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日莹有些拘谨地再把人送回来,就是一只洗了头的香喷喷幼崽。
“麻烦你了。”陈仪倾牵过小春热乎乎的小手。
初夏时节天气不冷不热,澡堂距离宿舍大楼又很近,因此阮凝春洗完的头发湿漉漉扎成一个小啾啾。
她还正处于刚进城的小乡巴佬时期,连看澡堂子都倍感新奇。
加上今天洗了头,她在热气蒸腾中熏得晕乎乎,比白天兴奋活泼些,学着陈仪倾的话:“麻烦吴姐姐!”
吴日莹抿唇笑笑:“一点都不麻烦,小春可爱死了!”
“陈队,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宿舍了?”她想想又不太放心,“小春的头发还没吹,最好是完全吹干再让她睡觉,不然容易受凉。”
“陈队你那里有吹风机吗?没有的话要不我带她去我宿舍,吹干了我再把她送回来。”
“不用,我这里有。”陈仪倾记得,秦昱的助理提来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里,就有吹风机。
他把东西找出来插上电,让阮凝春坐在床尾,自己则手法生疏地给她吹着头发。
新手带崽,一不注意出风口就贴头发太近了。
热风烫得阮凝春缩了一下脖子,却没喊痛。
注意到她的动作,陈仪倾立刻意识到什么,伸手摸摸发烫的头发,立即心虚地抬高手臂:“烫着你了?抱歉…”
“没关系。”小春是脾气超好的宝宝,仅用了0秒,便原谅了手拙的大人。
吹了一会儿,陈仪倾逐渐上手了。
他不仅时刻注意温度,还会用另一只手梳理小姑娘细软的发丝。
等手底下的头发半干时,小姑娘不知何时往后靠去,那一点点重量的身体就软软地仰在他的胳膊上。
“坐好,别歪着身体。”陈仪倾轻斥了一句,没有得到反应。
他也并未较真地纠正,反而动了下手肘让小孩儿靠得更稳当。
直至头发完全吹干后,他关掉嗡嗡作响的电子设备,才发现小小一团的阮凝春已经靠着自己,眯着眼要睡过去。
陈仪倾:……
这小孩儿多少有点得寸进尺了,真当他是个好脾气的?
“臭小孩,起来。”他白玉似的指尖无情地抵着小春的脸蛋,戳戳戳。
婴儿肥手感非常软乎。
被戳了几下的阮凝春有所感觉,困顿地抬起头,卷长的睫毛忽闪两下。
好困,她想睡觉了…
但是这个姿势有点硌人。
在陈仪倾冷漠的视线下,她身体小狗崽似的拱了两下,在对方的膝盖和臂弯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把脸蛋翻了个面又睡去了。
小春的呼吸很轻,身体又小又软还香喷喷,像一只刚出炉的白面馒头。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缩在人人避之不及的天煞孤星怀中,全然地信任依赖,挤出一小坨脸颊肉。
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生,让陈仪倾心口酥麻。
靠着他的小孩子太软太轻了,简直是团绵绵的云朵。
可阮凝春不该亲近自己这样的煞星。
他想抽出手臂直接把小孩儿晃醒,然后再冷漠地推开。
可他手腕一动,小春细细的眉头动了两下,发出一点不满的哼哼,又把脑袋往他臂弯里蹭。
一只小小的略有些粗糙的手手,顺势抓住他冰凉的手指握住。
一瞬间陈仪倾的手臂便僵住了。
他可以轻松掰开那只小肉手。
同时他心底压抑的暴戾和煞气只要释放出来,就能让小姑娘从梦中清醒,再也不敢这般靠近自己…
但他没有动。
他就这么垂眸,黑沉沉的眼眸孕育着风暴,目光盯着熟睡的小春看了很久。
幼崽的恬静一寸寸抚平了他周身的躁郁。
无声地‘啧’了下,陈仪倾臭着脸轻轻抱起熟睡的小崽子,把人放回床上掖好被角。
——
次日四组的刑警一开工,便按照陈仪倾先前的吩咐,调查起梁康健手底下的施工团队。
从几名跟随梁康健时间最久、关系最好的工人入手。
果不其然,在一名叫王建业的工人家里有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