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着扑向那辆盖着白布的推车,颤抖的手指抓住布料边缘时,突然失去了掀开的勇气。
直到冰凉的泪水滴在手背上,她才猛地扯开白布——
奶奶安详的面容映入眼帘,却再也不会对她露出慈祥的微笑。
“奶奶……”她哽咽着,眼泪砸在老人冰冷的脸上,“我是以荨啊……您看看我……”
“您醒醒啊,求您醒醒,您不是说……还要看着我生宝宝的吗……别丢下我,我只有您了啊!”
傅明予站在一旁,眼神罕见地闪过一丝愧疚。
他刚想上前,顾凌烟却突然“啊”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我的脚……好疼……”她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望着傅明予。
傅明予的脚步顿住了。
他看了看哭到几乎休克的夏以荨,又看了看梨花带雨的顾凌烟,最终转身走向了后者。
“我先带烟烟去看医生。”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夏以荨已经破碎的心脏,“你……等我一会儿。”
夏以荨没有回答。
她只是紧紧抱住奶奶渐渐冰冷的身体,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
走廊上的医护人员都红了眼眶,有人悄悄别过脸去擦眼泪。
而傅明予,就这样抱着顾凌烟,一步步走出了她的视线。
她哭得痛不欲生,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傅明予难得守在床边。
“奶奶的后事我都安排好了。”他声音低沉,“墓地选在城郊最好的陵园,葬礼……”
“滚。”夏以荨哑着嗓子打断他。
傅明予皱眉:“夏以荨,你别无理取闹。这只是一场意外,我已经尽力弥补了。”
夏以荨没再说话,掀开被子下床。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葬礼那天,阴雨绵绵。
夏以荨站在墓前,雨水混着泪水流下。
当最后一捧土落下时,她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
“别碰我。”夏以荨猛地甩开傅明予。"
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上格外刺耳。
“老师……”顾凌烟捂着脸,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委屈得发颤,“我以后一定离傅总远远的,您别生气了……”
傅明予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夏以荨!你不是都签了协议吗?怎么还欺负烟烟?”
“我没有。”夏以荨冷静地看着他,“是她自己打的。”
“傅总……”顾凌烟抽泣着往傅明予怀里躲,“要不……您还是别追求我了,夏老师这么生气,我害怕……”
傅明予连忙将她揽入怀中:“你别怕,她做不了我的主。”
顾凌烟红着眼眶,怯生生地说:“可夏老师毕竟是您的妻子,她逼我离开您,还打了我一巴掌……”
她声音哽咽,“我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傅明予眼神一暗,指腹擦过她发红的脸颊,柔声哄道:“别生气了,我让你十倍奉还,好不好?”
第三章
顾凌烟故作惊慌:“这……这不好吧?她不仅是您的妻子,还是我的老师……我怎么能打老师呢……”
“那就让保镖动手。”傅明予语气温柔,却说着最残忍的话,“这样就不会影响你。”
夏以荨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为她挡风遮雨的男人:“傅明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明予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抬手示意身后的保镖:“动手。”
两个高大的保镖立刻架住夏以荨,将她死死按在墙上。
“啪!”
第一记耳光落下时,夏以荨的耳畔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
她恍惚看见多年前那个雨夜,傅明予也是这样挡在她面前,对欺负她的人说:“谁敢动她一根手指,我要谁生不如死。”
“啪!”
第二巴掌将她的回忆打得粉碎,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苍白的唇瓣。
她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傅明予正温柔地捂住顾凌烟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惹得女孩娇嗔地捶他胸口。
……
当第十巴掌落下时,夏以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瘫软在地上,耳边回荡着学生们压抑的惊呼。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傅明予温柔地对顾凌烟说:“走吧,带你去吃那家你最喜欢的日料。”
走廊上的学生窃窃私语:“天啊……夏老师好可怜……”
“傅总怎么能这样……”
“那女的好恶心,明明是自己打的!”
夏以荨扶着墙,慢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