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后,渣老板每天都想拿掉我的崽江稚沈律言结局+番外
  • 怀孕后,渣老板每天都想拿掉我的崽江稚沈律言结局+番外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三天不打
  • 更新:2025-04-08 14:20:00
  • 最新章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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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避开了这个话题。

于安安也没有继续追问,接着说起沈律言的坏话:“男人是不是爱归爱,睡归睡?”

江稚也不太清楚,但就从沈律言来说。

他好像确实,满足生理需求后轻而易举就能抽身之外。

江稚乐观地想:“没关系,我也没亏本。”

于安安心疼她:“你身体还好吗?”

江稚不想让她担心:“还行,就是有点累,躺着歇两天就好了。”

于安安又在电话里把江岁宁和沈律言骂了个遍,说到口干舌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冷心冷肺的男人更要不得。”

江稚很赞同这句话:“你说的没错。”

于安安想到江稚还要继续在沈律言身边工作,就替她感到憋屈:“你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江稚沉默几秒,她说:“我没有办法。”

母亲每个月的医药费。

是沈律言支付的账单。

于安安也知道她的难处,就是觉得这样太遭罪了。

爱上沈律言那样的男人,不奇怪。

但是不值得。

“我明天来看你。”

“好。”

*

沈律言临时去了趟公司,到家之后看见端着晚饭下楼的佣人。

冷瞳淡淡扫过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晚餐,皱起眉头,抿起唇角语气万分冷淡:“她吃了多少?”

佣人一向怕这位沉默寡言的男主人,越是不显山露水的人,越可怕。

她也不敢撒谎:“江小姐就喝了半碗鸡汤?”

沈律言随手将西服外套搭在沙发上,冷眼看了过去,“你们就这样任由她糟践自己的身体?”

佣人似乎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怒气,有些战战兢兢,急忙解释道:“是江小姐让我们端出来的,她说她吃不下。”

沈律言掀起嘴角冷笑了声,压迫感十足:“她说什么你们都听,她叫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

客厅里鸦雀无声。

几个人面面相觑,屏息凝神,不敢再顶嘴。

沈律言冷着脸吩咐:“重新做一份晚餐送上去。”

“好的,先生。”

*

江稚才挂了电话,沈律言就进了主卧。

他的脸色不大好,不知道谁又招惹了他。

江稚没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她缩进被窝里,被子压过下巴,声音闷闷的,“我想休息,您能出去吗?”

回应她的只有两个生硬的字:“不能。”

江稚今晚不愿和他独处一室,过了会儿,她说:“那好,我去客房睡。”

她刚坐起来,就被狠狠的压制了回去。

男人用力扣住她的手腕抵在枕边,他俯身压了下来,气息温热,“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江稚和他隔得太近,微微仰起脸就能碰到他的唇,她被他的气息撩得心神不宁,冷冷扭过了脸:“没什么胃口。”

沈律言没和她客气,眼神冰冷盯着她,“把头转过来,看着我。”

江稚不听。

沈律言强硬掰过她的下巴,“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有意思吗?”

江稚是真的胃口不好,并不是矫情。

她只喝得下那点汤了。

沈律言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强行压下那点怜悯之心,他这会儿确实怒火中烧,“你觉得你这样我会心疼你?”

江稚被他逼红了眼睛,她说:“我从不敢奢求沈先生的同情。”

沈律言望着她逐渐发红的眼睛,竟是沉默了下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短短的几秒钟,女人腕间的皮肤就被他掐出了红痕,交错印在雪白的瓷肌,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刚重新准备好晚餐的佣人,心情忐忑敲响了主卧的门。

沈律言缓缓直起身躯,漫不经心整理好衬衫,语气淡漠:“进来。”

佣人一声不敢吭,默默端来晚饭,就赶紧退了出去。

江稚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说了我不想吃。”

沈律言挑眉,问道::“是要我喂你吗?”

江稚只当自己没听见,她闭上了嘴巴,不肯说话。

沈律言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将饭菜端到她面前:“我母亲让我照顾好你,回头看见你瘦了,她怕是要找我算账。”

江稚愣了下,“伯母知道这件事了吗?”

