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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絮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划过手机屏幕,终于拨通了那个尘封三年的号码。
“警员编号0719,姜南絮。”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任务完成,申请归队。”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猛地站了起来。
“南絮?”对方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还活着?!”
姜南絮微微勾起嘴角:“嗯,活着。”
对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自从那次卧底任务完成后,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还以为你死了,连追悼会都给你开过了!这三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语气平静,“失忆了,在给人当保镖。”
她是一名警察,在执行卧底任务时成功捣毁了一个庞大的毒枭团伙,然而在收网行动中,她不幸暴露身份,遭到残余毒枭的疯狂报复。
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浑身是血地冲出包围圈,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毒枭。
走投无路之际,她撞到一辆黑色迈巴赫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美到令人心惊的脸——
裴聿风,京圈最负盛名的太子爷,裴氏集团掌权人,传闻中冷血无情,却让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存在。
“救我……”
她沾满鲜血的手指在车门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说完便彻底陷入黑暗。
再醒来时,她躺在陌生的病房里,记忆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叫姜南絮,却不知道家在哪里,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有什么亲人。
裴聿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处可去?”
她点头。
“留在我身边。”他的声音不容拒绝。
“我不白吃你的饭。”她下意识回答,“我可以当你的保镖。”
此后,她成了裴聿风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直到那个酒醉的夜晚,他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将她按在墙上吻住。
“裴总……”她心跳如雷,却没能推开他。
“别动。”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就今晚。”
她大概猜到自己没谈过恋爱,却对他的触碰毫不反感,那一夜,她在他身下颤抖着绽放。
此后,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裴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她被他压在落地窗前;私人飞机的洗手间里,他掐着她的腰要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在地下停车场,他都能将她抵在车门上肆意索取。
圈里人都说,想学最让人脸红的姿势,就去裴氏集团大楼蹲点,因为裴总总能把他的保镖压在各个角落解锁新花样。
她渐渐沉溺在这份荒唐的关系里,以为这就是爱情。
直到乔楚楚回国。
那个和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才是裴聿风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姜南絮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后来,她恢复了所有记忆,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也记得自己家在何方。
她本该立马离开,可姜家祖训有言:有恩必报,报完即断。
为了偿还救命之恩,她决定为裴聿风做一百件事。
如今,她已经完成了九十六件。
只剩最后四件,她就能彻底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情绪都排空。
“我现在在京市,给我半个月,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回来。”
说完,姜南絮挂断电话。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她为裴聿风做完最后四件事了。
“半个月后有什么事?”
低沉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姜南絮指尖一颤,转身看见裴聿风站在门口。
他穿着黑色高定西装,领口一丝不苟地系着暗纹领带,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那双狭长的凤眼微眯,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
“没什么。”姜南絮收起手机,“预约了个体检。”
裴聿风没再多问,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跟我来。”
别墅院子里,乔楚楚站在不远处,眼眶微红,手里攥着一条细细的安全绳,见到他们过来,立刻快步迎上前。
“南絮……”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恳求,“我的猫掉进下水道里了,入口太窄,只有女生能进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姜南絮浑身一僵。
下水道。
黑暗、狭窄、密闭的空间。
她几乎瞬间就想起那段被毒枭关在地下室的记忆,黑暗吞噬视线,空气稀薄到令人窒息,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濒死的挣扎。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但面上依旧冷静:“我找其他人帮忙。”
乔楚楚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可是等找到人,猫可能已经死了……”
她咬着唇,眼眶通红,“你是不是讨厌我,所以不肯帮忙?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自己下去好了!”
说完,她纤细的手指就要去系安全绳。
“胡闹!”裴聿风一把扣住乔楚楚的手腕,转头看向姜南絮时,眼神冷得像冰,“姜南絮,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保镖,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插进姜南絮的心脏。
她突然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她为裴聿风挡下致命一刀,鲜血染红了整件衬衫。
当时他抱着她冲进医院,第一次失控的对她吼:“谁准你替我挡的?我的命重要,你的命也一样重要,听着,日后你再敢擅作主张,我要得你下不了床!”
可现在,为了乔楚楚的猫,他毫不犹豫地把她推进深渊。
她没再多说,沉默地系上安全绳,跳进了黑暗的下水道。
潮湿的恶臭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她强忍着不适,打开手电筒,刚要找猫,却听见头顶传来乔楚楚虚弱的声音:“聿风……我头好晕……”
接着是裴聿风低沉急促的回应:“楚楚?”
