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佑果然理解了,并大声宣布:“那我就要这个车车!最厉害的小朋友要坐最厉害的车!”
宋谨行被她逗笑了。
掏出卡递给站在车门外紧张兮兮生怕小朋友乱踢乱按把镇店之宝搞出瑕疵的销售顾问:“就它吧。”
销售顾问懵了一下,很显然没反应过来:“钟女士,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这台车的价格?它作为国内唯三的限量跑车,售价是三千四百万人民币……”
宋谨行微微偏头,透过车窗能看见发丝掩印间那双冷艳的眼眸:“付完钱今天能开走吗?”
销售顾问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得脸都红了:“可以的钟女士,我马上为您办理购车手续!”
下车等待期间,又有人送来甜点饮料,钟佑一样尝了一点,小朋友坐不住,满展厅地溜,看见一台漂亮的车子就想上去试试,被店长调来专门陪小孩的销售顾问丝毫不阻止,热情地邀请小朋友上车体验。
最好是又看中一辆,让姐姐买下来!
但好在钟佑小朋友还是很会持家的,等宋谨行签完合同,还蹭到他耳边悄悄问:“姐姐,买完这台车车我们还有钱吗?”
她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宋谨行挑了下眉:“没多少,不够你吃冰淇淋了。”
钟佑果然很崩溃:“那我不要了,姐姐,我不要最厉害的车车了。我想吃冰淇淋。”
“冰淇淋?”耳尖的销售顾问热情极了:“小朋友,我们这里也有冰淇淋哦,我带你去拿。”
钟佑磨磨蹭蹭地从宋谨行腿上下来,看了销售顾问两眼,绞着小手扭扭捏捏地问:“我以后可以一直来你们这里吃冰淇淋吗?”
太可爱啦!销售顾问被萌得不要不要的:“当然可以啦!”
钟佑又开心了,跑到宋谨行跟前小声又激动地说:“姐姐,你不用给我买啦,我以后都来这里吃他们的!”
小表情有种占了小便宜的得意。
宋谨行突然恍神,两姐妹在某些时刻的小得意很像,钟阮星小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走完购车手续,拿了临时牌照,就可以开车离开了。宋谨行把钟家的地址留给4S店,让他们把那辆宝宝巴士开回去,然后开着跑车带着钟佑转战下一个地方。
牛逼轰轰的跑车一上路就引来围观,等红灯的时候旁边停了一辆大G,车窗降下来,模样板正的男青年目光火热地盯着驾驶位的大美人:“小姐姐,你这车牛逼啊!交个朋友呗?”
钟佑趴在车窗上大声拒绝:“我们不和你交朋友!”
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把车窗按上去了。
转头严肃地说:“姐姐,不要理他!他和闻浩然的爸爸开一样的车,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谨行今天一天不知道被她逗笑多少次,他以前很少和小朋友接触,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小孩这么有趣。
“闻浩然的爸爸?”
钟佑很是同仇敌忾:“姐姐你忘了吗,就是上次你来接我放学,那个拦着你不让你走的人!闻浩然的爸爸明明有老婆,还找你要电话,你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天之后我都不跟闻浩然玩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邀请我去他家玩就是他爸爸想见你!”
闻浩然的爸爸,姓闻。
宋谨行记下了这个名字。
跑车一路开一路被围观,宋谨行的路线是往京世的商业中心去,很快京世二代们的群里就躁动起来了:"
坐视不理的话,他们是真的会把你送进去。
奇怪,钟阮星这个糊逼几年来都没管过这些空穴来风的谣传,怎么突然开始告谣了?还一出手就是深海,怪吓人的。
算了算了,惹不起。
营销号该删的删,该道歉的道歉,该澄清的澄清,深海要求他们将道歉声明置顶一个月,他们也只能照做。一上午时间,网上有关钟阮星的造谣就销声匿迹。只不过因为她太糊,无人关注,倒是没有引起网友围观。
抹掉这些造谣贴后,网上有关钟阮星的新闻就少了很多。毕竟她没作品没代言没粉丝,三无艺人毫无流量,再搜也搜不出什么东西来。
不过冉听倒是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大不了就当从头开始,她相信她和阮星都有光明的未来!
接完来自宋氏集团的电话,冉听揣着一个月工资一脸凝重地踏进了隔壁商场,买了一套有史以来最贵的衣服。镜中的圆脸少女穿着不太符合她气质的白领风套装,目光格外坚定。
冉听听升职记,从一套商务套装开始!
