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随着他的动作时远时近,偶尔还会不小心吹进她交叉的衣领里。
锁骨处莫名发烫发痒。
在他又一次将热风扫到脖子时,宋温迎恼羞成怒般怒骂:“你到底会不会吹头发?”
宋祈年的手微僵:“对不起……没给别人吹过。”
这话莫名让宋温迎心头闷闷的,她不再说话。
透过面前的窗,隐约能看到他专注的脸。
眉头微蹙,薄唇紧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不是在吹头发,而是在拆炸弹。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吹风筒终于停下,没了那吹风的轰轰声,室内突然莫名安静。
安静得宋温迎仿佛能听到身后人喉结滚动的声音。
他应该很紧张吧。
今晚的为难也够了,宋温迎不再折腾他。
“你回去休息吧。”
他松了一口气,解脱一般步伐急促地离开,看着颇有些落荒而逃。
宋温迎无语,她刚才也没那么凶吧?
不就声音大了一点吗?
至于吗?
……
第二天是周三,宋祈年照常去学校上课。
宋温迎手脚都伤着,她更心安理得地在家里躺尸。
一连几天,足不出户。
直到脚上伤口结痂,外头天气也正好。
四月份的天,在海城,不冷不热,最适合出门。
宋温迎穿上刚买的小裙子出门逛街。
好巧不巧,在商场碰到了正带着一群人在巡查市场的沈叙白。
这个世界可真小。
“宋小姐。”
宋温迎刚想趁他不注意,先一步跑掉,没想到这人会当众叫住她。
“宋小姐。”
“宋温迎!”"
宋温迎都服了。
这鼻青脸肿、缠着绷带的猪头,不是陈旭是谁?
都这样了,还色心不死。
她懒得搭理,起身就要走,却被对方拦住。
陈旭堆起猥琐地笑:“没见过你啊,第一次来?”
“让开。”
看来前天还是打得轻了,他现在还有心情和精力出门调戏女人。
“认识一下啊,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吧?”他自信满满地炫耀,“海城陈家,听说过吧?”
宋温迎抬眸看向陈旭那张缠着绷带还泛着油光的脸,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陈公子这伤……是前几日被开水烫得还够?”
陈旭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倾身靠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光知道你得罪了沈叙白,还听说……”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他下半身,“你被仇家报复,伤了根——”
“臭娘们!你找死?!”
陈旭最近本来就为这事烦心,今日会过来,完全是被家里人逼着来给沈叙白道歉的。
眼下被个陌生女人挑衅就算了,还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陈旭瞬间暴怒,脸色涨红,抬手就要扇她。
可手腕在半空中被人狠狠截住。
“公共场合,对一个女人动手,这就是你陈家的家教?”
沈叙白突然出现,一贯温和的声音透着凉意,狠狠甩开陈旭。
陈旭本就伤着,顿时疼得惨叫出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凌婷也恰好这个时候回来。
大老远就看到宋温迎和沈叙白、陈旭三人对峙,先是疑惑,后就听陈旭怒道:
“沈叙白,我没招惹你吧,你几次三番为个女人和我作对,你什么意思?!”
凌婷瞬间就激动了,她在洗手间的时候,还担心宋温迎这死丫头不听话,没想到倒还有点手段,能让沈叙白公然为她出头!
她挤开人群走上前去:“迎迎,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宋温迎回答,她看向沈叙白,满脸堆着笑:“这是小沈总吧?您和我女儿认识?”
沈叙白看了宋温迎一眼,温和回复凌婷:“一面之缘。”
“那可真是太有缘了,”凌婷像是听不出沈叙白的疏离一般,走到宋温迎身旁,搂着她肩膀,“你这是第二次帮我女儿了。”
陈旭突然插进话:“她是你女儿?”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宋温迎:“你女儿不是个丑八怪吗?怎么会是她?”"
“哎哟!怎么走路的……”
宋温迎正坐在角落享用甜品,肩膀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她还没开口,对方反倒先倒打一耙,可话刚说到一半,却在看清她脸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眼神一亮,油腻腻地凑近:“美女,你是哪家的?”
宋温迎都服了。
这鼻青脸肿、缠着绷带的猪头,不是陈旭是谁?
都这样了,还色心不死。
她懒得搭理,起身就要走,却被对方拦住。
陈旭堆起猥琐地笑:“没见过你啊,第一次来?”
“让开。”
看来前天还是打得轻了,他现在还有心情和精力出门调戏女人。
“认识一下啊,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吧?”他自信满满地炫耀,“海城陈家,听说过吧?”
宋温迎抬眸看向陈旭那张缠着绷带还泛着油光的脸,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陈公子这伤……是前几日被开水烫得还够?”
陈旭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倾身靠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光知道你得罪了沈叙白,还听说……”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他下半身,“你被仇家报复,伤了根——”
“臭娘们!你找死?!”
陈旭最近本来就为这事烦心,今日会过来,完全是被家里人逼着来给沈叙白道歉的。
眼下被个陌生女人挑衅就算了,还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陈旭瞬间暴怒,脸色涨红,抬手就要扇她。
可手腕在半空中被人狠狠截住。
“公共场合,对一个女人动手,这就是你陈家的家教?”
沈叙白突然出现,一贯温和的声音透着凉意,狠狠甩开陈旭。
陈旭本就伤着,顿时疼得惨叫出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凌婷也恰好这个时候回来。
大老远就看到宋温迎和沈叙白、陈旭三人对峙,先是疑惑,后就听陈旭怒道:
“沈叙白,我没招惹你吧,你几次三番为个女人和我作对,你什么意思?!”
凌婷瞬间就激动了,她在洗手间的时候,还担心宋温迎这死丫头不听话,没想到倒还有点手段,能让沈叙白公然为她出头!
