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帆上楼,家里黑漆漆的,张兰一定又去打麻将了,白筱帆听到滚滚在房间里哼唧声,她放下行李跑进卧室,果然看到滚滚在哼唧着哭,尿包都满了,身上捂住了不少痱子。
白筱帆越想越委屈,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张兰这个黑心肠的,孩子都不管,身上捂出一身痱子,她看着都心痛。
给孩子洗了澡换尿布,又擦了药,重新换了套干爽的婴儿服,抱着滚滚喂奶,婆婆回来了,看到白筱帆的行李,张兰扯着嗓子吆喝。
“哟,王母娘娘回来了,都不通知一声我这婆婆,眼里没有我这个婆婆了,也是,现在人家可娇贵着呢,又是用化妆品又是买新衣服,都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
白筱帆喂完孩子,包好襁褓,又拿了一个行李袋,收拾了孩子的东西。
她这么一收拾才发现自己的东西都没有几件,全都是孩子的,先带了几样和换洗衣服,白筱帆憋着火,收拾好后抱上孩子,给滚滚塞了个奶嘴,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婆婆?原来我还有个婆婆,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黑心肠的婆子,连自己的孙子都带不好,满身的痱子,只顾着自己出去逍遥快活,跟谁都过不去,整天像个泼妇一样骂街!还真当你儿子多有出息呢?你以为自己是皇帝的亲妈太后呢!”
“我呸!我看你是脸皮太厚!就你儿子那四千块的收入在鹏城能干什么,多出去看看比你儿子有出息的人大把!真把自己当回事!”
这么久的憋屈全发泄完,白筱帆从脚底板爽到了天灵感,感觉胸中郁结全消,她扬起下巴抓起行李箱的手提杆,转身走出门,大力摔上了门。
砰一声巨响,整栋楼的声控灯亮起,白筱帆第一反应是去看怀里的孩子,滚滚很懂事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出气,睁着乌黑圆亮的眼珠子盯着她看,也不哭也不闹。
白筱帆拍拍滚滚的胸口,神情恢复了温柔宁静。
时间八点多,白筱帆走在街道上,路雪梅租的房子离得近,白筱帆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白筱帆还在想着说辞,遇到了从外面跳广场舞回来的路雪梅,身边还跟着路雪梅新交的朋友。
“这不是你家姑娘吗?是不是想妈妈了,提着大包小包回家看妈妈了!”
路雪梅这才看到白筱帆,从她手里接过行李袋,“这么想你妈?行李都收拾好了,是不是打算跟我住几天?”
路雪梅的朋友也很识趣,说笑几句就离开了。
白筱帆不打算瞒着路雪梅,把自己打算搬出来住几天跟路雪梅说了,不过没说海花岛上发生的事。
“跟新成吵架了?”什么都瞒不过路雪梅的火眼金睛,她在厨房洗菜做饭,时不时看一眼白筱帆。
女儿上周才高高兴兴说要去团建玩耍,买了新衣服还化了妆,这才没几天就气冲冲回来了,还带着行李过来投靠她,一看就是受委屈了,闹矛盾了。
白筱帆摇头,“没有,就是跟婆婆唠叨得我烦了,我搬出来住几天。”
路雪梅是个很有智慧的女人,白筱帆不多说,她也不多问,做了几道白筱帆爱吃的菜,又炖了汤,给白筱帆熬了养生的中药,饭后看着白筱帆喝下去。
路雪梅租的一室一厅,鹏城房价贵,就算是小区里的一室一厅也要一两千,这还是老小区,这套房保养的不错,虽然没有那边新房住得舒服,好歹耳根子清净,卧室里上下床,白筱帆睡上铺,有路雪梅起床照顾孩子,白筱帆还是会半夜醒来,下意识摸到手边给孩子喂奶。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路雪梅起床给孩子泡奶粉,“你好好睡一觉吧,不用操心滚滚。”
白筱帆这才合上眼睛,踏实的睡了一觉。
别人不放心,可路雪梅是她亲妈,白筱帆很放心。
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次日天不亮,白筱帆的手机就嗡嗡响,白筱帆半梦半醒,抓过手机瞅了一眼,立刻摁了关机,继续眯了会,睡不沉了,白筱帆打了个哈欠起床了。
路雪梅住的这套房距离公园很近,路雪梅经常去公园跳广场舞,认识了不少阿姨,还有老头跳双人探戈,都是附近小学的退休教师,路雪梅社交能力强,白筱帆吃着早餐,就有阿姨上来跟路雪梅唠嗑,还送了不少菜给路雪梅。
路雪梅接过一看,“太客气了,还送了鲍鱼燕窝,这么贵重我怎么好意思收。”"
白筱帆拍拍许佳怡的手,走上前,那群人看向了白筱帆,有几个人认出了是昨晚的那个女人,那个四级小科员的老婆。
拉着宋许的那个男人看到白筱帆,“你儿子?”
