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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火辣辣的干涩。
后脑勺也传来剧烈尖锐的疼痛……
不对,她不该已经死了吗?
苏蘅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扶了起来,一股清凉的水流灌入喉咙,解了燃眉之急。
“咳咳……”
苏蘅缓了缓,终于能睁开眼了。
“醒了?”清凌凌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下次装晕也挑个好点的地方。”
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冷标致的美人脸,美人的怀抱带着股清香。
头太晕了,美女在说什么,苏蘅根本没听清。
正欲道谢,却见美女脸上神情冷漠,还不待她说什么就一把推开她走了。
什么情况?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跟异样的眼光存在感极强,让苏蘅忽略不了。
但存在感更强的是人们的衣服跟所处的环境。
细碎阳光穿过草帽缝隙,青翠的山林田野间,穿着灰蓝短褂长裤的人们正在田间劳作。
身下躺着的不再是末世荒凉的废土,而是柔软的田埂青草。
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八卦声:“陆家媳妇又作妖呢!”
“可不,来了没几天,晕倒八百回了。”
“昨天还往程知青跟前倒呢!”
“瞧她那样就不是个安分的……”
她们在说什么?
苏蘅坐起身正欲开口,陌生的记忆针扎似的一下子涌入脑海。
她就说异能自爆怎么还能活下来,原来是穿越了。
还穿到一本年代甜宠文里,那个横在男女主中间反复作死使坏的极品绿茶女。
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有老公,还是个阴鸷瘸子,可记仇那种。
她在男女主面前作死还好,对方好歹是文化人手段比较斯文。
可瘸子老公可是受伤退役下来的特种兵。
她想给人戴绿帽子就算了,还觉得对方耽误自己追爱,想害人性命。
最后当然是没好下场,与瘸子老公达成双死成就。
苏蘅沉默,难怪刚刚的大美人不理自己,原来她就是女主宋晚。
不过白捡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还管是什么身份呢?
苏蘅深吸了一口清新无比的空气,这是个没有丧尸与天灾的美好世界。
春季的田间带着青草与各类植物混合的独有香气,是充满希望的味道。
她坐起来,发现后脑勺可能是伤的深了,有点头晕目眩。
大队长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一看到是苏蘅就一脸牙痛。
“陆家媳妇,你这是又咋了?”赵队长拿下头顶的草帽扇了下风,皱着眉问。
“大队长,我头不小心磕到了,想先回去歇会儿。”
苏蘅从原主记忆对上面前人的脸,也没有逞强,给大队长看手上摸到的血。
不多,但是足够让大队长吓一跳的了。
赵大富差点一脚踩沟里:“咋恁多血!你没事吧!赶紧去卫生所给上点药去!”
这丫头平时没事整那么大动静,今天真磕坏了怎么反而没声儿?
刚才说闲话的人看到这一手血也吓一跳,没想到是真晕,顿时脸上有点烧的慌。
“不用了,我想回去躺躺。”
苏蘅能感觉筋脉里有微弱的能量游动,她的木系异能还在,但十不存一。
木系是充满生机的异能,虽然很微弱,但苏蘅用这点仅剩的修补了下后脑勺的伤口。
脑震荡一样的晕感是好了许多,仅剩的那丝能量直接被抽空了。
但大队长不知道,硬要苏蘅去卫生所看看。
看她这站都站不稳的晃悠样儿,眉头跳了跳,连忙让离得最近的婶子扶她去卫生所。
“老杜家的,你搀她去看看吧,一会儿我给小李说。”
小李是记分员,这时集体劳作都是按工时跟量记工分的,现在离中午下工还有一会儿。
何婶子有点不乐意缺这点工分,但看了看苏蘅苍白的脸色又点头答应了。
看苏蘅标致整洁的模样,她在田沟的溪水里洗搓干净了手里的泥才来。
农妇的手好看不到哪去,黝黑粗糙,扶上苏蘅这白皙娇软的细胳膊都不敢用力。
苏蘅笑了笑,一手抱上何婶子的手臂,感激道:“谢谢何婶儿。”
小姑娘唇红齿白生的特别漂亮,声音也甜,不像之前那样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的。
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就还挺真诚的。
何婶脸色好了点,心中原本的不快减轻几分。
“害,说什么谢不谢的,搭把手的事。”
卫生所在大队的主路口旁,也是近些年才盖得,队里基本都是土砖房,这还是挺稀罕的砖瓦房。
墙面还刷了灰,墙上用炭写着一行大大的标语。
窗户是细木格子框着绿玻璃,扑面而来的年代感。
里头的医生是本地的赤脚大夫,姓刘。
他看了下苏蘅后脑勺的伤口,虽然没在流血了,但是伤口有点深。
这位置挺危险的,刘医生见人还活蹦乱跳的有点惊讶。
“要不你还是去镇里医院看一下吧,最好缝个针。”他劝道,自己毕竟只是个赤脚大夫,不太专业。
“不用了,给我上点药就行。”
苏蘅虽然不是医生,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用过异能的伤口已经在开始愈合了。
“你也别逞能,有什么不舒服最好还是去看一下。”
刘医生也没再多说,农村人都不爱去医院,怕花钱。
他从后面的柜子里掏出了一罐自己拿草药制的药膏,黑乎乎的,但是闻着是药材的清香。
扒开苏蘅那头茂密的黑发先用酒精消了下毒,而后将就着上了药。
苏蘅前一秒还疼的龇牙咧嘴,下一秒就感觉到了一股清凉,疼痛有些许减缓。
“好了,这一罐你拿回去,收你一毛钱。”
好感人的物价!
一九七五年,这时最大的钱币面值才十元。
但兜里就五毛,付了钱,苏蘅发现原主手里的钱也并不宽裕。
原本陆家给她的彩礼有八十,娘家给原主带了四十回来。
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多的,因为陆家的情况特殊,她婆婆还额外给添置了缝纫机等大件。
但是原主也是第一次自己拿这么多钱,忍不住花的大手大脚,才一个多月,就剩几块了。
从卫生所出来快中午,苏蘅的肚子开始咕咕抗议。
虽然很不想回去面对原主的那个凶残的瘸子老公,但现在也跑不了路,还是先回去弄点东西吃吧。
“婶子,你家有多的鸡蛋吗?我想买几个。”
“刚好攒了点,一会儿路过我家去给你拿。”一听有钱赚,何婶子笑眯眯答应了。
这个时期是禁止私人买卖的,那叫投机倒把。
但村里人偶尔拿自己家产出的菜换一点钱是不碍事的。
鸡蛋五分钱一个,就着剩下的四毛钱买了八个,揣着鸡蛋,苏蘅谢绝了何婶要继续送自己回陆家的好意。
陆家住的有些偏,土路两边是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水穿延而过。
偶尔也有自然生长的樟树或者香椿,在春日的阳光里扑闪着新叶的翠绿,给路过的行人带来阵阵清风。
房子是新盖的,村里不多见得砖瓦房,还围了个院子。
苏蘅拿钥匙打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村里其他人都会在院子里养点鸡鸭鹅,只有一棵树遮阴。
连点儿人气都没有,感觉一进去温度都下降了几个点。
陆家人丁少,到陆母那一辈只得了女儿,于是招的赘,生下陆明川后丈夫就死了,母子俩相依为命。
现在唯一的长辈在半月前也去世了,就剩小夫妻俩人。
苏蘅不自觉把脚步放轻了,准备去堂屋放了草帽就去厨房做饭。
这院子北方常见的布局,坐北朝南,厨房连着正屋东间,对面的西厢房现在空着当杂物间。
正屋又分了三间,中间是堂屋。
西屋原本是陆明川跟苏蘅的婚房,东边那间是她婆婆住的。
但婆婆在他们新婚没多久就去世了,原主嫌弃老公是瘸子,就把他赶去婆婆那间屋子两人分房睡。
东侧的卧房门关着,苏蘅看了一眼就出了堂屋。
中午的日头有些晒,她便沿着屋檐下台阶上那边阴凉往厨房去。
路过东侧房间的窗子时,苏蘅见窗子也关着,好奇的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隔着泛绿的玻璃对上双毫无温度的漆黑眼眸,差点吓得把鸡蛋摔了。
《穿成七零小绿茶,冷面糙汉真香了全局》精彩片段
嗓子火辣辣的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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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她不该已经死了吗?
