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帝都城里的第一美人是纪长安,这话是没有说错的。
即便纪长安现在冷着一张脸,在浴桶热水缭绕的雾气中,她依然美的让人窒息。
“既然那么想要出去,青衣,把她与添香,还有白天那个吃里扒外的丫头,都送到米婆子那里。”
被破布塞住了嘴巴的丫头,跪在地上,拼命的摇头。
也不知道青衣是怎么办到的。
她很快就将添香那三个丫头,送出了纪府。
甚至纪府的那一些家丁和管家,谁都没有意识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又卖掉了三个丫头。
米婆子刚刚要出城,她收了纪长安的一百两银子,心里时刻惦记着这件事。
她的心里乐滋滋的,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分外的好。
原先在乡下的时候,很多她的同行都对她说,帝都城这个地方不好站稳脚跟。
那些大户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家生子。
那些家生子比起县老爷家里的小姐,都还要威风。
但是米婆子第一次进帝都城,就将手里的小丫头全部卖掉了。
她走路都是飘的。
夜色朦胧之中,青衣把三个被打的伤痕累累的丫头,交给米婆子,
“大小姐说,让你把这三个丫头卖了。”
米婆子在乡下做了几十年的人牙子,她看人相当的准。
一眼便知道添香这三个丫头,是因为在大户人家里头犯了事,被卖出来的。
这样的丫头,要往大户人家里头发卖,便不太好卖了。
但是乡下的庄稼汉特别喜欢这样的丫头。
她们细皮嫩肉的,在大户人家里头好水好米的养着。
比起乡下那一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粗野丫头,不知道好上多少。
而且大多数从大户人家里头发卖出来的丫头,都是识字的。
但凡会识字的人,都能够卖一个顶顶好的价钱。
米婆子的眼睛笑弯了,“代老婆的谢谢大小姐。”
她弯着腰,对着青衣点头哈腰的。
青衣很大方的摆摆手,转身回了纪府。
夜已经深了,纪长安躺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一条黑色的蛇蜿蜒着蛇身,爬上了她的床。"
她脸上厌恶的神色瞬间变换,带上了热情的笑容,
“长安妹妹,你不是向来不爱出门吗?”
“难得见到长安妹妹出门可是有看中的衣料?这布庄里头新进来一批料子,颜色都挺好的,长安妹妹我带你去看看!”
双青曼热情的上前,朝着纪长安伸出了手。
但纪长安却是抬手,挡住了双青曼靠近她的动作。
瞧着双青曼,一副这布庄主子的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纪家布庄是双青曼的。
“这就不劳闻大夫人操心了,想来闻大夫人看重的衣料,我是瞧不上的。”
纪长安回答的冷淡,见双青曼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对了,忘了问闻大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家的布庄逛逛?”
她特意的强调了,这布庄是纪家的。
且这家帝都城最大的布庄,还在纪长安的私产单子之中。
纪家只招婿,所以纪淮并没有给纪长安准备嫁妆单子。
纪长安所谓的嫁妆便是她的私产。
双青曼愣了愣,故意低头摸了摸闻欢和闻喜的头,
“我见欢欢和喜喜身上的衣裳旧了,就到布庄来拿几匹料子,给欢欢喜喜做几件新衣裳。”
“此事我是告诉过二叔的。”
“二叔让我尽管来,原先也都是这样的。”
这个双青曼的心机,还真是深沉。
纪长安听出来了。
双青曼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在说闻夜松是帮着她的。
她进出纪家布庄已经告知给了闻夜松,闻夜松同意了让她来选布料。
但闻夜松同意了有什么用?
这是纪长安的私产,与闻夜松有任何干系吗?