沈律言满不在乎:“嗯,她知道。”

江稚觉得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为这个孩子伤心难过,可能就只剩下沈夫人了。

沈律言的母亲,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小孩。

“沈律言,我不是在矫情,我不想吃。”

“可以。”他痛快的放下了手里的碗,喜怒不形于色,“我去让家庭医生来给你打营养针。”

江稚身体轻颤,“好吧,我吃。”

沈律言破天荒给她喂了一次饭,江稚很不习惯,吃的时候心不在焉。

她的脸色太苍白了,整个人就像一张趋近透明的白纸。

沈律言感觉她好像随时就会飘走,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吃了小半碗饭,江稚实在咽不下去。

沈律言哄着她又喝了碗鸽子汤。

江稚忍着反胃咽进肚子里,过了没多久,她忽然推开面前的男人,撑着还很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里,整个人几乎趴在马桶上,开始呕吐。

沈律言一言不发跟了过去,女人跪坐在地,吐的昏天黑地。

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神色不明。

她身上的吊带裙,裙摆凌乱堆在大腿,一双笔直的长腿,又细又白。

江稚吐得实在难受,本来脸上就没剩多少血色,如此一来更加难看。

等她吐完,沈律言给她递了杯水。

江稚接过水,用来漱口,她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律言感觉就像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心里的刺痛逐渐尖锐,浴室里的灯落在男人冰冷俊俏的脸庞,映着他隐忍的神色。

他伸手,边挤出几个字:“我扶你起来。”

江稚轻轻握住他的拇指,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她咽下喉咙里的痒意,“我真的没有骗你。”

默了三秒,江稚轻轻动了唇角,轻描淡写吐出几个字来:“还满意吗?沈先生。”

《怀孕后,渣老板每天都想拿掉我的崽江稚沈律言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江稚避开了这个话题。

于安安也没有继续追问,接着说起沈律言的坏话:“男人是不是爱归爱,睡归睡?”

江稚也不太清楚,但就从沈律言来说。

他好像确实,满足生理需求后轻而易举就能抽身之外。

江稚乐观地想:“没关系,我也没亏本。”

于安安心疼她:“你身体还好吗?”

江稚不想让她担心:“还行,就是有点累,躺着歇两天就好了。”

于安安又在电话里把江岁宁和沈律言骂了个遍,说到口干舌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冷心冷肺的男人更要不得。”

江稚很赞同这句话:“你说的没错。”

于安安想到江稚还要继续在沈律言身边工作,就替她感到憋屈:“你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江稚沉默几秒,她说:“我没有办法。”

母亲每个月的医药费。

是沈律言支付的账单。

于安安也知道她的难处,就是觉得这样太遭罪了。

爱上沈律言那样的男人,不奇怪。

但是不值得。

“我明天来看你。”

“好。”

*

沈律言临时去了趟公司,到家之后看见端着晚饭下楼的佣人。

冷瞳淡淡扫过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晚餐,皱起眉头,抿起唇角语气万分冷淡:“她吃了多少?”

佣人一向怕这位沉默寡言的男主人,越是不显山露水的人,越可怕。

她也不敢撒谎:“江小姐就喝了半碗鸡汤?”

沈律言随手将西服外套搭在沙发上,冷眼看了过去,“你们就这样任由她糟践自己的身体?”

佣人似乎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怒气,有些战战兢兢,急忙解释道:“是江小姐让我们端出来的,她说她吃不下。”

沈律言掀起嘴角冷笑了声,压迫感十足:“她说什么你们都听,她叫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

客厅里鸦雀无声。

几个人面面相觑,屏息凝神,不敢再顶嘴。

沈律言冷着脸吩咐:“重新做一份晚餐送上去。”

“好的,先生。”

*

江稚才挂了电话,沈律言就进了主卧。

他的脸色不大好,不知道谁又招惹了他。

江稚没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她缩进被窝里,被子压过下巴,声音闷闷的,“我想休息,您能出去吗?”

