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突然很轻,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暧昧的身后拥抱让宋温迎瞬间清醒。
她用力推开他,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谁准你碰我的?”
周围不时经过一两个路人,听到这响亮的巴掌声,皆好奇地看过来。
宋温迎那巴掌力道不轻,几秒的功夫,宋祈年清隽的脸庞上就多出了一道巴掌印。
分外显眼。
可他却很平静,也不觉狼狈,仿佛习以为常,甚至还能露出微笑。
宋温迎真怀疑他是不是有毛病,被打了还笑?
还是他故意在她面前假笑?
到底自己不占理,宋温迎可不想让人围观,转头就走。
宋祈年静默地站在身后,竟也没有跟上来。
我现在打他,他的黑化值都不动了。宋温迎郁闷。
超过90,黑化值都很难再有变化。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我也总不能捅死他吧?
系统沉默半晌,才开口:
宿主,物理攻击不行,咱换个精神攻击?
……说人话。
要不你先给他来个囚禁play?狠狠弄脏他!反正这是限制文,尺度比一般小说的大,没事的。
……你在说什么?
宋温迎不可思议,却也因系统这话弄得面红耳赤。
男主现阶段没有什么在意的人或东西,我是想着——
所以你就让我强了他?!
……宿主话不要说得那么直白。
宋温迎无语:你个系统还会害羞?
不,系统语气依旧正经,我是怕你的话过不了审。
你让我给他搞囚禁play就能过审了?
开车也有意识流嘛,字描述得含蓄一点,还是可以的。
宋温迎对系统的建议表示震惊,并严词拒绝:
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你这馊主意留给你下一任宿主。"
对方茶里茶气,宋温迎可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是,你想要我给你回忆一遍?”
“你是我姐姐,你让我做什么,我当然都毫无怨言。”
宋温迎内心翻白眼,心里估计都骂死她了,面上还怪能装的。
“既然如此,那从明天开始,你的每一场考试,都不准填卷。”
他面色微微松动。
“为什么?”
“不是说都听我的吗,你问题怎么那么多?你到底听不听?”
“可我想知道原因。”
他眸光定定,莫名执着。
宋温迎随便掰扯了个理由:“听说程彻是你们学校的年级第二,你以后不准抢他的第一。”
他睫羽微颤,良久,敛下眸去。
“好。”
声音平静,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宋温迎看了他一会儿,不再搭理他,再次出门去。
她可不是要去找沈叙白,她只是饿了。
晚饭还没吃呢。
那路遥和沈叙白,跟在她身上装了雷达似的。
一个刚走,一个又来了。
宋温迎正在一家小餐馆里吃饭,路遥走进来。
她一身贵气大小姐的范儿,在人均消费不过30的店里,格外引人注目。
“宋小姐,好巧。”
宋温迎抬眸扫了她一眼:“路家也破产了?”
她脸上客套的笑容瞬间消失:“你家才破产了!”
“没破产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她咬牙切齿。
宋温迎却笑了:“那你刚才还说好巧?”
她一噎,顿时不说话了。
宋温迎把刚才在宋祈年那里受的“气”放出来了,心里也舒服多了,她愉悦地吃了一口面,才抬头又对路遥道:
“路小姐,你打算一直站着吗?”
路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面前的桌椅,嫌弃地皱了皱眉,没动。
“怎么了,你嫌脏啊?”
她不解地看着宋温迎:“你不觉得这里脏?”
“老板,这个人说你的店很脏!”
宋温迎突然扬声对厨房里的人喊,一瞬间把店里的工作人员和客人全吸引过来了。
他们目光不善地看着路遥,路遥一瞬间如芒在背,她恼怒地坐下,瞪着宋温迎:
“你坑我?!”
“不这么说,你会坐下吗?”
“你——”路遥被她气得一噎,发觉自己被她带跑偏了,差点忘记了来时的目的,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回归平静。
“路小姐,你要吃什么,我请你?”
“不要,我才不吃这里——”
路遥的话还没说完,宋温迎已经招手喊了店员过来。
店员刚靠近就听到路遥这句话,顿时就不悦了。
“这位小姐,你不吃有的是人吃,这么嫌弃我们的店,你进来做什么?”
察觉自己再次被宋温迎坑了,路遥气得脸都红了。
“宋温迎!”
宋温迎忍不住笑出声,从来没觉得戏弄一个人那么好玩,她心中郁气全消。
打发走店员后,才对她道:
“好了,这下我们扯平了。”
“扯平?”路遥脸色冷沉,“什么扯平?”
“慈善晚宴那晚,你不是和陈旭联合起来意图坑我吗?”
“你……”路遥脸色微变,眸中一抹心虚滑过,又很快恢复镇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二婶,蔺雨你知道吧?她可全都招了。”
路遥见宋温迎已然知晓,也不再狡辩:“……是我又怎样?谁让你先心怀不轨,勾搭沈叙白的?”
“所以还真是你?”
路遥又一噎:“你、你又坑我?!”
宋温迎不置可否。
她今下午去医院,除了得知宋祈年帮她报仇的事,还听蔺雨疯疯癫癫地说:“那贱种就会欺负我,怎么不去报复路遥啊,专挑软柿子捏算什么本事!”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提到路遥。
“我今天有事。”宋温迎冷淡地回应。
“什么事能比见陈氏集团的公子重要?”凌婷的声音陡然尖锐,“宋温迎,你别忘了你现在住的别墅、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怎么来的!”