即便两人是未婚夫婿,闻夜松的手也不应该伸这么长。
纪长安过得富贵,曾经并不在意这家布庄,一切进项都只交给掌柜的打理。
却未曾想过,原来早在这个时候,闻夜松和双青曼就开始将她的私产占为己有了。
双青曼见纪长安不说话,自以为已经拿捏住了纪长安。
反正等纪长安和闻夜松成亲之后,欢欢喜喜就会过继到纪长安的名下,
纪长安的私产,以后都是闻喜的嫁妆。
双青曼是闻喜的亲娘,她逛的就是自己女儿以后的嫁妆布庄。
“长安妹妹......”双青曼还要再炫耀,她与闻夜松的关系很好。
但纪长安却是笑道:
“也是的呢,原来闻公子这般疼爱自家嫂嫂,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双青曼正视纪长安,她张了张嘴。
纪长安没让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我这布庄,一年到头的做了你们闻家多少生意。”
“掌柜的,你把账本拿出来,我瞧瞧。”
布庄的掌柜,刚好将手里的匣子收好。
闻言高兴的拿出了账本。
他早就对闻家人烦不胜烦了。
这掌柜的不是纪夫人的人。
事实上纪家在纪淮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痴情人的前提下。
之所以还能保持财富不流失,主要是因为纪家在上一任家主时,就亲手挺拔了一大批掌柜。
这些掌柜每一个都与纪家的产业息息相关,利益也捆绑在一起。
所以只有纪家的产业好了,他们才有利可赚。
而且他们的地位稳固,不是纪夫人耍耍小手段,就能把人换走的。
这布庄掌柜是个明白人,闻家人自从入帝都城后。
就三天两头的来要衣料子,做新衣裳。
一开始还有所收敛,不敢要的太多。
从梦中醒来,纪长安脸颊通红,细腻白皙的额头上,都是一层汗。
想起梦中,背后男人对她的警告,纪长安就觉得心中狂跳。
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收了别人的聘礼?
想来是那个男人,在她梦里胡说八道的。
思来想去,满脸通红的纪长安又觉得好笑。
她给自己做的这个梦,找着解释。
或许是上辈子她闲的无聊,看的一些话本子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
梦中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现实中存在?
男人说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是纪长安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
想到这里,纪长安狂跳的心又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她的腰上一动,缠着她的纪淮,蛇身缓缓的游移着。
纪长安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淮居然爬上了她的床,并且将她整个身子都缠住。
所以梦中那个男人冰凉的双手,一直箍着她的腰,就是因为在现实中的床上,纪淮缠着她吗?
一时之间,纪长安哭笑不得。
她对纪淮的感情,就如同对待着自己的宠物。
别人觉得冰冷惊悚的黑蛇,在纪长安的眼里却十分的可爱。
纪淮的三角形舌头微微的抬了起来,它悬在纪长安的上方,一双血红色的竖瞳蛇眼,看着纪长安。
纪长安的脸颊还带着绯红,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躺在绣枕上。
她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躺下时衣襟宽松,露出了小衣的系带。
此时纪长安脖颈上的,那一个红色的蛇形印记十分的鲜红。
不经意的看去,这蛇形的印记位置还往上挪了挪。
原先是在纪长安的脖颈,靠近锁骨的部分。
现在往纪长安的侧脖颈上爬了一些。
纪长安看着悬在它上方的纪淮,纪淮的蛇身就压在她的胸口上。
这样的姿势,让纪长安有一种莫名的被压迫感。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纪长安的眼中带着宠溺,抬手摸了摸黑玉鹤的蛇身。
她从纪淮的蛇头部分,缓缓的顺着蛇鳞往下。
一直摸到纪淮的七寸处。
这举动很显然取悦了纪淮,他的蛇身舒服的滑动着,吐出了猩红色的蛇信子。
落在纪长安的唇上。
纪长安的手一顿,停止了抚摸纪淮的蛇身。
不知道为什么,纪长安的心头很怪异。
或许是纪淮太有灵性了,它的蛇信子舔纪长安的脖颈还好。
落在她的唇上,让纪长安的心头跳了一下。
为了缓解内心的怪异感,纪长安捏着纪淮的七寸,将它从她的身上拿下来。
“你整天盘在我的身上,也不去干点别的吗?”
纪长安叹了一口气,把纪淮放在床上,又让青衣进来叠床叠被子。
叫别的小丫头进来的话,纪长安担心纪淮会吓到立春几个。
但是青衣就不会怕。
上辈子青衣就知道纪淮的存在,从一开始青衣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与害怕。
被掐着七寸,放在了床上的黑蛇,竖起了它的蛇头。
它眯着血红色的蛇眼,充满了威胁感的看着纪长安。
纪长安觉得它十分的可爱,伸出手指头,戳了戳纪淮的蛇脑袋,
“你看别人的蛇都会抓老鼠,你也给我去抓几只老鼠呢?”
她也不知道纪淮平日里都吃什么。
可能这样具有灵性的镇宅兽,在宝库之中睡了几十年,都是靠着吃宝库里的老鼠活下来的?
被丢弃在床上的纪淮发怒了,它低下了头,迅速的从床上游动下来。
顺着纪长安的小腿,一路缠上了她的身子。
这次它缠的纪长安紧了一些。
似乎是故意报复纪长安一般,等它盘上了纪长安的上半身,便拿它的蛇头,使劲的蹭着纪长安的耳后。
纪长安忍不住咯咯的笑,
“好痒啊,好了好了,不让你去抓老鼠了!”