回应她的只有两个生硬的字:“不能。”

江稚今晚不愿和他独处一室,过了会儿,她说:“那好,我去客房睡。”

她刚坐起来,就被狠狠的压制了回去。

男人用力扣住她的手腕抵在枕边,他俯身压了下来,气息温热,“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江稚和他隔得太近,微微仰起脸就能碰到他的唇,她被他的气息撩得心神不宁,冷冷扭过了脸:“没什么胃口。”

沈律言没和她客气,眼神冰冷盯着她,“把头转过来,看着我。”

江稚不听。

沈律言强硬掰过她的下巴,“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有意思吗?”

江稚是真的胃口不好,并不是矫情。

她只喝得下那点汤了。

沈律言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强行压下那点怜悯之心,他这会儿确实怒火中烧,“你觉得你这样我会心疼你?”

江稚被他逼红了眼睛,她说:“我从不敢奢求沈先生的同情。”

沈律言望着她逐渐发红的眼睛,竟是沉默了下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短短的几秒钟,女人腕间的皮肤就被他掐出了红痕,交错印在雪白的瓷肌,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刚重新准备好晚餐的佣人,心情忐忑敲响了主卧的门。

沈律言缓缓直起身躯,漫不经心整理好衬衫,语气淡漠:“进来。”

佣人一声不敢吭,默默端来晚饭,就赶紧退了出去。

江稚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说了我不想吃。”

沈律言挑眉,问道::“是要我喂你吗?”

江稚只当自己没听见,她闭上了嘴巴,不肯说话。

沈律言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将饭菜端到她面前:“我母亲让我照顾好你,回头看见你瘦了,她怕是要找我算账。”

江稚愣了下,“伯母知道这件事了吗?”

沈律言满不在乎:“嗯,她知道。”

江稚觉得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为这个孩子伤心难过,可能就只剩下沈夫人了。

沈律言的母亲,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小孩。

“沈律言,我不是在矫情,我不想吃。”

“可以。”他痛快的放下了手里的碗,喜怒不形于色,“我去让家庭医生来给你打营养针。”

江稚身体轻颤,“好吧,我吃。”

沈律言破天荒给她喂了一次饭,江稚很不习惯,吃的时候心不在焉。

她的脸色太苍白了,整个人就像一张趋近透明的白纸。

沈律言感觉她好像随时就会飘走,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吃了小半碗饭,江稚实在咽不下去。

沈律言哄着她又喝了碗鸽子汤。

江稚忍着反胃咽进肚子里,过了没多久,她忽然推开面前的男人,撑着还很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里,整个人几乎趴在马桶上,开始呕吐。

沈律言一言不发跟了过去,女人跪坐在地,吐的昏天黑地。

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神色不明。

她身上的吊带裙,裙摆凌乱堆在大腿,一双笔直的长腿,又细又白。

江稚吐得实在难受,本来脸上就没剩多少血色,如此一来更加难看。

等她吐完,沈律言给她递了杯水。

江稚接过水,用来漱口,她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律言感觉就像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心里的刺痛逐渐尖锐,浴室里的灯落在男人冰冷俊俏的脸庞,映着他隐忍的神色。

他伸手,边挤出几个字:“我扶你起来。”

江稚轻轻握住他的拇指,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她咽下喉咙里的痒意,“我真的没有骗你。”

默了三秒,江稚轻轻动了唇角,轻描淡写吐出几个字来:“还满意吗?沈先生。”

这些年,沈律言已经极少有过情绪如此波动的时刻。

他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用力掐着她的手腕,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绷紧了脸上的冷色,“我他妈的让你吃东西是害你是吧?”

他好像动了真格,眼底烧起满腔怒火,江稚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掐断了。

她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好,是我的错。”

沈律言盯着她的眼睛,无名之火越烧越烈。

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就像锤子狠狠凿着他的心脏。

他本不是个会受气的人,半点不痛快都要十倍还回去。

这回,沈律言竟是难得忍耐了下来,他想算了。

这种时候和她较什么劲呢?

沈律言渐渐冷静了下来,把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他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抱歉。”

江稚听见他的道歉,内心掀不起波澜。

她几乎很少听见沈律言对别人说起这两个字。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

难得低头。

江稚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吐出来之后胃里舒服了许多。

她扶着洗手池,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身躯。

沈律言原本想伸手扶她一把,看见她往后躲避的动作,沉默的收回了手。

他说:“以后不会逼你吃东西了,你想吃就吃,随便你。”

江稚嗯了嗯,她绷紧了精神,抿唇问道:“你可以出去吗?”

