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音合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不仅是蓝疆链上的监管者——

她是那个敢让爱比理性更重要的女人。

镜中，她的目光坚定如火。

如一个操盘者，也如一个——终于选择去爱的普通人。

屋内一盏白灯孤独地垂落，照亮金属桌面上的一份合约副本。纸页有些泛黄，上面用德语印着“Project ARK-42”（方舟42号计划）。

丽莎坐在椅子上，手脚并未被束缚，头发有些凌乱，一缕湿发贴在脸颊边。她的双手交握，指节泛白，像是在用力捏碎过去。

李明站在对面，没有说话，只将合同往前推了一寸。

“你还想说你不是方舟的成员？”

丽莎没有看他，只是冷笑一声。

“我从来没否认过。”

李明愣了一下：“那你还——”

“你们只是希望我否认，好让你们不那么难堪。”

她抬起眼，直视他。

“但你以为我来蓝疆，是因为命令？”

“不是吗？”

丽莎微微一笑，却无半点喜悦：“我原本是。”

“可后来，我开始害怕完成任务。”

“因为你爱上他？”李明咬牙。

丽莎垂下头，一滴泪无声落下：“不是因为我爱上他，是因为……我越来越不像我自己。”

“你知道吗，我本是‘反人类操盘项目’下的首席心理干预师。我们被训练为市场幽灵，为了国家，为了资本，甚至为了算法本身服务。”

“我当初接到指令，要接近艾力克江，只为验证他是否有AI人格绑定风险。”

“你们一直以为我是来窃取寒夜Ω的，其实我一开始的任务，是——摧毁他。”

“摧毁？”李明一愣。

丽莎笑了，笑得像哭。

“我研究了他的简历，阅读了他成长过程中所有可公开的信息。我们甚至重构了他幼年创伤模型，模拟他可能的反应模式。”

“我进入他生命的第一天起，我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不是我自己。”

“是一个‘AI操盘者剖析模型’中的女伴角色设定。”

李明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那你后来呢？”

丽莎闭上眼，声音变得轻如呢喃：“后来……他抱过我。”

“在一场寒夜Ω的高频崩盘测试中，我失去了意识，是他抱住我，用自己的接口替我撑住了神经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