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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街某别院二层阁楼。

这里地势居高,视野开阔,身着蟒纹锦袍的男子倚窗坐在轮椅上,将面前闹剧尽收眼底。

他近年身体不好,长期养病,今日难得起意出宫散心,还备了份贺礼。

本想等大婚时让小柱子送过去,为新嫁娘做个脸面,也不枉宋太傅教导一场。

谁知竟看了出“好戏”。

他怔怔望向宋知鸢方才站立之处,耳边回荡着她的激昂之言。

女子略显纤弱的身躯并不高大,却如雪松般坚韧笔挺。

恍惚间他好似又看到了记忆中那个如山峰般巍峨的伟岸身影。

小柱子不由感慨:“宋姑娘气度不凡。”

男子点头,咳嗽了两声:“本以为太傅故去,宋家风骨恐难再现。没想到......”

他感慨着,嘴角浮现浅浅笑意:“宋姑娘比她爹强,太傅后继有人矣。不过......”

神色转瞬又沉下来,目光在侯府几人间逡巡,冷冷道:“查查罗家。”

小柱子躬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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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另一间酒楼。

一个女子双目瞪圆,神色惊骇,连呼吸都快了两拍。

她死死握着拳头,咬紧牙关。

丫头更是目瞪口呆:“大小姐好生厉害,她竟......竟敢直接退婚?”

女子眸光闪了闪,退婚?

不。这门亲事是她为宋知鸢精挑细选,用心设计,怎么能让对方轻易退婚!

女子转身:“走,回家!这么大的事要快些告诉父亲才行。”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哪是宋知鸢说退婚就退婚,她必须阻止,尽最大努力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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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往前行驶,离得远了,画屏终于松了口气,开始骂骂咧咧。

“什么臭男人!亏得小姐聪明,应对及时,辩驳得体。

“不然就他们刚才那副情意绵绵的模样,真要被裹挟着答应他们,入了侯府,还不知生出多少幺蛾子呢。”

宋知鸢轻啧,小丫头年纪不大,看得挺准。

上辈子可不就是如此,幺蛾子何止多,简直日日都是幺蛾场。

画屏偷偷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小姐,好多人,一直跟着我们。”

宋知鸢淡定自若,眼中甚至有几分笑意:“看热闹的罢了,想看我能不能顺利回家呢。随他们去。”

人多才好啊。声势越大,瞩目越强,传播越广。

正中她的下怀。

画屏却顿住了:“能不能顺利回家?”

宋知鸢神色闪烁:“我自作主张退婚,你觉得父亲母亲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这又不是小姐的错,分明是侯府有心算计。老爷太太疼爱小姐,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姐被欺负!”

宋知鸢嘴角苦笑。疼她?上辈子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结果呢?

她以为的父疼母爱皆是表象,是祖父威慑、舅舅利诱下的表象。

祖父已死,舅舅出京不到一年,他们就开始暗地里算计。

等舅舅长久不见归来,音讯全无,生死不知,他们的真面目更是暴露无遗。

宋知鸢深吸口气,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她很清楚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但她已经有了对策,心中并不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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