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姜蓁何呈煦前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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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三天不打
  • 更新:2025-03-23 18:12:00
  • 最新章节: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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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不想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她掀开身上的毯子,刚站起来就被压回了沙发里。

男人毫不收敛迫人的威严,夕阳的光线,映透他漂亮凌厉的眉眼,“去哪儿?”

江稚试着爬起来,奈何他的力道非常人能所及,冷硬削瘦的拇指按在她的肩头,轻而易举控制着她。

“我想上楼休息。”

沈律言的拇指勾住了她的头发,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脸,“楼上太闷了,你就在客厅里休息吧。”

江稚有气不能发作,她皱眉:“你别压着我。”

沈律言毫无真心得同她说了句不好意思,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却没有任何打算放开她的意思,“我一松手,你就跑了吧?”

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暧昧的交缠在了一起。

江稚言不由衷道:“我不跑。”

沈律言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暂且相信了她说的话,他松开五指,放松了对她的桎梏。

江稚重新坐起来,默默挪到了一个离他比较遥远的距离。

沈律言看着她对自己避如蛇蝎的动作,并没说什么,只不过是轻轻笑了笑,丝毫不放在心上,反倒问起了她:“晚上想吃什么?”

江稚攥着手边的电视遥控器,无聊的换台,“什么都可以。”

沈律言在家里穿得倒是很休闲,宽松的长裤,一件薄薄的羊绒毛衣,看起来无比的斯文俊秀,他说:“那我就随便做了。”

江稚有些吃惊,迟疑片刻,“做饭的阿姨呢?”

沈律言淡道:“我给她放了假。”

江稚下意识问:“为什么?”

沈律言比较喜欢看江稚有点呆呆傻傻的懵懂样,这样的江稚看起来和平时在工作中很不一样,他捏了下她的脸,“这不是家里有个挑食的吗?”

江稚很不适应沈律言越界对她的好,他并不是这种人。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不会付出多余的感情精力。

他做任何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江稚记得沈律言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了一段时间,也许他的厨艺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但她仍然很想问:“你会做饭吗?”

她以前从来没见他下过厨房。

沈律言嗯了嗯:“会一点。”

江稚抿唇:“沈先生是想把我毒死吗?”

沈律言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不也是和你一起死。”

江稚听了之后沉默了下来。

她忽然间产生了个荒谬的念头。

倒不如当年一起死在那场绑架案中。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头,其实早就明白她爱着的那个少年早就已经死了。

那个握着她的手说以后会保护她的少年,从他被救出去之后就死了。

只有她被困在不值钱的回忆里。

抱着那个不被人记得承诺倔强到了现在。

江稚垂眸:“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她抬起了脸,眼珠漆黑,“沈律言,你不用因为这件事就对我这么好。”

他既不心疼。

也不会愧疚。

他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在他母亲面前有个交代。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那么过分。

没有在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做了流产手术后,不闻不问。

他甚至很好心留在家里,悉心照料。

沈律言似笑非笑望着她,这个笑没几分真心,“什么意思?”

江稚知道他此刻压着火,很平静地说:“我不需要。”

过了良久,沈律言开口说:“江稚,你还真是豁达。”

江稚回道:“是您教得好。”

沈律言果真不再进厨房,而是打电话给了酒店,让人送来了晚饭。

他坐在江稚的对面,架着长腿,定定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很久,男人哗然开了口:“你说的对,有些事根本没必要。”

沈律言从来没给别人下过厨,今天可算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真他妈的不值得。

江稚不回话,看着电视机里的娱乐频道发着呆。

说来也是不巧,主持人正在大肆播报豪门贵子和娱乐圈当红女明星的暧昧新闻,狗血的八点档,描述的绘声绘色。

“记者发现知名女星章晚和沈氏集团的总裁住在同一小区,经过连日的蹲守,不负众望拍到了章晚进出沈氏集团总裁的豪宅,并且夜不归宿。不知道章晚什么时候会和粉丝公开这个好消息呢。”

章晚算是和沈律言上过新闻头条次数比较多的女人。

影后,知名女演员。

长相美艳,不乏众多的追求者。

江稚司空见惯,甚至还有闲心转过头来问沈律言,“沈先生,你们真的睡了吗?”

