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的是谁的号码啊?”
“不知道,我瞎瘠薄乱念的。”
李燕嘴角抽抽。“要不咱们在换个地方吧,以后遇到他们就麻烦了。”
曹阳点燃一支烟,坐在她身边。
“上回得罪河南帮跑了,这回得罪湖南帮又跑?下次呢?”
李燕沉默不说话了。
半晌,她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我不知道呀,我本来是去找你的,结果去了就看到一大群人,跟服务员打听才知道你的事情。”
“还好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那个王八蛋叫我下跪给他道歉,还要拉我去卖!还他妈老乡,老他麻痹!”
李燕恨死铁雄,但是她一个弱女子无可奈何。
曹阳闻言点点头,心里记住这事了,以后有机会还给铁雄。
“对了,你专门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今天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说你给你妈寄了两千块钱。”
“对呀,怎么了?”
“我问你借钱你说你没钱……”
“本来就没有呀,都寄给我妈了。”
“可是我问你借的时候你还没有寄。”
“那是因为准备要寄,所以就没钱了。”
“那你现在还有钱吗?”
“没有了,都寄给我妈了。”
……
曹阳无语的看着她,她眼神闪躲明显没说实话,她肯定有钱,就是抠门不想借。
“燕姐,我刚才救了你,你不打算报答我嘛?”
李燕咬咬嘴唇,“你想我怎么报答?”
“我想你借点钱给我。”
“没钱。”
“你这人,没意思。”
“生气了?”"
山鹰心想:“他妈的,一毛线还没见着,就要帮这小子干架,亏得慌!”
但是他又不能不去,不然以后还怎么收他保护费?
曹阳挂断电话,笑嘻嘻的对李燕道:“你先回去吧,我的援兵马上就到了。”
李燕还是不放心。“湖南帮的也不是啥好东西呀!”
曹阳拍拍她肩膀,“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我要跑他们没人追得上我。”
打发走李燕,曹阳点燃一支烟舒服躺在摇摇椅上。
不多时,两辆海狮面包车停在巷子左边,车门打开,下来二十来号人,手里都拿着报纸包裹的长条形物体。
这是湖南帮的人,山鹰走在这群人最前方。
“小子看你挺悠闲的呀!”
“有山鹰哥在我心里有底气。”曹阳笑着一记马屁。
山鹰也笑了,不过很快就收起笑容。“拍马屁没用,钱给我吧?”
他伸手要钱。
“什么钱?”曹阳疑惑。
“你说什么钱?”山鹰脸黑了。
曹阳恍然大悟道:“钱已经凑齐了,但是在我姐姐那里,这事情解决完了我叫她给你。”
山鹰有些不高兴,但是他也不在意,他不信曹阳敢不给。
他补充道:“六千只是基础的保护费,这次我带这么多兄弟来帮你打架,一人总得买条烟,吃顿饭,打个炮吧?”
“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得加钱,一个人加五百块,我们二十二个人,你得再付一万一。”
曹阳摇头:“我们没钱了。”
山鹰一笑:“没关系,这钱你可以先欠着,等你们赚到了再给嘛!”
曹阳还是摇头:“不行,太贵了,我不用你们帮我打了,你们回去吧!”
“草泥马!你说不用就不用?老子们人都来了,打不打这钱你都得给!”
曹阳摇头,就两字:“没钱。”
山鹰发火了,四川帮先不打也要先打曹阳这小子一顿。
就在这时有个小弟拉住了他。“山鹰哥,别冲动,这小子好像是老大最近在找的人。”
这名小弟当我参与了夜莺俱乐部事件,认出了曹阳,只是还不敢确定,毕竟那天晚上光线不好。
山鹰疑惑,还想询问一下,巷子的另外一边就传来一阵刹车声。
一辆面包车堵住了巷子出口,车门打开,下来十来个手持砍刀的四川帮成员。
“草泥马山鹰,原来是你这逼养的在搞鬼!”
四川帮为首一人是个凶狠胖子,对着山鹰破口大骂,看来他们是认识的。
“草泥马的肥龙,老子罩的场子你们也敢找麻烦!”
山鹰回骂,两帮人本来就不对付,经常发生摩擦。
三十几号人聚在一起,骂骂咧咧,推推嚷嚷,就是不动手。
四川帮这边本来是来报仇的,但是对方人多,是他们一倍以上,在努力克制。
湖南帮这边人多势众,优势在手,但因为没有拿到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曹阳见他们磨磨唧唧,互相喷口水就是不动手,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向肥龙的脑袋。
“砰!”肥龙脑门见血。
他伸手一摸,一手的鲜血。“我草泥马!给老子干!”
哗啦一声,大家都撕下手里的报纸皮,亮出寒光闪烁的大砍刀,战斗一触即发。
曹阳悠闲的看着两波人火拼,时不时点评两句,时不时摇头,觉得这一刀不该这么砍。
可能是他的样子太过于装逼,一个四川帮小弟看不下去了,挥舞着砍刀朝他冲来。
曹阳见状,一脚踹飞那名小弟,纵身一跃,爬到厂区围墙上继续看戏。
小子里喊杀声震天,很快有人到底,血液流出,染红了地面。
一男的赤裸上身在飞速奔跑,后面六个人拿着砍刀在追赶。
其中一个跑得快,一脚把前面那人踹翻在地,另外五个人扑上去就是一顿乱砍。
短短几秒钟时间,那人就被砍了十几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那六个人砍完人后,丝毫不慌,骂骂咧咧,说说笑笑,不紧不慢离开。
过程中有一个黄毛看了曹阳二人一眼,见李燕长得好看,还冲她吹口哨,露出笑容,吐出舌头,然后把刀扛在肩上,自认为很帅很潇洒的离去。
李燕吓得躲到曹阳身后,见他们走远了才出来。
“看到没有,那几个人是四川帮的,我们这一片就是四川帮和湖南帮的地盘,你要是敢摆老虎机,地上躺着那人就是你的下场!”