……
回到钟家所在小区时,宋谨行一下车就看见站在小区门口拖着行李箱的中年妇女。
二十年未见,他仍旧一眼将她认出来。心头浮上一些久远的记忆,宋谨行稳了稳心神,抬步走到中年妇女面前,低声喊她:“戴姨,你好,我是钟阮星。”
她讶然看过来,“你、你就是钟小姐?你认识我?”
宋谨行笑笑:“我看过您年轻时候的照片,您没怎么变。”
戴珠荷有些不好意思:“是谨行给你看的吧?二十多年哪能没变化呢,我都老了。”说到宋谨行,语气变得怅然起来:“谨行联系上我的时候,我也很意外。没想到过去二十多年了他还记得我。”
宋谨行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他一直记得您,您从他出生开始一直照顾到他出国,他很感激。这次也是他向我推荐的您,很感谢您能来帮我。”
戴珠荷跟上他的步子:“闲着也是闲着,照顾小孩我有经验,谨行都开口了,我哪能不来呢。不瞒你说,我一直拿他当自己孩子看的。我看着他啊,从那么丁点,长到能满地跑……”说着用手比划,眼眶却渐渐红了:“可惜那孩子命苦,多好的一家人啊,竟然就……哎,老爷子也是狠心,才那么点大,就把他送到国外,我当时要不是查出怀孕,真想跟过去照顾他。”
宋谨行低声说:“您有心了。”
戴珠荷叹了声气,擦擦眼睛:“他走的时候我才刚怀孕,他回来,我孩子都上大学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钟小姐,你和谨行是好朋友吧?抽空我做点他爱吃的饭菜,你能帮我送过去吗?听说他现在接手了老爷子的公司,应该挺忙的,我就不去打搅他了。”
宋谨行点头:“好。”
戴珠荷是曾经照顾他一家人的保姆。在他出生前,戴姨就已经在他家了。以前听他妈妈说,戴姨是从穷苦山村里出来的孩子,没上过学,一个人到大城市来谋生。
有一年冬天宋妈妈在街上丢了钱包,上午丢的,直到傍晚才发现。本来已经不抱期望,但没想到回去找时,就看见衣衫单薄的年轻女孩抱着一个钱包蹲在原地,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白,却还是四处张望着,等待丢钱包的人回来。
刚来大城市的乡下丫头,捡到装着“巨款”的钱包,没有想过占为己有,也没有报警的意识,就傻傻等在原地,从早上等到晚上,又饿又冷还不愿意走,有种一根筋的执着。
宋妈妈找回钱包,得知她正在找工作,于是邀请她到自己家当住家保姆,开的工资让戴珠荷想都不敢想。
从那以后,就一直是戴珠荷在照顾他们一家人。
她视宋家为恩人,对他们尽心尽力,无论人品还是能力都值得信任。宋谨行试戏通过后很快就会跟组离开,家里只有个做事马虎的刘彩,他不放心。
于是联系上了戴珠荷,请她过来照顾钟佑和钟母。
戴珠荷现在已经在京城定居,孩子也独立,倒是刚好有时间来帮忙。宋谨行本来给她开了高工资,但戴珠荷没要那么多。她现在不缺钱花,只是依旧想为宋家做点什么。
回到家,钟佑像一阵小旋风卷过来缠在他腿上:“姐姐!你回来啦!佑佑有好好写作业哦!”
宋谨行俯身把她抱起来,介绍给戴珠荷:“戴姨,这是我妹妹。”"
宋谨行当场表演了一个变脸,咬牙切齿地恼怒:“钟阮星!”
那头,钟阮星擦着头发从二楼下来,准备去冰箱挑瓶冰饮。没想到一拉开冰箱门,里面除了码得整整齐齐的几排冰冻矿泉水之外,什么也没有。
钟阮星叹了声气,拿了瓶矿水泉出来。刚才回来时她已经参观过霸总的家。怎么说呢,大是大,豪华是豪华,有健身房,游泳池,后花园,私人电梯,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气。
像一个空荡荡冷冰冰的坟墓,让她觉得孤独又害怕。
钟阮星把一楼的灯全部打开,又打开电视放起《武林外传》,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开,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给宋谨行拨去一个语音电话。
几秒钟之后,电话里响起清冷的声音:“怎么了?”
钟阮星蜷在沙发上,“你家好大。”
宋谨行听到那头吵闹的电视声,把电脑合上,拿起手机:“害怕?”
没想到一下被他看穿,钟阮星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是啦,就是觉得空荡荡的。”她顿了顿,试探着问:“我可不可以买点家具稍微布置一下你家?”