沈律言冷着张淡淡的脸,朝她望来,反问道:“你觉得呢?”

江稚心想她怎么会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故意问出这句话。

沈律言逢场作戏的对象那么多,对谁多一点的喜欢,对谁少一点,她还真不清楚。

记者偷拍的是沈律言的另一间私宅。

是他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用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买得房子,价值几千万。

江稚从没有去过,沈律言不会轻易让外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域。

他大概对章晚的感觉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让她过去。

尤其是像沈律言这么看重隐私的人。

“我以为你不关心我和谁睡了。”

“有点好奇而已。”江稚一时没有忍下来,多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样不怕江岁宁看见了难过吗?”

沈律言嗤了声,“她难过什么?”

江稚有些费解,轻轻蹙起了眉。

沈律言好性子的和她解释了起来,用了个很简单好懂的例子,“就像我不在乎你以后和谁睡了,她也不在乎我。”

“因为我不喜欢你,当然不会觉得难过。”

“她呢,也没多少喜欢我。”

“怎么会难过。”

确实万分浅显易懂。

话说得直白。

江稚忽略胸口的窒息,缓缓回过神。

她没觉着江岁宁不喜欢他。

但她也不可能去帮江岁宁说话。

江稚心不在焉望着电视里还在持续播报的娱乐新闻,握紧手里的遥控器,缓慢出声:“沈律言,你和江岁宁是怎么认识的?”

沈律言心情还可以,话也就多一点:“她救了我。”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姜蓁何呈煦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江稚不想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她掀开身上的毯子,刚站起来就被压回了沙发里。

男人毫不收敛迫人的威严,夕阳的光线,映透他漂亮凌厉的眉眼,“去哪儿?”

江稚试着爬起来,奈何他的力道非常人能所及,冷硬削瘦的拇指按在她的肩头,轻而易举控制着她。

“我想上楼休息。”

沈律言的拇指勾住了她的头发,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脸,“楼上太闷了,你就在客厅里休息吧。”

江稚有气不能发作,她皱眉:“你别压着我。”

沈律言毫无真心得同她说了句不好意思,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却没有任何打算放开她的意思,“我一松手,你就跑了吧?”

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暧昧的交缠在了一起。

江稚言不由衷道:“我不跑。”

沈律言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暂且相信了她说的话,他松开五指,放松了对她的桎梏。

江稚重新坐起来,默默挪到了一个离他比较遥远的距离。

沈律言看着她对自己避如蛇蝎的动作,并没说什么,只不过是轻轻笑了笑,丝毫不放在心上,反倒问起了她:“晚上想吃什么?”

江稚攥着手边的电视遥控器,无聊的换台,“什么都可以。”

沈律言在家里穿得倒是很休闲,宽松的长裤,一件薄薄的羊绒毛衣,看起来无比的斯文俊秀,他说:“那我就随便做了。”

江稚有些吃惊,迟疑片刻,“做饭的阿姨呢?”

沈律言淡道:“我给她放了假。”

江稚下意识问:“为什么?”

沈律言比较喜欢看江稚有点呆呆傻傻的懵懂样,这样的江稚看起来和平时在工作中很不一样,他捏了下她的脸,“这不是家里有个挑食的吗?”

江稚很不适应沈律言越界对她的好,他并不是这种人。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不会付出多余的感情精力。

他做任何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江稚记得沈律言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了一段时间,也许他的厨艺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但她仍然很想问:“你会做饭吗?”

她以前从来没见他下过厨房。

沈律言嗯了嗯:“会一点。”

江稚抿唇:“沈先生是想把我毒死吗?”

