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高晋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将一个沉甸甸的银色手提箱,重重地放在了匕首的旁边。
箱子没有锁,直接将其打开,一整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港币,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一边是死亡,一边是财富。
选择,再也简单不过。
笑面虎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死死地盯着那箱钱,又看了一眼那把沾着同伴鲜血的匕首。
所有的犹豫、挣扎、权衡,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只想活下去。
“我……我选钱!”笑面虎颤抖着伸出手,扑向了那个手提箱,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替叶先生卖命!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你是个聪明人。”叶天赞许地点了点头。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不过,我不相信你。光说不做,可不行。总得……有点投名状吧?”
他的目光,缓缓地从笑面虎的脸上,移到了地上的匕首,最后,落在了乌鸦那尚有余温的尸体上。
笑面虎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顺着叶天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对上叶天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睛,笑面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咬了咬牙,心中发狠,硬着头皮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他闭上眼睛,像是给自己鼓劲,然后猛地朝着乌鸦的尸体狠狠捅了下去!
“噗嗤!”“噗嗤!”“噗嗤!”
一刀,两刀,三刀……他像是疯了一样,将所有的恐惧、屈辱和绝望,都发泄在了这具尸体上。
叶天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轻轻地拍了拍手。
随着掌声,角落的阴影里,傻强扛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
笑面虎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那赫然是一台专业的摄像设备,镜头正对着他!
“放……放心,”叶天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当然,如果你将来有什么二心……”
他指了指那台摄像机,慢悠悠地说道:“今天晚上的这段录像,就会公之于众。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是你笑面虎,亲手杀了东星的兄弟乌鸦。这个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轰——!”
笑面虎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
他彻底傻了,浑身冰凉,冷汗湿透了背脊。
好狠!好毒的计策!
这个叶天,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简直就是个魔鬼!
他不仅要自己的命,还要自己的名,他要将自己彻底掌控在股掌之间,永世不得翻身!
所有的反抗念头,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笑面虎无力地瘫坐在地,最终还是认命般地抱起了那箱钱,声音沙哑地发誓:“叶先生放心……我笑面虎,从今往后,唯叶先生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很好。”叶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用下巴指了指地上那具被捅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
深夜。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街道上飞驰。
阿布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后座上,是失魂落魄的笑面虎,和一具用黑布包裹的尸体。
车子最终停在了铜锣湾,陈浩南地盘的一条后巷里。
笑面虎被阿布推下车,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巷口那家属于洪兴的酒吧招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决绝所取代。
他一咬牙,和阿布一起,将乌鸦的尸体从车上拖了下来,直接扔在了巷子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具曾经的“兄弟”的尸体,心中默念道:
“兄弟,我也没办法,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叶天不简单……谁叫你不信呢。”
第二天,当第一缕晨曦刺破维多利亚港的薄雾,一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整个港岛的地下世界引爆。
东星五虎之一,乌鸦,死了!
尸体是在铜锣湾的一条后巷被发现的,浑身是血,身上布满了刀口,死状凄惨。
而铜锣湾,是洪兴陈浩南的地盘。
这个消息通过无数的电话线、BP机和茶楼里的窃窃私语,以病毒般的速度传播开来。
几乎没有人需要思考,一个理所当然的结论便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是陈浩南干的。
毕竟,整个江湖谁不知道,陈浩南和乌鸦积怨已久,从元朗斗到铜锣湾,双方人马火并过不止一次。
乌鸦的嚣张跋扈,陈浩南的强势霸道,这两个人就像是天生的死对头。
一时间,整个江湖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血腥味。
洪兴和东星这两大社团,看来要不死不休了。
……
蒋天生别墅内。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蒋天生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袍,手中端着一杯早茶,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他面前的陈浩南,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平静外表下蕴藏的雷霆之怒。
“阿南,谁让你动手的?”蒋天生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陈浩南的心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靓坤那个表弟,不要节外生枝。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陈浩南的脸上写满了憋屈和愤怒,他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蒋先生,不是我做的!我他妈的也是早上才知道这件事!我虽然看乌鸦那个混蛋不顺眼,但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在他妈我自己的地盘上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