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渣男骗我感情,还把我家吞噬成空壳》的小说,是作者“第一馒头”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纪长安黑玉赫,内容详情为:我直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千挑万选的丈夫是个人面兽心的人渣。这么多年里,他将我家鲸吞蚕食,首富家成了个空壳。而他在外面甚至早有儿女!这辈子,身边唯一对我好的,就只剩下一条蛇宠。最后,他趁着我病重,将那条蛇宠剥皮给了别人炖蛇羹。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我再次睁开眼睛,回到了还没有嫁给他之前。...
《渣男骗我感情,还把我家吞噬成空壳纪长安黑玉赫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后来闻夜松与纪家大小姐订了婚,那闻家人可不得了,隔三差五的就来。
每次来要的衣料,还得是最新最好的。
他们也不想想,做那么多新衣裳穿得完吗?
就说闻欢和闻喜身上的衣裳,哪里旧了?
不是半个月前才新裁的吗?
布庄掌柜多次明里暗里的将此事告知给了纪家家主。
但纪淮并不管生意上的事。
就算偶尔过问,知道布庄是纪长安的私产,他也就把此事撂开了。
一两个布庄,对于纪淮来说并不值当什么。
是不值当什么,可布庄掌柜在这家布庄里有份子。
还是他的全部身家。
这布庄一月被闻家人打好多回秋风,布庄掌柜也是绞尽脑汁,才没让这家亏损。
可若是再这样无止境的贴补闻家下去,掌柜就算有通天的本事。
也不能保证盈利了。
双青曼脸色难看的问纪长安,
“长安妹妹,你什么意思?”
“我查一下自己的产业,有问题吗?”
纪长安不看双青曼,而是看向布庄掌柜。
掌柜恭恭敬敬的把账本双手奉上,
“自然,这是大小姐的私产,也是纪家的产业,大小姐有权利看。”
纪长安直接翻到账本的最前面,不等双青曼说话,她道:
“怎么今年年初的账,闻家人还没结?”
布庄掌柜似乎在和纪长安一唱一和,
“回大小姐,不仅今年的账,闻家人没结,就是五年前欠的料子钱,闻家的人也没结。”
纪家布庄每一日来来去去都有不少的达官显贵。
布庄掌柜的声音也不小。
当即众人落在双青曼身上的目光,便多少带着些隐晦与嘲弄。
双青曼已经好多年,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了。
她面红耳赤的低声斥责布庄掌柜,
“你,你胡说八道,我可是闻夜松的嫂嫂。”
说这话,其实就是双青曼在暗地里警告纪长安和布庄掌柜。
她是闻家的人。
闻夜松可是纪长安的未婚夫婿。
纪家是大户人家,虽然从商,地位低下。
可在这帝都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纪淮多年来资助闻家,也是想要把闻家扶持起来。
不至于让闻家太寒酸,被世人指摘,与纪家的身份差距太大。
现在布庄掌柜公然说起闻家拖欠了五年布料的钱。
打的可不是闻家的脸,而是纪家的脸。
纪长安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是啊,没人不认识你是闻夜松的嫂嫂,那又如何?”
“欠债总是要还的啊,拖欠五年的银子,多少还是有些太过份了吧。”
“我这布庄也不是做慈善生意的。”
哪家拖欠款子,能拖上五年啊?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到了年底都会自觉将欠款还清。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是不是?
双青曼哪里料到纪长安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红透了脸,再往四周一看。
周围都是衣着显贵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对着她指指点点。
双青曼一时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她丢下欢欢喜喜,转身就哭着跑了。
太过分了。
纪长安对她这个大嫂毫无敬意,她要回去告诉闻夜松,让闻夜松与纪长安退婚!
当然,退婚只是说说而已。
闻夜松不会退,双青曼也不会希望闻夜松和纪长安退婚。
她只是要闻夜松拿着退婚去威胁纪长安。
以报复纪长安今日对她的羞辱。
她一跑,闻欢就冲上去,要用脚踢打纪长安,
“你这个坏女人,你欺负我阿娘,你是个坏女人!”