沈律言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不也是和你一起死。”

江稚听了之后沉默了下来。

她忽然间产生了个荒谬的念头。

倒不如当年一起死在那场绑架案中。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头,其实早就明白她爱着的那个少年早就已经死了。

那个握着她的手说以后会保护她的少年,从他被救出去之后就死了。

只有她被困在不值钱的回忆里。

抱着那个不被人记得承诺倔强到了现在。

江稚垂眸:“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她抬起了脸,眼珠漆黑,“沈律言,你不用因为这件事就对我这么好。”

他既不心疼。

也不会愧疚。

他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在他母亲面前有个交代。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那么过分。

没有在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做了流产手术后,不闻不问。

他甚至很好心留在家里,悉心照料。

沈律言似笑非笑望着她,这个笑没几分真心,“什么意思?”

江稚知道他此刻压着火,很平静地说:“我不需要。”

过了良久,沈律言开口说:“江稚,你还真是豁达。”

江稚回道:“是您教得好。”

沈律言果真不再进厨房,而是打电话给了酒店,让人送来了晚饭。

他坐在江稚的对面,架着长腿,定定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很久,男人哗然开了口:“你说的对,有些事根本没必要。”

沈律言从来没给别人下过厨,今天可算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真他妈的不值得。

江稚不回话,看着电视机里的娱乐频道发着呆。

说来也是不巧,主持人正在大肆播报豪门贵子和娱乐圈当红女明星的暧昧新闻,狗血的八点档,描述的绘声绘色。

“记者发现知名女星章晚和沈氏集团的总裁住在同一小区,经过连日的蹲守,不负众望拍到了章晚进出沈氏集团总裁的豪宅,并且夜不归宿。不知道章晚什么时候会和粉丝公开这个好消息呢。”

章晚算是和沈律言上过新闻头条次数比较多的女人。

影后,知名女演员。

长相美艳,不乏众多的追求者。

江稚司空见惯,甚至还有闲心转过头来问沈律言,“沈先生,你们真的睡了吗?”

沈律言冷着张淡淡的脸,朝她望来,反问道:“你觉得呢?”

江稚心想她怎么会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故意问出这句话。

沈律言逢场作戏的对象那么多,对谁多一点的喜欢,对谁少一点,她还真不清楚。

记者偷拍的是沈律言的另一间私宅。

是他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用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买得房子,价值几千万。

江稚从没有去过,沈律言不会轻易让外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域。

他大概对章晚的感觉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让她过去。

尤其是像沈律言这么看重隐私的人。

“我以为你不关心我和谁睡了。”

“有点好奇而已。”江稚一时没有忍下来,多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样不怕江岁宁看见了难过吗?”

沈律言嗤了声,“她难过什么?”

江稚有些费解,轻轻蹙起了眉。

沈律言好性子的和她解释了起来,用了个很简单好懂的例子,“就像我不在乎你以后和谁睡了,她也不在乎我。”

“因为我不喜欢你,当然不会觉得难过。”

“她呢,也没多少喜欢我。”

“怎么会难过。”

确实万分浅显易懂。

话说得直白。

江稚忽略胸口的窒息,缓缓回过神。

她没觉着江岁宁不喜欢他。

但她也不可能去帮江岁宁说话。

江稚心不在焉望着电视里还在持续播报的娱乐新闻,握紧手里的遥控器,缓慢出声:“沈律言,你和江岁宁是怎么认识的?”

沈律言心情还可以,话也就多一点:“她救了我。”

江稚做不到他这么厚脸皮,站在原地不想动。

沈律言对她笑笑,“不想生?”

他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缓缓舒展的眉眼尽是懒倦,“阿稚,不想生也得生啊。”

江稚有点恼火,他都是随口开的玩笑,从不想她会不会当真。

楼上的主卧,有客房两个大小。

中间的那张床,足够睡得下四个人。

她还在发呆,一阵眩晕就被摁到了床上。

她记着医生的嘱托,捂着肚子,“沈总,你干什么?”

