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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五年,傅砚辞找了九十九个情人。
纪念日聚会上,他纵容第一百个情人给我灌酒。
我酒精过敏休克住院,他却说:“别装柔弱了,欣欣想吃糖醋排骨,赶紧滚回来给她做。”
后来仓库失火,他毫不犹豫地抱起情人离开。
大火吞噬我的求救,我的右腿被永久性烧伤。
睁开眼,他却让医生按着我,为情人蹭破的胳膊植皮。
我心若寒灰:“傅砚辞,我们离婚吧。”
傅砚辞不屑嗤笑:“你哪来的胆子跟我提离婚?怎么,你疗养院的弟弟不需要医药费了?”
情人狂笑不止,在朋友群里开起赌局。
“来来来,买定离手,赌乔若惜这次提出离婚能撑几天,一天?或者永远?”
傅砚辞毫不犹豫地下注“一天”,筹码一千万。
我发出一块钱,押注“永远”。
在群里沸反盈天的嘲讽下,我果断退群,转头拨通傅砚辞死对头的号码。
“谢薄言,我要离婚了,你说过要带我走的话,还算数吗?”
......
“当然算数!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接你!”
“不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个月后见吧。”
挂断电话,我去了律所。
“陈律师,帮我拟两份协议,一份离婚协议,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陈律师面露犹豫:“乔小姐,傅总知道你要离婚吗?”
我摸着手臂上还在渗血的纱布:“他会知道的。”
至于现在,他应该忙着陪姜雨欣。
下午,我和傅砚辞一前一后回到家。
见厨房没开火,傅砚辞脸色难看。
“我不是说了欣欣要吃提拉米苏么,怎么还没做?”
我忽视他的责问,平静坐下。
傅砚辞面色不善:“乔若惜,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信不信我......”
“断掉我弟弟的医疗费吗?”我打断他的话,眼底一片冷然,“随便你。”
五年来,类似的话我听了无数次。
为了弟弟,我无底线妥协,处处迎合他。
他让我守着他和情人亲热,事后清理现场,我答应。
他让我当活靶子给情人练习射击,不准戴护具,我答应。
他让我雨夜上高速,开车数十公里给情人送热汤,我也答应。
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这种毫无尊严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从包里拿出协议。
“这里有两份文件,你签一下吧。”
从未见过我这样的态度,傅砚辞沉下脸。
正要拿过协议看内容,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没避讳我,当着我的面按了接听。
姜雨欣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阿辞,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我伤口好痛......”
傅砚辞轻声细语地哄,转身就要走。
我拉住他:“签字。”
傅砚辞厌恶地瞥我:“没听到欣欣需要我么,净会添乱。”
他不耐烦地接过笔,翻到后面签了字。
我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心口阵阵发酸。
他但凡稍微看一眼,就能发现这是离婚协议。
可他没有。
他风风火火地离开,玄关处的风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微微愣住。
《薄情为刃,相思难平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结婚五年,傅砚辞找了九十九个情人。
纪念日聚会上,他纵容第一百个情人给我灌酒。
我酒精过敏休克住院,他却说:“别装柔弱了,欣欣想吃糖醋排骨,赶紧滚回来给她做。”
后来仓库失火,他毫不犹豫地抱起情人离开。
大火吞噬我的求救,我的右腿被永久性烧伤。
睁开眼,他却让医生按着我,为情人蹭破的胳膊植皮。
我心若寒灰:“傅砚辞,我们离婚吧。”
傅砚辞不屑嗤笑:“你哪来的胆子跟我提离婚?怎么,你疗养院的弟弟不需要医药费了?”
情人狂笑不止,在朋友群里开起赌局。
“来来来,买定离手,赌乔若惜这次提出离婚能撑几天,一天?或者永远?”
傅砚辞毫不犹豫地下注“一天”,筹码一千万。
我发出一块钱,押注“永远”。
在群里沸反盈天的嘲讽下,我果断退群,转头拨通傅砚辞死对头的号码。
“谢薄言,我要离婚了,你说过要带我走的话,还算数吗?”
......
“当然算数!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接你!”
“不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个月后见吧。”
挂断电话,我去了律所。
“陈律师,帮我拟两份协议,一份离婚协议,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陈律师面露犹豫:“乔小姐,傅总知道你要离婚吗?”