苏蘅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扶了起来,一股清凉的水流灌入喉咙,解了燃眉之急。
“咳咳……”
苏蘅缓了缓,终于能睁开眼了。
“醒了?”清凌凌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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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冷标致的美人脸,美人的怀抱带着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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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道谢,却见美女脸上神情冷漠,还不待她说什么就一把推开她走了。
什么情况?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跟异样的眼光存在感极强,让苏蘅忽略不了。
但存在感更强的是人们的衣服跟所处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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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躺着的不再是末世荒凉的废土,而是柔软的田埂青草。
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八卦声:“陆家媳妇又作妖呢!”
“可不,来了没几天,晕倒八百回了。”
“昨天还往程知青跟前倒呢!”
“瞧她那样就不是个安分的……”
她们在说什么?
苏蘅坐起身正欲开口,陌生的记忆针扎似的一下子涌入脑海。
她就说异能自爆怎么还能活下来,原来是穿越了。
还穿到一本年代甜宠文里,那个横在男女主中间反复作死使坏的极品绿茶女。
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有老公,还是个阴鸷瘸子,可记仇那种。
她在男女主面前作死还好,对方好歹是文化人手段比较斯文。
可瘸子老公可是受伤退役下来的特种兵。
她想给人戴绿帽子就算了,还觉得对方耽误自己追爱,想害人性命。
最后当然是没好下场,与瘸子老公达成双死成就。
苏蘅沉默,难怪刚刚的大美人不理自己,原来她就是女主宋晚。
不过白捡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还管是什么身份呢?
苏蘅深吸了一口清新无比的空气,这是个没有丧尸与天灾的美好世界。
春季的田间带着青草与各类植物混合的独有香气,是充满希望的味道。
她坐起来,发现后脑勺可能是伤的深了,有点头晕目眩。
大队长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一看到是苏蘅就一脸牙痛。
“陆家媳妇,你这是又咋了?”赵队长拿下头顶的草帽扇了下风,皱着眉问。
“大队长,我头不小心磕到了,想先回去歇会儿。”
苏蘅从原主记忆对上面前人的脸,也没有逞强,给大队长看手上摸到的血。
不多,但是足够让大队长吓一跳的了。
赵大富差点一脚踩沟里:“咋恁多血!你没事吧!赶紧去卫生所给上点药去!”
这丫头平时没事整那么大动静,今天真磕坏了怎么反而没声儿?
刚才说闲话的人看到这一手血也吓一跳,没想到是真晕,顿时脸上有点烧的慌。
“不用了,我想回去躺躺。”
苏蘅能感觉筋脉里有微弱的能量游动,她的木系异能还在,但十不存一。
木系是充满生机的异能,虽然很微弱,但苏蘅用这点仅剩的修补了下后脑勺的伤口。
脑震荡一样的晕感是好了许多,仅剩的那丝能量直接被抽空了。
但大队长不知道,硬要苏蘅去卫生所看看。
看她这站都站不稳的晃悠样儿,眉头跳了跳,连忙让离得最近的婶子扶她去卫生所。
“老杜家的,你搀她去看看吧,一会儿我给小李说。”
小李是记分员,这时集体劳作都是按工时跟量记工分的,现在离中午下工还有一会儿。
何婶子有点不乐意缺这点工分,但看了看苏蘅苍白的脸色又点头答应了。
看苏蘅标致整洁的模样,她在田沟的溪水里洗搓干净了手里的泥才来。
农妇的手好看不到哪去,黝黑粗糙,扶上苏蘅这白皙娇软的细胳膊都不敢用力。
苏蘅笑了笑,一手抱上何婶子的手臂,感激道:“谢谢何婶儿。”
小姑娘唇红齿白生的特别漂亮,声音也甜,不像之前那样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的。
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就还挺真诚的。
何婶脸色好了点,心中原本的不快减轻几分。
“害,说什么谢不谢的,搭把手的事。”
卫生所在大队的主路口旁,也是近些年才盖得,队里基本都是土砖房,这还是挺稀罕的砖瓦房。
墙面还刷了灰,墙上用炭写着一行大大的标语。
窗户是细木格子框着绿玻璃,扑面而来的年代感。
里头的医生是本地的赤脚大夫,姓刘。
他看了下苏蘅后脑勺的伤口,虽然没在流血了,但是伤口有点深。
这位置挺危险的,刘医生见人还活蹦乱跳的有点惊讶。
“要不你还是去镇里医院看一下吧,最好缝个针。”他劝道,自己毕竟只是个赤脚大夫,不太专业。
“不用了,给我上点药就行。”
苏蘅虽然不是医生,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用过异能的伤口已经在开始愈合了。
“你也别逞能,有什么不舒服最好还是去看一下。”
刘医生也没再多说,农村人都不爱去医院,怕花钱。
他从后面的柜子里掏出了一罐自己拿草药制的药膏,黑乎乎的,但是闻着是药材的清香。
扒开苏蘅那头茂密的黑发先用酒精消了下毒,而后将就着上了药。
苏蘅前一秒还疼的龇牙咧嘴,下一秒就感觉到了一股清凉,疼痛有些许减缓。
“好了,这一罐你拿回去,收你一毛钱。”
好感人的物价!
一九七五年,这时最大的钱币面值才十元。
但兜里就五毛,付了钱,苏蘅发现原主手里的钱也并不宽裕。
原本陆家给她的彩礼有八十,娘家给原主带了四十回来。
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多的,因为陆家的情况特殊,她婆婆还额外给添置了缝纫机等大件。
但是原主也是第一次自己拿这么多钱,忍不住花的大手大脚,才一个多月,就剩几块了。
从卫生所出来快中午,苏蘅的肚子开始咕咕抗议。
虽然很不想回去面对原主的那个凶残的瘸子老公,但现在也跑不了路,还是先回去弄点东西吃吧。
“婶子,你家有多的鸡蛋吗?我想买几个。”
“刚好攒了点,一会儿路过我家去给你拿。”一听有钱赚,何婶子笑眯眯答应了。
这个时期是禁止私人买卖的,那叫投机倒把。
但村里人偶尔拿自己家产出的菜换一点钱是不碍事的。
鸡蛋五分钱一个,就着剩下的四毛钱买了八个,揣着鸡蛋,苏蘅谢绝了何婶要继续送自己回陆家的好意。
陆家住的有些偏,土路两边是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水穿延而过。
偶尔也有自然生长的樟树或者香椿,在春日的阳光里扑闪着新叶的翠绿,给路过的行人带来阵阵清风。
房子是新盖的,村里不多见得砖瓦房,还围了个院子。
苏蘅拿钥匙打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村里其他人都会在院子里养点鸡鸭鹅,只有一棵树遮阴。
连点儿人气都没有,感觉一进去温度都下降了几个点。
陆家人丁少,到陆母那一辈只得了女儿,于是招的赘,生下陆明川后丈夫就死了,母子俩相依为命。
现在唯一的长辈在半月前也去世了,就剩小夫妻俩人。
苏蘅不自觉把脚步放轻了,准备去堂屋放了草帽就去厨房做饭。
这院子北方常见的布局,坐北朝南,厨房连着正屋东间,对面的西厢房现在空着当杂物间。
正屋又分了三间,中间是堂屋。
西屋原本是陆明川跟苏蘅的婚房,东边那间是她婆婆住的。
但婆婆在他们新婚没多久就去世了,原主嫌弃老公是瘸子,就把他赶去婆婆那间屋子两人分房睡。
东侧的卧房门关着,苏蘅看了一眼就出了堂屋。
中午的日头有些晒,她便沿着屋檐下台阶上那边阴凉往厨房去。
路过东侧房间的窗子时,苏蘅见窗子也关着,好奇的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隔着泛绿的玻璃对上双毫无温度的漆黑眼眸,差点吓得把鸡蛋摔了。
平心而论,陆明川长的是很帅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里待久了,他肤色很白。
眉眼轮廓很深,眼型凌厉,眼尾微微上挑。
看人时……不知道是不是被针对了,总觉得像在看狗。
鼻梁也很高挺,唇色淡而薄,有几分禁欲的味道,是那种俊美且自带气场的长相。
帅的不像是这小村子里能出的,不然原主不会仅看了介绍人给的照片什么都不管就吵着要嫁过来。
但她没想到介绍人贪陆明川他妈给的介绍费,隐瞒了他瘸腿的事。
结婚当天才发现人是个瘸子,原主不能接受。
陆明川也看不上原主,宁愿打地铺也不跟人睡一张床。
两人说是夫妻,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原主连饭都只做单人份。
想到陆明川拖着一条瘸腿自己烧火做饭,做出一锅糊饭吃还要被原主嘲笑的场景,苏蘅嘴角抽了抽。
她想着自己穿到这里,估计短时间离不开,能修复下这室友的关系,还是尽量修复一下吧。
这么想着,苏蘅就敲窗子示意路明川开窗。
里头的男人毫无波澜,根本不搭理她,只静静盯着她。
苏蘅:……
突然感觉有点渗人。
也不再管他听不听得到,直接大声喊:“一会儿出来吃饭!”