沈律言沉思半晌,“我在外面等你。”

江稚说:“好的。”

她等沈律言走出洗手间,才敢稍微松懈一些。

江稚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患得患失,犹犹豫豫,思前想后。

她不该这样。

沈律言是对的,交易是交易,爱情是爱情。

她要和他一样,分的清清楚楚,划清界限。

眼泪毫无征兆从眼尾缓缓滑落。

片刻间打湿了她的脸颊。

江稚看着镜子里悄声无息落泪的女人,心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擦掉了眼泪,用湿毛巾敷了敷眼睛。

等到她的眼睛看起来不红也不肿,缓缓走出了浴室。

她想,从今天开始她可以是刀枪不入的江稚。

沈律言坐在书桌前,长腿交叠,漫不经心捏着手机,偶尔回上一两条消息。

江稚走出来见他还在卧室,有几分诧异。

沈律言收起手机,抬眸扫了她几眼,拆穿了她:“哭完了?”

江稚逞强:“我没哭。”

沈律言不打算和她争执,他施施然站起来,“我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不要踢被子了。”

江稚一愣,神色不大自然,“我不踢被子。”

沈律言嗤的笑了声,走上前去动作自然捏了捏她的脸,又帮她整理了下睡裙,“不是我每天晚上帮你盖被子,你早就病了八百回了。”

江稚的睡相很好,就只有喜欢踢被子这一个坏习惯。

她睡着了不会记得。

沈律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江稚看着她离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身体疲倦,但没什么困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恍如昨日。

江稚这天晚上睡觉没有关灯,始终留着床头柜那盏昏黄的台灯。

她怕做噩梦。

*

连着几天,沈律言都没去公司。

江稚逐渐恢复了气色,看起来总算没有刚从医院回来那天那么的瘦弱。

她几乎没有和沈律言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非常的不习惯。

沈律言喜欢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边放着几本没看完的书,看得累了就会给后院的玫瑰浇水。

江稚憋不住,“沈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沈律言懒洋洋的说:“等你养好了身体。”

他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好好照顾你。”

江稚不需要沈律言的照顾,也没有觉得他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她。

沈律言果然也说到做到。从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强迫过她吃什么东西。

家里的佣人也许还对那晚沈律言的大发雷霆心有余悸,听见江稚说吃饱了,下意识会多劝两句。

江稚说不过他,反正哪怕他不去公司,也没人敢背着他做些小手段。

当年沈律言刚上任总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清理门户。

至今提起来还叫人胆战心惊。

没人会自寻死路,去招惹这位说一不二的主。

江稚看着窗外的太阳,遥遥的目光又望向那片漂亮的玫瑰草地,她问:“沈先生,你种的玫瑰是要送给江岁宁的吗?”

沈律言目光一顿,眼中不见方才的笑意。

江稚好像没察觉到他的不高兴,紧接着说:“我看你悉心照料这么久,好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让人给江岁宁送过去呢?”

江岁宁。

大概是很幸福的吧。

有人是这样毫不保留的、诚挚真心的爱着她。

落地窗开了半扇,冬天的冷风吹进屋子里,依然寒冷。

沈律言默不作声往她的身上搭了条毛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江稚感觉不到暖,哪怕身上盖着毛绒厚实的毯子。

窗外这阵冷风像是吹进了她的心里,遍体生寒,久久不散。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和我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

她仰起脸:“好奇沈先生还是这么爱她,怎么就不开口告诉她呢?”

沈律言弯腰,一度逼近了她,他掐着她的下巴,“不妨你去帮我和她说。”

江稚别开眼,“我帮沈先生代劳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您还是自己去开口吧。”

沈律言笑了下:“既然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他看得出来江稚不喜欢江岁宁,这么久以来,无论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是谁,她的江秘书都不曾表现过半分不满。

唯独对江岁宁,有几分无法遮掩的厌恶。

沈律言盯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角,忽然间开了个玩笑:“江秘书,你们俩都姓江,上辈子该不会是姐妹吧?”

