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队长很惊讶:“是周雪婷她妈?”
“没错,手机号也对得上。”梦姐说:“认证完短信真伪后,痕检科的同事立刻给周兰打电话确认情况。”
“周兰本人承认,她确实发送过一封短信,求助年轻时认识的一位赶尸能人,内容都对得上。”
“她还问我们是不是找到她女儿了……”
“老徐,赶尸人不会是真的吧?!”和周兰的通话结束后,原本也坚定不移的梦姐内心动摇了。
两百多斤的石料带着尸体,沉入近十米的湖心,想把尸身吊起来,没有起重机几乎不可能。
但那具女尸就是悄无声息地凭空浮出了水面!
这怎么解释?
徐队长也觉得这事儿怪,但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梦姐,咱们都是老刑警了,你还信这些?”
“况且就算真的有赶尸人,能是这个小孩儿吗?”他指了一下阮凝春,声音不悦:“四岁的娃娃,奶都没断干净,怎么把几百斤的尸体从湖里捞出来?”
“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迷惑我们的视线!”
徐队长经常要审讯穷凶极恶的犯人,一不注意声音放大,吓得阮凝春小身子一颤。
这是爷爷离开后,她第一次独自赶尸。
她强撑着小身子走了一晚上黑漆漆的山路,脚丫也痛身体也难受。
肚子饿得一直咕噜,胃里不舒服她也不敢说。
被这么一吓,小春终于受不住身体的不适,细细哭了起来。
“小春别怕,别怕啊。”梦姐赶忙把她抱起来。
一入温暖的怀抱,阮凝春立刻张开小手抱住梦姐的脖颈,把脑袋埋了进去不说话。
她只哭了两声,就忍住声音。
小小一团身子随着抽噎轻轻颤动,看着好不可怜。
梦姐有养育孩子的经验,抱了两下觉得不对劲,伸手摸摸小姑娘的脸蛋和额头,“怎么这么烫?!”
她赶忙又把手伸到阮凝春的小袄子里,摸到衣裳里湿乎乎的薄汗,狠狠瞪了一眼徐队长:
“她一点点大能知道啥,你凶她干什么?这下好了孩子发烧了!”
徐队长有些无措又委屈,他不就没忍住声音大了点,也没干什么啊…?
小孩子居然这么脆弱吗?
梦姐抱着孩子经过他时,他看到阮凝春的小脑袋搁在梦姐的肩膀上,脸颊挤出一点软肉,双眼闭着卷翘的睫毛被泪水浸湿,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哼唧抽噎。
他看着心中也不好受,赶紧跟着一起出去。
可外面的刑警们听到小孩儿发烧了,都凑上来看情况出主意,把他挤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是徐队长吓的吗?”
“我这里有退烧药,给孩子冲一剂吧。”
“这么小的孩子吃的药和大人不一样,剂量也有讲究,不能乱吃!”
“要不送何法医那儿给她瞧瞧?”
“你有病!何法医是研究尸体的,送她那儿有什么用?”
原本做事有条不紊的刑警们,面对发烧的人类幼崽,竟都乱了阵脚。
徐队长拿起车钥匙,“我现在开车,送她去医院。”
待他和梦姐抱着孩子离开,刑警们各自回到工位,重案一组才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行几人推开了玻璃门进来。
“唉,你们谁啊?”有刑警皱眉问道:“干嘛来的?”
为首的青年身着中式盘扣布衫,露出微笑,一双丹凤眼笑得像狐狸。
他举起证件出示:“重案四组,陈仪倾。”
“打扰各位同志,今早是不是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送到你们一组来了?”
听到‘重案四组’,所有的刑警齐刷刷抬起头,目光惊疑看了过来。
市局刑侦大队的人都听说过四组的存在,传言四组才是重案组中最早设立的一支,工作区并不在市局总部,和重案组其他刑警支队分设两地。
但奇怪的是,无论是开会还是日常工作中,几乎都没有人见过重案四组的成员。
渐渐的大家都说四组其实早已废除,根本没有这个支队。
也有一小撮人说,重案四组是一批处理特殊案件的隐藏人才,但信这个言论的人没几个。
此时此刻,竟然有人拿着刑警证件出现在众人跟前,声称他是四组的人。
一时间整个工作区的刑警神情各异,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