但每一代的纪家家主都很厉害,不但经商有道,还为人通透。
运气也是好的爆棚。
财富一代代积累,在经年累月之中,今日纪家的财富之多,就连国库碰上匮乏时,都得找纪家支借。
偏生纪家的每一代都是痴情种,子嗣不丰,没有主家旁支这些破烂事。
因而纪家传到了纪淮这一代,纪长安的婚事,就成个了香饽饽。
上辈子,纪长安对她的婚嫁看得很淡泊。
嫁谁不是嫁?反正都是入赘纪家,她往后生的孩子也是姓纪的。
她从没料到过,自己聪明一世,却能掉入这一重又一重的陷阱之中。
针对纪家的阴谋,大概从她母亲那时候起,就开始布局了。
纪淮是棋子,而纪长安就是纪家财富的终结。
黑暗的地下宝库中。
纪长安的长裙扫过地上成人拳头大的金元宝。
满地都是硕大的夜明珠,将这宝库里的金银珠宝衬得闪闪发光。
她走到白玉莲花座前,双眸痴痴的看着盘踞在上面的黑蛇。
黑玉赫身上的蛇鳞,就宛若黑色的玉片那样,泛着一种不同凡物的质感。
纪长安忍不住抬起手指,葱段般的指尖,轻轻的触了触它的蛇鳞。
原本一动不动的蛇身,微微的震颤了一下。
三角形的蛇脑袋,似乎有要抬起的迹象。
“我带你从这里出去,好不好?”
纪长安温柔的说着。
她的指尖顺着黑玉赫的蛇身,一路轻划到了它的头顶上。
上辈子黑玉赫醒过来,是在她和闻夜松成婚的新婚夜。
当天晚上,它就这么大刺刺的爬进了她的房间,救她于水火之中。
这件事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整个纪家。
纪长安知道这是纪家的镇宅兽,她吩咐下人不准伤害蛇君。
但从此也没敢再开房门。
之后的几年中,黑玉赫多次救她于危机之中,纪长安一点点克服了她对这条黑蛇的恐惧。
直到最后,她再也没办法离开黑玉赫,从心中依赖着它。
并且在那样群狼环伺的环境中。"
微凉的蛇信子,卷着纪长安耳垂下的那一粒珍珠。
纪长安只觉得半边脸都是酥酥麻麻的。
她不动声色的抬起手,压了压衣襟边的蛇头,将黑玉赫的脑袋,往衣襟里压下去一些。
耳际,纪淮的叮嘱声,恍恍惚惚的从纪长安的耳边过,但却没有被纪长安听进去。
她只是随口的应着阿爹的话。
等阿爹走了,纪长安才冷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王嬷嬷。
“谷雨,帮我去做一件事。”
纪长安吩咐他买来的小丫头,在谷雨的耳边细细的叮嘱了几声。
谷雨的脸上有着微微的疑惑,她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要吩咐她做这些事情。
但是,若非大小姐的话,今日她与其他的三个丫头,说不定会被卖到帝都城的哪一户人家里去。
最差的去处,便是被卖入青楼里,成为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女。
如今能进入纪府,伺候上大小姐,谷雨的心中是感激大小姐的。
只要大小姐吩咐她做的事,谷雨一定会做。
看着谷雨离开,纪长安理都没有理,躺在床上的王嬷嬷。
她只吩咐了其余的两个丫头,好好的看着王嬷嬷的屋子。
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入到王嬷嬷的房里去。
留着王嬷嬷,纪长安还有用。
回到自己的屋子,纪长安半躺在暖阁上。
她正微微的合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黑玉赫从她的衣襟中钻出来,绕着她的腰身缠在她的身上。
纪长安已经习惯了黑玉赫的蛇信子,在她的脸颊边舔来舔去的。
这回不管黑玉赫怎么舔她的脸,纪长安都睡了过去。
不知道,她这一睡,又进入了上回梦里的那一片桃林。
粉红色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纪长安正在被昨晚梦中的男人抱在怀里。
她心中一惊,心头狂跳的想要坐起身。
男人却是不允许,甚至将她的腰身一揽。
直接将纪长安抱上了他的腿坐着。
“放开我!你再这样我要报官了。”
纪长安被气的脸颊红红嫩嫩的,比起粉色的桃花花瓣,还要娇艳几分。
坐在桃花树下的男人,猩红色的唇落在纪长安的耳垂边,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本君做了些什么?你要报官?”
纪长安哑口无言,她该怎么说?