沈律言亲了亲她的耳根,话说的粗俗,“你。”

江稚的手被迫放在他的腰间,西裤尤显轮廓,皮带上的卡扣相当咯手,她挣开手:“天都没黑。”

沈律言钳着她的手掌,“江秘书,白天就不能干了吗?”

江稚脸上冒着热气,她气呼呼撇过脸,又被他拧了回来。

她斗胆轻轻踹了他两脚,“你别闹了。”

沈律言发现她生气的时候比平时冷冷淡淡的样子可爱多了。

不自觉蹙着眉,脸颊微微鼓起,表情特别的严肃。

沈律言捧住她的脸,吮住了她的唇瓣,含着温软的香甜。

她舌根发麻,有些呼吸不过来,身体像陷落云层那么柔软。

江稚被亲得头脑发晕,还好理智尚存,在关键时刻推开了他,“我饿了。”

沈律言身上的衣服都没皱,衣冠楚楚,文质彬彬,他坐在床边,“我不是正要喂你?”

江稚在他面前总是词穷,言语匮乏。

寥寥几个字,就能让她红了脸。

江稚假装没听懂:“我要下楼吃饭。”

沈律言欣赏了会儿她手足无措的神情,笑了笑,“走吧,一起下去。”

*

隔天就是周末。

江稚和医院约好手术的日子。

早上不到八点,她自己开了车去医院。

江稚出门的时候,沈律言还在楼下吃早饭,他很挑食,既不爱吃中餐也不喜欢西餐。

早晨往往只需要一杯苦咖啡,就足够了。

江稚这么早就要出门,沈律言肯定是要问的。

她想不到好的借口,随便胡扯了个:“有约会。”

沈律言放下手里的咖啡,漆黑幽远的眼神如深渊静静朝她望了过来,“这么早?”

江稚都没想过他会接着往下问,愣了两秒,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撒谎:“他刚回国。”

沈律言的目光深不见底,江稚有一个瞬间以为的谎言要被他戳破了。

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在虽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话说的滴水不漏,“玩得开心。”

江稚松了口气:“谢谢。”

早上医院人不多。

私立医院的隐私性也更好。

江稚先是拿着单子去排队做检查,确保没有大的风险才能做手术。

妇产科有专门的休息室,供她们等待检查。

放眼望去,其他孕妇身边基本上都有丈夫或者是伴侣陪在身边。

只有江稚是独自一人。

江稚去交检查单的时候,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她点点头。

护士皱眉,“这怎么行?起码要有人陪同的,不然一会儿做完手术你怎么回去?”

时间仓促,江稚也不想让好朋友陪她来医院做这种手术,她抿了抿唇:“我身体很好,休息一会儿就能回去。”

护士怀疑的看了她两眼,“你想清楚了吗?”

江稚点点头:“嗯。”

护士接过她的检查单,“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检查完去手术室。”

江稚的心情远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松,反而很沉重,“好的。”

护士忍不住埋怨,“你老公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过来陪你,受罪的都是女人,他们倒是爽了。”

江稚淡道:“他工作比较忙。”

护士是新来的,不像老护士见得多,瞧见这种事还是会生气,“谁不忙呀?再忙也要过来陪吧,这可是很伤身体的。”

江稚没有再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等了几分钟,检查室里叫到了她的名字。

江稚捏着单子走了进去,躺在床上做检查。

没过多久,医生将她扶了起来:“看了下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去手术。”

医生摘下口罩,叫来护士,“你带江小姐去手术室。”

小护士看着她的眼神是很同情的,“你跟我过来吧。”

江稚靠近手术室的时候,手脚冰凉,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踢了她一下。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小护士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你怎么啦?”

江稚狠下心肠,“没怎么。”

小护士好像看出了她的恻隐之心,“你是不是反悔啦?”