苏蘅高估了这个年代的绿玻璃窗,其实没什么隔音效果。
陆明川被震的眼神闪了闪,还是没说话。
苏蘅揣着鸡蛋走到厨房,发现里面还挺整洁的。
应该说家里都挺整洁,当然不是原主收拾的。
陆明川还有条腿是好的,但他不在原主面前走动。
陆家条件不错,毕竟陆明川之前寄回来的津贴不少,还有补偿金。
这房子就是陆母为了他结婚,用他寄回来的钱盖的。
厨房有小半袋子大米,以及一大袋玉米面跟小袋白面。
闻着久违的米香味,苏蘅忍不住用手抓了抓,听着“簌簌”的声音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怕不够吃,她奢侈地煮了一碗半的米,柴火灶煮的挺快的,还能盛点米汤。
苏蘅小时候在乡下长大,会用这种灶。
中午的菜很奢侈,为了庆祝重获新生,苏蘅弄了三个菜。
蒸蛋羹,小葱炒鸡蛋,清炒莴苣。
后院的莴苣应该是陆母在世时种的,已经快要过季了。
但苏蘅手艺很好,她出了遍水,所以莴苣并不老。
末世的物资稀缺,一点吃的也不能浪费,苏蘅只好精炼自己的厨艺。
将饭菜端到堂屋的大木桌上,东边的卧房还是没动静,于是苏蘅直接去敲门。
“出来吃饭吧。”她尽量声音温柔一点。
没人搭理,苏蘅又敲了敲门,随后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明川还在窗前的椅子上坐着,这回有反应了。
“出去。”他太久没跟人说过话了,嗓音有些干涩,也很冷漠。
“一起吃吧,我做了两人份的。”苏蘅笑着说。
陆明川眼神很冷,细品还有几分嘲讽,看得苏蘅一头雾水。
“需要我扶吗?”苏蘅说着去扶陆明川胳膊,直接被躲开了。
那一瞬间苏蘅仿佛感受到了杀气。
陆明川站起来,压迫感十足,连屋子都瞬间变得狭小几分。
他其实很高,宽肩窄腰大长腿,穿宽松的衣服也像个衣架子,肩腰比非常优越。
在部队枪林弹雨闯过来的,身材不是那种花架。
苏蘅能感受到男人全身蓄势紧绷的肌肉。
她对危险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感应。
立马后退几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有话好好说!不吃就不吃,我走就是,你不会还想打女人吧。”
她现在异能约等于废掉,这具身体也没锻炼过,可以说是毫无战斗力。
况且她又不擅长近战,即便是瘸了的特种兵她没异能也打不过。
“别装了。”陆明川低下头,微微勾唇,眼神却很阴冷。
“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什么钱?
她不就喊人吃饭吗?怎么鸡同鸭讲的。
苏蘅一脸不解,随后才反应过来。
原主有次听大队嘴碎的大娘提起,说陆明川手里还有一大笔钱,是部队给的安置费。
还挑事儿地问交给原主没,有多少钱之类的。
原主回来就找陆明川闹了,结果吃了闭门羹。
后来不放弃,趁陆明川去厨房做饭,还进来翻找过,结果自然是没找到。
苏蘅是想跟人和平共处的。
她需要落脚点,毕竟这年代没介绍信哪儿也去不了。
她一个出嫁女回娘家住也不好,容易被原主亲近的人看出端倪。
苏蘅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不会再找你要钱了。”
“咱俩一饭泯恩仇,行不行?”
陆明川眯起眸子看向苏蘅,心中满是嘲讽。
如果他没听到她对野男人的密谋,说要偷钱私奔的话就信了。
可能是觉得苏蘅蠢得有趣,陆明川突然恶意满满道:“我不会离婚。”
陆明川是活着拿到一等功的人,尤其是还残疾了。
他的婚不是那么好离的。
苏蘅暂时也没想过要离开这里,外面还没开放,她离了婚也出不去。
“不离不离,我们和平相处吧,好不好?”
苏蘅的笑容很明媚。
她重生到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脸上再也没了末世的阴霾。
在陆明川看来明亮的有些刺眼。
他就静静看着这蠢女人演戏,觉得很有意思,恶作剧似的冷笑了一下。
“不好。”
苏蘅顿住,这人太难搞了。
原主做过的错事毕竟不是她做的。
饭菜都要凉了,和解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行,不吃就不吃。”
苏蘅转身就走,饭菜还是热的,她吸了口饭菜香气,满脸幸福的准备干饭。
陆明川突然就觉得刺眼,不想顺她的心意,于是拄着拐走了出去。
苏蘅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他那条瘸了的腿。
说瘸有点不恰当。
陆明川的右腿中了弹,伤到了神经,膝盖以下的半条腿都没知觉了。
帅哥杵拐,是有几分战损美在的。
苏蘅不是个好色的人,她只是心疼保家卫国的英雄。
一时没收住眼神,又察觉到了杀气。
一抬头,就看到陆明川冷冷看着她。
看到陆明川坐下,苏蘅笑眯眯道:“不是说不吃?”
桌上的几道菜不仅香,卖相还很漂亮。
作为一个前狙击手,陆明川的视力非常好,在屋子里就看到了。
“没说不吃。”
他修长的手拿起海碗中的勺子给自己舀了一大勺蛋羹。
蛋羹上放了点猪油跟一小滴酱油,还有少许葱花,香气扑鼻。
这蠢货做饭竟然还挺好吃。
苏蘅哽住,不和好,但饭还是要吃是吧。
好幼稚啊。
陆明川的脸庞还带着几分不明显的青涩。
他十六岁参军,五年军旅生涯,如今也才二十一而已。
这年头的人都结婚早,苏蘅这具身体也才十八。
陆明川吃饭速度很快,但并不粗鲁。
苏蘅见状也赶紧吃饭,她是真饿了。
没经历过污染的大米吃起来都是香甜的,苏蘅吃的一脸幸福,竟然有点热泪盈眶。
没经历过末世的人可能会觉得夸张。
但是对在废土摸爬滚打过几年的人来说,能吃上一口好的就是最奢侈的事情。
遍地污染的世界,很多人都是饿死的。
即便苏蘅有木系异能,但也只是凑合活着而已。
陆明川很敏锐,他注意到苏蘅的异样。
顿了顿,看了眼她有些泛红的眼角。
这蠢货今天不太一样。
难道被外头的野男人抛弃了?
陆明川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活该。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原男主一心只有女主,从来就没接受过原主。
三道菜二人吃刚刚好,厨房的锅里还用余火煨了米汤锅巴稀饭。
苏蘅去厨房找了个大陶罐,把稀饭全盛了起来,端到堂屋去。
这顿吃不完,晚上还能吃。
苏蘅很爱吃柴火灶的锅巴,脆脆的,是童年的味道。
陆明川没说话,但是也盛了一碗。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更何况苏蘅今天又受伤,着实累到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粥,笑着对陆明川道:“我做饭,你洗碗!”