白筱帆摇头,“我妹的儿子,没看好,他不懂事划花了车,赔偿多少钱都行,说到底是我们父母的责任,要去警局备案也行,我回家好好跟他说,先放开孩子。”
那男人扭头询问陈珂,陈珂看了眼盛延的脸色,然后说:“先把孩子放开。”
宋许被放开,哭着扑进白筱帆的怀里,白筱帆没抱宋许,看向盛延,“您要是忙吩咐手底下的人,我去警局配合调查,怎样都行。”
陈珂知道盛延等会还要去隔壁市开座谈会,不过揣摩不透盛延心思时,陈珂会保持沉默继续观察。
盛延命令:“我去一趟警局,你们先出发。”
在场的都是混官场的老油条,听出了盛延话里的意思,也不推脱赶紧出发。
盛延示意白筱帆上他的车,白筱帆不疑有他坐上了后座,盛延跟他并排,陈珂坐在前面。
白筱帆的连衣裙到膝盖,坐下来露出部分大腿,车往前开,皮肤时不时蹭到盛延的西裤,他西裤下的肌肉硬实,白筱帆神情不自然,忍不住缩紧了一下腿,扭头看着车窗外。
听许佳怡说盛延四十岁了,看着真是一点都不像,身材外貌感觉跟姜新成是同龄人,身上没什么贵重物品,气质很摄人,白筱帆紧张得出了汗。
盛延抽了纸巾递给白筱帆,白筱帆小心翼翼接过,盛延说:“不用怕我,我平时很随和,没那么大官威。”
没那么大官威还去警局,这都是体制内的人客套话,白筱帆客气笑笑。
警局里,白筱帆犹豫了一下,才坐到盛延旁边,盛延一出现整个警局的人态度都不一样了,白筱帆记得之前身份证丢了来办事,一个小时能办的事一下午才办成,这会连副局长都来了,不到几分钟就备案了。
盛延签了字,把笔递给白筱帆,白筱帆接过笔的时候碰到盛延的手指,白筱帆手凉,盛延气血充足手很热,他手指上还戴着一个戒指,不过不是无名指,手指不细嫩,有点薄茧,宽大有力,手背的青筋凸起。此刻的白筱帆怎么也想不到这只手以后会让她在床上欲仙欲死。
签了字,白筱帆的字很好看,陈珂站在一边忍不住夸了一句,白筱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前上班都夸我的字好看,写材料也指明要我写。”
“你以前在哪上班。”陈珂问,其实他一点也不八卦。
白筱帆答:“在建筑单位,当政工员,我也是跟你们一样有编制的,不过后来辞职了。”
陈珂惋惜,“多可惜,女孩子能拿编制不容易。”
白筱帆,“都是过去的事了。”
白筱帆把回执递给警员,警员出去了要他们等等,陈珂也跟着出去,把门带上了。
白筱帆拿起水杯喝完纸杯里的水,起身去接,发现饮水机的桶空了。
白筱帆放下纸杯,打算等会出去再买瓶水,盛延走过来,“我帮你拿一桶。”
旁边就有几桶水,白筱帆摆手,“我等会出去买一瓶水就行。”
盛延笑了笑,拿起水桶放了上去,几十斤重的水桶轻轻松松,白筱帆看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终于懂了许佳怡说盛延看不出年纪。
姜新成几个朋友三十多岁,大腹便便,不自律不节制,还秃头,说四五十岁都有人信,现在很多年轻男人都很显老,二十多岁看起来像叔叔。
反观盛延身上穿着商务POLO衫,文质彬彬身材挺拔,手臂上还有肌肉线条,离得近跟她说话也没口臭,身上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
以前听姜新成说权利滋养人,白筱帆还不信,现在信了。
