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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惊骇着又兴奋着,越想越深,越说越有劲。

阴谋论这种东西便是如此,一旦念头升起,就会不可遏制地迅速发散。

画屏恨恨道:“就该让大家看看侯府的真面目。可惜没有确凿证据,不能把他们的罪名定死。”

宋知鸢轻声呢喃:“这罪名倒也未必就真是他们的。”

前世侯府欺辱她、打压她、扒着她吸血、肆意挪用她的嫁妆,拿她当冤种。

后来见舅舅杳无音讯,惠裕伯府血脉断绝,还想利用她来插手伯府资产。

她忍无可忍,与他们同归于尽。

可直到死,他们还在否认,说哪怕救人求娶是借机算计,但落水绝非他们所为。

画屏愣住:“小姐什么意思,落水不是侯府还有谁?”

宋知鸢神色闪烁。当日唯有宋家与侯府在万佛寺上香。

若非侯府,便只剩万佛寺的人,以及——宋家。

胡伯也想到这种可能,脸色大变:“小姐是怀疑......”

宋知鸢目光锐利:“我怀疑当日在万佛寺的所有人。

“不要盲目认定谁是凶手,更不要盲目排除谁不是,哪怕对方看上去毫无可能。”

上辈子她就是先入为主,认定了侯府,导致一叶障目,到死都没能知晓真相。

人需成长,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

见胡伯画屏面色凝重,陷入沉思,宋知鸢轻笑:“不急,咱们一个一个查。”

当然,老虎也要一个一个打。

******

楼下,众人议论热火朝天。

“对了,当日侯府不是说李太太病情危急,这才提议平妻,想让李姑娘跟宋姑娘前后脚进门吗。

“怎么宋姑娘退婚后,他们明明可以直接迎娶,反而没动静了?”

有人讥诮:“有甚奇怪,李太太似乎病得挺重,日子不多了。

“只需拖到李太太病逝,李姑娘需守孝三年,他们就不用娶了。三年时间,足够发生许多变化。”

更有人恍然大悟:“那他们大婚当日闹那么一出......啊,他们莫不是既要又要。

“仗着花轿临门,以为宋姑娘身负救命之恩不敢不应,借机逼她认下平妻,来个鱼与熊掌兼得!”

最后不知谁大拍桌子,一锤定音:“肯定是的。你们莫忘了,宋姑娘的嫁妆还在侯府呢。

“李太太病着,宋家不好上门取回。侯府竟然也就这样收着,存的什么心思!”

......

宋知鸢眼珠转动着,对眼前的局面十分满意。

就是不知侯府听到后,会是何等反应。她竟有些期待了呢。

她拿起画屏手中的帷帽戴上:“走吧。”

******

对面厢房。

小柱子为男子续了杯茶:“殿下可是想帮宋姑娘?不如奴才......”

“别多事。孤不过刚巧遇上,随口说两句而已。”

男子摇头打断他,嘴角扬起浅浅笑意:“民间有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她是个心中有成算的,可不需要孤相助。”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再次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对面客人似乎已经离去。

对方谨慎,他未能瞧见面容,但心中已有猜测,加之锦绣坊门前那出戏,一步一环,男子双眼弯起来。

好聪明的姑娘。

不知她下一步会如何做,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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