江稚沉默。

小护士开始唠叨:“我们这里很少有反悔的,基本上都是男朋友陪着来的,两个人商量好了说不要就不要。”

江稚深呼吸,她绷直了后背,“走吧。”

小护士边走边说:“我看你表上写结婚了,你老公都没来,你长得这么漂亮都不对你好点,你不给他生孩子才是对的。”

江稚只是有一点舍不得。

刚进手术室,护士给她递了药。

“你先吃了药,半个小时后才能开始做手术。”

江稚攥着掌心里这几颗小小的药片,坐在椅子上久久没说话。

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药流就可以。

还能少受点罪。

江稚快要把指甲掐断了,她把药片扔进了垃圾桶里,脸色苍白告诉医生:“我今天不做了。”

医生司空见惯,“你想好了?”

江稚点头:“再过几天。”

医生看她是在犹豫,将利弊和她说了清楚:“你如果打算要这个孩子,就要开始准备定期的孕检,如果不想要,趁早做手术对你身体好,越拖伤害越大。”

江稚认真听完医生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医生叹气:“你老公知道这个事吗?”

江稚撒了谎:“他知道。”

沈律言在高中就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高中时期的江稚,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她就像故事里的路人甲,默默围观耀眼的男主角和他心爱的女主角、甜蜜的爱情故事。

她偷偷喜欢沈律言了多少年。

她自己都快要记不清。

沈律言和她提出结婚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一场随时都会醒来的美梦。

高中整整三年。

江稚只和他说过六个字。

“你好。”

“我叫江稚。”

沈律言根本不记得她和他是高中同学,也不会记得她曾经很努力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过话。

江稚坐在床上,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她忍不住摸了摸小腹,难以想象,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她和沈律言的孩子。

不过也不能肯定。

验孕棒也有不准确的误差。

江稚这几天都没空去医院做检查,她打算明天再买几个不同牌子的验孕棒,都试试看。

如果没怀孕,其实还好。

怀了孕,才叫人头疼。

她知道,沈律言不喜欢任何脱离他掌控的事情。

沈律言每次和她做之前,都会戴套,除了上个月天雷勾地火的意外。

当真是一时糊涂。

他不会想要这个孩子。

她几乎也能肯定,如果告诉沈律言——

她怀孕了。

沈律言会帮她找医院,安排手术。

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刚结婚的时候。

江稚也曾天真的期待过,沈律言会不会渐渐地爱上她。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她的幻想。

江稚不愿再多想,想多了总是要难过的。她躺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江稚梦到了她的高中时期。

梦里面,沈律言每天都会从她的窗边经过,他是学校里的太子爷,走哪儿都有人偷偷注视。

身材优越,双手插兜。

懒懒散散,又不可一世。

似月难以高攀。

周围都是清清冷冷的。

江稚贪婪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醒来的时候眼角有些水光。

外面的天空已经亮了。

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户。

院子里没看见沈律言的车,昨天半夜,他还是离开了。

江稚心里谈不上失落,她吃过早饭就去了公司,在路上去药店买了几个验孕棒。

江稚上午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等得了空,她用力攥紧包里的验孕棒,一把抓过匆匆去了洗手间。

按照昨天查来的用法。

江稚又试了一次,几分钟后,她紧张的看了眼手里的验孕棒,两条深色的杠依然很显眼。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并未有多少的愉悦。

短短几分钟。

江稚思考了很多,她要不要告诉沈律言这件事?

或许她可以什么都不说,直接辞职,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国家,偷偷生下这个孩子。

又或者她可以请几天的假,自己去医院把手术给做了。

江稚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回到办公室,她还是心不在焉。

程安神神秘秘跑来她的工位和她说八卦,“我们二十楼有人怀孕了。”

江稚呼吸窒息,不动声色:“谁啊?”

程安说:“不知道。”

她解释:“保洁阿姨说昨天在垃圾桶里看见验孕棒了,遮遮掩掩该不会是有人搞办公室恋情吧?让沈总知道是要被开除的。”

江稚庆幸自己刚才保险起见,直接把验孕棒扔进马桶里冲走了。

她咽了咽喉咙,“不清楚,应该不会。”

程安对这个事也没太大的兴趣,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下楼吃饭吗?”

