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此时的陆奇竟然双膝跪地,一幅自责不已的模样,“将军,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云州,我......我今天第一个出战考核,可我却失手了......”
李星染终于明白陆奇此时此刻如此模样的背后原因。
李星染望了望一旁怒不可遏的何军,又背手望着跪在面前的陆奇,“那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我放下弓时便知道了......”陆奇说道:“我平时跟着将军外出打猎,猎的都是动物,今天面对静态的靶子,一时失手......”
哈哈哈——
李星染闻言大笑,环顾四周,只见大家皆是面有喜色,只有何军一人依然板着个脸。
“你是以为那靶子马上就要动起来了,所以提前偏射,是也不是?”李星染笑着问道。
哈哈哈——
李星染此言彻底引燃了在场所有兵士的心,大家大笑出声。
“将军......”
“好了好了,起来吧!”李星染说道。
“请将军责罚!”陆奇却是不起。
“责罚?”李星染笑着说道:“我可舍不得责罚你......”
云州兵望着这一幕,各个嘴角上扬着。
“起来吧......”
李星染终于弯下身子,亲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陆奇,“你做的对,战场上不可能有箭靶那样的敌人!”
“我知道你,你的射术冠绝云州......”李星染接着说道:“以往每一次我出去打猎都要带上你,就是这个道理!”
“将军......”此时的陆奇早已经是热泪盈眶。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害怕失败!”李星染拍拍陆奇的肩头,“要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啪啪啪——
李星染拍了拍陆奇的肩膀。
“是,多谢将军!”
“走吧,我们回去......”
李星染揽着陆奇的胳膊,一同向云州院落走去,这一幕被身后跟随着的其余云中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家暗自感慨万千。
......
再无多事,光阴缓缓流逝,转眼便到了日暮时分。
另一边,宁州院落,张德全斜着眼睛望着火盆中上下跳跃的火苗发呆,神色渐渐流露出无尽的阴狠毒辣。
不管怎么说,不管进行怎样的心理安慰,被云州兵击败总归是奇耻大辱。
自从寒冬试炼开办以来,几十年里数十届功夫,云州兵只赢过屈指可数的两三场,究其原因是外敌入侵朝廷调走了宁锦二城的战兵......
可事到如今,兵强马壮的宁州兵竟然败给了云州兵,败给了之前无数次的手下败将,这是奇耻大辱,这是军旅中人所不能接受的。
哼——
想着想着张德全睚眦欲裂,暗自发出一声冷哼。
“这真是耻辱啊......”
“不知道林默会怎样笑话我啊!”
张德全暗自想道,目光无尽忧郁......
“你们给我好好反思一下,平时的作训究竟是怎么落实的!”
“给我往下去蹲,一边蹲一边想!”
“你们竟然败给了云州兵,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都给我好好蹲,好好想!”
噼啪——
噼啪——
宁州院落中,一声声马鞭破空声与咒骂声夹杂着响起。
而马鞭声与咒骂声所对应着的则是蹲在墙角受罚的几人,这几人正是白天执行射术考核的宁州兵。
白天挺直腰身,引弓拉箭的几人有多么风光无限,神采飞扬,此时就有多么落魄不堪,万分狼狈。
只见此时的几人头顶大缸,双手扶持,同时下腰扎着马步,如此痛苦的动作定然让人肝肠寸断,于是此时的几人五官都已经踌躇到了一起,面色更是一片赤红。
噶蹦蹦——
几人紧闭着自己的双眼,同时咬住牙关,任由自己的双腿无尽颤抖着。
正受重罚的几人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功夫考虑自己的过错与失手,此时的几人面色狰狞着期盼着体罚能够早一点结束......
哗啦——
张德全终于掀开帘子,气势汹汹的望了望院子。
院子里忙碌着的宁州兵顿时感到一阵冰凉彻骨,张德全将自己的目光无尽流转,最终停留在了正在墙角受罚的几人身上。
“胜必赏,过必罚,这是本将军领军带兵的底线!”张德全说道:“你们几人,本将军记住你们了!”
哼——
说罢张德全冷哼一声重新走进房中。
此话一出,宁州院落的气氛瞬间冰凉到了极致,大家左右张望着却连呼吸也不敢稍稍用力。
正在墙角受罚的几人此时更是脸色铁青,本以为张德全的怒气已经消散,出来是为了训斥自己一顿然后让自己结束这体罚,可谁能想到张德全竟然怒气冲冲的撂下一句狠话......
没了办法,九人双腿颤抖着,面红耳赤着,浑身肌肉无尽酸痛着继续在这寒凉刺骨的冬夜中无尽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