身为一个未出阁的高门贵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在梦里被一个男人轻薄。
就算纪长安不要脸报了这个官,官府只怕也管不了她梦里的事儿。
是的,纪长安很清楚的知道,她是在做梦。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多人做梦并不知道他是在梦里。
可是纪长安知道。
但这样的梦又无比的清晰。
梦醒之后,纪长安甚至能够清晰的回忆起,轻薄她的男人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就算官府相信你说的话,他们也管不着本君。”
男人的唇,似乎格外爱好纪长安的耳垂。
他轻轻的咬着纪长安耳垂下,坠着的那一粒珍珠,在她的耳边用气音说,
“你与其吩咐你的那个小丫头,去木匠那里做几条假蛇,还不如求求本君。”
男人的话,让纪长安心头发冷。
她努力的想要偏头,去瞪紧紧抱着她的男人一眼。
但奈何在梦里,纪长安一动都不能动。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纪长安十分的不自在,
“你怎么知道我吩咐谷雨去做了什么事?”
耳边的男人又笑。
他一条手臂圈住纪长安的腰肢,另一只手抬起来,修长且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纪长安的脸颊,
“你真是个小傻子。”
“傻夫人,你的所有事本君都知道,本君可是你的丈夫。”
他又提这件事。
纪长安心中疑惑,但根本来不及问什么。
因为男人抚摸在她脸颊上的手指,正微微的往下挪。
冰冷的触感,一路挪到了她的脖颈上。
他的指尖,轻轻地掀开纪长安的衣襟,似乎要往她的衣襟里头钻。
“不要!放开!!”
纪长安气的浑身发抖,登徒子,这就是个登徒子,流氓。
她哪里还记得问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成为她的丈夫。
只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男人的手指上。
“那你要不要求求本君,夫人?”
男人的手指停在衣襟处,鼻尖蹭动着纪长安的耳后。
纪长安都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她求什么?
她深吸口气,“你别碰我,我求你。”
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上辈子纪长安被闻夜松羞辱到那样的程度。
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既然是夫人的请求,本君自然无有不应的。”
男人重新将手放回了纪长安的腰上,他将脸颊贴在纪长安的脸边。
又将纪长安的身子往他的怀里拢了拢。
“本君也会很疼爱夫人的。”
随着这话响起,两人的身体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紧紧的贴在一起。
纪长安深吸口气,坐在男人的腿上,被他的抱着。
粉色的花瓣就这样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画面美倒是美,纪长安觉得如果没有被身边的男人轻薄,她可能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好好的欣赏梦中的这幅美景。
好不容易从梦中醒来,纪长安轻轻地压着胸口,她的心跳得像是要从心腔中蹦出来一样。
黑色的蛇从她的肩头蜿蜒而出,蛇头钻入了纪长安的衣襟。
黑玉赫盘着她,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纪长安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已经黑了。
而就在整个纪府渐渐的归于平静时,王嬷嬷的房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尖叫声,
“啊,蛇!是蛇啊,好多好多的蛇!”
纪长安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披上大袖衫,就听到外头的丫头婆子慌乱的尖叫,
“蛇!好多蛇!”
哪里来的这么多蛇?
纪长安只是吩咐谷雨去找木匠,做几条木头假蛇,目的是为了吓唬王嬷嬷。
让王嬷嬷再也好不了。
立春匆匆忙忙的从外屋进入到寝房,她一脸的惊慌失措,
“大小姐,王嬷嬷的屋子里出现了好多条蛇,丫头们吓得都不敢靠近了。”
纪长安匆匆的罩上黑色的大袖衫,来到王嬷嬷的屋门口。
此时王嬷嬷的屋子前一个丫头婆子都没有,大家跑的影都没有了。
毒蛇吐信子的声音响起,发出嘶嘶的一片。
纪长安一脸震惊的望过去,王嬷嬷早已经吓得口吐白沫。
而大大小小几十条蛇,就守在王嬷嬷的床边,大蛇眼瞪小蛇眼……
闻夜松瞧着这个陌生的丫头。
他紧紧的拧起了眉,“你不认识我?”
此时,闻夜松的心中升腾起了一抹不高兴。
纪长安的丫头怎么能不认识他?
难道这些新买来的丫头也不打听打听,他的身份是谁吗?
要知道,他今后可是这纪府的主子。
“让开,我来找长安!”