她挤开人群走上前去:“迎迎,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宋温迎回答,她看向沈叙白,满脸堆着笑:“这是小沈总吧?您和我女儿认识?”
沈叙白看了宋温迎一眼,温和回复凌婷:“一面之缘。”
“那可真是太有缘了,”凌婷像是听不出沈叙白的疏离一般,走到宋温迎身旁,搂着她肩膀,“你这是第二次帮我女儿了。”
陈旭突然插进话:“她是你女儿?”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宋温迎:“你女儿不是个丑八怪吗?怎么会是她?”
今天在场的全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之间因为生意往来,关系错综复杂,也都互相认识。
虽然宋家没落,但因为厉家的原因,还是有不少人偶尔提到宋家,提到凌婷。
更知道凌婷近些年致力于给自己女儿找个有钱人嫁入豪门。
但正如陈旭所说,众所周知,凌婷的女儿是个丑八怪啊。
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清冷艳丽的女人?这个女人和丑八怪可不沾边。
还是说,凌婷有两个女儿?
又或者,这是原配生的?
可没听说厉家小姐还生过女儿,而且厉家在厉清榆去世后,就和宋家断绝往来了,更是讨厌宋志远新娶的这个妻子。
凌婷是知道厉家的人看不上她的,没道理会和厉清榆的女儿处这么亲近。
众人心思各异,在心里胡乱猜测着。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紧绷感。
有人还朝路遥看去,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好像在说:还没结婚呢,未婚夫就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了,婚后可怎么办。
路遥站在不远处死死攥着裙摆,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来,她宣示主权一般,搂着沈叙白的手臂,看着宋温迎:
“上次我们见过,原来你是宋家的人。”
凌婷诧异,没顾得上思考陈旭那句“丑八怪”是为何,只看着宋温迎:“你和路小姐见过?”
宋温迎还没回答,路遥先接过话:“对啊,当时叙白哥也在。”
此话一出,众人了然,原来不是沈叙白和宋温迎单独见面啊。
可陈旭却突然拆台:“路小姐,你怕是不知道,你未婚夫为了这女的,把我的脸烫伤!就因为他听说我和这女的相亲,他生气,嫉妒呢!”
众人惊愕,还有这事?
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叙白,又看着宋温迎。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凌婷强忍住内心的狂喜,巴不得陈旭继续说,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女儿和沈叙白有关系。
路遥脸都青了,而当事人宋温迎、沈叙白却很淡定。
宋温迎刚要回应,系统提示音突然在宋温迎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目标黑化值+1,目前总黑化值87%。请再接再厉!
宋温迎面色一怔。
你确定你没出问题?你不是被黑客攻击,数据乱码了吧你?
请不要怀疑本系统的能力,本系统的防火墙,至少在这个世界,是无敌的。
系统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骄傲。
可宋温迎更不解了:我今天都没见到宋祈年呢,他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吧?怎么会黑化?
也许……在学校出了什么事?系统不确定地猜测着。
“原来那天碰到的人是宋小姐。”
沈叙白温和的声音打断宋温迎和系统的交流。
他的话看似刚知道,但宋温迎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没想到看起来外表温和的人,竟然也会面不改色撒谎。
宋温迎挑眉,也淡淡回:“那天谢谢沈总的帮忙。”
两人都很是客套和疏离,众人一时之间看不明白这到底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但又见沈叙白看向陈旭:“陈公子,你平时怎么胡闹我不管,但你今日公然造谣我和宋小姐。我倒是无所谓,女孩子家的清誉容不得你随意玷污,希望你给宋小姐道歉。”
语气依旧很温和,但大家都感受到了压迫。
“我今天有事。”宋温迎冷淡地回应。
“什么事能比见陈氏集团的公子重要?”凌婷的声音陡然尖锐,“宋温迎,你别忘了你现在住的别墅、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怎么来的!”
宋温迎冷笑。
她当然没忘。
这五年来,她能在人前维持宋家大小姐的体面,能让凌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她将宋祈年带在身边养着,全凭她对凌婷和二叔宋志远还有利用价值。
凌婷是宋祈年父亲宋志勇的第二任妻子,出身不好,是个眼皮子浅的。
她不懂经商,在宋志勇死后,为了能继续过好日子,勾搭上了小叔子宋志远。
可惜宋志远也是个草包。
这五年,宋氏在他手里江河日下。
如今公司危机四伏,二人便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企图靠她联姻,换注资救命。
若不是为了任务,现在还不能脱离这个世界,而宋温迎又无心和这个世界的人建立太多社会关系,免得分开时不舍,她早就自食其力,和这两人闹掰了。
沉默了半晌,宋温迎认清现实,再次妥协:“几点?”
“七点,帝景酒店。记得穿那件香奈儿的白色连衣裙。”
凌婷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宋温迎放下手机,也没了逛街的兴致。
那条香奈儿是凌婷前天给她寄过来的,她当时还纳闷这人脑子抽风了,突然对她这么好。
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想让她按照他们的想法盛装打扮,那是不可能的。
还是按照惯例,她回到别墅,拉开卧室衣柜最里层,抽出她的“战衣”。
一条深紫色连衣裙。
领口设计夸张得像朵蔫掉的喇叭花,腰间还缀着俗不可耐的亮片。
宋温迎穿上对着镜子比了比,很好,瞬间土了不止十个档次。
她翻出化妆包,选了支荧光粉口红,在唇上涂出刻意晕染的廉价感。
出门前又将原本柔顺的长发抓出毛躁的弧度。
慢悠悠地坐着地铁过去,到达帝景酒店时,已经七点半。
迟到了半小时。
帝景酒店水晶吊灯下,宋温迎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摇摇晃晃走进大堂,看着手机里疯狂打来的电话,慢悠悠接起: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