我摸着手臂上还在渗血的纱布:“他会知道的。”
至于现在,他应该忙着陪姜雨欣。
下午,我和傅砚辞一前一后回到家。
见厨房没开火,傅砚辞脸色难看。
“我不是说了欣欣要吃提拉米苏么,怎么还没做?”
我忽视他的责问,平静坐下。
傅砚辞面色不善:“乔若惜,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信不信我......”
“断掉我弟弟的医疗费吗?”我打断他的话,眼底一片冷然,“随便你。”
五年来,类似的话我听了无数次。
为了弟弟,我无底线妥协,处处迎合他。
他让我守着他和情人亲热,事后清理现场,我答应。
他让我当活靶子给情人练习射击,不准戴护具,我答应。
他让我雨夜上高速,开车数十公里给情人送热汤,我也答应。
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这种毫无尊严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从包里拿出协议。
“这里有两份文件,你签一下吧。”
从未见过我这样的态度,傅砚辞沉下脸。
正要拿过协议看内容,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没避讳我,当着我的面按了接听。
姜雨欣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阿辞,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我伤口好痛......”
傅砚辞轻声细语地哄,转身就要走。
我拉住他:“签字。”
傅砚辞厌恶地瞥我:“没听到欣欣需要我么,净会添乱。”
他不耐烦地接过笔,翻到后面签了字。
我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心口阵阵发酸。
他但凡稍微看一眼,就能发现这是离婚协议。
可他没有。
他风风火火地离开,玄关处的风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微微愣住。
风铃,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乔楚楚最喜欢的东西。
她和傅砚辞青梅竹马,但五年前,她意外死于一场车祸。
乔家舍不得傅家的婚约,强行将我送到了傅砚辞的床上。
我还记得傅砚辞当时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与敌意。
“贱人!你以为用这种肮脏手段就能成为傅家的少奶奶么?!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可“奸情”被当场撞破,我的父亲声泪俱下地要他负责,否则就闹大。
傅爷爷丢不起这人,让我们结婚。
我知道傅砚辞不爱我,但我还是因为喜欢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嫁入傅家。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能焐热他的心。
可新婚当晚,他就带回一个和姐姐有几分相似的情人。
自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告诉自己,等他带回一百个,我就离开。
姜雨欣就是第一百个。
也是最像姐姐的一个。
“哎你们快看,这不是先生和姜小姐吗?”
佣人忽然惊呼。
我回神打开手机。
屏幕上,一名博主正以“时间胶囊”为主题随机采访路人。
好巧不巧,她采访到了姜雨欣和傅砚辞。
傅砚辞面无表情,显然对此不感兴趣。
但姜雨欣兴致勃勃,于是他也宠溺地配合。
博主打开他们抽到的胶囊,念出问题:“如果回到五年前,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姜雨欣蹙眉思考,很是为难的模样。
傅砚辞搂住她,神色残忍又温柔。
“掐死别有用心的人,早点遇到欣欣。”
温柔是给姜雨欣的,她娇羞地靠进傅砚辞怀里,满脸幸福。
而残忍,是留给我的。
我攥紧手机,一颗心冷得发沉。
他还是这么恨我。
但无所谓了。
我打印出姜雨欣的照片放进编号一百的相册,和离婚协议一起锁进书房抽屉。
这是我留给傅砚辞最后的礼物,他应该会喜欢。
而后,我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
傅砚辞和姜雨欣回来时,我刚把一条编织毯扔进垃圾箱。
傅砚辞问:“你在干什么?”
我身子微僵,淡淡道:“清理垃圾。”
傅砚辞走近,看到箱子里都是我曾为他手工制作的小艺术品,还有些他送我的礼服。
他蹙眉:“这些礼服你都没穿过,就成垃圾了?”
我扔东西的手不停:“有些东西明知道不合适,就没有勉强的必要了。”
就像人,五年了,该看清了。
傅砚辞似是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眉头皱得更紧。
但不等他发难,姜雨欣就挽着他撒娇:“阿辞,我困了,想睡那个房间。”
她指着主卧的方向。
傅砚辞抿了下唇:“欣欣刚植了皮不舒服,晚上睡不安稳,主卧让给她住,方便我照顾。”
我抬眼,对上姜雨欣挑衅的目光。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在宣战。
毕竟主卧是我最后的领地。
我始终认为,只要我守住了那里,就守住了我和傅砚辞的夫妻情分。
以前他带人回来说要住,我总是大吵大闹。
但现在,我不在乎了。
我点点头:“好,我收拾一下我的东西。”
主卧处处是我的心血,我花了一下午才清理完。
傅砚辞看着变得空荡荡的房间,神情莫名。
“欣欣只是暂住,等伤好了就搬走,到时你还要住,收这么彻底做什么?”