生怕陆明川拒绝,她迅速起身跑进自己屋子“砰”地关上门。
隔着门道:“不洗晚上没碗用了,你不会拒绝吧。”
陆明川抬眼看了下她幼稚的举动,没搭理她。
只是默默地站起来收拾了碗筷。
苏蘅听着屋外的动静才放心的转身,她打量着这间婚房,东西挺多,还挺乱的。
里面是张木架子床,床边是大衣柜,墙边摆着一台缝纫机。
缝纫机旁是个带镜子的梳妆柜,上面凌乱的布匹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这年头娶老婆流行置办缝纫机自行车之类的,算是很有排面的大件了。
陆明川是瘸子,所以他家只买了缝纫机。
原主会一点做衣服的手艺,她在家里其实很受宠,但就是懒了些。
家里人怕她去了婆家遭嫌弃,还是想方设法让她学了门缝纫的手艺。
苏蘅这会儿也没力气收拾房间了,倒在枕头上就闭上了眼睛。
后脑勺有伤,她是趴着睡的。
胸前有点硌得慌,没想到这具身体发育的不错,还挺有料。
午后的清风从窗子吹进来,院子里很安静。
只有树上的蝉鸣声阵阵,是带着童年味道的白噪音。
这一觉睡的很安稳,醒来时后脑勺的疼痛也减轻了些许。
推开门,堂屋的饭桌上很干净,一看就是收拾过的。
对面的房门关着,听不见动静。
苏蘅又转头回了屋,打算把自己住的房间收拾一下。
原主买了许多东西,缝纫机上搭着一件杏黄色还未完工的确良衬衣。
桌上还有几罐擦脸的雪花膏,自己做的头绳之类的。
柜子里还有些小零食,现在都便宜苏蘅了。
抛开人品不谈,苏蘅毕竟占了人家身体。
她想着要不要给原主烧点纸钱,但又立马想到现在是特殊时期,严打封建迷信。
还是算了吧,她在心底感谢一下就好,别回头被抓起来。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到梳妆镜前打量自己的新身体。
镜中的人杏眼桃腮,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
五官占比绝佳,十分漂亮。
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有灵气。
但怎么说呢,跟清新绿茶完全搭不上边。
这原书里茶香四溢的小绿茶,竟然长的不是清纯小白花一系,反倒像狐狸精。
长成这样其实挺吃亏的,看着太机灵,别人容易觉得你心眼子多。
苏蘅觉得自己其实是老实人。
看了看自己的胸腰比,身材也挺好的。
这具身体长相跟前世的自己还挺像的,就是比她精致许多,跟开了美颜磨皮似的。
将屋子收拾了一下,苏蘅决定下午还是去上工。
原主嫁过来一个多月,也就这半个月为了多见见男主去上工了。
但她不是去正经干活的,只是为了往男主跟前凑。
所以挣得工分很低,苏蘅要待在这里,不能坐吃山空,得干活养自己。
到了田里,人们看到她都很惊讶。
按往常她早躲懒不来了,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正想着,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几个知青,瞬间了然。
肯定又是为了程知青。
苏蘅觉得众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顺着回头,看到了人群中最靓的两人。
宋晚跟一个帅哥走在一块儿,虽然脸上还是淡淡地,没什么表情。
但能看出来,她跟旁边的人很熟稔,眉眼很放松。
这长相,肯定是男女主了。
温柔帅哥与清冷美女的组合,还挺养眼的。
许是她看得久了,走来的二人不可避免的察觉到。
程翊抬眼看到苏蘅,像是生怕被缠上一样收回了目光。
宋晚也看到了苏蘅,苏蘅朝她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小把糖。
是那种泛着彩虹色很漂亮的镭射纸包装,她怕自己太累低血糖带的。
这年头糖是稀罕物。
“宋知青,上午谢谢你,请你吃糖。”
苏蘅笑盈盈的,但周围人只觉得她上午把脑子撞傻了。
给错人了吧她?
宋晚也明显愣了下,然后摇摇头:“不用了,我没帮什么。”
“怎么会,要不是你扶我起来,我也许就缓不过来了。”
苏蘅笑了笑,不见外的拉过她的手,将糖塞进她手中。
“拿着吧,一点心意。”
她这样笑盈盈的示好,宋晚也没办法再冷言冷语,只有点没反应过来。
苏蘅给了糖也不在两人面前碍眼,就去地里干活了。
程翊很意外,但明显松了口气。
他不喜欢苏蘅,生怕宋晚误会了。
苏蘅旁边那块儿地是何婶子,见她来有些意外,还问她好些没。
苏蘅笑着应了,又给了她一小把糖。
何婶不好意思要,苏蘅硬塞给她了。
下午还是插红薯杆儿,春播是很忙的,好在小麦前阵子种下了,但后面还得种苞米。
苏蘅在末世也种过地,不过没这样大规模种过。
而且废土世界都没干净的土壤了,全是水培。
她算不上专业,只是木系异能有点作弊。
她能感应到植物的生命状态,从而采取相应措施。
不过现在等级清零,她的感应也很微弱了。
弯了一下午的腰,等收工时她只觉得腰快废了。
起身时一阵头晕,苏蘅赶紧从兜里掏出颗糖剥了丢进嘴里。
缓了缓,等记分员来看过,她才踏着夕阳回了家。
太累了,感觉靠挣工分吃饱饭十分勉强的样子,但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先干着吧。
推开门,院子里还是很冷清。
苏蘅觉得改天可以去看看谁家有小鸡崽儿或者小鸭子卖。
总不能天天去别人家买鸡蛋,也太奢侈了。
后院儿的菜地还有点青菜,苏蘅去摘了点菜叶子。
她下午也很累,晚饭就做个青菜鸡蛋面好了。
厨房有个靠墙的木架子,最下面一层就是米面这些。
苏蘅其实是南方人,不太会扯面条。
厨房就一个小长桌,砧板也有点小,好在有个大擀面杖。
她尽量将面皮擀的薄一些,然后用刀切成细条,手工面就做好了。
苏蘅爱吃炸蛋,那种炸的焦焦的,裹满了汤汁的最好吃。
就是螺蛳粉里常吃的那种,太久没吃了,她都快要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可惜没找到漏勺,苏蘅只能煎了两个焦焦的荷包蛋,一人一个。
然后烧水煮面条,放点盐,烫点青菜,晚饭就做好了。
把面条端进堂屋,这次不用苏蘅叫,陆明川就坐在饭桌前了。
苏蘅扯了扯嘴角,谁说女人善变,明明男人变得更快。
吃完饭,苏蘅照例不想洗碗。
“还是你洗碗。”
顿了顿,苏蘅道:“水缸没水了,我去挑点水回来。”
晚上还得烧水洗澡。
谁知道陆明川听了这话又露出抹冷笑,嘲讽的看向她。
不是,又怎么了?
