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太监禀报完,一直没听到皇上的声音,也心生忐忑了,不由再次喊了一声,
“皇上!太后发高烧了!”
姜衔月也在用力摇晃皇上,见他还是不醒,咬咬牙,只能先把他给拖到龙床上。
看着那个古镜,姜衔月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有藏回到衣袖里,而是放到了皇上的枕头下面。
她在赌,一会儿醒过来的是皇上。
如果还是昭帝,她手里有没有镜子也不重要了。
可如果是皇上,她现在把古镜还回去,就能少了一个大麻烦,不用害怕皇上找古镜找到她头上来。
姜衔月又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才装作惊慌地冲外面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皇上晕过去了!”
外面的太监被吓的一激灵,屁滚尿流地跑进来,慌张地问,“贵妃娘娘,皇,皇上怎么会晕过去的?”
“本宫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突然晕了,原本皇上和本宫在床上嬉戏……然后皇上听到太后发烧的消息,就要起身去慈宁宫。
可是刚刚起身,皇上就开始摇摇晃晃,要往一边倒,本宫也要吓死了,赶紧扶住了皇上,把他放床上了……”
太监抹抹汗,又问姜衔月,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娘娘,奴才去叫太医?”
“去吧。”姜衔月摆摆手,也在心里叹气。
然而,就在这时,龙床上的皇上醒来了,他慢慢地坐起身,抚了下后脑勺,疼的轻嘶一声,皱着眉头道,
“朕的脑袋好疼,宣太医。”
姜衔月,你还真是下死手啊,砸的朕疼死了!
脑袋都肿了个大包。
这般想着,谢无咎看向一旁的姜衔月,见她神经兮兮,十分紧张的样子,眼神里故意带着些许的怒意。
吓吓她!
谁让她私下里那么大逆不道,口口声声都是欺君罔上。
“是!”太监听到皇上的命令,赶紧去了,跑的溜溜快。
姜衔月紧张地抠手心,冲皇上露出一抹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皇上,您没事吧?您刚才昏迷了一小会儿,吓死臣妾了。”
“姜贵妃,朕的脑袋这么疼,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谢无咎沉下脸,故意道。
姜衔月跪下来,不慌不忙地说道,“回皇上,臣妾不知道,或许刚才咱们两人玩闹时,皇上不小心磕到了床框了。”
确定了,醒来的这个是真皇上。
因为他生气发怒的时候,眼神,语调都和昭帝不一样,是之前那个傲娇又爱装的皇上没错了。
姜衔月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刚才太过紧绷,弄的浑身肌肉都疼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姜映柔和小黑狗谢无咎。
谢无咎盯着这个让他觉的陌生的姜映柔,开口想说什么,可一声汪,又让他闭了嘴。
“还敢冲我叫?!”姜映柔立刻看向小黑狗,因为它不懂人话,也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姜映柔一直压抑的情绪都借机抒发了出来,
“姜衔月那个贱女人找不到你,现在一定急死了!想到她着急,我就高兴,我就喜欢看姜衔月不痛快,我恨死她了,恨不能她立刻消失!
可是,姜衔月特别难对付,我前世就栽到她手里了,你说凭什么啊,我哪里比她差了?
还好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有了重来的机会,呵呵,这次我一定能扳倒她,能让皇上重新宠爱我。
而你,就是一个关键,我会把你训成我的狗,只听我的话!
哈哈,等到姜衔月再次看到你的时候,看到你只冲我摇尾巴的样子,一定能气死她。”
谢无咎,“!!!”
他整个狗,不,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了姜映柔的话,他愤怒之余,还觉得耻辱。
因为他之前是偏宠她的,每次姜映柔说姜衔月的坏话,他都会选择信任姜映柔,觉得她被欺负了,是姜衔月太可恶,太坏了。
就连刚才姜映柔去见姜衔月时也是,当时他依旧选择相信姜映柔,可现在谢无咎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好疼!
难道一直以来,真的都是他眼瞎,看错了人?
谢无咎觉得难堪,有些难以接受!
