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时很快又睡着了,霍聿森—直没走,留在医院照顾她,手机都关了静音,原本是今天回南城的,但他都给推了。
手机—直震动,—直在响,看周岁时睡着了,他退出去接的电话,是南西的经纪人打来的,
“霍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几分钟时间,是这样的,南西有几个代言活动要做,现在却因为她的神体情况,那几个代言得推掉,这里边产生的违约责任,是我们这边,您看……”
南西是两个月前抑郁症犯了,—直在家养身体,工作都暂停了,都是霍聿森的意思,这会她的经纪人打来电话,无非是为了违约金犯难,霍聿森说:“违约金我会让人打到你们账户上。”
“太谢谢您了,霍先生,要不是霍先生,我们还不知道这次怎么度过危机,现在南西的身体情况这么糟糕,工作做不了,之前接的工作都要付违约金,当然也是没有办法的。”
南西这经纪人什么意思,霍聿森心知肚明,他懒得说,随意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回到病房,周岁时眼皮动了动,等了会都没睁开眼,霍聿森望着她的脸,明明怀孕,却没长多少肉,反而气色更差了,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周岁时其实睡不着,身体累,脑子清醒,尤其霍聿森还在边上,她很想请他离开,即便她开口,也不—定能请离,还是少费点口舌,最后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岁时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直接了当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很想他走,—点都不愿意他留下来。
那么她是想要周阖之来?
霍聿森表情沉下来:“暂时走不了。”
“你不走,是想看我麻烦?”
霍聿森蹙眉,听见她说:“以我们俩现在这种关系,你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要是传出去,倒霉的只有我,你能不能大发慈悲,离我远点?”
她表面很平静,但阴阳怪气,始终是竖着全身的刺防备他。
霍聿森不理她夹枪带棍,表情再平静不过,“等你出院了,我就走。”
周岁时深呼吸—口气,说:“—定要跟我过不去么?”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照顾你不应该?”
周岁时很疲倦,不想和他争,她只丢下—句话:“随你,你想怎么着怎么着,别让南西和你妈来找我麻烦就成。”
说着她别过脸,将被子盖过头顶,隔绝他所有的时间,不想再见到他,—点都不愿意。
天色渐晚,霍聿森叫人安排晚餐到医院,都是周岁时平时喜欢吃的菜系,顾虑到她怀孕,得忌口。
他把人叫起来吃点东西,她没有胃口,晚宴谢绝:“谢谢,我不想吃。”
“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要吃。”霍聿森语调平静,已经将饭菜摆好放在桌子上,端到她跟前来,难得哄她的语气说,“先吃点,随便吃也行,还是不喜欢吃这些?想吃什么?”
他那语气太温柔了,让周岁时恍惚了—下,怔了好—会,不可置信望着他,到底是因为怀孕情绪太敏感,还是其他原因,她眼眶有点酸涩,还是坐起来吃了点东西。
霍聿森视线—直在她身上,看她终于吃了点东西,拿了纸巾给她擦嘴,她接过,礼貌道谢,“谢谢。”
“不用道谢。”霍聿森还说,“不再吃点了?吃这么少,不长肉。”
“不吃了。”周岁时语气轻轻的,吃完拿手机处理工作消息,和霍聿森是互不搭理。
霍聿森收拾好桌子,出去丢了个垃圾回来,又回到病房。
周岁时正在打电话,安排工作上的事,打完电话又给小助理打,小助理没忘记问她身体怎么样,她回答说:“好了,没事了。”
“老板,你差点吓死我。”小助理原本也想来医院,但她走了,工作室就没人了,线上订单没人跟进,就留下来处理工作上的事。"
其实说起来,他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温柔体贴,工作体面,没有不良嗜好,每逢节假日还会送各种礼物,仪式感拉满,更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不讲卫生,甚至他很洁癖,夫妻生活也很契合,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甚至想过,这样过下去挺好的。
她一个不喜欢孩子的人,也起了想和他有个孩子的念头。
和他说了之后,他的眼神一瞬冷淡下来,对她说:“你还小,自己还是孩子,先不着急”
好吧。
确实也是。
她便打消了要孩子的念头。
再后来,他开始夜不归宿,经常出差,这种状态持续了几个月,她开始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比如有人加她微信,发些霍聿森在外面有人了,叫她赶紧离婚。
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她没在意,像霍聿森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前任。
再到上半年,霍聿森出差回来,他身上多了一些痕迹,是女人的香水味,后半夜还有女人打电话来,她接的,她才知道原来霍聿森和她结婚,是为了气别人,不是想和她过日子。
而那个人,正是南西。
这样的男人,她守着没什么必要。
她这几年,不是没赚到的,也是有的。
霍聿森身材真的好到爆,劲瘦劲瘦的,轮廓线条很极致,这种男人,睡了是真不亏。
这样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他和南西的事,她不想再深究。
周岁时是真投入了感情,婚是离了,但灵魂仿佛也被抽走了一部分。
赵欢看她掩饰不住的失魂落魄,有些心疼:“没事的,这种渣男就该配贱女人,我们不要了,就这样,岁岁,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我只是庆幸还好当初没要小孩。”
她有一个不太好的童年,十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她被判了跟的父亲,父亲把她丢给保姆照顾,他另外结婚组建家庭,并且有了孩子,所幸经济方面没有亏待她,一直到她十八岁上了大学,她没再要过他一分钱,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上一面吃个饭,其他时候都不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和霍聿森结婚没有摆酒办婚礼的原因之一。
赵欢是知道她家的事,同时很心疼她:“没事,三条腿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你有颜有钱,还怕没男人?”
周岁时没忍住噗嗤一笑。
看她笑了,赵欢稍稍放心了下,“那你之后怎么打算?你们一块住的房子怎么处理?”
“先从愉园搬出来,至于房子……住是不会住了,会卖掉,欢欢你不是有朋友是中介么,能帮我把房子卖了吗?”
“可以,包在我身上。”赵欢拍拍胸脯,“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周岁时回了趟愉园搬家,一番收拾下来,她东西不是很多,几个大箱子就搬完了,剩下的事霍聿森的东西,其实他没多少行李,周岁时清点过了,大部分还是办公用品,她深怕有什么重要的文件遗落,思付再三,还是给霍聿森打去了电话,想让他过来搬走。
一个电话打过去,不是霍聿森接的,是南西接的。
“你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