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我冷笑一声,“你看你都把建军照顾到病床上去了。”
她猛地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又换成哀戚:“我去庙里给建军祈福,求菩萨保佑他快点好起来。只要让我留下,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着就要往门外冲,被我一把拦住。
“你消停点吧!”我挡在病房门口,“现在最要紧的是建军养病,不是你在这折腾。”
婆婆突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是我该死,是我该死。可我走了,就没人照顾我儿子了。”
病房外的护士被动静吸引过来,探头张望,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病人需要静养,家属不要在病房里争执。”
婆婆立刻点头哈腰,“是是是,我们不吵了。”
这场闹剧才得以终止。
那台陪了我十年的老车,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响。
空调时好时坏,连车门关起来都带着一种疲沓的声音。
刘建军曾搂着我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秀兰,明年一定给你换辆新的。”
我笑着推他:“你少来,上次说换,结果妈一句‘车还能开’,你就怂了。”
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快到了,我向刘建军提起。
他挠挠头,有点尴尬:“这次不会,钱在我妈那儿存着,明天就去拿。”
第二天一早,我们刚吃完早饭,刘建军就开口了:“妈,我和秀兰今天去4S店看车,你把那张卡给我吧。”
“卡?什么卡?”婆婆装傻,眼睛瞟向电视机,“建军上次说那张卡要存定期,得等明年才能取。”
我冷笑:“妈,银行定期最长五年,没有‘明年才能取’这一说。”
她立刻改口:“哦对对,是……是买了国债,国债。”
刘建军在旁边尴尬地咳嗽:“妈,国债是我上个月买的,不是这张。”
婆婆手猛地一顿,眼皮都没抬:“急什么?车不是还能开吗?”
刘建军皱眉:“都答应秀兰了,再说那车年头久了,修车钱都够买半辆新的了。”
婆婆把蒜瓣往案板上一摔,声音陡然拔高:“你们就知道要钱买车,没看到最近家里花销多?悦悦上学不要钱的吗?你爸当年留下的那点家底,经得起你们这么糟蹋?”
我冷笑:“妈,就爸那点积蓄早就花完了不说。建军的工资每个月大半都交给您,家里日常开销用得了那么多?您别是存了别的打算吧?”
婆婆脸色一变,指着我鼻子骂:“你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替你们管钱,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刘建军赶紧打圆场:“妈,秀兰不是那意思。我们就去看看,不一定会买。”
婆婆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卧室,重重摔上门。
刘建军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我说,“卡在她床头柜抽屉里,我知道放哪儿,我去拿。”"
五分钟后,他脸色难看地回来,手里捏着一张银行卡,低声道:“她换了地方,找不着了。”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刘建军,你要是再怂,今天这车我不换了,这日子也别过了。”
他咬了咬牙,突然提高声音冲卧室喊,“妈,卡我今天必须拿。您要是再这样,以后工资我一分都不往家里交!”
没有回应。
另一天,我直接杀到婆婆的老年活动中心,当着她所有牌友的面说。
“妈,建军答应给我买车的钱,您要是实在不想给,咱们就去派出所,让警察同志评评理。看看是媳妇无理取闹,还是婆婆非法侵占夫妻共同财产。”
她的老姐妹们顿时炸锅:
“玉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现在年轻人买车很正常嘛!”
“你儿媳妇算好的了,我儿媳妇直接刷我养老卡买包!”
在舆论压力下,婆婆铁青着脸走出来,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甩在桌上。
“拿去,花光了别来找我哭。”
到了4S店,销售热情地迎上来,介绍最新款的SUV。我试驾了一圈,确实比那台老破车舒服太多。
销售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问,“旧车可以置换,抵扣后大概还需要付十五万,您看是刷卡还是贷款?”
刘建军自信地递出婆婆给的卡:“刷卡。”
POS机“滴滴”两声,销售表情微妙地抬头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先生,这张卡余额不足。”
刘建军愣了一下,抢过卡,“不可能,这张卡里面最少里面有二十万!”
他亲自操作,POS机再响,这次连保安都往这边瞟。
刘建军愣住了。“不可能,你再试一次。”
又试了一次,结果一样。
销售把屏幕转向我们,上面的余额显示“103.62元”
"可能是系统延迟?"刘建军额头冒汗,"要不再试一次?"
销售收回平板,语气已经带刺,"刘先生,我们还有其他客户等着试驾。他故意提高音量,“贷款购车的通道在那边。”
我感到周围目光汇聚在我们身上,简直无地自容。
我狠狠地盯着他看,“刘建军,你妈什么意思?”
他的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我、我打电话问问。”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先响了。
婆婆的声音惊慌失措,接近破音,“建军,悦悦不见了!我刚接她放学,一转身人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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