青衣蹦蹦跳跳的走进来,丝毫没有倦怠之感。
看她的这状态,一点都不像忙活了一晚上的人。
看着大小姐的身上盘着一条黑色的蛇,青衣一如上辈子,半点没有惊讶。
她朝着大小姐微微屈膝,就开始替大小姐叠被子。
等纪长安带着盘在身上的纪淮,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头发时。
外头的惊蛰恭敬的禀报道:
“大小姐,那个双青曼来了。”
大小姐亲自买回来的四个丫头,在这纪府里的关系浅薄。
她们只听大小姐的命令。
昨天大小姐在路上的时候,便将纪府里头的是是非非,同立春、惊蛰几个丫头说了。
因此,惊蛰在说起双青曼的时候,语气中是满满的疏离。
纪长安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她肩头的纪淮伸出蛇信子,在玩着她的一缕头发。
“他们还真是怕我跑了。”
纪长安起身,在青衣的伺候下,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衫。
这样能很好地遮蔽藏在她身上的纪淮。
她的手中拿着一柄镶着细碎珍珠的团扇,带着谷雨和青衣两个丫头,来到了前厅。
双青曼今天来没有带上闻欢和闻喜,她坐在纪府金碧辉煌的前厅里,身周都是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的。
见到纪长安带着两个丫头出来,双青曼身边的小丫头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大小姐。”
仅仅只有两个小丫头,随意招呼了纪长安一声。
大家都听说了纪长安院子里的事。
这两天因为王嬷嬷被那一些丫头给吓得生病了。
纪长安大怒,将自己的院子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丫头进出她的院子。
纪长安还打发了好几个丫头。
很多纪府的下人,都对纪长安的做法不满。
大家明里暗里的,都在给纪长安脸色看。
纪长安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她走进前厅,也没有搭理那些丫头。
如果她能够大刀阔斧的整治纪府,她会将纪府所有的人都卖了。
但现在纪家的家主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纪淮。
除了纪长安院子里的那些丫头婆子,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他父亲纪淮那里。
纪长安卖了几个她院子里的丫头,为的是替王嬷嬷出气,对外只是说把那几个丫头打发了。
阿爹其实并不知道那几个丫头被打发去了哪里。
他一直以为那几个丫头,是被纪长安送回她们家了。
所以若是纪长安大张旗鼓的卖了所有人,阿爹必定会出手制止。
想当初,上辈子的纪长安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被闻家的人鸠占鹊巢时,那个女人留给纪长安的人,一次次背叛了纪长安,在纪长安的背后捅刀子。
使纪长安非常想不通。
如果阿娘是真心的疼爱她,为什么会让她和闻夜松这样的男人定亲?
她一开始,也以为是闻夜松装的太好,阿娘和阿爹都被闻夜松骗了。
可是,上辈子活着的最后几年,纪长安渐渐的发现不是。
那个女人表面上说最疼最爱纪长安。
可是纪长安身边的丫头婆子,从来都没有对纪长安无微不至的照顾过。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丫头婆子是如何的欺骗纪长安的。
小的时候,纪长安因为生了高热,那些丫头婆子一个个的不闻不问。
那个女人,从来都是不慌不忙的。
以至于纪长安小小年纪,就会自己想办法,一旦生了病,就去找她阿爹。
纪长安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的。
所有的母亲,都是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后来,纪长安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如何对待她另一个女儿时。
纪长安才发现,原来那个女人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并不是那么回事。
实际上,那个女人从骨子里透着的,便是对纪长安的冷漠。
闻夜松是什么样子人?那个女人从没有在意过。
她在意的,只是完成心爱之人给的任务,把纪家的财富,从纪淮的手中偷出来。
把纪家泼天的富贵,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给她心爱的男人。
纪长安也是花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才渐渐的想明白。
原来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过的日子比她可好多了。
这么多年,她的身边就没有一个用的称心如意的人。
泡在浴桶之中的纪长安,微微的抬起白嫩丝滑的手臂。
她纤细的手臂上,还粘着鲜红色的娇嫩花瓣,与蛇床草的香气混杂。
纪长安从浴桶里出来,披上了宽松的寝衣,露出她漂亮平直的锁骨。
等纪长安上了床,原本盘成一团的黑玉赫,突然睁开了蛇眼。
它就很自然的顺着纪长安的腰肢,一路往上缠着她的身子。
在热水中泡的懒洋洋的纪长安,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黑玉赫身上的蛇鳞。
黑玉赫的蛇头,便蹭着纪长安的脸颊与耳后。
它显得有些焦躁。
纪长安微微的偏了偏头,让黑玉赫更好地蹭她。
蹭吧,蹭吧,自己养的宠物,还不让蹭了吗?