沈律言喜欢江稚的聪明,喜欢她偶尔露出的媚态。

他望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笑容娇媚,便是虚情假意挤出来的笑,也比这里许多人要漂亮。

“以后少惹她。”沈律言也没说别的,只说了这么一句。

江稚心头似被一根绵针刺过,但她可以忽略这点刺痛,她逐渐敛起笑,似真似假开口说道:“我哪敢主动去招惹颜女士,是她非要来找我的麻烦。”

沈律言漫不经心挑了下眉梢,“你不会躲吗?”

江稚说:“她看我不顺眼要害我,我是怎么都躲不过的。”她亲昵挽着沈律言的胳膊,又笑了笑:“不如你去告诉颜女士,我和你只是表面夫妻,说不定颜女士就能大发慈悲放过我。”

她说完好一会儿。

男人都是沉默的。

也许是不相信颜女士会那么幼稚、那么无聊的来为难她。

也可能只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能因为江稚今天心情真的不算太好,在他面前说话也变得放肆,她也不知道是在给谁找不痛快,“如果颜女士今天不依不饶,沈先生您会帮我吗?”

沈律言抬了下眉,“颜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稚说:“这不是怕江岁宁难过吗?”

沈律言似笑非笑,勾起她的下巴:“你总是和岁宁较什么劲。”

江稚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像个总是和江岁宁对比的小白莲。

还有点怨妇。

这样不好。

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这种人。

江稚不再笑了,默不作声。

沈律言这个人很敏锐:“你有点怕江夫人?”

江稚对颜瑶当然会有点害怕,颜瑶手段阴毒下作,绵里藏针,非常的令人觉得恶心,她抿了抿唇,不想承认:“还好。”

沈律言闻言轻声笑了笑:“我以为你胆子很大。”

江稚不知道沈律言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她既不胆小也不算胆大,还算正常人。

她轻声说:“我没有。”

沈律言不太喜欢她躲开自己的目光,这可能是男人古怪的占有欲,总希望她看着自己,眼睛里只装得下自己。

“怎么没有?”

“哪里有?”

两人的对话幼稚的像学生。

沈律言好像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当初给我下药都不怕我弄死你,胆子怎么不大?”

江稚没法对他解释那件事,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解释过。

不是她动得手脚,她当时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高高在上需要被仰望的存在。

她连他身边都很难靠近。

大学刚毕业,忙忙碌碌准备找工作。

每天疲于奔命,忙得都没空想起他这个人。

结婚之前,她就和沈律言说过,那杯酒和她没有关系。

沈律言懒洋洋说信了,压根没把她这些话放在心里。

确实,她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拿出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的确是她先闯入他的房间,脱了衣服在他的浴室里洗了澡。

一切都巧合的不可思议。

很难不让人怀疑。

沈律言不相信她的话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江稚解释了几遍,他都是那副懒懒散散不怎么信的样子,久而久之江稚也就懒得再解释,随便他误会好了。

沈律言对她的误会,也不差这一件了。

哪怕她证明了她的清白,他对她的印象也不会有多好。

人的偏见就像是座大山,根本无法撼动。

江稚破罐破摔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是毫无长进。”

沈律言听了她的话也没高兴到哪儿去,说的好像她当初是因为脑子不长进才去算计了他。

他捏着她的下巴,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后悔爬我的床了?”

江稚给不了他答案,说后悔不太对,说不后悔也不全然没有后悔。

她抿紧唇瓣不作声的样子更叫人容易误会。

沈律言啧了声:“我就这么让人失望?”

江稚想了想:“没有。”

如果只是不谈感情的合作伙伴。

沈律言大概是能让人打八分的对象,出手阔绰,言而有信,长得又有几分姿色,可能只是平时上床应付他有些吃力,但是忍也不是忍不下来。

沈律言好像还是不太高兴:“我看你的表情很失望。”

江稚敷衍道:“您很大方,我很喜欢。”

沈律言早就知道她只是图他的钱,真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滋味,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沈律言搂紧了她:“一般人还真的养不起江秘书。”

江稚没什么感觉,反而又主动亲了亲他,“沈先生如果对我很满意,可以酌情涨点工资。”

沈律言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因为她的亲吻就有特别的触动,过了片刻,他冷不丁发问:“你眼里只有钱?”