脚步声匆匆远去,下一秒,井盖“砰”地合上,黑暗瞬间吞噬了她。
姜南絮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
黑暗、密闭、恶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神经,幽闭恐惧症瞬间发作,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吸气都变得艰难。
“放我出去……”她用力拍打井盖,声音发颤,“有人吗?”
无人回应。
突然,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滚烫的热水从缝隙里浇了下来!
“啊!”
姜南絮猝不及防被烫到,皮肤瞬间火辣辣地疼。
她踉跄着后退,却听到外面有人冷笑:“姜南絮,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裴总和乔小姐从小青梅竹马,要不是乔小姐出国养病,轮得到你趁虚而入?”
“现在正主回来了,你该滚了。”
滚烫的水继续浇下,姜南絮无处可躲,后背、手臂、脖颈……全被烫得通红。
水泡很快浮起,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最后,她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别墅的房间里,她试着动了动,全身的烫伤火辣辣地疼。
“醒了?”低沉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姜南絮转头,看见裴聿风站在那里,西装笔挺,眉眼淡漠。
他走近,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眉头微皱,“不是只让你找个猫吗,怎么被烫成这样?”
姜南絮喉咙干涩,声音沙哑:“是乔楚楚让人倒的开水。”
裴聿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姜南絮,撒谎也要有个限度,昨天楚楚一直昏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姜南絮心脏狠狠一抽。
他不信她。
哪怕她满身伤痕地躺在这里,他的第一反应依然是她污蔑了乔楚楚。
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裴聿风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乔楚楚虚弱的声音,姜南絮听不清内容,却清楚地看见裴聿风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我马上到。”他说完,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她。
房门关上的瞬间,姜南絮忽然笑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每动一下都牵扯到伤口,疼得她额头冒汗,但她还是坚持着,从抽屉最深处拿出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本。
翻开最新一页,她颤抖着写下:
第九十七件事:救猫。
还差最后三件,就能彻底离开他了。
《长夜未央烟火繁全局》精彩片段
姜南絮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划过手机屏幕,终于拨通了那个尘封三年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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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絮微微勾起嘴角:“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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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浑身是血地冲出包围圈,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毒枭。
走投无路之际,她撞到一辆黑色迈巴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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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风,京圈最负盛名的太子爷,裴氏集团掌权人,传闻中冷血无情,却让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存在。
“救我……”
她沾满鲜血的手指在车门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说完便彻底陷入黑暗。
再醒来时,她躺在陌生的病房里,记忆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叫姜南絮,却不知道家在哪里,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有什么亲人。
裴聿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处可去?”
她点头。
“留在我身边。”他的声音不容拒绝。
“我不白吃你的饭。”她下意识回答,“我可以当你的保镖。”
此后,她成了裴聿风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直到那个酒醉的夜晚,他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将她按在墙上吻住。
“裴总……”她心跳如雷,却没能推开他。
“别动。”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就今晚。”
她大概猜到自己没谈过恋爱,却对他的触碰毫不反感,那一夜,她在他身下颤抖着绽放。
此后,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裴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她被他压在落地窗前;私人飞机的洗手间里,他掐着她的腰要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在地下停车场,他都能将她抵在车门上肆意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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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乔楚楚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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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絮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后来,她恢复了所有记忆,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也记得自己家在何方。
她本该立马离开,可姜家祖训有言:有恩必报,报完即断。
为了偿还救命之恩,她决定为裴聿风做一百件事。
如今,她已经完成了九十六件。
只剩最后四件,她就能彻底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情绪都排空。
“我现在在京市,给我半个月,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回来。”
说完,姜南絮挂断电话。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她为裴聿风做完最后四件事了。
“半个月后有什么事?”
低沉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姜南絮指尖一颤,转身看见裴聿风站在门口。
他穿着黑色高定西装,领口一丝不苟地系着暗纹领带,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那双狭长的凤眼微眯,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
“没什么。”姜南絮收起手机,“预约了个体检。”
裴聿风没再多问,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跟我来。”
别墅院子里,乔楚楚站在不远处,眼眶微红,手里攥着一条细细的安全绳,见到他们过来,立刻快步迎上前。
“南絮……”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恳求,“我的猫掉进下水道里了,入口太窄,只有女生能进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姜南絮浑身一僵。
下水道。
黑暗、狭窄、密闭的空间。
她几乎瞬间就想起那段被毒枭关在地下室的记忆,黑暗吞噬视线,空气稀薄到令人窒息,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濒死的挣扎。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但面上依旧冷静:“我找其他人帮忙。”
乔楚楚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可是等找到人,猫可能已经死了……”
她咬着唇,眼眶通红,“你是不是讨厌我,所以不肯帮忙?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自己下去好了!”
