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买菜回家的路上。
我看到妻子林菀正同两个孩子一起在游乐园玩耍。
对面坐着的是林菀曾经的白月光。
此时的他正一脸宠溺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当林菀掏出手帕为他擦去额间汗珠的瞬间。
我突然对一切都释怀了。
这段感情,就此结束吧。
……
出于体面,我到底还是没有上前去与几人对峙。
而是默默地提着菜回到家里,不去惊扰他们的幸福。
今早出门前,两个孩子吵着闹着说想吃水煮鱼了,要我回家做给他们吃。
我下班晚,怕买不到新鲜的鱼,只能一收工就往菜市场赶,还因太过匆忙扭了脚。
刚才回来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才察觉脚踝又痛又胀。
但到底是孩子们的心愿,我作为他们的父亲岂能不重视。
想到这里,我只能咬着牙,强忍不适去杀鱼做菜。
一不留神,我的手被滚溅的油烫了一下。
在拿水冲洗伤口时,我突然意识到女儿沈安安同我一样不能吃辣。
这次又为何会一反常态要我特意准备这样一道菜呢?
我正奇怪着,沈安安兴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是大伯对我们好,一回来就带我们去游乐园玩,如果妈妈你当初嫁给大伯就好了。”
儿子沈渊则是让她小点声,训斥道:“冒失鬼,你小心被那个谁给听到了,又要罚你去读书了。”
沈安安不屑地切了一声:“他凭什么罚我?要不是没得选,我真想让大伯来当我的爸爸!”
林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沈城无奈解释道:“让你见笑了,这两个孩子就是太亲近你了,所以才会胡说八道的。”
“你放心,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不愿被儿女琐事束缚住,我不会阻碍你的前途的。”
“这些琐事,只管交给沈余去做就好。”
沈城好像同她说了什么,只是他压低了声音,我听不真切。
没过一会儿,四人便其乐融融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毕竟是多年不见的兄弟,沈城当即就要冲过来与我相拥。
“阿余,好久不见,你长大了不少。”
他即将与我触碰的瞬间,林菀突然挡在我面前,将我和沈城隔开。"
可如今我突然累了,不想再忍让。
“林菀,我再说最后一次,离婚吧。”
“这两个孩子我都不要了,你想带着他们嫁给沈城就带,不想的话…….”
我轻飘飘道:“就送福利院吧。”
“沈余!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林菀气急败坏,抄起茶几上的摆件就朝我丢过来。
我微微侧头,水晶制品落到地上迸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不难想象一旦被砸中,我定会头破血流。
对林菀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一个任她打骂的出气筒吗?
我也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
“我告诉你,离婚的事你想都别想,就算要离婚,也是我提出来的。”
说完,林菀气呼呼地牵着沈城的手离开了,空荡荡的家里一时只剩下我和乱糟糟的地面。
我苦笑一声,林菀总是这样,她发脾气时只会想着自己,从来不会顾及我的感受。
难以想象,这样窝囊的婚姻我居然忍受了整整十年。
我没理会地上的狼藉,换了身衣服就直奔律所,在咨询了一系列的问题后,我拟定了一份公平公证的离婚协议。
忙完这一切,我回到家中时,才发现林菀和一双儿女居然还没回来。
地面上碎裂的碎片依旧在,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去,去厨房将傍晚做得七七八八的水煮鱼直接倒进垃圾桶,而后为自己煮了一碗面,炒了两个清淡的小菜。
正在我安静吃饭的时候,房门转动,而后是小孩兴奋的声音。
突然,客厅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我寻声出来,看到的就是沈安安捂着脚眼泪汪汪的模样。
她委屈巴巴的小脸在看到我的瞬间就变得狰狞起来:“爸爸!你怎么回事?怎么把东西打碎了都不知道收拾!”
我淡淡地扫过地上的碎片,回答道:“不是我打碎的,为什么是我收拾?”
林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沈余,你差不多得了,还不快把房间收拾了。”
说完,她弯腰抱起沈安安就要往卧室走。
我在她身后冷冷地开口:“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家的佣人。”
“你!”
林菀气急,却也一时拿我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将卧房门重重摔上。
这时候,沈渊则是早就溜到了厨房,想要去找我之前答应给他做的水煮鱼。
毕竟大人们的聚会,小孩子能吃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他算是饿着一半肚子回来的。
等沈渊好不容易摸到厨房时,看到的却是大半被倒进垃圾桶里的佳肴。"
她的目光扫过我,鼻翼微动:“你是刚刚杀过鱼吗?一身鱼腥味,怎么都不知道去换件衣服再来见客。”
“也不嫌丢人。”
被自己的妻子当面如此指责,我不由得愣住。
我的脸上只觉火辣辣的,心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爬过,难受得几乎要窒息。
结婚十年,纵不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可我没想到林菀居然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愿意给我。
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尴尬,沈城板起脸训斥林菀。
“小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阿余好歹是你的老公,你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这么不给他面子?”
“阿余,你也知道,小菀从小就是这个骄纵的脾气,你不要同她计较。”
“就当给我个面子。”
他这话说的,就仿佛他是林菀的老公,而我才是那个外人一般。
被这么一说,一向大小姐脾气的林菀不但没有发火,反倒是娇羞一笑,用拳头轻轻地锤了沈城一下。
他们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调情,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窃喜。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沈安安同沈渊嘀咕:“爸爸也真是的,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同妈妈斤斤计较,真是小肚鸡肠。”
沈渊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爸爸,我不是说了今天要你做水煮鱼吗?你怎么还没做好?”
看着眼前统一阵线的四人,我心中涌现出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从进门到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扭到的脚,烫伤的手,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指责和嫌弃。
这样的家,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里,我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做饭了,你们还是出去吃吧。”
林菀没想到我这么不给面子,当即皱起眉头:“别闹脾气了,外面的饭哪里比得上你做的。”
我嗤笑,意有所指道:“那也要看和谁一起吃吧?”
“你这是什么话!真是不可理喻!”
林菀当即恼羞成怒,牵起沈城的手,就要往外走。
沈渊和沈安安则是满脸兴奋,像两条小尾巴一般跟在两人身后,忍不住欢呼:“太好了,可以出去吃饭喽!”
“对啊对啊,我早就腻了爸爸做的那几样菜了,大伯回来真好,我们可以出去吃好吃的了。”
沈渊刮了刮两个孩子的鼻子,做出严肃状:“不可以对长辈不敬。”
而后又看向我,歉意一笑:“孩子小,不懂事,阿余你快去换件衣服,同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吧,就当是为大哥接风洗尘了。”
“别。”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林菀就抢先一步拒绝道:“阿城哥哥,我还叫了几个我们曾经的旧友,他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我点点头,毕竟我从来就没有融入进他们的圈子,也没有走进林菀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