闻夜松一副主子做派。
他平日里对纪府的丫头都还不错,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
但青衣对他的态度不好,甚至还敢拦着他去纪长安的院子。
闻夜松决心给青衣一些脸色看看。
普通的丫头看到他这样一副姿态,就算不明白他未来姑爷的身份。
也应该知道他来头不小,不是一个小丫头能够得罪起的。
青衣却是个憨憨,她上下打量一眼闻夜松,挡在院子前面的身子并未让开,
“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我们大小姐院子的。”
“哼!”
闻夜松怒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青衣才不管面前男人是个什么身份,
“你才大胆,我们大小姐冰清玉洁,她吩咐了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入院子。”
“不光光你一个男的不能进,未经大小姐允许,就是个女的,也不能进。”
青衣说话的语速很快。
噼里啪啦的,宛若放鞭炮一般。
闻夜松被气的胸腔中涌着一股怒火。
他指着青衣,“我可是纪长安的夫婿!”
“你?”青衣上下打量一番闻夜松,摇头,
“才不是呢,君上比你可强多了。”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不好闻。
青衣凭直觉就知道,这男人心术不正。
不是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可这个男人与大小姐非亲非故的,又并非纪府中的小厮,直愣愣的要往大小姐的院子里闯。
他就不是个好人。
青衣一扭腰,那腰肢宛若风中的拂柳一般柔软,
“我警告你,你赶紧的离开,否则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闻夜松被青衣这个二愣子一警告,火上了心头,径直就往纪长安的院子里走。
“贱婢,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
他可是纪长安的丈夫,纪长安的,就是他的。
虽然上回纪长安说了男女有别,可两人都要成亲了。
他为什么就去不得纪长安的院子?
闻夜松偏要进!
青衣一见,这人居然不听劝。
当即一抬腿,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将闻夜松的脸踢了一脚。
闻夜松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没站稳。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青衣,“你!”
这个贱婢居然敢踢他的脸?!
青衣又抬起一脚,踢中闻夜松的鼻子,
“快点儿滚,不许打扰大小姐选人!”
立春在门内看着,转身就把院子门口发生的事儿,同纪长安说了。
纪长安坐在阴凉的屋檐下,宽大的大袖衫中,藏着正闭目小憩的黑玉赫。
听闻立春的话,纪长安忍不住用另一只大袖子,盖住腰间。
一只手抚在腰肢黑玉赫的蛇鳞上。
一下一下的,感受着手指指腹下,蛇鳞的玉质感。
黑玉赫懒洋洋的,藏在纪长安的怀中,间或摇摇蛇尾,无声的催纪长安多摸一摸它。
“青衣做的不错。”
纪长安当着米婆子和下面一众丫头的面,赞扬了青衣。
所以说闻夜松这种人就是这么的不知好赖。
好好儿的警告,别有深意的话,闻夜松是听不懂的。
还是得像青衣这样,直接打!
米婆子的脸上挂着快要哭了的笑容。
说真的,她现在都有点儿懵。
之前收了大小姐一百两银子,米婆子紧赶慢赶的,想要回去给大小姐找几个品性好点儿的丫头。
但一觉醒来,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丫头。
带这几个丫头来的人,好像是个什么官儿。
指名要米婆子把这几个丫头,带去给纪府大小姐。
米婆子刚露出疑惑的神情,对方就朝着米婆子咬了一口。
米婆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浑浑噩噩的,把这几个丫头带到了纪府。
一路上,米婆子都没觉得自己走了多远的路。
但一眨眼,她人就站在了大小姐的面前。
诡异到让清醒过来的米婆子,背后都是一层冷汗。
“奴婢赤衣。”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丫头,低眉顺眼,扭着腰来到纪长安的面前。
“奴婢橙衣。”
“奴婢黄衣。”
“奴婢绿衣......”
一共6个丫头。
分别叫做赤橙黄绿蓝紫......衣。
如果加上青衣的话,大概就是一道彩虹。
纪长安没有说话,只轻轻的抚摸着黑玉赫的蛇尾。
一切都很诡异,一切也很巧合。
如果纪长安不是重来一世,只怕连青衣这个丫头都不会要。
见大小姐不说话,米婆子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哭了。
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大小姐,小人愧对大小姐。”
赤衣几个一脸天真,齐刷刷的扭头看向米婆子。
她们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天真与疑惑。
不理解为什么米婆子哭丧着一张脸,仿佛犯了什么大罪。
纪长安叹了口气,问道:
“这几个......赤橙黄绿蓝紫......都是从哪儿来的?”
