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无论事情初衷是怎样,人们只关心结局,说的都是冯山长之女特立独行,不听伯父伯母安排,擅自取消婚礼。三人成虎,人云亦云,洛阳城就也再容不下她一个孤女了,可是天大地大,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哪里又是安全的容身之所?
恰逢陆氏为女儿请先生,陆老夫人识得冯沅君,也可怜她的遭遇,将她送到了安郡王府,才有了后来的际遇。
尽管师徒多年,但赵晚晴从来未听冯先生提及这些过往,只当是冯父去世,她独居故土太过思念,才来到的安郡王府。这世上多是薄情人,哪有的那么多以德报德,所以先生才一直教自己先会爱自己,才去爱别人。
两段不同的故事,却讲出了人情冷暖和世道险恶,也是给两个新婚夫妇上了一节生动的人生课。
孙元苑见几人陷入了沉默,连忙说道:“哎,都是我不好,大喜的日子,怎么问起了这些事情。今日,我们不讲过往,容时你安排一桌酒水,为师陪你不醉不归。”
冯沅君也笑着说道,“是呢,我竟扫兴,年轻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共贺一场。”
四人相谈甚欢,直至二更天才酒终人散。
崔容时和赵晚晴都微有醉意,两人漫步走回婚房。
一路上,赵晚晴未曾言语,崔容时猜想可能是冯先生的遭遇让她多想了,尤其两人还是这样一个状态,只怕她会更难相信自己。
进入房间后,崔容时让丫鬟和小厮退下,亲自把赵晚晴拉到梳妆台处坐下。
他学着丫鬟为赵晚晴梳妆的样子,一件一件拿下来她的头饰,将发包打散。
“你今日不太高兴。”
不似第一次的手足无措,镜子里的男人已经可以从容的为她梳理头发,这两日一定是有认真的观察和学习,这是想向她展示在意吗?大概是醉酒了,赵晚晴难得打开心扉,倾述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