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喜欢自己,这么多年也从未苛待过。
她想,萧烬那么聪明,定能看穿后宅里的把戏,还她一个公道。
周围突然传来虫鸣鸟叫。
车子也颠簸起来。
姜稚月往外一看,不由愣住。
“兄长,咱们不是进宫吗?怎么到这儿了?”
这是一条山道,越走越偏僻陡峭。
姜稚月扒着门框,才勉强坐稳。
她心底那股不安越发强烈,颤声道,“兄长,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送你上路!”
姜稚月往前一看,不远处竟是个断崖。
马车若是不减速,只怕会连车带人直接冲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姜稚月脸色发白,慌乱不已:“大哥,你,你疯了吗?我可是你妹妹啊!”
“一个庶出的野种,也敢冒充侯府血脉?当初你抢了阿嫣的婚事,若非父亲压着,你早就该见阎王了。”
姜世渊直视前方,脸上带着一抹怨毒。
姜稚月却听迷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还装?你那水性杨花的娘就没告诉你,你不是侯府的种?”
姜稚月大怒:“你少污蔑我娘。”
姜世渊冷笑了一声,“你外祖死后,她去老宅守孝三年,回来却抱了女婴,说是父亲的骨肉。父亲怒不可遏,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父亲认下了你。还不许下人妄议,可我那时已经记事了......”
想到父亲对她的冷漠不喜,却对嫡姐的偏爱有加,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讨父亲换心,嫡姐哪怕给他夹个菜,他都能夸半天。
她突然明白是为什么了。
可娘温柔电压恪守妇道,怎么会背叛父亲?
“好在,那贱人没风光几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了后宅。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西域找来的毒药。
无色无味,就连御医都看不出端倪。”
什么?
娘不是病死的,竟是被姜世渊害死的!
想到母亲临死前骨瘦如柴,不断咳血的模样,姜稚月心痛如绞。
“还有你那个便宜弟弟,在哪里玩不好,偏偏跑到桥上,我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如今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派人做的。”
姜稚月指甲死死抠着手心,一颗心快要窒息。
弟弟才五岁啊,还那么小,他怎么忍心?
还有自己盼了三年的孩子......
她甚至没来得及感受他,他就悄无声息的从她身体里消失了
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姜世渊的手笔。
她从未想过,人心竟这般狠毒!
“我已经名声尽毁,又为何一定要我死?”姜稚月双眸含泪,声音嘶哑,“我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先帝薨了,传位睿王。”
悬崖越来越近,姜稚月必死无疑。
车速越来越快,姜世渊嘴角勾着势在必得的笑,“你死了,才好给阿嫣腾位置。大雍国的皇后,只能是她。”
所以,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外祖一家的覆灭也跟他有关吗?
姜稚月想问清楚,可来不及了。
马冲入悬崖,整个车厢蓦然腾空。
姜世渊在最后一刻,跳下了车。
对着姜稚月,一字一句道:“抢了别人的,终究要归还。”
“来世,投个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