“她们,她们说是青衣姑娘的同乡,说,说跟着大小姐,以后有鸡蛋吃。”
米婆子一边说,一边额头冒冷汗。
大小姐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她浑浑噩噩的。
米婆子都不想送这些莫名其妙的丫头到大小姐的跟前来。
怎么说呢,纪长安是相信赤橙黄绿青蓝紫的。
因为想要害她的人,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塞一群憨憨,到她的面前来。
面前的这几个丫头,有着跟青衣一样的傻劲儿。
而且上辈子,青衣在被害死之前,也跟纪长安提过。
说她家乡的姐妹都很羡慕她。
能跟着大小姐,能有吃不完的鸡蛋。
只可惜上辈子,纪长安从来没有把青衣的话当真。
她面无表情的起身,松开了抚摸黑玉赫蛇尾的手,
“行吧,你做的很不错,下去领赏。”
米婆子将头磕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大声的喊,
“谢大小姐。”
离开纪府时,米婆子揣着一包银子,腿都是软的。
而在纪府外面,捂着鼻子,怒气冲天走出来的闻夜松,被冲出来的添香一把抱住,
“公子,公子救救奴婢!”
纪淮愣愣的看着爱女。
他从没料到过,一向听话文静的女儿,会同他说这些。
原本纪淮要说出口的话,却在接触到女儿那盈盈泪光时,瞬间说不出口了。
是啊,他与妻子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了一辈子。
为什么他与妻子的骨肉,就不能够找个自己爱的男子,幸福快乐的白头偕老呢?
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做夫妻,是一件人生很美好的事。
纪淮的眼眶湿润了,“可是你的母亲,她的遗愿就是你能嫁给闻夜松。”
纪长安落了泪。
纪淮叹了口气,“好,你让阿爹好好儿的想想吧。”
他显得有些颓废,大概在女儿的幸福,与对亡妻的承诺中,不知该如何抉择。
纪长安看着父亲离开,原本楚楚可怜的脸上,露出一抹老谋深算。
她转身又下了地下宝库。
这地下宝库只有纪家人才能够进来。
所以多年来,纪长安和纪淮父女的身边,尽管围绕着许许多多口是心非的人。
却从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进入到这里,见识过纪家的财富。
就连后来纪淮死了,纪长安嫁给闻夜松。
闻夜松拿到了纪家所有的权柄,都无法踏足这里。
纪长安知道,这是因为闻夜松从没有得到过黑玉赫的承认。
她刚刚转身离开,就有一个嬷嬷带着一个丫头寻了过来。
“奇怪,大小姐人去哪里了?”
王嬷嬷扭头看着库房前的空地,她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焦急,
“闻公子还等着大小姐去见她呢。”
跟在王嬷嬷身后的丫头,满脸都是不满,
“真是的,大小姐身为闻公子的未婚妻,却晾了闻公子这么久,太不应该了。”
两人抱怨完,在库房所在的院子里,前前后后的都找了个遍。
最后只能离开库房,往别处去找。
纪家乃是大盛朝的首富之家,多年来纪家的财富让无数势力都很眼红。
但每一代的纪家家主都很厉害,不但经商有道,还为人通透。
运气也是好的爆棚。
财富一代代积累,在经年累月之中,今日纪家的财富之多,就连国库碰上匮乏时,都得找纪家支借。
偏生纪家的每一代都是痴情种,子嗣不丰,没有主家旁支这些破烂事。
因而纪家传到了纪淮这一代,纪长安的婚事,就成个了香饽饽。
上辈子,纪长安对她的婚嫁看得很淡泊。
嫁谁不是嫁?反正都是入赘纪家,她往后生的孩子也是姓纪的。
她从没料到过,自己聪明一世,却能掉入这一重又一重的陷阱之中。
针对纪家的阴谋,大概从她母亲那时候起,就开始布局了。
纪淮是棋子,而纪长安就是纪家财富的终结。
黑暗的地下宝库中。
纪长安的长裙扫过地上成人拳头大的金元宝。
满地都是硕大的夜明珠,将这宝库里的金银珠宝衬得闪闪发光。
她走到白玉莲花座前,双眸痴痴的看着盘踞在上面的黑蛇。
黑玉赫身上的蛇鳞,就宛若黑色的玉片那样,泛着一种不同凡物的质感。
纪长安忍不住抬起手指,葱段般的指尖,轻轻的触了触它的蛇鳞。
原本一动不动的蛇身,微微的震颤了一下。
三角形的蛇脑袋,似乎有要抬起的迹象。
“我带你从这里出去,好不好?”