说完,她纤细的手指就要去系安全绳。
“胡闹!”裴聿风一把扣住乔楚楚的手腕,转头看向姜南絮时,眼神冷得像冰,“姜南絮,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保镖,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插进姜南絮的心脏。
她突然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她为裴聿风挡下致命一刀,鲜血染红了整件衬衫。
当时他抱着她冲进医院,第一次失控的对她吼:“谁准你替我挡的?我的命重要,你的命也一样重要,听着,日后你再敢擅作主张,我要得你下不了床!”
可现在,为了乔楚楚的猫,他毫不犹豫地把她推进深渊。
她没再多说,沉默地系上安全绳,跳进了黑暗的下水道。
潮湿的恶臭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她强忍着不适,打开手电筒,刚要找猫,却听见头顶传来乔楚楚虚弱的声音:“聿风……我头好晕……”
接着是裴聿风低沉急促的回应:“楚楚?”
脚步声匆匆远去,下一秒,井盖“砰”地合上,黑暗瞬间吞噬了她。
姜南絮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
黑暗、密闭、恶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神经,幽闭恐惧症瞬间发作,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吸气都变得艰难。
“放我出去……”她用力拍打井盖,声音发颤,“有人吗?”
无人回应。
突然,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滚烫的热水从缝隙里浇了下来!
“啊!”
姜南絮猝不及防被烫到,皮肤瞬间火辣辣地疼。
她踉跄着后退,却听到外面有人冷笑:“姜南絮,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裴总和乔小姐从小青梅竹马,要不是乔小姐出国养病,轮得到你趁虚而入?”
“现在正主回来了,你该滚了。”
滚烫的水继续浇下,姜南絮无处可躲,后背、手臂、脖颈……全被烫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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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别墅的房间里,她试着动了动,全身的烫伤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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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絮转头,看见裴聿风站在那里,西装笔挺,眉眼淡漠。
他走近,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眉头微皱,“不是只让你找个猫吗,怎么被烫成这样?”
姜南絮喉咙干涩,声音沙哑:“是乔楚楚让人倒的开水。”
裴聿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姜南絮,撒谎也要有个限度,昨天楚楚一直昏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姜南絮心脏狠狠一抽。
他不信她。
哪怕她满身伤痕地躺在这里,他的第一反应依然是她污蔑了乔楚楚。
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裴聿风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乔楚楚虚弱的声音,姜南絮听不清内容,却清楚地看见裴聿风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我马上到。”他说完,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她。
房门关上的瞬间,姜南絮忽然笑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每动一下都牵扯到伤口,疼得她额头冒汗,但她还是坚持着,从抽屉最深处拿出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本。
翻开最新一页,她颤抖着写下:
第九十七件事:救猫。
还差最后三件,就能彻底离开他了。
裴聿风这一走,便再也没回来。
姜南絮没有在意,默默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整理东西。
她把裴聿风送给自己的礼物一一整理出来,打算全部捐出去,刚整理到一半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乔楚楚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收拾好的珠宝首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在干什么?”
