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知道,这次糊弄不过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抬头迎上顾淮安的目光,眼神坦荡中带着一丝无奈:“我需要找药材。很特殊、很难找的药材。正规渠道不可能有,只能去黑市碰运气。”
“药材?”顾淮安眉峰微蹙,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看进她心底,“什么药材,值得你冒这么大风险?”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归元引”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但想到王老山那番关于“精魄”的恐怖警告,她硬生生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垂下眼帘,避重就轻:“一些……书上记载的古方里需要的辅药,年份要求高,比较偏门。我想着……也许能配点有用的药。”
顾淮安沉默着。手电光下,他冷峻的侧脸线条如同刀削。林晚的隐瞒,他岂会看不出来?但她眼中那份倔强和坦荡,又让他无法全然否定。
“脚怎么样?”他忽然问,话题转得突兀。
林晚一愣:“扭了,抹了他给的药,好点了。”她动了动脚踝,还是疼得皱眉。
顾淮安没再追问。他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在林晚错愕的目光中,他忽然蹲下身,伸出带着薄茧的大手,精准地握住了她受伤的左脚踝!
“你干什么?!”林晚惊得想缩回脚。
“别动。”顾淮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的手指微凉,力道却极大,稳稳固定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捏住她的鞋跟和小腿,动作干脆利落,猛地一拉一送!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骼错位复位声响起!
“啊——!”猝不及防的剧痛让林晚惨叫出声,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剧痛之后,脚踝处那钻心的胀痛感竟奇迹般地减轻了大半!
“骨头错位了,正回来了。”顾淮安松开手,站起身,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回去冷敷,少走动。” 他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林晚:他居然随身带这个?),不由分说塞进林晚手里,“擦擦脸。”
林晚握着还带着他体温的手帕,看着他转身就走的挺拔背影,一时间五味杂陈。愤怒、委屈、疼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还不走?等保卫科回来?”顾淮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惯有的冷硬。
林晚咬咬牙,用那手帕胡乱擦掉脸上狼狈的药膏和泥污,忍着脚踝的余痛,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夜风凛冽,顾淮安高大的背影在前方沉默地引路,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回到家属院那破败的小屋,已是深夜。顾淮安将林晚送到门口,没进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没有下次。”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林晚关上门,背靠门板,浑身脱力。她摸索着点起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她摊开手掌,掌心紧攥着的,是顾淮安给的那块手帕。帕子一角,似乎沾了一点……刚才在暗窖挣扎时,无意中蹭到的、一种极其微弱的、带着寒意的湿润感?
她凑近鼻端,仔细嗅了嗅。除了泥土味和顾淮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似乎……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冽到极致、仿佛高山冰雪般的……莲香?
天池寒莲之露?!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林晚脑海!她猛地僵住!心脏狂跳起来!难道……那个暗窖深处……连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