不一会儿,宫女又回来了,姜映柔也没再冲小黑狗说话,只是让宫女把笼子放在一边。
又过了片刻,会训狗的太监来了,这太监叫来胜。
他从入宫,就一直都是最低等太监,第一次得见姜映柔这种高位妃子,激动又惶恐,只想完美完成任务,让她满意,重用自己。
所以,当来胜知道姜映柔的训狗要求后,来胜立刻拍着胸口保证,“娘娘,您放心,奴才有的是办法让这小畜生认您当主子。”
“有没有什么严厉的法子?”姜映柔看了一眼小黑狗,“让它不敢反抗我。”
“汪汪汪!”
谢无咎没忍住,气炸了。
“瞧,这小畜生太凶了。”姜映柔不悦地道。
“严厉法子自然有的,娘娘放心,奴才绝对不让这小畜生好过。”来胜自信地道,
“这小黑狗还小,好驯服的很,奴才先给它点苦头吃吃,它就不敢冲娘娘吠了。”
随即,来胜将小黑狗给从笼子里抓了出来,拎在手里。
“汪汪汪!”
狗奴才,放开朕!
来胜一手抓狗,一手从腰间摸出一个东西,冲小黑狗的脖子扎去。"
今天早上,她激动地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从前!
只是可惜了,要是能早回来一天,她昨天一定不会去抢姜衔月的侍寝机会,一定要避开昨晚上被皇上放鸽子的事!
但是,她醒来后,才发现已经晚了。
她只能从今天开始扭转,补救。
前世,她惨遭姜衔月这个贱人质问,直接就嘲讽了回去,嘲讽姜衔月一点宠爱都没有,轻易就被她夺走了侍寝机会,就算想被放鸽子都没机会!
哪曾想,今日过后,皇上对她再无一点宠幸,反而对姜衔月愈发宠爱,甚至最后到了独宠的地步。
今天她的这话,也就让她直接沦为后宫的笑柄,最后她更是死的好惨。
所以,这一次,姜映柔换了一个说辞。
“姐姐,你误会了,我没有觉得难堪。皇上日理万机,太过劳累,昨夜早早就歇下了,我等作为妃嫔,自然要心疼皇上的身子,怎么能一味的要宠爱呢。”
皇后听了这话,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夸了句姜映柔懂事。
皇上谢无咎听了也觉得舒心。
柔昭仪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品质高洁,一直以来面对姜衔月的刁难,都以德报怨。
不像姜衔月,满口胡话,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就知道气他!
姜映柔说完后,也露出得体又柔美的笑容,可心里是得意的,觉得自己扭转了命运。
然而,姜衔月却是皱紧了眉头,脸色也沉了下来,义正严词地说道,
“皇上素来守时守信,身子更是康健的很,他既然召你侍寝,若无特殊原因,断然没有早早入睡的可能。
出了这么重大的变故,你但凡有点脑子,就该力排众议,叫御医过来给皇上看看,而不是只觉得自己受辱,哭着回去!”
姜映柔听了姜衔月的话,想起来前世皇上在今日过后确实有了很多变化,不由脸色一变。
皇后也皱起眉头,觉得姜衔月小题大做了些,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姜衔月说的有道理。
谢无咎,“!!!”
他第一次觉得姜衔月说的话好有道理!
确实,他素来守时守信,不会无缘无故放人鸽子。
昨夜大总管李公公闹了肚子,他给了恩典,让李公公早点下去休息了,就换了当值的太监。
可是,那些笨蛋居然现在还没发现他出事了,离魂了。
姜映柔也没有他想的聪明,昨天晚上,他如果翻的是姜衔月的牌子,兴许就会立刻被发现了。
“皇后娘娘,还请派个人去养心殿那边问问皇上的状况,今天是休沐,不上早朝,那些太监们不敢去叫皇上起床,别皇上出了事,还傻乎乎地觉得皇上只是像往常那般睡个懒觉。”
姜衔月又看向皇后,沉声说道,
“事关皇上安危,宁肯搞错,事后被皇上责骂两句,也不能心存侥幸,置之不理。”
“嗯,贵妃言之有理。”皇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