我镇定自若:“反正都是些旧物,要是有需要,再换新的就好了。”
我不是奢侈的人,傅砚辞对这话存疑。
他狐疑地盯着我:“乔若惜,你一反常态,是在憋什么花招么?”
我没回答。
正在这时,姜雨欣轻呼:“哇,这手镯好漂亮啊。”
我闻声抬头,就见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只冰透粉的玛瑙手镯。
我目光一沉,大步走到她面前:“给我。”
姜雨欣看向傅砚辞:“阿辞,我喜欢这个。”
傅砚辞刚要开口,我连忙提醒他们:“这是我的东西!”
我反应激烈,傅砚辞眼中透出不悦。
“一个破手镯而已,欣欣喜欢是看得起你,少给我找不痛快。”
我火冒三丈:“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我和弟弟是私生的,自小被父亲瞒着乔家养在乡下。
养母并不富裕,这个手镯,是她省吃俭用几个月给我买的成人礼。
傅砚辞也知道。
他皱了下眉,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姜雨欣。
姜雨欣十分懂察言观色,不等他开口就主动说:“对不起若惜姐,我不知道这手镯对你那么重要,我马上还给你。”
她说着朝我递过来。
可下一秒,她手指一松,手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妈妈留下的东西毁于一旦。
再也忍不下去,眼泪掉出眼眶前,我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姜雨欣猝不及防,惊诧之余顺势一倒,额角磕在柜子上,霎时起了个包。
傅砚辞勃然大怒,反手给了我一耳光。
“乔若惜,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你反了天了!”
他的力气很大,我摔倒在地,耳中嗡嗡作响,手掌扎在碎片上,鲜血淋漓。
姜雨欣哭起来:“呜呜......我的额头,阿辞,我是不是要破相了......”
她那张脸,几乎和姐姐一模一样。
傅砚辞心疼地抱起她:“没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着急地奔出门,带翻了柜子边的摆件。
一米多高的石膏像掉下来,重重砸在我脑袋上,血瞬间糊了我满脸。
可他头也没回,抱着姜雨欣快速消失。
我习以为常,摸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醒来时,傅砚辞坐在病床边,脸色很臭。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会对我大发雷霆。
但这一次,他只是沉沉地扫了我一眼,而后道:“明天去格灵岛潜水。”
“你不是学过美人鱼表演么,你打了欣欣,她大人大量,你去给她表演一次,她就愿意原谅你。”
美人鱼表演,是我得知傅砚辞喜欢潜水看鱼群时特意学的。
我想离他近一点。
他生日那天,我花费重金布置水族馆,千方百计将他骗了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他命令保镖拔掉我的氧气罩,让我在水缸里困了将近一小时。
直到我缺氧晕厥,他才大发慈悲地放过我。
自那以后,我对水就有了阴影。
我本能地拒绝:“我不去!”
傅砚辞压根不理会,隔天强行将我架上了直升机。
螺旋桨盘旋升空,我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
格灵岛海水湛蓝,一望无际,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句好美的自然风光。
可我望着微微起伏的海面,心脏像被攥住,一股窒息感牢牢地笼罩着我。
一下直升机,我就拔腿往远海处跑。
奇怪的是,傅砚辞并没有追上来。
我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正在这时,岛上风云突变,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顷刻间乌云密布。
大雨将至。
我拨通傅砚辞的电话,问他今晚住哪里。
傅砚辞嗤笑:“做错事的人还想要遮风挡雨的地方?你的梦做得会不会太好了?”
我的不安攀至顶峰:“什么意思?”
冷风乍起,他的声音比冷风还逼人:“这是给你的惩罚。”
“你当着我的面就敢打欣欣,以后还不造反?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直升机我们开走,信号等会儿就屏蔽,想回去就自己想办法。”
忙音传来,犹如一把刀,刺得我浑身发疼。
我裹紧衣服,却听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
下一瞬,豆大的雨点落下,海平线随着雨水上升,气势汹汹地朝我奔来。
我骇然瞪大双眼,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
轰隆——
雷声轰鸣,大风肆虐,海水卷起可怕的浪潮,咆哮着将我扑倒。
浑浊的海水吞噬了我,我惊惧到发不出声音。
闪电划过天幕,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失去意识前,我仿佛看见短暂的亮光里,养父母温柔地冲我笑。
他们问我:“惜惜,你的亲生父亲找你,你想和他回去吗?”