“谢谢。”白筱帆续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发现盛延看着她,白筱帆又接了一杯递给盛延,盛延接过,手指碰到白筱帆。"
吃过晚饭,许佳怡送白筱帆回家,下车之前白筱帆说,“你那表妹还要在你家住多久,跟你们生活到底不方便。”
宋许吵着要玩手机,许佳怡光顾着应付宋许,没把白筱帆的话放在心上,“宋许还挺喜欢她的,有表妹帮我带孩子,我轻松不少,她去打工也辛苦,我姨妈又要找我唠叨了,先留着她吧。”
出发去海花岛这天,烈日炎炎,最高气温36摄氏度,白筱帆拿着提包下楼,都被热的汗流浃背,张昊开车接他俩,在树荫下等了一会,才看到张昊的车。
坐上车,冷气一吹,白筱帆打喷嚏,姜新成把冷气调高了点,对着白筱帆吹,“热不热老婆,等我升职了我就买辆代步车,现在代步车也不贵,一两万就能搞定。”
白筱帆擦了擦满头的汗,也给姜新成擦汗,“买了车也要走路的,我都不怎么出门,小学也在附近,等滚滚长大了点读中学再说吧。”
姜新成想要抱白筱帆,她嫌弃自己满身是汗黏糊糊的,不让姜新成抱。
这次苏晴也去,苏晴健谈,聊了一路,有说有笑,车开到了海花岛的公路过关口,单位的车都停在那边集合,大家先进关口的饭店吃午饭,白筱帆头一回参加姜新成单位团建,上次虽然去过姜新成单位,只有几个同事见过白筱帆。
杨舟说:“我没骗你们吧,姜哥的老婆长得真好看,你们还不信我。”
关耀阳点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确实好看。”
白筱帆被夸得不好意思,看到另外一桌很热闹,王将在跟谁打招呼,笑得一脸谄媚,白筱帆抬头看到姜新成的侧影,他的脊背挺拔,侧脸冷峻,身上穿着白色的运动上衣,贴合身材曲线,胸口结实的肌肉撑起运动衫,感受到白筱帆的视线,姜新成扭过头,对上了白筱帆的眼神。
一桌子的人有说有笑,只有张昊和姜新成格外关注白筱帆和姜新成,发现两人对视,姜新成打翻醋坛,想到接下来要干什么,他心底不是滋味,脸色瞬间就变了。
张昊借口去洗手间,拉上姜新成,给姜新成递烟点火,“姜哥,不是我说你,既然都决定了,迈出了这一步,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姜新成这次了,刚好我们有机会,错过了这次王将就要升职了!”
姜新成抽了几根烟,抽的很凶,胸口起伏很大,“不用你说。”
该做什么他知道,可他好难过,晚上喝醉了做梦都梦到白筱帆在姜新成身下承欢,看到她娇滴滴,脸红含羞的模样,想到她要被别的男人……他就妒火攻心。
他的女人,他的老婆,曾经他以为她是属于他一个人,他爱她爱得要命,喜欢听她叫,喜欢看她被他在床上折磨的样子,可爱的要命,他爱她,也想占有她。
张昊吸了一口烟,看到自己的车,灵机一动,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吃过午饭,一群人出发,过了关口,张昊的车突然停下来了,张昊满头是汗,手里拿着工具,“我的车爆胎了,怎么办?晴晴你跟关耀阳坐一个车吧。”
关耀阳带了父母过来,车上还有位置,苏晴努努嘴,“好吧,那筱帆呢?”
关耀阳父母都有点胖,关耀阳的车是小车型,苏晴坐进去就没位置了。
问了一圈都没空位,只能让白筱帆挤一挤。
姜新成的秘书陈珂走下车,“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