姜南絮没说话,继续整理着抽屉里的东西。
“这些珠宝,都是我最爱的牌子。”乔楚楚走进来,指尖挑起一条钻石项链,“这个款式,我十八岁生日时也有一条。”
她又踢了踢角落里的玩偶:“这些也是我喜欢的。”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窗台的百合花上,轻笑一声:“连花都要和我喜欢一样的……聿风还真是念旧。”
姜南絮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这个房间里的一切,确实都带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那些她曾经珍视的礼物,那些她以为是他用心挑选的惊喜,原来都只是……替身的附属品。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喉咙。
姜南絮明白她说出这些是为了什么,强压下那股窒息感,声音平静,“我知道他真正喜欢的是你,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走。”
“走?”乔楚楚挑眉,“你能去哪?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
裴聿风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乔楚楚的表情瞬间变了,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委屈:“聿风,南絮突然收拾东西说要离开……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想和她道歉……”
“你没错。”裴聿风皱眉,伸手将她拉到身后,目光冷冷地看向姜南絮,“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姜南絮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就听见裴聿风继续说:“姜南絮,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闹。”
“口是心非。”裴聿风神色阴沉,“你什么都不记得,离家出走能去哪?别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没时间陪你胡闹。”
姜南絮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恢复记忆,想说要回到原来的生活——
裴聿风却已经打断她,“等一下我要陪楚楚去看画展,你跟着一起随行。”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南絮沉默地合上行李箱,转身去换衣服。
一路上,姜南絮都沉默地跟在裴聿风和乔楚楚身后。
画廊里灯光柔和,乔楚楚正指着一幅抽象画,笑着和裴聿风讨论什么。
裴聿风微微低头,侧脸在灯光下格外深邃,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时不时回应几句。
姜南絮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
她忽然想起以前,她兴致勃勃地和裴聿风分享街边新开的甜品店,或者小区里那只总爱蹭她腿的流浪猫时,裴聿风也是这样笑着看她,却很少接话。
她曾经以为,那是他性格内敛,擅长倾听。
现在才明白,不过是因为不感兴趣罢了。
是啊,他和她一个是叱咤商界的太子爷,一个是恪尽职守的警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
“我累了。”乔楚楚突然挽住裴聿风的手臂,声音娇软,“回去吧。”
姜南絮打起精神,护送他们离开。
刚踏出美术馆大门,刺眼的阳光让姜南絮下意识眯起眼睛,还没等她适应光线,一阵尖叫声突然炸开。
“天啊!是乔楚楚!”
“真的是钢琴公主!”
“楚楚姐能给我签名吗?我超爱你的演奏会!”
人群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三人团团围住。
姜南絮条件反射地挡在裴聿风身前,却被疯狂的人群挤得踉跄后退。
她看到有女孩激动得满脸通红,举着印有乔楚楚照片的应援牌;还有人拼命往前挤,手机镜头几乎要怼到乔楚楚脸上。
乔楚楚像是被吓到般往裴聿风怀里缩了缩,随即露出歉意的微笑:“大家别急,我车上有准备签名照……”
姜南絮立刻示意其他保镖组成人墙,自己则护着裴聿风和乔楚楚往停车场移动。
粉丝们推搡着,有人扯她的衣袖,有人踩她的脚,但她始终保持着防御姿势,艰难地开辟出一条通路。
终于到达车前,乔楚楚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奈儿包包,随手扔给姜南絮:“里面有照片,你去发给大家。”
姜南絮没接:“抱歉,我的职责是保护裴总安全。”
驾驶座上的裴聿风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冰,“以后楚楚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这句话像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姜南絮的心脏,她机械地接过包,转身时指尖都在发抖。
下车后,她以发签名照的名义,好不容易将粉丝引到旁边的小巷。
“快发啊!”
“磨蹭什么呢!”
粉丝们催促着。
可姜南絮打开包,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楚楚姐的签名照呢?”
“肯定是她把签名私吞了!”
“不要脸!楚楚姐的东西也敢拿!”
愤怒的粉丝一拥而上,有人扯她的头发,有人推搡她。
“我没有——”
“贱人!把签名交出来!”
姜南絮艰难地护住头,想回头找乔楚楚解释,却只看到裴聿风的车绝尘而去。
“啊!”
有人一脚踹在她膝盖上,姜南絮重重摔倒在地。
拳头、高跟鞋、唾骂声如雨点般落下。
“小偷!”
“去死吧!”
她是警察,不能对群众动手,只能蜷缩着身体,尽量保护要害。
可鲜血还是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远处似乎传来警笛声,有人惊呼:“别打了!她流血了!”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吞没。
姜南絮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
她微微偏头,看到裴聿风坐在床边,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领带松垮地挂着,眉头紧锁地盯着她。
“醒了?”他声音低沉,“怎么回事?你和粉丝怎么会起冲突?”
姜南絮喉咙干涩,艰难开口:“乔小姐给我的包是空的。”
裴聿风眉头皱得更紧:“楚楚最在意粉丝,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疲惫至极:“裴聿风,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信我一次?”