不想。
如果被接回乔家的代价是这些,我会选择永远留在那个小山村。
我不要血脉亲缘,更不要认识傅砚辞。
刺鼻的消毒水味将我唤醒。
我睁开眼,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身侧的仪器发出滴滴声。
姜雨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还真是命大,居然能被渔民救起。”
我偏头,姜雨欣一改在傅砚辞面前的活泼可爱,伸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乔若惜,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我就能做傅太太了。”
“你看不出来么,阿辞他根本不爱你,你像条狗一样守着捡来的婚姻,贱不贱啊!”
“我一句话,他就把怕水的你扔在海岛,你还不明白他心里的人是谁么?”
她越说越用力,真有要掐死我的打算。
我呼吸不上来,下意识地挣扎。
下一秒,她忽然松手。
而后身子一歪,碰翻桌上的治疗仪器,锋利的剪刀在她手上划开一道口子。
姜雨欣失声尖叫:“啊——若惜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傅砚辞便走进了病房。
姜雨欣泪眼朦胧:“阿辞,我只是来关心一下若惜姐,没想到她......”
话没说完,但意思昭然若揭。
傅砚辞问都不问,张嘴就想斥责我。
但见我脸色苍白,他罕见地闭了嘴,只抱起正在流血的姜雨欣离开。
十分钟后,他黑着脸回到病房,不由分说将我拽下床。
我一个趔趄:“你干什么?!”
傅砚辞沉声:“欣欣因为你受伤引发旧疾,现在大出血,你的血型和她一致,去给她输血。”
我从未听说过姜雨欣有旧疾。
而且我刚从海岛死里逃生,哪禁得起折腾。
我拼命反抗:“我不去,放开我!”
傅砚辞紧紧攥着我:“由不得你!”
他将我推给医生。
医生有些为难:“傅总,乔小姐身体虚弱,强行抽血,恐怕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傅砚辞面如寒霜:“一切以欣欣为重。”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血液从我身体里快速流失。
我浑身都疼了起来,尤其是小腹。
身下黏黏的,一股热意缓缓流出。
可我明明还没到生理期。
我额上冒出冷汗,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醒来时,医生惋惜地告诉我:“乔小姐,你的身体接连遭受创伤,孩子没保住。”
我一愣:“孩子?”
医生点头:“是的,才一个月,你本身就贫血,被这么一抽,孩子就流了。”
我摸着自己的小腹,久久无言。
刚刚孕育出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
窗外忽然一声巨响,紧跟着连成串。
大片大片的烟花随之绽放,即使是白天,也美得惊心动魄。
小护士们挤在窗户边看,说话声从门缝里传进来。
“听说这是傅氏总裁为庆祝傅太太怀孕放的,好浪漫啊。”
“有钱真好,我要是有这样的老公,做梦都能笑醒。”
“傅总对傅太太可真是太好了,听说过几天还要办宴会呢。”
如果我不是傅太太,我想,我也会为这样的偏爱感动。
可我偏偏是。
我不由得想起一年前。
那一晚,傅砚辞喝醉了没做措施,第二天,他逼着我吞了一把避孕药。
他说:“你没资格生下我的孩子,即便哪天意外怀孕,我也会让他胎死腹中。”
如今他愿望成真。
他强迫我给情人输血,导致我的孩子真的胎死腹中。
可他却满城烟花庆祝情人怀孕。
我无声落泪,输完液就出院回了家。
路过后院时,紫藤花开得正盛,我不自觉走过去,一坐就是一下午。
傍晚,傅砚辞带着姜雨欣回来。
见我坐在紫藤树下,傅砚辞顿住脚步。
姜雨欣眼珠子一转:“这紫藤树长得好好啊,阿辞,你说我们把他它砍了,给孩子做个平安镯好不好?”
“不过,听说这紫藤树是若惜姐种的,若惜姐舍得吗?”
这棵紫藤树,是我和傅砚辞之间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它是我养父为养母种的,见证了他们一辈子的爱情。
四年前,我把它从小山村移植到这里,亲自挖坑栽种。
傅砚辞说它活不了,我趁机问他:“那如果我把它种活了,等花开满园,你可不可以喜欢我?”
