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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也不眨就判人生死的“玉面阎罗”?

眼前这个在乱葬岗,为一个被他亲手处死的无名小贼敛骨烧纸的孤影?

哪个是真?

哪个是假?

沈拓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这浓烈的尸臭熏得有些发木,又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搅动。

他下意识地抬手,用粗糙的手背用力蹭了蹭自己的鼻尖,仿佛要蹭掉那萦绕不去的、令人窒息的气味,也蹭掉心头那份突如其来的、冰火交织的混乱。

他无声地咧了咧嘴,想做出一个习惯性的、嘲讽的嗤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厉害。

最终,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即将转身离去的背影,喉咙深处,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天,像被捅漏了。

酝酿了整日的闷热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京城上空,毫无预兆地,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天幕,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爆开!

豆大的雨点随即砸落,噼啪作响,瞬间就连成了狂暴的雨幕。

狂风卷着雨水,横扫过空旷死寂的乱葬岗,抽打在歪斜的枯木和荒草上,发出凄厉的呜咽。

沈拓猛地惊醒,从藏身的槐树后弹出。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抹了把脸,咒骂了一句,抬眼搜寻裴寂的身影——那家伙果然在暴雨倾盆的刹那,加快了脚步,正朝着乱葬岗边缘一处堆叠着几口破旧薄皮棺材的角落疾走。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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