苏蘅正欲问。
脑子里又适时浮现出一段画面,悻悻地闭了嘴。
原主不爱干活,更别提去河里挑水了。
但陆明川还拄着拐,指望他去也不太可能。
于是原主这个大聪明找了个一个舔狗替自己挑水。
她长得漂亮,就算结了婚也是有小年轻禁不住诱惑的。
都不用承诺什么,只是在人面前抹抹眼泪就有舔狗上钩了。
苏蘅理亏,装作没看到,径直去厨房拿扁担挑起木桶出了门。
小河离得不远,是从山上流下来的。
陆家这块地属于是上游,所以苏蘅没走太远。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她迎面就碰上那舔狗,阿不,那小伙子了。
“小苏,你怎么自己挑水,不是说好等我帮你的吗?”陈向南红着脸迎了上来。
他一人高马大的汉子,晒得稍微有点黑,也难为还能看出脸红。
原主也挺会找舔狗的,这人虽然有点糙,但长得也还行。
苏蘅默默离他远了些,“不用了,以后都我自己挑就行。”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今天来晚你生气了,我今天是有点事耽搁了…”
听着这黏糊的语气,苏蘅眉头跳了跳,赶紧打断他。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没生气,就是觉得我毕竟结婚了,还是跟别人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谁知陈向南听了这话,一脸受伤。
“我也是别人吗,你之前还说让我当你哥哥的。”
什么哥哥妹妹的,听得苏蘅牙疼。
“我有亲哥哥,就不麻烦你了,之前帮我挑水很感谢,以后我自己来就行。”
苏蘅不欲与他多纠缠,把话说清楚就去挑水了。
水桶是木头做的,本身就有点重量,苏蘅高估了自己。
她挑了满满两大桶水,起身的时候只觉得生活压弯了她的脊梁。
太沉重了。
陈向南见她一张小脸紧皱,咬牙还要强撑。
也顾不得刚才被拒绝的伤心,赶紧过去说:“我来吧。”
苏蘅摇摇头:“不用。”
她把装满水的水桶倒出去些许,然后重新挑。
还是很重,苏蘅坚持走了一段,感觉胳膊都要被压破皮了。
“苏蘅,还是我帮你挑吧。”陈向南一脸心疼。
苏蘅停下来擦了擦汗,现成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行吧,当我雇你的。”苏蘅在口袋掏了掏,只掏出剩下的几颗糖。
她兜里的五毛钱中午就花完了,真是忙迷糊了。
陈向南本来听到雇他挺不乐意,看到这几颗漂亮糖又笑了起来。
自己从苏蘅手里拿过去,小心的揣进兜里。
苏蘅张了张嘴,无从解释,闹麻了。
算了,今天先让他挑了,明天再想想办法。
二人往陆家去,索幸这块儿人家不多,又都在吃晚饭,没什么人看见。
苏蘅上前推开院门,正欲叫陈向南放下她自己挑进去。
就看到了拄着拐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的陆明川。
莫名地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偏偏这时陈向南也不见外的挑着水就进了院子。
他也不心虚,见到陆明川还打了声招呼:“川哥,你也在啊。”
这话说的,这是陆家,他不在这还能在哪儿。
陆明川冷笑了一下:“我在这儿,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陈向南像是没听出话外音的愣头青。
还笑:“不打扰,川哥,你忙你的,我帮小苏把水倒缸里就走。”
他说着就挑水进了厨房,陆明川没理他,就用那种讽刺的眼神看着苏蘅。
他站在院子的树下,拄着拐杖。
晚风一吹,树上的叶子掉下来,衬得他有几分凄凉。
像一个被戴了帽子,小三上门挑衅还无可奈何的凄惨原配。
苏蘅甩了甩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
她在心虚什么,那是原主做的,她是很清白的啊!
陆明川这么记仇阴暗的人,不会已经在心里盘算怎么暗杀她了吧。
为了证明清白,苏蘅特地在陈向南出来以后当着陆明川的面说。
“今天麻烦你了,下次我自己挑就行。”
“好吧,小苏,你需要帮忙再叫我。”
陈向南还是那副没什么心眼一样的憨笑。
苏蘅麻了,她敢肯定,这人就是故意的。
等陈向南走后,苏蘅去栓了院门,就看到陆明川还站在树下。
见她过来,眼神凉凉地叫了声:“小苏。”
这声小苏叫的苏蘅头皮发麻。
他皮笑肉不笑地,还问:“这是你给我找的兄弟?”
苏蘅打了个冷颤。
救命,陆明川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
他做出这怨妇姿态,但苏蘅好像感觉到了杀气。
“你好好说话,我就是找他帮忙挑了下水,跟他又没什么。”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陆明川凉凉道。
话是这么说,但摆明了不信。
“也是,我还没死呢,他得排队。”
陆明川看着苏蘅勾了勾唇角。
说话时露出一口大白牙把字咬的很重,像是想给她脖子也来一口。
苏蘅看着这个鬼畜的阴湿男十分后悔,人果然不能贪小便宜。
就是一桶一桶提也不该让陈向南来的。
陆明川该不会晚上趁她睡着,给她这个被认定红杏出墙的不安分妻子脖子上来一刀吧?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以后不会再来往了。”
陆明川还是那副表情,也不说信不信,转身就进屋了。
苏蘅泄气,转身进厨房烧热水。
不管了,今晚睡觉一定要锁好门。
看着灶炉旁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这当然不是原主劈的。
苏蘅叹了口气,还是烧了一大锅热水。
没有浴室,苏蘅只能用这个年代特有的牡丹花大瓷盆装了水去房间里洗。
锅里还剩许多水,在苏蘅走后,堂屋另一侧的房门开了,陆明川去了厨房。
原主还挺讲究的,买了洗澡用的香皂,淡黄色,带着点香味。
苏蘅用毛巾沾了香皂仔细擦洗了一遍,顿时觉得身体清爽许多。
她出门倒了水,才想起头上还没擦药。
自己擦显然是不可行,拿着药,敲了敲另一侧房门。
没人理,苏蘅扬声道:“我进来了啊。”
陆明川正在泡脚,即便他另一条腿已经没知觉了。
但医生建议他多泡泡,哪怕没用,他也日复一日地,重复这项建议。
苏蘅进门,看到陆明川的样子怔愣了一下。
他洗过澡,上身穿这件白色的背心,应该是后世常说的那种老头衫。
但陆明川穿着挺帅的,他身材好,肩很宽,胳膊上的肌肉线性流畅又不夸张。
陆明川才受伤几个月,一身肌肉还未消失。
背心是棉的,有点贴身,苏蘅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到鼓起的胸肌上。
往下,哇哦,公狗腰。
“你在看什么?”凉凉地声音响起,苏蘅回神。
她头皮紧了紧,干笑两声:“没看什么呀,我是来找你帮忙涂药的。”
苏蘅拿出那罐药解释:“我上午在地里磕到头了,在后脑勺上,自己看不到,你帮我擦一下可以吗?”
陆明川看了她两眼,才道:“拿过来。”
苏蘅连忙跑过去蹲在他椅子旁,将药膏递过去。
离得近了,浅淡的香味传过来。
苏蘅还举起胳膊想要自己扒开头发,娇软白皙的胳膊像是抹新雪。
在昏黄的烛火里,白的晃人眼睛。
“手拿开。”
“哦。”
苏蘅讪讪地收回手,补充道:“你轻点儿啊。”
陆明川冷笑一声,苏蘅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但出乎意料地,陆明川的下手很轻巧。
他拨开苏蘅乌黑浓密的头发,找到头上的伤口。
目光有一瞬凝滞,伤口不算小,看不清深浅,但这个位置。
他是专业的狙击手,了解人体各个致命的弱点。
该说苏蘅幸运吗?竟然还活着。
陆明川垂下眸,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食指沾了小块药膏轻轻擦上去。
“你最好去医院看看。”他难得好心提醒。
“不用,过几天就好了。”
见人不听劝,陆明川也不再多言。
苏蘅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伤口在异能的作用下有慢慢愈合。
她瞥到一旁,陆明川的右腿。
还挺光滑,没什么腿毛。
他穿着宽松的裤衩,露出的膝盖上有个狰狞的伤口。
一颗子弹,击穿了这位天才狙击手的膝盖,结束了他短暂又传奇的军旅生涯。
太久没用这条腿,其实能看出两条小腿的区别,右边的腿已经有些肌肉萎缩了。
神经系统是个很精密的系统。
如果她的异能等级没掉这么多,也许还有救。
擦完药,苏蘅站了起来。
“谢谢,水我帮你倒吧。”
“不用。”
陆明川对别人的目光很敏锐,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苏蘅还真不是同情,就单纯想友好相助。
瞧他一手拄着拐,另一手单手端着瓷盆走了出去。
结实的小臂肌肉隆起,用力时青筋浮现,看得出手劲很大。
苏蘅跟着出去,看到他即便拄着拐也没弯过的脊梁。
很好,很硬气,希望明早吃饭也能这么硬气。
苏蘅没忘记栓好房门,才趴着睡下了。
睡得着,醒的也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屋内,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胸口被压到缘故,苏蘅做了一晚上被杀人魔狂追的噩梦。
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
筋脉里的能量又恢复了一丝丝,苏蘅给后脑勺的伤口治疗时留了一点给腰背。
不太明显的暖流注入,她浑身的酸痛才算好了一些。
起床!
新的一天,新的工分!
苏蘅不敢用力梳头发,怕扯到头上的伤口。
所幸她发质不错,是很硬的天然直,睡了一晚也不怎么打结。
拿梳子轻轻顺了顺,头发没法扎,苏蘅就坐在镜子前给自己编了个低麻花辫。
编的很松,还臭美的系了个碎花的头绳。
原主审美还是挺不错的,就很田园小清新。
她在柜子上找到一袋牙粉,没用过牙粉,挺新奇的。
在院子里洗漱完,肚子也饿了。
鸡蛋就剩一个,厨房也没别的肉了,于是苏蘅想了想,舀了碗面粉摊鸡蛋饼。
光吃饼有点干,又煮了点粥。
将今天的早饭端上桌,陆明川已经准点坐在他的位置上了。
苏蘅哼了一声才坐下。
稀粥装在大陶碗里,陆明川淡定的给自己盛粥。
“家里没肉了。”
陆明川看向苏蘅,所以呢?