曹阳不屑:“我跑的比他快,他们根本追不上我!”
“你妹的!你是杠精吗?我的意思是你快不快的问题吗?我说一句你顶一句,皮痒了是吧?!”
她说着又掐曹阳,但是没用,曹阳的肉太硬了,她使劲掐他,结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不疼。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四川帮的,而不是湖南帮的?”
“你听他们说话呀,他们说日你妈,一般这样骂人的就是四川人。”
曹阳歪头看着她:“你在骂我?”
“没有,我只是给你解惑。”
曹阳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我还是想摆老虎机。”
李燕手扶额头,里面的利害关系都跟他说了,他还是死脑筋。
“你想摆就摆吧,被人砍死了等着你妈来给你收尸。”李燕懒得搭理他了,大步朝前走。
曹阳追上去。“我没有钱租房子买机器,想找你借一点。”
“好啊!原来是想借钱,我还真以为你担心我来接我下班的!”
“能借吗?”
“不能!想都不要想!我根本没钱!”
第二天,曹阳又来到楼下小卖部,看他们玩老虎机。
他看到昨天和他一起压双星那哥们也在,这次他在追西瓜,从十分开始追到了二百五十分。
有的机器最高压九十九分,有的机器可以压到二百五十分。
不过他今天运气不好,追了很久也没出。
这一把他只压了两百四十分,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分数了。
曹阳见状,投进一枚硬币,按住西瓜,给他点满。
可能是曹阳最近太倒霉了,老天都可怜他,他又一把压中!
“中!”那人一声大吼,无比激动!"
她磨磨蹭蹭的换好衣服,刚出门又要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又要上厕所,上完厕所又说脚扭了,今天去不了,明天再去。
气得曹阳直接扛着她往银行走。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李燕捶打她,周围人看着她们,让她很不好意思。
曹阳放下她,催促她赶紧的!
“曹阳,这钱我不能借给你。”
听到这话,曹阳就来气,正准备发作时,李燕制止他。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把钱借给你,你要是赔了你怎么还我?你家本来就欠了很多钱,你不还我我也拿你没办法。”
“你放心吧,老虎机可以调控的,包赚不赔的!”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还担心你得罪人,本来昨天我们就得罪了湖南帮,万一又得罪四川帮,那我们就又得换地方了,而且你的人生安全也得不到保障,我可不想看你出事。”
“你怕个毛线呀!昨晚你不是没看到,等闲三五个人根本进不了我身!”
“可是他们三五十人呀!”
“那也没事,我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曹阳为了说服她,身影一闪,跑到一百米开外,然后又快速跑了回来。
“你就说我这个速度,他们谁能追得上我?”
李燕还是摇头。“还是不行,我把钱借给你,你赚了钱只是还我本金,而亏钱的风险却要我承担,这不公平。”
曹阳歪头看她:“你啥意思?你想要高利息?”
“得了吧,你不还我本金我都拿你没办法,更别说高利息了!”
“那你……”
“我的意思是这样,我把钱给你,如果你亏了就当是我借你的,你要及时还我。如果赚了,就当是我投资的,我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曹阳捏了捏她的脸,明明很嫩很软,可脸皮怎么这么厚。
“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同意呀!没说不同意!”
“那我们写个合同。”
李燕从包里拿出纸笔,蹲在地上认真写了起来。
曹阳看得无语,一万只草泥马在心中奔腾。
李燕先写了一份借条让曹阳签字按手印,没有印泥拿她口红涂了一遍。
然后她又写了一份合伙协议,在写分成的时候,抬头看向曹阳。
“我要求五五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分呀,一点也不过分,非常合理!”曹阳现在只想快点拿到钱,别说五五分,就是让他一九分他也会同意。
“算了吧,还是46分吧,你拿6我拿4,免得说我欺负你。”
曹阳终于是在李燕的墨迹下拿到了钱,他感慨这钱来的真不容易,比去抢三千还难。
他拿到钱就叫上雷电和他一起去找店铺,问了几家房租都很贵,他那点钱啥也干不了。
雷电带着他去了一处厂区,这里有一家小卖部转让。
这里房租原本要两千一个月,但是现在只要五百,因为这里正对的工厂倒闭了,现在厂房空着还没有新厂入住,所以人气十分低迷。
小卖部经营者是一位本地阿姨,曹阳和她聊了几句就同意一千块转让给他。
一千块,就一个破冰箱,两个货架子。
然后又联系房东,付了三个月房租和押金。
然后……
然后就没钱了,买机器的钱都没有了。
没办法,曹阳又去找李燕。
李燕听到他又来要钱,顿时勃然大怒,说啥都没钱了。
曹阳抱着她,又亲又哄,开始猛男撒娇。
“燕姐,我亲爱的燕姐姐,全世界最好的燕姐姐,求求你啦,帮帮我嘛,好不好嘛……”
李燕受不了他这招,又去给他取了两千,并且告诉曹阳,这次真被他掏空了,要是不挣钱,她要把他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