傅砚辞沉默许久,说:“我考虑考虑。”
那是他给过我唯一的希望。
自那以后,我对紫藤树比对任何东西都上心。
甚至于,傅砚辞的第十八号情人只是折了一朵花,我便和她大打出手。
谁要是起了砍掉它的心思,我必定会和她拼命。
然而此刻,面对姜雨欣的故意找茬,我淡然点头。
“没什么舍不得的,想砍就砍吧。”
傅砚辞皱眉,像是不高兴。
在我起身离开时,他拦下我:“你种的你来砍,免得说欣欣欺负你。”
他要我亲手毁掉曾经的精神支柱。
意料之中,但心还是免不了发颤。
佣人送来电锯,我颤抖着手,一点点切断粗壮的树干。
主卧、妈妈的遗物、孩子、信仰......
我视若珍宝的一切,都成了哄姜雨欣高兴的工具。
傅砚辞宠溺地看着她:“去看看喜欢哪部分,我马上让匠人来雕琢。”
姜雨欣挑挑拣拣,选择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枝条。
傅砚辞吩咐:“来人,把剩余的垃圾清理出去。”
垃圾,这就是他对我感情的最终评判。
扔掉电锯,我麻木地回了房。
夜里,谢薄言发来消息。
乔若惜,一个月太久了,我已经回国了,最多三天,我就去接你。
我望着空荡荡的花园,打字回复:好。
三天,足够我处理好所有的事。
第一天,我将傅砚辞签了字的股权协议卖出。
五年磋磨,这是他应该给我的。
第二天,钱到账,我去疗养院给弟弟办理转院手续。
国外有更好的医疗条件,我要带着他一起走。
但没想到,我刚进门,就得知弟弟在急救室。
负责照顾他的护士满脸焦急:“乔小姐,你怎么才来?你弟弟的病情恶化了!”
我心下一紧:“怎么回事?他的各项指标不是一直很稳定吗?”
护士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多时,急救室的医生面色凝重地出来。
“乔小姐,乔先生的病情暂时稳住了,但随时有恶化的风险。”
“我们这里毕竟不是专业的医院,设备有限,建议你把他转去省医。”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救护车载着我们一路疾驰。
眼看着只有两个路口就到省医,却在这时,一队豪车挡住了去路。
司机下车交涉,对方却表示已经包下了这条路,有重要的事要办。
什么事能比生命还重要?
我坐不住,跟着下车,却见傅砚辞揽着姜雨欣靠在车旁。
而车上装的LED在此刻亮起,写着“祝贺姜雨欣小公主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竟是为了给姜雨欣庆祝生日!
我怒从心起:“傅砚辞,快让车队让路,我们要去省医!”
傅砚辞的目光投过来:“你出了院不回家给欣欣煲汤,跑去省医干什么?”
我着急地解释:“是我弟弟!他病情恶化,我现在必须立刻送他去省医!”
养父母已故,弟弟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了。
傅砚辞深知这一点。
闻言,他有些动容。
刚要命车队让路,姜雨欣疑惑出声:“若惜姐,你弟弟不是在疗养院吗?”
我心急如焚:“我没时间和你掰扯,人命关天,赶紧让开!”
姜雨欣嘴角一垂,委屈巴巴。
“若惜姐,阿辞这几天都在陪我,我知道你有气,但你不能为了争风吃醋,连自己的弟弟都诅咒啊。”
“阿辞只要打个电话,就能知道真相,你撒这样的谎,真的没必要。”
看似为我着想的话,狠狠踩中傅砚辞的雷点。
他带着疑问拨了个电话,而后,脸上的动容荡然无存。
这时,救护车上的仪器忽然发出刺耳的声音。
护士催促我:“乔小姐,乔先生快撑不住了,你快叫他们让开啊!”
我急得汗都下来了:“傅砚辞,算我求你了,让我们过去吧。”
傅砚辞冷冷一哂:“我刚刚问过了,你弟弟好端端地在疗养院。”
“乔若惜,我真是没想到,你现在的道德底线居然这么低了!车上是你花多少钱请来的演员?”
“你就是嫉妒欣欣怀孕,故意在她生日这天来添堵吧?”