这年头的农户人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能吃饱就不错了,城里人也是。
天天吃肉才是少见。
苏蘅不行,废土吃不饱就算了,现在这么好的生存环境,不能凑合过。
“我今天去队里找人买几只小鸡小鸭回来养,你在家做栅栏,会做吧?到时候在院子后面圈起来养,免得跑到前院,弄得很脏。”
鸡鸭会走到哪拉到哪,苏蘅不想一出门踩到便便,那样院子也很臭。
陆明川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规划,有一瞬间的愣怔。
见他没反应,苏蘅又问:“听到没?”
“没聋。”
苏蘅就当他应了,心情变好些许。
果然,人忙的时候,就是最见不得有人闲着了。
吃过饭,苏蘅去房间里拿了钱,然后照例带着水壶跟草帽去了稻场。
她这张脸实在出挑,一过去就吸引了许多目光,其中大多是年轻小伙子。
陈向南也在,但是想到苏蘅昨天的话,还是止住了想过去的脚步。
昨天红薯苗已经插完了,今天种苞米,大队长给每个人分了任务区域。
两个人一组一块田,田前面已经翻过了,现在直接薅土丢种就行。
跟苏蘅一组的是个年轻姑娘,被晒得有些黑,但五官长的很大气。
她不太喜欢苏蘅,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有点冒酸水。
都是农村姑娘,明明大家都丑的好好的,偏偏她长这么出挑。
跟仙女似的,让人看了都有点自卑。
姑娘领了锄头,对她不客气道:“我可是要挣满工分的,你别拖我后腿!”
种苞米的活计轻松些,一天八公分,比男人翻地那种苦力活要少两分,不过也不少了。
苏蘅笑了笑,觉得这姑娘挺耿直,“那我尽量。”
“什么叫尽量,是一定要!”这姑娘跟打了鸡血似的。
苏蘅还没说话,另一个路过的黑瘦姑娘阴阳怪气。
“陈香,你今天可难咯。”
“关你什么事,嘴这么碎,管好你自己吧!”陈香冲王小翠翻了个白眼。
然后又对苏蘅道:“听到没有,不蒸馒头争口气。”
苏蘅有些好笑,温声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陈香也不好再冷着脸。
王小翠见状还嘴贱:“哟,说的好像真能做到一样。”
苏蘅是懒得计较又不是没脾气。
闻言做作的捂了捂鼻子,秀眉微蹙。
陈香见了一脸单纯发问:“你咋了?”
苏蘅捏着嗓子娇娇柔柔道:“哪儿来的臭味呀?”
王小翠也疑惑:“你鼻子有毛病吧,哪里臭了?”
苏蘅闻言离她远了些,皱着小脸柔声问:“你早上是不是没刷牙啊,口气好臭呢。”
“你!”
陈香在一旁不客气的笑了,路过的听到也笑,这王小翠嘴贱惯了,得罪的人不少。
王小翠一时不知道是自己真口臭还是苏蘅在嘲讽她,被人嘲笑,脸上臊得慌,愤愤地跑了。
二人也懒得搭理,领了工具种子就往地里去。
瞧苏蘅那样就不像干活的,陈香自己拿了锄头去刨沟。
种苞米得先把松软的土刨开,丢了种后再给埋上。
她是个朴实的农队姑娘,年纪轻轻手上就有了干活的茧子。
苏蘅提着种子站在她身后丢种,然后说:“下一垄我们换,你来丢种吧。”
陈香没好气看了她一眼:“不然呢,你还想我翻一整块田啊。”
她又不是傻子,翻这么大一块地不得累死她!
苏蘅尴尬一笑,咳,这不是看她干活太积极了。
两人搭配换着来,倒也不是太累。
休息时苏蘅剥了颗糖丢到嘴里,看到一旁的陈香,也掏了两颗给她。
陈香很意外,又舍不得拒绝,就很不好意思地道了谢:“谢谢啊。”
“不客气。”苏蘅笑着眯了眯眼。
陈香也笑了,两人就坐在田埂上吹了会风,又起来接着干活。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收工的时候苏蘅顺便找陈香打听。
“你知道谁家有小鸡崽儿卖吗?小鸭崽也行。”
陈香还真知道,“我大伯家刚孵出一窝小鸡,你要养啊?”
苏蘅点点头:“那你带我去问问呗。”
“行,走吧。”陈香爽快答应了。
迎面撞上宋晚,苏蘅笑着打了声招呼。
宋晚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点点头回应了,看的陈香一脸八卦。
“你怎么跟宋知青打招呼,你不是喜欢程知青吗?”
这姑娘也忒耿直了些。
“谁说我喜欢程知青,我都结婚了,这是哪儿传的谣言?”苏蘅怎么可能承认。
“你不喜欢吗?可是之前王小翠说的时候,你也没反驳她啊,你还往程知青跟前倒呢。”陈香有点不信。
跟当事人讨论这个也太奇怪了吧!这姑娘真是缺心眼啊。
苏蘅赶紧解释:“我那是太累了碰巧倒那里的,纯累的!我那时根本就没听清王小翠在说什么。”
“也是哦,王小翠那张嘴就爱乱说。我看她也老盯着程知青看,也不想想,他们城里人迟早要走,哪儿看得上我们。”
这姑娘倒是清醒,这时候没几个城里人是真愿意留在农队的。
这样的年代,在农村结婚回了城以后抛妻弃子的不在少数。
可也不用因此自卑。
“没什么看不看得上的,人民当家作主,城里人不比我们高贵,你很能干也很优秀,不必妄自菲薄。”
陈香只上过小学,没听懂什么旺什么飞,但大概明白苏蘅的意思。
她有点脸红,乡下姑娘不常被夸,罕见的害羞了。
“你说的对,之前是我对你有偏见,没想到你人还挺好的。”
苏蘅点了点头,很好意思的承认了,她也觉得自己挺好的。
陈香沉默了一下。
没想到她还真好意思认了,长得好看的人都格外自信一些吗?
陈香大伯家在村口那边,她家也在那边,二人说着没一会儿就到了。
陈大伯家人口很多,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在玩。
陈家大伯娘姓吴,听说苏蘅要买鸡崽儿很热情的让她去鸡笼挑。
鸡笼里还有只超凶的母鸡,见苏蘅来有些护崽儿,被一下提溜了出去。
“你来挑,我们家的鸡崽儿可健壮着呢。”
这话不假,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鸡崽儿长着金黄色的绒毛,叽叽喳喳地看着笼子外的苏蘅。
黑豆豆眼中满是好奇,十分可爱。
“吴婶儿,这多少钱一只呀?”苏蘅问。
“你要的话,给三毛钱一只吧,你也看到了,这都养的很壮实,不是容易夭折的那种崽子。”吴婶子搓搓手,报价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苏蘅也不太会砍价,这年头不兴做买卖,价格也算实在。
“行,那我要这六只。”苏蘅挑了个头最大最活泼那几只。
“好嘞,你没拿篮子吧,我这个给你装回去,你回头让香丫头给我带来就行。”
“好,您家有鸡蛋卖吗?”苏蘅想了想道。
“有的,刚好攒了点儿。”
于是苏蘅又顺道买了点鸡蛋,两块多就没了。
看得陈香直羡慕。
出了门忍不住问:“你家是你管钱吗?”
苏蘅顿住,管什么钱,陆明川不防着她就不错了。
她实诚道:“不是,这花的是我的嫁妆。”
陈香立马一言难尽的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怎么了?”
“还怎么了,看你长的一副精明样儿,咋这么缺心眼儿呢?”陈香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苏蘅茫然,什么,缺心眼,她吗?
“我娘说了,结了婚的男人就该上交家当,不然你里外操持家里,白给人当丫鬟,还要自己倒贴嫁妆,傻不傻啊你!”