江稚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就希望她是这样一个人吗?

但现在这种冷冰冰的质问语气,又是因为什么呢?

江稚选择和沈律言签下这场契约婚姻。

当然不只是为了钱。

她自不量力肖想着这样一个人。

但是她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让沈律言知道的那一刻。

她和他的所有都彻底结束了。

没有以后。

“我缺钱呀。”江稚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沈先生不要生气,你如果想听我说我爱你,那我也是可以说的。”

沈律言盯着她沉默了半晌。

江稚迎着他的眼神,心跳如擂,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沈先生,你想听吗?”

我爱你。

她只敢借着开玩笑的语气。

小心翼翼把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的真心话说给他听。

几秒种后,沈律言吐出几个字:“不用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心帮她把碎发顺至耳后:“这些话,你还是说给别的男人去听吧。”

沈律言说:“我和你之间,不提爱字。”

江稚的脸瞬间就热了。

她都是只敢在心里偷偷叫他老公。

除了在他父母面前,其他时候她并没有机会亲昵的称呼他为老公。

哪怕是在夜里,情动浓时,也只敢叫他沈先生。

让他轻一点。

江稚在床上吃过他的苦头。

他的力道真的太重了。

占有欲太强。

连她的情绪都要掌控。

这么久以来,江稚也渐渐发现沈律言好像很喜欢她连话都说不出的可怜样子。

他是有点可怕的癖好的。

江稚稳住心神,“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稚提前下班回了家。

衣柜里价值不菲的裙子也不少,每个季度都有专门的人送来当季的新款。

江稚几乎都没有穿过,在公司里穿不上。

她挑了两条红色的裙子,想了想觉得颜色太亮,又作罢。

最后挑了件丝绒掐腰粉色长裙,珍珠系带,极其的柔美。

裙子很合身,只是后背有些露。

江稚很少穿这么暴露的裙子,沈律言不太喜欢她穿着露背的裙子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

他给她挑的裙子都是很保守的样式。

不出挑,也不会出错。

江稚还记着备忘录里的注意事项,孕妇最好不要化妆,也不要穿高跟鞋。

她望着镜子里素颜的女人,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看的。

晚上七点半,江稚换上一双平底鞋,让家里的司机把她送到会所的门口。

下了车,一阵寒风。

江稚裹紧大衣,抽出冷冰冰的手,给沈律言打了电话。

男人很快接通。

江稚说自己已经到了。

沈律言让人下来接她。

会所里纸醉金迷。

走廊的灯暗得像是没开。

江稚被人客客气气引到顶楼的包间,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沈律言坐在沙发中间,上身是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解了两颗,袖口也轻松挽了起来。他的神态很舒展,眉眼透着一些慵懒。

男人手里拿着几张牌,漫不经心扔在一旁,“你们继续。”

江稚站在门边,心里打起鼓,又开始紧张。

沈律言好像喝了点酒,眼尾微弯,笑得像个男狐狸,他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一瞬间。

其他人的眼神齐刷刷朝她望了过来。

“嫂子来了啊。”

“快坐。”

沈律言身边的位置空着,江稚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拉到腿上。

他果然喝了酒,淡淡的酒气倒也不难闻。

他霸道圈着她的腰肢,鼻尖贴着她的后颈,吐息问道:“怎么才来?”

江稚僵硬坐在他的腿上,被迫承受包间里其他打量的目光。

这些眼神虽没有恶意,但也没几分友好。

江稚低头,脖子都红了。

她磕磕绊绊:“堵…堵车了。”

沈律言嗤得笑了声:“阿稚,你这个借口真的太老套了。”