江稚肚子早就饿了,她点点头:“走吧。”

公司楼下的员工餐厅,味道其实不错。

江稚和程安点完单,刚刚坐下。

餐厅里忽然静了几秒钟,沈律言忽然出现在员工餐厅,让人受宠若惊。

江稚愣愣望着沈律言,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沈律言迈开长腿,众目睽睽下走到她们这桌。

程安慌里慌张,“沈总,您坐。”

江稚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点的牛排好了。

江稚端着盘子里的牛排,一度想要转身换个位置,又不敢做的太明显。

她忽然有点不舒服。

恶心犯呕。

餐厅里的味道对她而言还是有点重。

江稚忍住了想吐的感觉,只想快点吃完午饭,然后回办公室休息。

牛排刚入口,江稚就再也忍不住生理.性反胃,她捂着胸口,冲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吐了起来。

她吐完,脸色发白。

喝了杯水漱口,再抬头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

沈律言漆黑深邃的眼平静注视着她。

深不可测。

江稚心里一跳,脸色顿时就变得更白了。

生怕被他看出点什么。

沈律言若有所思,问道:“怎么吐了?”

江稚说:“最近肠胃不太好。”

沈律言嗯了嗯:“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肠胃病。”

江稚镇定开口:“前几天受了凉。”

沈律言沉默了会儿,漫不经心地问:“上次药吃了吗?”

程安听不懂。

但是江稚听得懂。

沈律言是在问她温泉酒店那次事后有没有吃药。他总是那么敏锐,细枝末节就让他察觉出不对劲。

江稚顶着压力撒谎:“吃了。”

沈律言没有再多问。

下午,江稚就收到了总助给她买的肠胃药。

整个公司,只有沈律言身边的总助,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

“沈总让您注意身体。”总助看了眼她欲言又止,顿了顿说:“沈总还让我给您预约了医院的体检。”

江稚的脸瞬间就热了。

她都是只敢在心里偷偷叫他老公。

除了在他父母面前,其他时候她并没有机会亲昵的称呼他为老公。

哪怕是在夜里,情动浓时,也只敢叫他沈先生。

让他轻一点。

江稚在床上吃过他的苦头。

他的力道真的太重了。

占有欲太强。

连她的情绪都要掌控。

这么久以来,江稚也渐渐发现沈律言好像很喜欢她连话都说不出的可怜样子。

他是有点可怕的癖好的。

江稚稳住心神,“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稚提前下班回了家。

衣柜里价值不菲的裙子也不少,每个季度都有专门的人送来当季的新款。

江稚几乎都没有穿过,在公司里穿不上。

她挑了两条红色的裙子,想了想觉得颜色太亮,又作罢。

最后挑了件丝绒掐腰粉色长裙,珍珠系带,极其的柔美。

裙子很合身,只是后背有些露。

江稚很少穿这么暴露的裙子,沈律言不太喜欢她穿着露背的裙子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

他给她挑的裙子都是很保守的样式。

不出挑,也不会出错。

江稚还记着备忘录里的注意事项,孕妇最好不要化妆,也不要穿高跟鞋。

她望着镜子里素颜的女人,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看的。

晚上七点半,江稚换上一双平底鞋,让家里的司机把她送到会所的门口。

下了车,一阵寒风。

江稚裹紧大衣,抽出冷冰冰的手,给沈律言打了电话。

男人很快接通。

江稚说自己已经到了。

沈律言让人下来接她。

会所里纸醉金迷。

走廊的灯暗得像是没开。

江稚被人客客气气引到顶楼的包间,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沈律言坐在沙发中间,上身是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解了两颗,袖口也轻松挽了起来。他的神态很舒展,眉眼透着一些慵懒。

男人手里拿着几张牌,漫不经心扔在一旁,“你们继续。”

江稚站在门边,心里打起鼓,又开始紧张。

沈律言好像喝了点酒,眼尾微弯,笑得像个男狐狸,他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一瞬间。

其他人的眼神齐刷刷朝她望了过来。

“嫂子来了啊。”

“快坐。”

沈律言身边的位置空着,江稚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拉到腿上。

他果然喝了酒,淡淡的酒气倒也不难闻。

他霸道圈着她的腰肢,鼻尖贴着她的后颈,吐息问道:“怎么才来?”