纪长安温柔的说着。
她的指尖顺着黑玉赫的蛇身,一路轻划到了它的头顶上。
上辈子黑玉赫醒过来,是在她和闻夜松成婚的新婚夜。
当天晚上,它就这么大刺刺的爬进了她的房间,救她于水火之中。
这件事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整个纪家。
纪长安知道这是纪家的镇宅兽,她吩咐下人不准伤害蛇君。
但从此也没敢再开房门。
之后的几年中,黑玉赫多次救她于危机之中,纪长安一点点克服了她对这条黑蛇的恐惧。
直到最后,她再也没办法离开黑玉赫,从心中依赖着它。
并且在那样群狼环伺的环境中。
她渐渐把黑玉赫当成了她的家人,寄托了她的大部分情感。
“我会对你很好的。”
纪长安胆子大了点儿,轻摸着黑玉赫三角形的头。
她将它从白玉莲花座上抱起来。
上辈子黑玉赫在她身上爬过几次,那都是趁着她意识朦胧的时候。
所以纪长安大概知道一些黑玉赫的体重。
别说,还挺沉的。
她将黑玉赫这一团蛇身抱在怀里,感受着来自它身上冰冷的体温。
匆匆的出了宝库。
如果让她阿爹知道,她将纪家蛇君带回了闺房。
不知道会不会气疯了去。
刚刚走出宝库,黑玉赫的眼皮便掀了掀。
它的蛇身滑动,蛇尾自动的盘上了纪长安的腰。
纪长安走了两步,还以为它醒了,急忙低头去看。
黑玉赫的上半身还在她的怀里,蛇头搭在她的胸口。
眼睛还闭着。
纪长安无声的笑了,怜爱的摸了摸黑玉赫的头。
她就知道,黑玉赫是一条有灵性的蛇。
一路上,为了避免被人发现。
纪长安走的都是纪家的偏僻小道。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闺房,身后就传来王嬷嬷责难的声音。
“大小姐,你究竟去了哪里?与老爷办完了事,为何不尽早回来?”
“你不知道我正到处找你吗?”
纪长安的脸色一冷,“出去!”
她背对着王嬷嬷,对这个老刁奴恨的牙痒痒。
上辈子,就是这个王嬷嬷在她的新婚夜,给她服下软筋散,把一个男人放入了她的院子。
要不是黑玉赫,新婚夜纪长安不但清誉受损,身子也会被一个陌生男人糟蹋了。
也正是因为她在新婚夜名声受损,闻夜松以此为由,此后再也没有步入过纪长安的房间。
此时,王嬷嬷半点没将纪长安的话放在眼里。
她上前就来拽纪长安,“快,闻公子在等......啊啊啊啊。”
纪长安顺势转过身,露出怀里抱着的黑蛇。
王嬷嬷在纪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了几十年。
何曾见过这么粗的蛇?
那蛇身大约有纪长安的手臂粗了吧。
她顿时两眼一翻,直直的往后一倒。
恰好后脑勺磕在了门槛儿上,被摔晕了过去。
从梦中醒来,纪长安脸颊通红,细腻白皙的额头上,都是一层汗。
想起梦中,背后男人对她的警告,纪长安就觉得心中狂跳。
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收了别人的聘礼?
想来是那个男人,在她梦里胡说八道的。
思来想去,满脸通红的纪长安又觉得好笑。
她给自己做的这个梦,找着解释。
或许是上辈子她闲的无聊,看的一些话本子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
梦中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现实中存在?
男人说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是纪长安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
想到这里,纪长安狂跳的心又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她的腰上一动,缠着她的黑玉赫,蛇身缓缓的游移着。
纪长安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玉赫居然爬上了她的床,并且将她整个身子都缠住。
所以梦中那个男人冰凉的双手,一直箍着她的腰,就是因为在现实中的床上,黑玉赫缠着她吗?