他怔了怔,似乎被她直呼其名惊到,目光扫过她额角的纱布和手臂上的淤青,语气终于软了几分:“楚楚没理由害你,这肯定是意外。”
姜南絮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电话突然响起,乔楚楚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聿风……打雷了,我好怕……”
裴聿风立刻起身,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别怕,我马上回去。”
他匆匆离开,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姜南絮望着他的背影,想起曾经她做噩梦时,他连夜从临市飞回来,就为了抱着她说一句“别怕”。
她收回目光,轻声自语:“第九十八件完成了。”
很快,她就能重新做回警察姜南絮。
……
之后,姜南絮的手机不断收到乔楚楚发来的照片和信息。
裴聿风陪她逛街的背影。
裴聿风为她拉开车门的瞬间。
裴聿风低头听她说话时,唇角那抹罕见的温柔笑意。
每张照片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凌迟着她的心脏。
她静静地看着这些炫耀,没有回复一个字。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那些照片里裴聿风温柔的眼神,曾经也属于过她。
但现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
所以,她不会再有妄想,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爱意。
出院那天,姜南絮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裴聿风发来的地址,后面跟着简短的一句:过来。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打了辆车。
出院那天,裴聿风发来地址,让她过去。
姜南絮推开包厢门,里面灯光昏暗,酒气熏天。
乔楚楚依偎在裴聿风身边,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南絮来啦!”
裴聿风指了指满桌的酒:“楚楚生理期,你替她喝完。”
姜南絮指尖微颤:“我酒精过敏。”
“装什么清高?”乔楚楚的闺蜜嗤笑,“一个保镖还摆架子?裴总,您家下人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裴聿风眼神冷了下来:“喝。”
姜南絮深吸一口气,拿起酒杯。
第一杯下肚,喉咙火辣辣地疼。
“裴总对楚楚真是没话说,”旁边有人笑着说,“上次为了给她买那架限量版钢琴,直接包了整个拍卖会。”
第二杯,胃里开始灼烧。
“我记得有次楚楚发烧,裴总连夜从国外飞回来,守了她三天三夜。”
第三杯,眼前已经有些模糊。
“要我说,裴总对楚楚真是宠到骨子里了。”
一杯接一杯,姜南絮的皮肤开始泛红,呼吸变得急促。
她强撑着喝完最后一杯,放下酒杯的瞬间,眼前一黑。
“我去趟洗手间。”她哑着嗓子说。
刚关上门,她就跪在地上吐得天昏地暗,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过敏药,干咽下去。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睛通红,狼狈得不像话。
姜南絮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过手腕。
快了。
很快就能结束了。
姜南絮从洗手间回来时,包厢里已经没了裴聿风和乔楚楚的身影。
“别找了,”乔楚楚的闺蜜讥笑道,“裴总带着楚楚先走了。”
她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刚刚玩大冒险,楚楚抽到要和陈少共度良宵,”那人幸灾乐祸地解释,“裴总舍不得,就说让你这个保镖代劳。”
姜南絮浑身发冷,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个纨绔子弟,正用令人作呕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嘴角挂着淫笑。
“小美人……”陈少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咸猪手摸向她的腰,“裴总都发话了,今晚跟哥哥好好玩玩……”
姜南絮强忍着恶心躲开:“请自重。”
“装什么清高?”陈少脸色一沉,猛地将她按在沙发上,“一个保镖也敢拒绝我?”
当那只手扯开她衣领时,姜南絮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人!”陈少暴怒,抄起烟灰缸狠狠砸在她头上。
剧痛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流下,姜南絮眼前发黑,却还是拼尽全力反抗,最终趁机将人打晕逃了出去。
她跌跌撞撞跑到马路上,却被一辆疾驰的车撞倒在地。
冰冷的消毒水味刺入鼻腔,姜南絮艰难地睁开眼。
“醒了?”护士正在调整输液速度,“你伤得很重,需要家属签字手术,您有联系人吗?”
姜南絮颤抖着摸向床头柜。手机屏幕亮起,她下意识点开通讯录,指尖在“裴聿风”三个字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第一通,无人接听。
第二通,忙音。
第三通……
“喂?”乔楚楚甜腻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南絮?”