宋谨行回答得很快:“可以。”
钟阮星:“还有你卧室的窗帘和衣柜,黑漆漆的,我想换个颜色。”
宋谨行沉默了一下:“粉色不行。”
钟阮星本来没打算换粉色,但听他这么说,突然就想犯个贱:“可是人家就是喜欢粉色嘛~”
宋谨行:“…………”罢了,到时候换回来就是,他花了几秒时间说服自己:“那你换吧。”
钟阮星没想到他还真同意了,于是得寸进尺地在试探的边缘反复横跳:“你办公室那个沙发我能不能也一起换了呀,躺着一点都不舒服。”
宋谨行头疼:“办公室也要用粉色吗?”
钟阮星横在沙发上笑得发抖。
半晌,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心理路程的宋谨行还是妥协了:“随你吧,让付岭安排就行。”
“好耶!”
得到他的首肯,钟阮星已经在脑海里畅想要怎么改造这座豪宅了,一时之间都没人说话,只有电视声吵吵闹闹地放着,不知过去多久,钟阮星才发现语音还打着。
她抓起手机:“喂?”
“嗯?”
她奇怪:“你怎么没挂啊?”
宋谨行没回答,反问她:“还害怕吗?”
钟阮星感受了一下:“现在有点习惯了,不怎么怕了。”
她打了个哈欠,宋谨行说:“去睡觉吧,到卧室了我再挂。”
钟阮星应了一声,拿起遥控板关了电视,朝二楼走去。软底拖鞋踩着很舒服,一路走到卧室,宋谨行听到她开灯的声音,低声说:“那我挂了,早点休息。”
钟阮星突然开口:“如果我们永远都换不回来怎么办?”"
付岭立刻道:“是!”
他是一名优秀的助理,从来不问为什么。
电梯到达负一楼,钟阮星大步流星地踏出去。很快,地下停车场传出一声轰鸣,一辆宾利急速掠过。
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路上不堵车,钟阮星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WOLF酒吧。这一片都属于高端酒吧区,她也跟着好友来玩过几次,还算熟悉。
黑色宾利的到来立刻引起了酒吧外潮男潮女们的围观,瞧见下来一名身高腿长的大帅哥,迷乱的眼神齐刷刷亮了一片,无言交流起来。好几个打扮漂亮的女生已经不经意朝这边走过来,谁料大帅哥目不斜视,直接把车扔在门口,一边朝内走一边打电话,很显然有目的而来。
美女们败兴而归。
打了两遍,宋闻音终于接电话,钟阮星问:“你们现在在哪?”
电话里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很快旁边的巷口有人喊她:“哥!三哥!我在这!”
钟阮星转过身去,看到旁边灯红酒绿的巷子里跑出来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她一向记性好,一眼就把她认出来。
是刚和宋谨行互换身体那天,她在宋家老宅参加家宴时,进门后第一个和她打招呼的那个女孩。
原来她就是宋闻音。
钟阮星走过去:“姝灵呢?”
宋闻音眼眶红红的,显然哭过,又害怕又着急:“他们把她带进去了。”她指着前方路口,又哭了出来:“我阻止不了他们,姝灵也不愿意跟我走,怎么办啊哥。”
钟阮星说:“带我过去。”
宋闻音脚步匆匆就往里跑。
灯红酒绿的巷子里穿梭着形形色色的男女,酒的味道充斥四周,这片地界失控又疯狂。不知道绕过几个路口,得亏宋闻音还记得路,钟阮星终于看到她口中的那群人。
四五个一看就是社会败类的年轻人,拿着手机蹲在台阶前正嘻嘻哈哈地找角度拍照。而台阶上躺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长发从她昏睡的脸上滑落,遮住了半张脸。
,钟阮星大步而至,一脚将他踹翻,狠狠踩住他手腕。
纹身男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惨叫过后,这群喝得晕头转向的败类终于反应过来有人坏了他们好事,大骂着就要冲上来围攻她。
钟阮星本以为这场架会打得很艰难,没想到她只是随便一挥拳, 对方就惨叫着倒地了。一拳一个小混混,很快周围就躺了一圈抱头喊疼的手下败将。
嘶——
这就是拥有绝对力量的感觉吗,真他妈爽啊。
钟阮星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宋姝灵身上,再次踩住纹身男的手腕,他又嚎哭求饶起来:“别踩了哥!疼,要断了哥,错了错了,知道错了!”
钟阮星冷笑一声,捡起一旁他的手机点开相机翻看。
纹身男哭着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拍呢,真的。”
钟阮星啪啪呼了他两拳:“聒噪。”
把所有小混混的手机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什么不雅照,钟阮星才放了心。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按照微信定位带着保镖赶来的付岭看着眼前的场面,顿时自责不已:“对不起老板,我们来晚了。”
钟阮星抬了下下巴,付岭立刻带着保镖把几个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小混混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