一时之间,纪长安哭笑不得。
她对黑玉赫的感情,就如同对待着自己的宠物。
别人觉得冰冷惊悚的黑蛇,在纪长安的眼里却十分的可爱。
黑玉赫的三角形舌头微微的抬了起来,它悬在纪长安的上方,一双血红色的竖瞳蛇眼,看着纪长安。
纪长安的脸颊还带着绯红,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躺在绣枕上。
她衣着单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躺下时衣襟宽松,露出了小衣的系带。
此时纪长安脖颈上的,那一个红色的蛇形印记十分的鲜红。
不经意的看去,这蛇形的印记位置还往上挪了挪。
原先是在纪长安的脖颈,靠近锁骨的部分。
现在往纪长安的侧脖颈上爬了一些。
纪长安看着悬在它上方的黑玉赫,黑玉赫的蛇身就压在她的胸口上。
这样的姿势,让纪长安有一种莫名的被压迫感。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纪长安的眼中带着宠溺,抬手摸了摸黑玉鹤的蛇身。
她从黑玉赫的蛇头部分,缓缓的顺着蛇鳞往下。
一直摸到黑玉赫的七寸处。
这举动很显然取悦了黑玉赫,他的蛇身舒服的滑动着,吐出了猩红色的蛇信子。
落在纪长安的唇上。
纪长安的手一顿,停止了抚摸黑玉赫的蛇身。
不知道为什么,纪长安的心头很怪异。
或许是黑玉赫太有灵性了,它的蛇信子舔纪长安的脖颈还好。
落在她的唇上,让纪长安的心头跳了一下。
为了缓解内心的怪异感,纪长安捏着黑玉赫的七寸,将它从她的身上拿下来。
“你整天盘在我的身上,也不去干点别的吗?”
纪长安叹了一口气,把黑玉赫放在床上,又让青衣进来叠床叠被子。
叫别的小丫头进来的话,纪长安担心黑玉赫会吓到立春几个。
但是青衣就不会怕。
上辈子青衣就知道黑玉赫的存在,从一开始青衣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与害怕。
被掐着七寸,放在了床上的黑蛇,竖起了它的蛇头。
它眯着血红色的蛇眼,充满了威胁感的看着纪长安。
纪长安觉得它十分的可爱,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黑玉赫的蛇脑袋,
“你看别人的蛇都会抓老鼠,你也给我去抓几只老鼠呢?”
她也不知道黑玉赫平日里都吃什么。
可能这样具有灵性的镇宅兽,在宝库之中睡了几十年,都是靠着吃宝库里的老鼠活下来的?
被丢弃在床上的黑玉赫发怒了,它低下了头,迅速的从床上游动下来。
顺着纪长安的小腿,一路缠上了她的身子。
这次它缠的纪长安紧了一些。
似乎是故意报复纪长安一般,等它盘上了纪长安的上半身,便拿它的蛇头,使劲的蹭着纪长安的耳后。
纪长安忍不住咯咯的笑,
“好痒啊,好了好了,不让你去抓老鼠了!”
青衣蹦蹦跳跳的走进来,丝毫没有倦怠之感。
看她的这状态,一点都不像忙活了一晚上的人。
看着大小姐的身上盘着一条黑色的蛇,青衣一如上辈子,半点没有惊讶。
她朝着大小姐微微屈膝,就开始替大小姐叠被子。
等纪长安带着盘在身上的黑玉赫,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头发时。
外头的惊蛰恭敬的禀报道:
“大小姐,那个双青曼来了。”
大小姐亲自买回来的四个丫头,在这纪府里的关系浅薄。
她们只听大小姐的命令。
昨天大小姐在路上的时候,便将纪府里头的是是非非,同立春、惊蛰几个丫头说了。
因此,惊蛰在说起双青曼的时候,语气中是满满的疏离。
纪长安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她肩头的黑玉赫伸出蛇信子,在玩着她的一缕头发。
“他们还真是怕我跑了。”
纪长安起身,在青衣的伺候下,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衫。
这样能很好地遮蔽藏在她身上的黑玉赫。
她的手中拿着一柄镶着细碎珍珠的团扇,带着谷雨和青衣两个丫头,来到了前厅。
双青曼今天来没有带上闻欢和闻喜,她坐在纪府金碧辉煌的前厅里,身周都是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的。
见到纪长安带着两个丫头出来,双青曼身边的小丫头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大小姐。”
仅仅只有两个小丫头,随意招呼了纪长安一声。
大家都听说了纪长安院子里的事。
这两天因为王嬷嬷被那一些丫头给吓得生病了。
纪长安大怒,将自己的院子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丫头进出她的院子。
纪长安还打发了好几个丫头。
很多纪府的下人,都对纪长安的做法不满。