江稚僵硬坐在他的腿上,被迫承受包间里其他打量的目光。

这些眼神虽没有恶意,但也没几分友好。

江稚低头,脖子都红了。

她磕磕绊绊:“堵…堵车了。”

沈律言嗤得笑了声:“阿稚,你这个借口真的太老套了。”

又是这样。

又是只有在对别人做戏的时候,他才会笑吟吟叫她阿稚。

主角江岁宁这会儿不在包间里。

江稚在浑浑噩噩的光线里逐渐明白了自己今晚的作用。

一个工具。

大概率是沈律言故意用她来刺激江岁宁。

江稚安安静静不说话,坐在沈律言的腿上显得特别乖巧。

在场的其他人谁不知道沈律言和江岁宁那点破事,今天是提都不敢提。

明摆着沈律言对他现在的老婆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敷衍。

爱不爱的。

装不了。

为了缓解略显僵硬的气氛。

顾庭宣主动将游戏换成了真心话大冒险,然后又独断撇去真心话的选项。

被抽中的人只能选择大冒险。

江稚被迫参与进他们的游戏。

她这个人运气太差了。

第一局就是被游戏选中的幸运儿。

顾庭宣随机翻开一张惩罚牌,看清上面的字,啧了声,精明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他似笑非笑看向江稚。

半晌之后,顾庭宣缓缓念出纸牌上的字:“和在场一位男士接吻,前提是非恋人。”

万籁俱寂。

片刻无人出声。

顾庭宣望着脸色发白的少女,泛起了点不值钱的同情心,他说:“嫂子,愿赌服输啊。”

他又看了看沈律言,还嫌事情不够大,故意又说:“嫂子是怕沈总生气?”

江稚不声不响,像个哑巴。

沈律言眉眼松弛,灯光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摇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生什么气,阿稚挑一个你喜欢的,去吧。”

盛西周的话充斥着羞辱,寥寥数语,轻蔑十足。

沈律言淡淡看着他,“你怎么关心起我的事情了?”

盛西周平时就不太打听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尤其是他这些年接手了家族事业,忙于处理那些不干净的事务,也没空管。

盛西周面色冷淡,一双深色的瞳孔深不可测,“好奇。”

沈律言似笑非笑:“你还好奇除了岁宁之外的人吗?”

盛西周喜欢江岁宁又不是秘密,早在多年之前,就被人看了出来。彼时沈律言也还是年少轻狂的桀骜少年,若说半点都不在乎这事,也不可能。

只不过当时他正年少。

有些不驯。

放言让盛西周去追。

谁追得到才是真本事。

沈律言隐约听盛西周提起过三言两语,他小时候和江岁宁算是青梅竹马,一个巷子里长大的邻居。

长时间的治疗让盛西周对那段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只是感觉应该不会变。

盛西周盯着沈律言搂着腰的女人,一丁点表情都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情绪,冷声开了腔:“同学一场,当然会有几分好奇。”

沈律言有几分惊诧,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江稚和盛西周曾经是同学。

这样说起来,他和她也曾经在同一所学校过。

沈律言对此毫无印象,默了两秒:“初中?高中?还是大学?”

盛西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缓缓勾起了笑,他长得偏秀气的精致,轮廓就似被鬼斧神工雕刻般的漂亮,笑起来柔和了眉眼的戾气,更是叫人神魂颠倒。

他啧了声,“你自己问问江稚。”

到了嘴边的这个婊.子,被他吞了回去。

盛西周没有同情心,也没有同理心。

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恶毒,反而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花了钱就什么都能做的不是婊.子是什么?