宋温迎冷笑。
她当然没忘。
这五年来,她能在人前维持宋家大小姐的体面,能让凌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她将宋祈年带在身边养着,全凭她对凌婷和二叔宋志远还有利用价值。
凌婷是宋祈年父亲宋志勇的第二任妻子,出身不好,是个眼皮子浅的。
她不懂经商,在宋志勇死后,为了能继续过好日子,勾搭上了小叔子宋志远。
可惜宋志远也是个草包。
这五年,宋氏在他手里江河日下。
如今公司危机四伏,二人便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企图靠她联姻,换注资救命。
若不是为了任务,现在还不能脱离这个世界,而宋温迎又无心和这个世界的人建立太多社会关系,免得分开时不舍,她早就自食其力,和这两人闹掰了。
沉默了半晌,宋温迎认清现实,再次妥协:“几点?”
“七点,帝景酒店。记得穿那件香奈儿的白色连衣裙。”
凌婷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宋温迎放下手机,也没了逛街的兴致。
那条香奈儿是凌婷前天给她寄过来的,她当时还纳闷这人脑子抽风了,突然对她这么好。
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想让她按照他们的想法盛装打扮,那是不可能的。
还是按照惯例,她回到别墅,拉开卧室衣柜最里层,抽出她的“战衣”。
一条深紫色连衣裙。
领口设计夸张得像朵蔫掉的喇叭花,腰间还缀着俗不可耐的亮片。
宋温迎穿上对着镜子比了比,很好,瞬间土了不止十个档次。
她翻出化妆包,选了支荧光粉口红,在唇上涂出刻意晕染的廉价感。
出门前又将原本柔顺的长发抓出毛躁的弧度。
慢悠悠地坐着地铁过去,到达帝景酒店时,已经七点半。
迟到了半小时。
帝景酒店水晶吊灯下,宋温迎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摇摇晃晃走进大堂,看着手机里疯狂打来的电话,慢悠悠接起:
“怎么了?”
“你死哪去了?!”电话那头凌婷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
“着什么急啊,”宋温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的亮片链子,“不是您让我‘盛装打扮’吗?总得花点时间。”
一句话将凌婷所有的恼怒给堵住。
她压着怒火:
“这些年我给你安排了多少青年才俊,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一个都抓不住?!”
“妈,”宋温迎甜腻地打断,“您再骂下去,陈公子该等不及走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这次你必须给我好好表现!这位陈公子可是我——”
“知道了知道了。”
宋温迎敷衍回复着,一个端着香槟托盘的服务生从右侧快步走来,宋温迎本能地往左避让,却不料撞进一个带着冷冽松木香的怀抱。
“小心。”
温和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宋温迎刚要退开,就听见“嘶啦”一声。
她腰间的亮片链子竟然勾住了对方西装袖扣。
两人以一种尴尬的距离僵抱在一起,宋温迎试图挣脱。
“别动。”他再次出声。
宋温迎顺着他手的方向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她身上这件战袍因为男人的那颗纽扣,被抽出了丝。
“抱歉。”
明明是宋温迎先撞的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先道歉。
宋温迎好奇地抬眸望去。
在见到男人清隽儒雅的面容时,一怔。
随便撞个人,竟然就撞了个大帅哥?
灯光下,男人周身都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目光原本正专注地垂眸解开腰链的缠绕,察觉到宋温迎的目光,抬眸看来,却在看到宋温迎夸张的妆容时,温和的眸子闪过错愕。
显然很是震惊且不理解宋温迎的审美。
不过他大概率是个谦谦君子,一瞬之间就收敛神情,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纠缠的链子,动作优雅而克制。
直到两人分开,他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你的…衣服被我钩坏了,我赔你一件吧。”
在说到“衣服”时,他有明显的停顿。
显然还是难掩对宋温迎审美的震惊。
宋温迎扫了眼他腕间露出的一截银色表带。
那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价值不菲。
看来又是一个有钱人。
难怪对她的穿搭如此惊讶。
想起还有正事,宋温迎随口回绝:“不用了。”
说完越过他快步离开。
“该赔……”男人未说完的话就那么卡在喉咙里。
他错愕地看着那道走远的身影。
她去的方向也是他准备要去的地方。
“沈总,怎么了?”
助理凑上去,拉回沈叙白的思绪。
“没事,走吧。”
……
“宋小姐,你可算是来了,还真是难请啊。”
宋温迎刚坐下,对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男人就阴阳怪气。
他鄙夷地上下打量宋温迎,连连皱眉:“你怎么和照片里长得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啊?”宋温迎故作娇羞地捋了捋头发,“是不是本人更美?”
陈旭嘴角抽了抽,刚要说她长得丑,就被她先一步打断:
“你长得也和我妈描述的不太一样。”
陈旭虽然嫌弃她长得俗,但不妨碍他喜欢听人夸他,于是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哦?哪里不一样?”
油头粉面,眼神轻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肾虚的样子。
宋温迎内心评价着,但说出口还是一脸娇羞:
“陈先生貌若潘安,气质出众,谈吐不凡,虽然四十岁,但看着像刚满十八。”
陈旭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今年明明才三十二岁!!!哪来的四十!
但看在她夸他长得帅的份上,他还是强忍着怒气提醒:
“宋小姐是不是记错了,我上个月刚过完三十二岁生日。”
“啊?”宋温迎夸张地捂住嘴,“这样吗,那……”
“没关系,我一向大度——”
“那你比我大了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