然而,不知道今天黑玉赫怎么了。
它似乎特别喜欢纪长安身上的气息。
蛇身突然绞动,用了很大的力。
竟然将纪长安侧着睡的身子推平了。
纪长安不由的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黑玉赫抬起它的上半段蛇身,就这么悬浮在纪长安的上方。
血红色的蛇眼,宛若盯着猎物那般,盯着躺在绣枕上,铺陈着湿润黑发的纪长安。
“嘶嘶!”
它朝纪长安吐着蛇信子。
那模样,让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人,保管能吓个半死。
不明就里的人,只怕还以为黑玉赫想要吃了纪长安。
但是躺在下方的纪长安,却不由的笑了。
她懒洋洋的抬着手臂,继续抚摸着黑玉赫的蛇身。
这显然让黑玉赫相当的兴奋,浑身的蛇鳞都恨不得张开,嘴里发出更为混乱的嘶嘶声。
赤衣与橙衣两个丫头,从寝房门口路过,恭敬地将寝房的门关上。
双青曼出身青楼,又与闻夜松的大哥成了亲。
名义上她就是闻夜松的大嫂,这是没法改变的事。
正是这样的身份,让双青曼和闻夜松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的在一起。
就算双青曼解决掉了纪长安,她依旧不可能和闻夜松在一起。
所以双青曼平等的嫉妒,每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和闻夜松在一起的女人。
上辈子,双青曼成功的让闻夜松很恶心纪长安,又怎么可能放过纪长安的那些丫头?
那些个丫头,一个个的都不安分,个个都想爬上闻夜松的床。
尤其是这个添香,是最不安分的一个。
双青曼针对添香,她没有少给添香制造障碍。
可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添香都能成为闻夜松的妾。
添香首先得有美貌,其次闻夜松本来就有意于添香,添香最后才会得逞。
而这辈子,添香从米婆子的手里逃脱。
又被闻夜松收在了闻家。
这简直就是给纪长安制造机会。
帝都城即将举行的文人诗会,是文人心目中一个很盛大的集会。
这种文人诗会,相当于一些信徒的朝圣。
很多在大盛朝极为有名的文人,都会提前好几个月,从各自所在的地方出发。
来参加帝都城的文人诗会。
闻夜松上辈子,之所以能够一步一步的将纪家鲸吞蚕食,又把纪长安手中的权力一点点夺走,逐步掌控纪家所有的财富。
除了有那个女人撑腰,让闻夜松欺骗了纪淮与纪长安之外。
也因为闻夜松是一个文人。
并且还是一个小负盛名的文人。
说他有才华吧,这个人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墨水在肚子里的。
但说他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大才华,那也没有。
闻夜松的才气,甚至还比不上他那个死去的大哥。
上辈子,纪长安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了闻夜松死去大哥的手稿。
她这才知道,闻夜松的很多诗词,其实都是抄袭他大哥的。
只不过当时闻家住在乡下,他大哥还没来得及成名。
倘若他大哥能够有一个足够宽大的舞台,让他尽情的发挥才华。
说不定闻家大哥,也能成为文学泰斗一类的人物。
话说回来,闻夜松靠着自己的小才华,又窃取了他大哥的大才华。
所以在帝都城这样的地方,闻夜松这一两年正在崭露头角。
他会被很多惜才的人看中。
闻夜松也善于利用这些资源人脉。
所以闻夜松,才能够从内而外的逐步掌控纪家。
其实想一想,纪家这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如果没有一点权势在手的人,又怎么能够那么快的把纪家扳倒?
纪长安端坐在椅子上,漂亮的眼眸看着添香点头应承了她。
她再与添香交代了几句细节之后,便让惊蛰送添香离开。
青衣走近了屋子,
“大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守在屋顶上,真的发现有人在往外面放信鸽。”
说完,青衣便打了个饱嗝。
她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一根鸽子毛,被她从嘴里吐了出来。
纪长安扫了青衣一眼,拧着眉头叮嘱青衣,
“你也别什么东西都吃,瞧瞧你,要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从上辈子,就知道青衣会吃活物。
所以纪长安早已经过了大惊小怪的心境。
她猜出青衣已经把那只信鸽给吃掉了。
青衣冲着纪长安腼腆的一笑,拿出了信鸽上绑着的那一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