被骂傻的苏蘅笑了笑,试图解释:“我跟陆明川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们的情况不一样。
陆家给的彩礼是给陆明川媳妇儿的,她又没给他当媳妇儿。
她之后会找机会跟陆明川说清楚的,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等过两年恢复高考,能做生意了,她得离开。
这个世界的走向跟她那个世界有点像,预知了未来又怎么甘心再碌碌无为。
然而她这副发散思维的样子落在陈香眼里,就跟不知道怎么给陆明川开脱一样。
“真是白瞎了你长这样一张脸,连个男人都拿捏不住。亏那姓陆的还当过兵呢,都不知道疼老婆!”
完了,苏蘅真说不清了,这下陆明川的名声也让她给败坏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其实还挺疼我的,就是我花钱太大手大脚了,所以让他管钱。”苏蘅硬着头皮瞎编。
陈香狐疑地看了看她,半信半疑:“是嘛,不过你花钱确实挺大手脚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以后找对象肯定不像你这样。”
苏蘅嗯嗯应和,她跟陆明川这情况特殊,确实学不得。
好在陈香家离得不远,没多久二人就分道扬镳了。
提着小鸡崽儿回了家,今天院子里有点动静了。
陆明川坐在前院儿削竹子,旁边还有一捆粗壮的竹子,院子外头靠近山脚的地方有片竹林。
这竹子都是一整根运回来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拖着一条废腿做这些的。
苏蘅有些后悔,早知道雇人帮忙砍了运回来的。
她这样算不算欺负残障人士啊。
苏蘅放出小鸡崽儿让它们先去院子里撒野,决定去菜地里摘点老了的菜根喂它们。
路过树下的陆明川,好心问了句:“今天想吃什么?”
陆明川咔嚓一声将手中的竹子劈成两半,淡淡道:“随便。”
苏蘅轻哼一声:“那就真随便了哦,我吃面条你喝汤。”
陆明川淡淡看了她一眼,意思你可以试试看。
苏蘅假装没看到,皮这一下很开心。
后院很多青菜都老了,马上到夏天,该把地翻了种换季的蔬菜了。
乡下的农活永远做不完,苏蘅叹了口气。
摘了菜出来,就见满院子跑的鸡崽儿已经贡献了几坨黑色不明物。
苏蘅有点儿受不了了。
“陆明川,你下午先围个小点儿的栅栏吧,就靠墙围一个,这群小鸡崽也太不讲究了!”
陆明川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
苏蘅把老菜帮子丢在墙角,小鸡崽儿们立马就围过去啄了。
鸡崽嘴壳还没长硬,有些费力,她进厨房做饭去了也没看见。
陆明川见了去西侧的仓库拿了把砍柴刀将菜根剁碎了,引着那群小鸡到墙边的阴凉处吃。
就着这块儿地,他拿了砍好的竹子开始打桩。
今天苏蘅做的青菜疙瘩汤,她还在厨房的梁上找到一块挂着的腊肉。
她割了一块,洗干净后切成肥瘦相间的小丁,放点蒜苗一炒,油脂被炒出来混着蒜苗不要太香。
这样的肉做包子馅儿肯定好吃,或者南方的团子,就是用这种馅儿。
不过这会儿发面来不及了,苏蘅就揉了点白面做饼。
给大铁锅里擦一点点油,然后把饼子贴上去,用小火烘。
不一会儿,面皮熟了,肥肉丁的油浸在面皮上滋滋作响。
这样吃起来一点都不会油腻,肥瘦相间刚刚好。
苏蘅被香得没忍住给自己掰了一块儿,她的厨艺真是又进步了,好好吃!
将最后一个饼子盛好,苏蘅冲院子里喊:“陆明川,洗手吃饭了!”
不知道是不是也闻到了香味儿,陆明川放下围了一半的栅栏,很快便进来舀水洗手。
疙瘩汤还挺烫的,苏蘅拿抹布垫着,自己跑了两趟把东西都端到堂屋,没让陆明川帮忙端。
饼子酥酥软软的,配着疙瘩汤,咸淡相宜。
苏蘅幸福的眯了眯眼,还是货真价实的肉好吃啊。
看着在院子里叽叽喳喳跑的小鸡崽儿,这可是正宗走地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吃。
她吃饱了就犯困,照例还是陆明川洗碗。
小院的午后真的很安逸,是那种苏蘅童年记忆里念念不忘的静谧时光。
她起来的时候看到陆明川在后院靠墙的位置围鸡圈了。
因为另一条腿废了,所以他只能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那里做活儿。
春季的阳光虽然不算太烈,但中午的日头也挺晒的。
他连草帽都没带,冷白的皮肤没被晒黑,只有些泛红。
挥臂敲打竹桩时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汗珠顺着额角滴落。
军绿色的短袖都有些被浸湿了,贴在背脊上,更凸显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苏蘅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反应过来羞愤不已。
啊不是,她在看什么!
陆明川这样的身材对于母单二十几年的苏蘅来说还是太权威了。
察觉到苏蘅在后面盯着看了许久,将最后一根竹桩敲进土里,陆明川终于抬头施舍了苏蘅一个眼神。
苏蘅尬笑两声:“中午这么晒,休息会儿吧,不用这么着急的。”
嘴上说不着急,看到小鸡在院子里随地大小便那眉头皱地就没松开过。
最后地还是陆明川扫的。
懒得搭理苏蘅,陆明川拿起地上的钝刀开始分竹片。
鸡圈都是用竹子围的栅栏,打好外圈的桩子后还需要把竹子细分成薄竹片穿过桩跟编网一样编起来。
这是个很费时间也很费手的活儿,竹子上有许多小刺,会很扎手。
即使陆明川皮糙肉厚,手上都是枪茧,也还是不可避免被扎了些小口子。
他没把这放在心上,苏蘅见了,回堂屋找到他喝水的搪瓷缸给他倒了杯凉白开端过去。
“给,喝口水吧。”
陆明川没有拒绝,他确实渴了,单手接过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棱角分明的下巴上不知是喝的急了,还是汗珠,顺着滑落在突起的喉结上。
顺着吞咽的动作实在是,男色可餐。
苏蘅脸皮有点发烫,等陆明川喝完就接过杯子走了。
等出门都没再跟陆明川讲话。
又忙碌了一下午,今天挣了满工分,陈香对苏蘅也改观了。
虽然苏蘅那样子就不像个常下地的,但好歹也是坚持完成了任务。
二人收工回去路上,陈香约苏蘅过几天一起去赶大集。
“这次的人肯定很多,你不是还想买点小鸭子吗,应该是会有的,说不定还有野兔子呢!”
集市半月一次,但这年头集体劳动抓得紧,能交易的物资少,月中那次一般没什么人。
他们这次是月末大集,会比较热闹。
苏蘅还没赶过集呢,当即便应了。
“行,到时一块儿去。”
回到家,院子里只有小鸡的叫声,没见到人。
苏蘅去后院看了下,鸡圈已经做好了,圈了很大一块,到时再养点小鸭也是绰绰有余的。
鸡圈靠墙的位置用竹子固定在那做了两个食槽,已经添了水跟粮。
苏蘅看着混在一起的菜叶跟碎苞米,暗叹陆明川还是很细心的。
回到屋里歇了会儿,苏蘅看到陆明川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才想起来,昨天的脏衣服还没洗呢!
早上忘记了,中午也没想起来。
好累,陆明川能不能帮她把衣服也洗了啊。
想到他那张冷脸,苏蘅又打个冷颤,还是算了吧。
认命地从床底下把那个木盆拖出来,到厨房一看发现水缸也没水了。
直接到河边去洗好了,苏蘅挑着桶跟木盆到昨天打水的地方。
好在今天没碰到陈向南了。
快到夏天了,日头落得晚了些。
河岸边长了许多芦苇丛,苏蘅蹲在岸边的石头上洗衣服,突然听到一阵“嘎嘎—”地鸭子叫。
她抬头,就见一只野鸭子从芦苇丛里飞出来,落在面前的水面上,划出一道悠长的水波纹。
苏蘅看着鸭子,脑子里疯狂闪过各种菜名,论鸭子的各种吃法。
鸭子慢悠悠的在她面前晃,也不怕人,伸着脖子嘎嘎两声似在嘲笑。
苏蘅觉得自己红眼病犯了,抄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就朝鸭子丢去。
“咚-”鸭子当然躲开了,石头落入水里溅起一圈水花。
“嘎嘎嘎——”
苏蘅站起来,看向芦苇丛。
春季是繁殖的季节,这里又不止一只鸭子,肯定会有野鸭蛋的吧!
