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你跟婉晴都是妻,谁都不用做妾。”
众人点头,都觉得这办法不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
李婉晴心下微松。
不料宋知鸢再度回绝:“不可!”
她看向人群:“这位郎君一片好心,想出个两全的主意。
但请恕知鸢直言,郎君恐怕不太了解我朝的妻妾制度。”
宋知鸢抬头挺胸,声音铿锵有力:“前朝却有平妻,但最初只存于部分商户,律法上与良妾等同。
“王朝末年,天下纷乱,礼制崩坏,纳平妻者增多。
“这才逐渐演变成不论大小,名分称呼也都一样,却是一直被人抨击背俗违礼的。
“至得如今,我朝律例中并无平妻二字。”
没有可以娶平妻的规定,也没有不能娶的规定,算是两可之间,若一定要娶也是行的。
但只要没有律例写明,宋知鸢就能当它不存在。
做妾不可取,平妻就行吗?
前世她未能及时反应,王氏将李婉晴抬入侯府救治,婚仪继续。
次日,李婉晴“病危”,事情才闹起来。
可是洞房已成,她哭着要收拾东西回家。
侯府自然不肯。
偏偏那么巧李太太从寺院被接回来,双方拉扯间,不知谁撞倒了抬人的藤椅。
李太太摔落在地,病情加重,没多久一命呜呼。
她本就受罗家“救命大恩”,瞬间又成了“凶手”。
流言席卷,诟病谩骂不绝,生父继母恨不得将她献祭以全名声,哪里会为她做主。
她再也无资格提和离,被困在侯府,活在“赎罪补偿”当中,被当做吸血包、大冤种。
明为“平妻”,实则连妾都不如。
宋知鸢眼眶湿润,她扫了圈乌泱泱看热闹的人群,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
恩与义是面好旗帜,别人能举,她也能举。
这辈子,她不但要退婚,还要退得清清白白,声誉无损,叫侯府与生父继母都哑口无言。
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呢。
她满面关切,上前握住李婉晴的手:“与侯爷定亲后,我曾了解过侯府亲眷,以便预备见面礼。
“别的不知,却知你父亲是庆和元年二甲传胪,官至翰林。
书香之家,想来李姑娘也是幼承庭训的。
“祖父曾言,平妻当废,不规矩无以成方圆。
妻妾不明,乃乱家之始。
“这个道理我明白,李姑娘又怎会不懂?
因此这个提议想必李姑娘也是不会应的。
对吧?”
李婉晴:......话到这个份上,要她怎么答!
婢女急得哭出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家小姐便只有死路一条吗?”
李婉晴双唇紧抿,悲戚落泪:“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我不怪谁,只怪造化弄人。
我一个人去了,总好过大家都进退不得。
“我也可证明清白,得个刚烈之名,不牵连族中姐妹,李家族老们也不会再有置喙,母亲就不必再受指责与诘问。”
说罢,直接取下金钗朝脖颈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