骨阴寒,以吞吐月光为主要修炼途径,而月圆之夜,是他修炼的最佳时机,那天夜里,他必定会来找你。”

后天......后天是农历六月十五,正是月圆之夜。

“如果你想活命,就必须毁掉这串蛇骨手串,而想毁掉它,就得从它主人的身上下手。”

男人捏出一根纤细的银针,递给我说道:“蛇有三叉七寸,如果你有本事将这枚银针插入他的七寸之中,便能让他修为尽失,到时候别说摆脱蛇骨手串了,就算是杀了他,对你来说都是易如反掌。”

我没有去接银针,心里咕咚咕咚乱跳个不停,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男人也不勉强,作势要收起银针,说道:“以血饲骨,只需一年,你就会骨瘦如柴,佛骨尽枯,凄惨而死,这一年又有多少个月圆之夜,他对你,又能有多久的不设防期限呢?”

我一把抢过那枚银针,紧紧握在手中。

是啊,现在那蛇骨瞧不起我,根本不会想到我会反抗、算计他,现在不动手,难道要我等着去死吗?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倒不如为了自己这条小命,拼尽全力去搏一搏。

更何况我还有奶奶,还有整个沉水村的村民,一旦让蛇骨恢复修为,他不会放过沉水村任何一个人的!

男人又掏出一个琥珀色的小瓷瓶,交给我说道:“佛骨难得,佛骨胎更是极品,一旦他在你体内种下了根,一般的药物根本没用,这里面的药丸却可以帮你......”



我奶第一次跟我开诚布公的讨论这个问题。

她告诉我说,因为我天生佛骨,孕育一个小生命的时候,它在我肚子里会不断吸食我的精气,导致我身体变得极其脆弱,特别严重的,可能熬不过整个孕程。

就算这个孩子平安出生,我们可能也护不住它,因为我爷爷曾经叮嘱过我奶,说《阴香香引谱》里,有一味香引便是佛骨胎。

那是极品香引。

虽然我奶也说不清极品香引到底能制出怎样逆天的阴香来,但光听着这个名头,我就已经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接过我奶手里的药汁,咕嘟咕嘟一口闷了,我心里甚至还盘算着,以后要备一瓶避孕药在身上。

当代脆皮大学生,主打就是一个听人劝、惜命。

今天天气不大好,闷热得很,午后应该会有一场暴雨。

我正躺在屋檐下的那张摇椅里小憩,前面院门就被敲响了,我奶开的院门,很快便将一个男人迎了进来。

我抬眼一看,竟是童栩言。

这才几天不见,童栩言看起来很不好,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像是瘦了十几斤,这么闷热的天气,他身上却裹着一件冲锋衣。

因为暴瘦,他走起路来,衣服在他身上来回晃荡着。

我站起身来迎上去,张嘴便问他怎么回事。

“是蛇君的报复。”童栩言苦笑道,“鹿姑娘你应该也想到了,大伯要与鹿家合作,鹿家就必须有与童家不相上下的能力,而鹿姑娘年轻,能力有待提升,大伯总要从你身上看到有用的价值。”

这个问题我当然已经想清楚了:“所以他就设了钱家这个局,想试探我背后是否真的有蛇君护佑?”

童栩言点头:“蛇君出现在钱家,就说明鹿姑娘有蛇君撑腰,以后童鹿两家便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话糙理不糙,既然鹿家暂时注定不能与童家为敌,我便借坡下驴,问道:“童老现在还好吗?”

“很不好。”童栩言担心道,“本来童家便中了煞毒,大伯只是还没有毒发,如今又加上蛇君的报复,大伯已经卧床不起了。”

“今天大伯让我来找鹿姑娘,一是想向鹿姑娘表达两家合作的决心,二是想请鹿姑娘回童家去,救童家上下37口人的性命。”

我本能地排斥:“怎么救童家人的性命,童老心中早已经有方法,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也受了不轻的伤,我想先留在家里好好养养。”

童栩言为难道:“童家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大伯说,只要给你看过这个,你应该会改变想法的。”

童栩言说着,解开肩上背着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画轴,当着我面缓缓打开。

我大学主修古文物修复专业,对这种古字画有一定的鉴赏能力,从这幅画的用纸来看,我就能判定这幅画大概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

等到画面完全展开,我看着上面那个年纪与我相仿,脸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整个人都惊呆了。

而更让我惊诧的是,这幅画应该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手笔,只是落款有些模糊,我只能看到‘柳瑾’两个字,应该还有第三个字,只是分辨不出来了。

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和材料,我应该可以复原这第三个字。

但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复原落款的名字,而是从这幅画的题字上来看,这幅画画的是一个叫做‘鹿湘’的女子。

鹿湘?

那不是蛇骨在我面前喊过不止一次的名字吗?

怪不得那条蛇骨总是把我当成鹿湘,原来我跟鹿湘长得竟这么相像!

童栩言只让我看了一小会儿,便卷起了画轴,对我说道:“去年年初,有个开发商看中了我们村的长寿商机,要来我们村开发一个度假村,当时我大伯极力反对,说回龙村的风水格局不允许大兴土木,否则会后患无穷。

可那开发商根本不信邪,很快就找来工程队,在后山山脚下挖出了一片空地,可当天晚上,几个工人就被发现死在了山脚下,死状凄惨。

开发商请我大伯去做法,我大伯去过后山之后,就带回来了这幅画,自从这幅画进了家门之后,家里总是不太平。”

回龙村开发商的事情,我在包子铺大致有了了解,只是很多细节外人并不清楚。

如今童栩言又把这事儿提出来,我便好奇道:“当时那几个工人是怎么死的?童老有查出原因吗?”

“风水杀人罢了。”童栩言还卖起了关子,“你如今也算风水入门了,等再去回龙村,自己亲自去看一眼后山的风水格局,一切你自己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又问道:“那童家上下37口,一夜之间被鬼剃头,又是怎么回事?真的跟这幅画有关吗?”

童栩言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大伯之前想将这幅画出手,一直没有人买,童婉去世的时候,大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没进一粒米水,他很自责。”

童继先很爱童婉这个孙女儿,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童家真的是被这幅画害成现在这样子的吗?

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村里的那个疯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是开挖掘机的。”童栩言说道,“开发商来回龙村挖山的时候,要招人,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自从死了人之后,他就疯了,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多了。”

疯男人是开挖掘机的,并且参与了挖山行动,而我最后一次见他,他说的那些话,也让我心里直发怵。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我记得他看了我很久,然后就捂着眼睛,惊慌失措的喊着他没看过那幅画,让我不要找他,他什么都没看到。

所以,那个疯男人也是见过这幅画的。

他认出了我跟画上的女人一模一样,才把我当成了鬼,吓得抱头鼠窜。

我也终于明白,我第一次去童家的时候,那个给我开门的女人,为什么第一眼看清我,就大喊鬼啊!

这也是童家人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惧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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