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低吼一声,也顾不上隐藏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湿滑的坟茔间追去。
雨水模糊了视线,冰冷的雨水顺着额角、脖颈疯狂灌入衣领,激得他一个哆嗦。
脚下的烂泥像是有生命般,死死吸住他的破靴,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裴寂!
裴寂!
哈哈哈哈哈哈!”
沈拓的声音穿透狂暴的雨声,带着粗重的喘息和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讥诮,“好雅兴啊!
白天在刑部大堂威风凛凛,生杀予夺!
晚上就跑到这鬼地方,当起菩萨来了?
给谁看?
给这些死人看?
还是给你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良心看?”
前方疾走的裴寂身形骤然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脊背在暴雨中绷得笔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寒刃。
沈拓几步蹿到他身后不远,泥水四溅。
他指着裴寂刚刚亲手垒起、又被暴雨冲刷得有些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