又是这样。

又是只有在对别人做戏的时候,他才会笑吟吟叫她阿稚。

主角江岁宁这会儿不在包间里。

江稚在浑浑噩噩的光线里逐渐明白了自己今晚的作用。

一个工具。

大概率是沈律言故意用她来刺激江岁宁。

江稚安安静静不说话,坐在沈律言的腿上显得特别乖巧。

在场的其他人谁不知道沈律言和江岁宁那点破事,今天是提都不敢提。

明摆着沈律言对他现在的老婆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敷衍。

爱不爱的。

装不了。

为了缓解略显僵硬的气氛。

顾庭宣主动将游戏换成了真心话大冒险,然后又独断撇去真心话的选项。

被抽中的人只能选择大冒险。

江稚被迫参与进他们的游戏。

她这个人运气太差了。

第一局就是被游戏选中的幸运儿。

顾庭宣随机翻开一张惩罚牌,看清上面的字,啧了声,精明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他似笑非笑看向江稚。

半晌之后,顾庭宣缓缓念出纸牌上的字:“和在场一位男士接吻,前提是非恋人。”

万籁俱寂。

片刻无人出声。

顾庭宣望着脸色发白的少女,泛起了点不值钱的同情心,他说:“嫂子,愿赌服输啊。”

他又看了看沈律言,还嫌事情不够大,故意又说:“嫂子是怕沈总生气?”

江稚不声不响,像个哑巴。

沈律言眉眼松弛,灯光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摇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生什么气,阿稚挑一个你喜欢的,去吧。”

江稚的脸红了又白。

沈律言对待她总是那么随意,可能她对他的作用,只有疏解欲.望。

沈律言看见她被酒水弄脏的手指头,攥着她的手,沉默不语,低着头神情专注,用手帕一根根帮她擦干净了手指。

江稚真的抵抗不了他心血来潮时施舍给她的温柔。

她总是渴望他指尖里漏出来的那点可怜兮兮的爱。

不用很多,一点点就够了。

江稚忍不住回想起来,有一年暑假前夕,最后一节体育课。

她经过国际班的窗外,风声将教学楼外的花树吹得哗哗响。

阳光灿烂,正好照着他的侧脸。

她最爱的少年,调皮的、幼稚的把自己的手腕和江岁宁的手腕用丝带绑在了一起。

少女趴在桌子上熟睡。

沈律言撑着脑袋,神色懒洋洋的,漂亮的眼睛藏着灿烂的笑意,就那样充满爱意看她睡觉。

教室喧嚣,他对其他人比了个手势。

叫他们都闭上嘴巴。

不要打扰江岁宁。

江稚想起来心里又酸又苦,沈律言不是不会爱人,只不过他不爱她。

可是明明她和沈律言才是最先认识的朋友。

沈律言亲口答应过她,会找到她,报答她。

后来他忘了。

也不是。

只是他认错了人。

江稚回过神来,沉默不语。

慈善晚宴结束时,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又饿的难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很能吃。

江稚想快点回家,冰箱里还有蛋糕,还能垫垫肚子。

上了车,她闻到了沈律言周身冷淡的酒气,不轻不重。

沈律言喝酒亦是点到即止,他不需要应酬,总归都是别人来求他。

江稚被他抱在腿上,脸上渐渐升温。

沈律言的手压着她的腰,指腹的温度透过轻薄的布料,沁入皮肤。

温凉又滚烫。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欲.望。

江稚的手不自觉捂着肚子,一声不吭,微微撇开脸,想了想她忍不住提醒他:“沈先生,这是在车里。”

沈律言挑眉,不以为意:“然后?”

她想说他从来不会在车里胡来,今天一反常态,也不知道今晚她哪里惹了他不高兴。

江稚垂眸:“可能是前段时间累着了,真的没兴致。”

沈律言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直视,他也说不清楚心里那把莫名其妙的火从何而来,“江秘书,我是买家,你是卖家,我说了算。”

江稚脸都给气白了,她声音颤抖:“沈律言,你会对江岁宁这样吗?”

会把江岁宁当成玩物,随意的处理吗?

几秒钟后,沈律言轻轻笑了,他摸了摸她的脸,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很温和,男人淡淡地问:“江秘书,你和岁宁比什么?”

他的神情看起来一如既往捉摸不透,过了会儿,男人又轻描淡写的:“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今晚犯这种糊涂。”

他说话总是会留三分薄面。

不会让人太难堪。

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江稚也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

她不必和江岁宁相提并论。

因为——

她根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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