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听见二娘这么说可吓坏了,上来就要帮她拔针,针灸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听说过这个很危险,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二娘,大夫说了,您只是因为大家主突然遭遇不幸一时悲伤过度,养养就好了,您……”
柳穆清自然知道她的想法,拦住她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我昏睡了几日?祖父……安葬了吗?”
说起这个,司棋悲从中来,瞬间又红了眼眶,她恨恨地摇摇头:“二娘您昏睡有三日了,家主的遗体还在刑部,老夫人和二夫人现在一个心思在袭爵上,一个心思在争掌家权上,根本就不操心家主的事!”
柳穆清的祖父柳時偲是一品国公,在朝中任尚书令,七日前在街上被刺客当街刺杀。
柳穆清是老国公柳時偲一手带大的,所以七日前骤闻噩耗一时没能承受住打击便晕倒了。
之后精神一直不太好,一直到三日前整个人都恍惚了,分不清白天黑夜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日里她梦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和场景,像是在异世界又活了一世一般。所以她的记忆里多出很多之前自己不会的东西,比如针灸之术。就是梦里的那个自己学的,叫《鬼门十三针》。
自己病倒后,灵堂里没了自己,祖父的妾室陈氏并没有关心祖父的丧葬事宜,每日和他的亲生儿子柳相书密谋着怎么争夺家产和袭爵。
并趁自己昏睡这段时间,从丫鬟手里将印信和对牌抢走。短短三日时间,柳穆清院子的待遇一落千丈。
柳穆清将前因后果都思索了一遍,默默将自己的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虽然她不是很精通把脉,也能大概看出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悲伤过度,而是中毒。
“叔父,一次也没去刑部看过祖父吗?”,柳穆清有些不敢相信,想确认一遍,是不是小丫鬟弄错了。
“没有,前日刑部的人来吊唁大家主的时候,二爷都没露面!据说是去吏部为他袭爵的事情奔走。”司棋满脸愤恨,二爷真是太过分了,家主尸骨未寒呢他就变成这样。
柳穆清也很生气,祖父一生一共只两子,自己的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母亲惊闻噩耗悲痛过度随父亲而去,没有留下男丁。
现在偌大的国公府只叔父一位成年男丁,虽然是庶出,但也是祖父的儿子,按天启律例他是可以袭爵的,何必这么着急呢?
树倒猢狲散,可柳穆清万万没想到,这些猢狲不是朝堂上依附祖父的官员,甚至都不是柳家旁系的人,而是祖父的血脉。
果然,一个人低谷的时候最能看出身边人的人性。
柳穆清将自己不是悲伤过度而是中毒的事情告诉司棋,司棋吓得脸都白了,慌了一阵后更加气愤。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些姨娘庶出的给自家娘子下的毒,大家主嫡亲血脉就二娘一人了,他们怎么下的去手!
司棋在房里转了两圈,看到立在桌子上的鸡毛掸子拿起它就要往外冲,她要去给二娘报仇!这些下贱坯子怎么敢对二娘做这样的事!!!
柳穆清强撑着将司棋喊回来,安抚她暴躁的情绪,她体谅司棋护主的心情,可她去了除了吃亏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毕竟她只是自己身边的小丫鬟。叔父再是庶出,那也是府里的主人,马上要袭爵的人了。
一阵剧烈的头痛过后,柳穆清漆黑的双眸闪了闪,袭爵吗?他还不配!
她记得,祖父属意的继承人并不是叔父柳相书,他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着急的吗?
没关系,等她身体养好了,一定要让祖父入土为安。
第二嘛,柳相书,真是对不起了,只要我活着,你就不可能袭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