仪器的声音越发尖锐,我没时间和他多说。
傅砚辞却以为我被说中心事,固执地堵着不让行。
随着一声绵长的滴声,救护车上乱作一团。
片刻后,医生遗憾地通知我:“乔小姐,抱歉,来不及了......”
我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
“傅砚辞,为了姜雨欣害死我最后的亲人,你满意了吗?”
看我眼泪不似作假,傅砚辞对方才拨出的电话产生了怀疑。
正要说什么,姜雨欣递过手机:“阿辞,我刚刚怕真的耽误了治疗,问了疗养院的护士。”
“你看,他们正在给若惜姐的弟弟擦身子呢。”
一张照片,打消了傅砚辞的疑虑。
他厌恶地看着我。
“演技这么好,不出道真是可惜了。”
“今天欣欣生日,我懒得和你计较,你继续胡闹,我明天再找你算账!”
他揽着姜雨欣扬长而去,我抱着弟弟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泪流满面。
火葬场阴冷,我枯坐一夜。
第三天,我注销身份,将弟弟的骨灰带回家。
一进门,傅砚辞便发出质问。
“昨晚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知不知道欣欣因为你,连生日都没过好。”
我平静回答:“在火葬场陪我弟弟。”
傅砚辞冷嗤:“撒谎成性!你是不是还要说,你抱着的这破玩意儿是他的骨灰?”
我无言以对。
他不信我,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
“这事儿先放放,欣欣一晚上没睡好,你得补偿她。”
姜雨欣两眼放光:“那若惜姐送我个生日礼物吧,就你手上那枚戒指,可以吗?”
我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傅家的传家戒。
那是傅砚辞给我的东西里最有意义的一个。
我抬眼:“傅砚辞,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傅砚辞眼中闪过犹豫。
姜雨欣垂下眼:“若惜姐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就是少个生日礼物而已,没什么。”
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傅砚辞心疼不已。
他冷冷地看向我:“欣欣喜欢就给她,别逼我亲自动手。”
听到这话,姜雨欣站起来,迫不及待地伸手抢夺。
我没防备,手中的骨灰坛因为拉扯掉在地上。
哗啦——
瓷坛应声而碎,骨灰散落一地。
我心口一颤,急忙蹲下去,想将骨灰拢到一处。
下一秒,穿堂风过,骨灰被吹得七零八落。
我蓦然红了眼眶:“不,不要......”
傅砚辞见状,眼底浮起异色:“若惜,你......”
刚开口,姜雨欣立刻抢白:“对不起若惜姐,我不是故意的。”
话虽如此,她却一边刻意用脚踩住一块头骨,一边继续要抢戒指。
我下意识地推开她:“滚开!”
姜雨欣摔了个屁股蹲,委屈地啜泣。
“若惜姐,你明知道我怀孕了,还这样推我,是容不下这个孩子吗?”
傅砚辞立即抱住她。
“乔若惜,欣欣就想要一枚戒指而已,你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眼泪大颗滚落,我忍无可忍地吼出声:“你们会遭报应的!”
我很久没这么崩溃过了,傅砚辞怔住,连姜雨欣都呆愣着没反应。
我顾不上管他们,一个劲地想要留住弟弟。
瓷片割伤我的手,鲜血和骨灰混在一处,我哭得不能自已。
傅砚辞脸上怒容消退,神情复杂。
“不想给就算了,没必要演得这么入戏,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你弟弟的骨灰。”
姜雨欣轻啧:“戒指都弄脏了,真晦气。”
傅砚辞:“没事,我给你买别的。”
他们踩着弟弟的骨灰离开。
当天下午,姜雨欣发来无数消息。
傅砚辞斥巨资给她买了数十款不同的钻戒,连带着配套的项链和手链。
阿辞说我值得最好的,晚上还要带我去拍卖会拍古董戒指呢。
戒指,本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可傅砚辞的爱,就像他批发的这堆戒指一样烂大街。
既如此,烂人如他,我不要了。
脏了的戒指,我也不要了。
我去了书房,打开抽屉。
一百个情人的照片和离婚协议静静躺着。
我摘下带血的戒指,和流产就诊单一起放了进去。
收拾好一切,我把弟弟仅存的骨灰放进行李箱,转身下楼。
将家门钥匙放在餐桌上,删除了密码锁上的指纹。
别墅里所有关于我的一切,我清除得干干净净。
而后,迎着夜色,坐上了来接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