大家明里暗里的,都在给纪长安脸色看。
纪长安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她走进前厅,也没有搭理那些丫头。
如果她能够大刀阔斧的整治纪府,她会将纪府所有的人都卖了。
但现在纪家的家主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纪淮。
除了纪长安院子里的那些丫头婆子,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他父亲纪淮那里。
纪长安卖了几个她院子里的丫头,为的是替王嬷嬷出气,对外只是说把那几个丫头打发了。
阿爹其实并不知道那几个丫头被打发去了哪里。
他一直以为那几个丫头,是被纪长安送回她们家了。
所以若是纪长安大张旗鼓的卖了所有人,阿爹必定会出手制止。
目送纪长安离开书房后。
纪淮来到书房的隔间,里面挂着一幅画像。
他给画像里的爱妻上了一炷香,眼中含泪,
“夫人,你已经死了五年,这五年为夫没有一天不想你。”
“这世间真心人难求,真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如你我这般,遇到一个真心实意待她好的夫婿。”
“终究是你我的妄想了。”
他知道易求无价宝,难求无情郎。
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才正常。
不正常的是自己这样的男人,从始至终对妻子深情无悔。
纪淮心中难受极了,在死去的爱妻画像前,落下了眼泪。
而闻夜松带着添香回了闻家,他和添香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
“二叔。”
双青曼带着闻欢和闻喜匆匆的走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添香的身上,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警惕。
双青曼随即笑道:
“这不是添香姑娘吗?真是好长日子不见了。”
“添香姑娘这是有事儿?”
添香往闻夜松的背后站了站,伸出她素净柔嫩的小手,拉了拉闻夜松背后的衣衫。
闻夜松原本对于纪淮今日的态度,心中就很不满,连带着对添香也心生了不满。
但被添香这般小心翼翼的拉着衣衫,他的心顿时软了。
“添香今日开始起,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嫂嫂,你收拾一间房给添香住。”
闻夜松一边说着,一边侧身握住了添香的手。
一见他这幅姿态,双青曼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她强笑道:“二叔,这是怎么个说法?添香姑娘不是纪大小姐的人吗?”
同所有人一样,双青曼也知道纪长安的那些美貌丫头,最后多数都会给闻夜松。
可双青曼有这个自信,未来她会让自己成为闻夜松所有的女人中,最特别的那个存在。
但现在纪长安都还没有和闻夜松成婚,添香就住在了闻家。
“这哪里有小姐还没过门,丫头先住过来的道理?!”
双青曼看着添香,态度逐渐尖锐。
添香则可怜兮兮的低头,带着一丝哽咽,
“闻公子......不,公子......奴婢害怕......”
闻夜松皱眉看着双青曼,
“嫂嫂,这是我与纪家的事儿,嫂嫂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说完,闻夜松就牵着添香的手,把她带进了自己的院子。
如今的闻家,住的是纪家的产业,三进的院落里也养了几个下人。
看起来日子过得还不错。
闻母与闻夜松,以及双青曼都忘了,当初闻家可是举家逃难来的帝都城。
当时闻家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如今的闻夜松走在外面,也能被人称一声“闻公子”。
闻母则是“闻老太太”。
添香靠入闻夜松的怀里,“公子,今后奴婢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公子,别再生奴婢的气了,奴婢的心中只有你一人,所以奴婢遇到了委屈,也只能来找公子。”
她揣摩了闻夜松近五年的时间,自然知道闻夜松为什么生气。
她又该怎么做,才能让闻夜松不那么生气。
果然,闻夜松在添香主动的投怀送抱下,他心头的怒火缓缓的消散。
最后彻底没有了踪迹。
添香有什么错呢?
她只不过是太爱他了而已。
“以后你住在闻家,就是我的人了。”
闻夜松享受着添香的主动贴近,
“只不过现在我还没有与纪长安成婚,所以暂时不能纳你做妾室。”
他到底还算是头脑清醒的。
方才在纪家的时候,已经很明显的惹了纪淮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