姜南絮的指尖掐进掌心。
“聿风在给我泡红糖水呢,”乔楚楚轻笑,“他都把你送给陈少了,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你有你的良霄,他有他的,你就别自取其辱,来打扰我和他的二人世界了。”
忙音突兀地响起,再拨过去,已是空号。
姜南絮望着天花板,突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太阳穴流进了发间。
“姜小姐?”护士担忧地看着她。
“我自己签。”她哑着嗓子说。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姜南絮睁开眼睛,入目是惨白的天花板,她缓缓转头,床边空无一人,连椅子都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裴聿风没来。
她本该心痛的,可奇怪的是,胸口那片血肉模糊的地方,此刻竟麻木得没有一丝感觉。
摸出手机,她在备忘录里平静地记下一行字:
第九十九件事:替他的白月光挡灾。
还剩最后一件。
最后一件做完,她就能彻底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裴聿风像是彻底遗忘了她的存在。
没有电话,没有任务,甚至连一句敷衍的问候都没有。
姜南絮独自养好伤,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那个曾经充满回忆的别墅,她闭门不出,只安静地等待着完成最后一件任务的时机。
直到这天深夜。
窗外暴雨如注,姜南絮刚关灯躺下,就听见楼下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她警觉地起身,刚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重重压了过来——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裴聿风?”她下意识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男人醉得厉害,额头抵在她肩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他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伸手环住她的腰,含糊不清地呢喃:“别动……让我抱会儿。”
这个拥抱太过熟悉,那些被他拥入怀中的夜晚,那些他醉酒后格外黏人的时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她艰难地推开他。
裴聿风却突然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浓重的酒气,却温柔得让人心碎。
他的唇瓣摩挲着她的,舌尖轻轻描摹她的唇形,就像从前每一次情动时那样,缠绵又深情。
姜南絮恍惚了一瞬。
她想起他第一次吻她,是在别墅的露台上,夜风微凉,他捏着她的下巴说“闭眼”;想起她发烧时,他彻夜不眠地照顾,最后忍不住吻她滚烫的额头;想起每次出差回来,他总要这样吻她,说“想你了”……
但下一秒,她猛地清醒过来,偏头躲开他的唇,声音发颤。
“放开……”
他明明已经有乔楚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吻你吗?”裴聿风醉眼朦胧,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微颤的唇瓣,“怎么躲了?”
姜南絮心脏狠狠一抽:“乔楚楚回来了,您不该和我这样。”
“楚楚?”裴聿风低笑,醉醺醺地又要吻下来,“你不就是楚楚吗,楚楚,你出国的这些年,我很想你,想到找了一个替身,你知道吗?”
这句话像一柄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刺入心脏。
原来他又把她当成了乔楚楚。
姜南絮浑身发冷,正要挣扎,大门突然被推开——
“聿风!”
乔楚楚站在门口,浑身湿透,脸色惨白。
她看着纠缠的两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你们在干什么?!”
裴聿风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
他一把推开姜南絮,踉跄着朝乔楚楚走去:“楚楚,你听我解释!”
姜南絮被他推得重重撞在墙上,后脑传来尖锐的疼痛。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她却感觉不到疼,只是麻木地看着裴聿风慌乱地抓住乔楚楚的手。
“我认错人了,我以为她是你。”向来矜贵从容的裴氏继承人此刻语无伦次,“我喝醉了,真的……”
“认错人?”乔楚楚哭得发抖,“我回来这么久,你怎么可能还认错?!你就是喜欢上她了是不是?!”
“没有!”裴聿风猛地提高音量,脖颈上青筋暴起,“你离开那些年,我只有看着她的脸才能撑下去!”
他一把将乔楚楚搂进怀里,“但她只是个替身,怎么可能取代你?”
每一个字都像凌迟的刀,将姜南絮的心脏割得鲜血淋漓。
她看着乔楚楚扑进裴聿风怀里,听着他低声下气地哄:“我对她没感情,以前是替身,现在只是保镖,我有多喜欢你,你还不清楚吗……”
暴雨拍打着窗户,姜南絮沉默地转身,回到房间。
关上门,她缓缓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
原来最痛的,不是他把她当替身,而是他亲口承认,
自始至终,他都在透过她,爱另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姜南絮便开始起床收拾行李。
衣柜里那些裴聿风给她买的衣服,她一件都不想带走,便决定去买几件新衣服再离开。
商场,姜南絮站在试衣镜前,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肌肤如雪,腰间的褶皱设计更显得身形纤细。
“这条裙子很适合您,请问需要包起来吗?”导购小姐站在一旁,眼中带着真诚的赞叹。
姜南絮刚要开口,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聿风,你看那条裙子,我好喜欢啊!”