盛西周还有很严重的洁癖,他见过江稚游刃有余出席声色犬马的场所,长袖善舞,对谁都能笑得很甜。

明明读书的时候给沈律言写了封至少看起来很单纯、很诚挚的情书。

那怎么还能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江稚心里一紧,盛西周盯着她看的眼神就像毒蛇那么粘稠冰冷。

她高中不知道被盛西周暗地里欺负了多少次,无数个哑巴亏,都被她忍了下来。

江稚镇定道:“是高中同学,一个学期。”

沈律言以前从来没听江稚提起过,他对她的过往也没那么好奇,当初除了对她体检报告之外的任何信息都不感兴趣。

“你也是南商中学的?”

“嗯。”

“看来你当时家境还不错。”

南商是贵族学校。

一年学费几十万,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但是沈律言从认识江稚以来,她就十分的缺钱。

医院里高额的开支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沈律言隔几天就能收到医院里的账单。

江稚扯了扯嘴角,勉强道:“这两年家道中落了。”

江北山当时让她上那么贵的学校,只是想利用她最后剩下来的那点价值,让她再学校里找个有权有钱的男人,好为江家的产业铺路。

他不在乎出卖了女儿的幸福。

江稚之所以现在都没告诉江北山,她和沈律言隐婚了的这件事,就是知道江北山会不断从她身上压榨。

盛家就像个吃人的深渊。

盛西周能在短时间内坐稳位置,并且以杀伐决断的态势清理门户,就注定了他不是个多简单、多善良的人。

他像是找到了江稚的软肋,“当时江同学真的让我印象深刻。”

江稚知道盛西周指的是什么事情,那封情书。

少女的青春期,留下来的证据。

不应该见光的证据。

她不能让沈律言知道她曾经那么喜欢过他。

不然,她就完了。

沈律言不会要一个对他有私人感情的合作者。

掺杂了感情。

做什么都不纯粹。

情感会让人变得愚钝,这是沈律言的原话。

江稚不知道盛西周这算不算是在警告她,她有点厌烦,至今也还不理解盛西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冷酷无情,铁血手段。

当初在南城,他每天都在家门口等她放学,掌心里攥着一把糖,什么都不说,全都塞给了她。

就算是因为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或者手段。

让人缺失了一段记忆。

可是潜意识里的感情也会有变化吗?

“是吗?我忘记了。”

“我不介意提醒你。”

“不用了。”江稚生硬移开话题:“盛先生不是要找江岁宁吗?”

盛西周也知道自己不太正常,是个极端的疯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厌恶眼前这个人,看见这张脸脑袋都会狠狠痛一下,以至于看见她的次数越多就越讨厌。

“不急。”盛西周不慌不忙:“先聊聊天。”

沈律言极少看见盛西周和不熟的人说这么多话,他有点奇怪,挑了下眉梢:“你们高中很熟吗?”

江稚摇头:“不熟。”

沈律言对江稚毫无印象,他以前明明也常去盛西周所在的班级,但好像就是从来没听说过她的名字,看见过这张脸。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端详许久:“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江稚回忆起那时候,沈律言的眼睛里哪里还会有别人呢?他那么爱江岁宁。

少年最天真赤忱的爱意。

像一把熊熊烈火。

燃烧了整个甜蜜的盛夏。

耀眼的光,全都给了江岁宁。

江稚说:“可能因为我那个时候不好看吧。”

她放学后还要去各个便利店里兼职,忙着赚钱,养活自己,想尽办法攒给母亲交的医药费。

她只能在学校里,上下课的间隙,透过窗户偷偷的看经过窗边的少年。

把爱藏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沈律言不置可否,“你现在很漂亮。”

盛西周对这两人的打情骂俏不感兴趣,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沈律言,你不知道吗?江稚那个时候可是夜色的销冠,你留她在身边当个小秘书,真的屈才了。”

夜色是北城最大的声色场所。

也是沈家名下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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