她的手指微微一顿,从镜子里看见乔楚楚挽着裴聿风的手臂,正朝这边走来。
“拿条一样的。”他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裙子,对导购说。
导购为难地低头:“抱歉先生,这是限量款,店里只有这最后一条了。”
裴聿风皱了皱眉,转向乔楚楚:“再看看别的,我给你买更好的。”
“不嘛,”乔楚楚撅起红唇,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臂,“我就要这条。”
空气突然凝固。
裴聿风沉默片刻,看向姜南絮:“姜南絮,脱下来。”
六个字,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姜南絮抬眸,平静地问:“裴总,第一百件事,你确定要用在这种小事上吗?”
“什么一百件事?”裴聿风眉头紧锁。
姜南絮没有解释。
只是再次问,“你确定要我脱?”
“当然。”裴聿风的声音冷得像冰。
姜南絮转身走进试衣间。
可当她准备换回自己的衣服时,却发现衣服不见了。
她几乎立刻就明白这是谁的手笔。
深吸一口气,她直接穿着吊带走了出去。
裴聿风的目光在触及她裸露的肩膀时骤然变冷。
“你——”
他猛地扯下身上的高定西装,一个箭步上前将她严严实实裹住,价值百万的西装外套带着他独有的雪松香气,却掩不住他声音里的震怒:“我只是让你把裙子脱下来!没让你光着出来!”
他转身怒喝:“都转过去!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
保镖们齐刷刷背过身,连呼吸都放轻了。
姜南絮看着他眼中的怒火,恍惚间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她穿了件露背的礼服陪他参加晚宴,别的男人多看了她一眼,裴聿风当场黑了脸,直接将她扛回酒店顶层套房。
那一周她几乎没下过床,连用餐都是被他抱在腿上喂的。
事到如今,他竟还会为她吃醋么?
“乔小姐派人拿走了我的衣服。”她语气平静,“我没衣服穿,只能这样出来。”
乔楚楚立刻红了眼眶:“你在胡说什么?我一直和聿风在一起,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委屈地咬着唇,“你要是不想让,不脱就是了,何必这样诬陷我?”
裴聿风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一把扣住姜南絮的手腕,力道大得能在她瓷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痕:“姜南絮,我是不是没和你说清楚?”
“从前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像楚楚。现在楚楚回来了,你只是一个保镖,就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姜南絮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马上给楚楚道歉,”他盯着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否则这件外套你也别想留。”
空气仿佛凝固了。
姜南絮缓缓抬眸,眼底平静得可怕:“我没错。”
她纤细的手指搭上西装纽扣,一颗一颗慢慢解开。
随着外套滑落,裴聿风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竟真的敢!
“姜南絮!”
但她已经转身离去。
纤细的背影挺得笔直,脚步坚定,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让她回头。
裴聿风站在原地,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下意识抬步要追,却被乔楚楚柔软的手轻轻拉住。
“聿风……”乔楚楚仰着苍白的小脸,声音轻柔,“你去看看南絮吧。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不能让她就这样出去。我们的旅行可以暂时推后的。”
裴聿风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个远去的身影,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
他强压下心头异样,声音冷硬:“不必管她。”
他收回视线,转向乔楚楚时,眼神已经恢复平静:“既然她如此不听话,这次旅行也不必带她了。让她好好在家反省反省。”
他收回视线,转向乔楚楚时,眼中的波动已经恢复平静:“既然她如此不服管教,这次旅行也不必带她了。就让她自己在家好好反省。”
说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立刻安排私人飞机,我和楚楚现在就走。”
姜南絮走出商场时,四周投来无数道目光。
有人指指点点,有人窃窃私语,甚至有人举起手机偷偷拍照,一个穿着吊带、额头带伤的女人,神色冷峻地走在商场里,怎么看都像是有故事的人。
但她没有半点慌乱,脚步沉稳,目光平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径直走进另一家店,随手拿了件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换上后付钱走人。
第一百件事,完成。
她该走了。
回到家,手机震动,是裴聿风发来的信息:我带楚楚去马尔代夫,一周后回来。在家好好反省,等我回来,要听到你的道歉。
姜南絮看着这条消息,忽然笑了。
她不会反省,也不会道歉。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会发现,这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保镖”,已经彻底消失了。
而且,因为她的卧底身份保密,哪怕裴聿风权势滔天,手眼通天,也查不到她的去向。
不过——
她看着手机屏幕,眼神淡漠,他大概根本不会找她吧。
姜南絮干脆利落地拉黑了裴聿风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转身离开。
她没有留下任何字条,也没有再看这个住了三年的“家”一眼。
关门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彻底斩断了什么。
从此以后,她是姜南絮,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再是谁的保镖。
她只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