岸边的水不深,河水还挺清澈的,能看到河底的小鹅卵石。
苏蘅脱了鞋子,把裤腿挽起来就下了水。
水还有点凉,但她不太在意,顺着河边的浅滩往芦苇丛摸去。
拨开一丛丛芦苇叶,苏蘅惊喜的发现这里还有茭白。
清炒茭白也挺好吃的,她顺手掰了些往岸边丢。
水草下面偶尔还能蹦出几只被惊到的小虾米,可惜没有工具,苏蘅扑了几个空。
衣服都被溅湿了也没抓到,她觉得河里肯定是有鱼的,说不定还有小龙虾。
过几天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虾笼子卖,没有的话虾爬子也行。
她以前是南方人,小时候在乡下看过外婆放笼子抓小龙虾。
夏日的西瓜与小龙虾,摆在门口树下的饭桌上,乘着晚风,那是童年最不可磨灭的记忆。
回过神,苏蘅继续找野鸭蛋。
快人高的茭白叶很遮挡视线,但是扒开前面的一大丛叶子,她竟然真的看到一个简陋的窝。
窝里赫然就是三颗野鸭蛋,野鸭蛋比鸡蛋还小,但是白嫖才是最香的。
打野的乐趣就在这里,苏蘅笑的眯了眯眼,将鸭蛋装到兜里,继续往前摸。
她越走越远,没注意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夕阳像打翻的火锅底料映着半边天,野鸭回巢差点被气死,又是一阵嘎嘎声。
“苏蘅!”
又捡到一窝野鸭蛋的苏蘅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叫她。
直起身才惊觉,天色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苏蘅!”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叫她,怎么听着还像是陆明川?
苏蘅赶紧拨开芦苇丛,就近爬上了岸。
“我在这!”
她朝远处的陆明川挥手,才发现自己走出了挺远的。
陆明川的脸色不是很好。
他在屋子里听到苏蘅回来的声音了,又看到她出了门。
可没想到天都快黑了她也没回来。
来河边一下看到石头上那双鞋,差点以为苏蘅跳河了。
苏蘅裤腿卷到膝盖上,露出两条笔直白皙的小腿。
上衣也被溅湿了些,贴在身上,显露出纤细的腰肢。
陆明川冷着的眼神像是被烫了一下猛的移开。
“你怎么来了?”
苏蘅打着赤脚没法走太快,她还要顾着兜里的野鸭蛋。
也许是今天大丰收,也许是还有人记挂她,总之朝陆明川笑的很开心。
但陆明川脸色很臭。
“我不来,你还想去河中间游两圈?你知不知道这河有多深?”
“我没想去河里,是顺着岸边在芦苇丛里捡鸭蛋……”
苏蘅有点不好意思,她确实走的离岸边有点远了。
如果陆明川不叫她,她可能真的无意识往河中心去了也说不定。
“呵。”陆明川见她还狡辩,冷笑一声。
“捡,下次去河中间捡。”
“我以后注意些,你别生气。”
苏蘅能感受他其实是在关心自己。
重生到了这个安全的世界,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是有点太粗心大意了。
她跟原主一样都是旱鸭子。
陆明川还是沉着脸,意识到自己竟然为了这个生气,脸色更臭了,转身就走。
“先别急着走,正好你来,帮我把衣服端回去吧。”
苏蘅把野鸭蛋跟茭白也在水里洗干净了,放到装衣服的盆里。
她自己就拿桶挑了水,今天知道一桶少装点了,虽然吃力,但好在还是能挑动。
陆明川一手夹着木盆,一手拄着拐,瞧着还是个很能干的瘸子。
但看到苏蘅瘦弱的肩膀被扁担压弯,他默默抓紧了拐棍,眼底闪过些阴郁。
回去的路上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陆明川是不想说,苏蘅是累得没力气说。
谁知快到家门口时碰到迎面挑着水桶走过来的陈向南。
苏蘅眼皮跳了跳,她记得这位仁兄的家貌似不在这方位吧。
用得着跑这么远来挑水?
“苏蘅,你也挑水啊。”他今天倒是没叫小苏了。
然后又跟才看到陆明川一样,惊讶道:“川哥也在啊。”
陆明川抬眼瞥向陈向南,苏蘅见状赶紧道:“是啊,明川哥今天陪我一块儿呢。”
她特地把明川哥三个字叫的一脸温柔。
果然,陈向南听到这话顿时一脸受伤。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有明川哥帮我。”苏蘅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抹娇羞。
陈向南不说话了,他这下知道苏蘅的拒绝是认真的了。
可明明她之前还说不喜欢陆明川,迟早要离婚的。
现在叫这么亲热,是反悔了吗?
川哥也就比他俊了点,可是他至少四肢健全啊……
“好了,你去忙吧,我们走了。”
苏蘅没力气跟他在这扯闲话,两桶水已经快要压垮她了。
“苏蘅,你……”他还想再说什么,苏蘅已经走了,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陆明川走时看了他一眼,像是被野兽盯上,瞬间让他心中一紧,同时也看出了陆明川眼中的警告。
陈向南有一瞬间的心虚,等陆明川走后才发现自己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
他怎么忘了,川哥哪是个好惹的。
大概是因为他腿残,就起了轻视之心,现在却仅被一个眼神就吓住了。
苏蘅没注意到他们的官司,回家倒完水又跑出去挑了一趟。
刚那两句明川哥实在是捏着嗓子把自己也恶心到了。
有点无言面对陆明川,还好他没嘲讽。
晚饭是清炒茭白跟蒜苗炒野鸭蛋。
茭白很清甜,吃起来脆脆的,很是嫩生。
吃饭时二人一般都很专注干饭,苏蘅也没觉出什么。
等晚间洗过澡跟衣服,苏蘅想起还没擦药。
于是拿了药膏又去敲门,今天倒是开了尊口。
“进来。”
苏蘅进去,发现他拿了个铁盒坐在桌子前数钱。
之前原主进来没找到,她还以为陆明川的钱都花光了呢。
好多大团结,苏蘅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
那是双很有张力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点了十张大团结,然后递给苏蘅。
苏蘅疑惑,怔愣了下问:“给我?”
怎么突然这么好,昨天不还信誓旦旦说不会给她钱吗?
陆明川又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你想什么?”
苏蘅尴尬,战术性清了下嗓,“那是干嘛?”
“明天去大队找支书,让他帮忙找钻井队来打口水井。”
“哦哦。”
每个地方钻井价不一样,看出水层的深浅来定的。
但他们这里不是干旱的地方,价格不会太贵,大队有一口集体水井,当时也才花了八十。
一百块绰绰有余。
苏蘅美滋滋的收了钱,然后又装模作样的推脱两句。
“你是不是心疼我挑水累啊,其实也还好,打口井还是挺费钱的,要不算了吧。”
陆明川扯了扯嘴角,半笑不笑:“不,我是嫌外头的癞蛤蟆叫的太吵。”
“毕竟我还没死呢,你说是吧,小苏。”
小苏还能说什么?小苏只好立马闭嘴。
顿了顿,然后又忍不住窃喜。
外头的是癞蛤蟆,那她是天鹅了?
哈哈,陆明川还是挺有眼光的。
苏蘅将钱装进兜里,又道:“少补多不退哈。”
毕竟她的余额也不多了,得买鸭苗。
家里粮食也不多了。
陆明川也知道,他凉凉道:“多的就买点粮食跟肉吧,毕竟家里还有一头猪叫着要吃肉。”
?
“陆明川!”
他怎么嘴这么毒,舔下嘴巴都能把自己毒死吧!
擦完药,陆明川看着苏蘅跑出去的背影。
烛光映着他黑沉沉的眼珠,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日,苏蘅中午收了工,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小块红糖才去大队支书家。
找人帮忙不好空着手,这还是原主买的,也剩的不多了。
支书姓陈,他们红星集大队在老早以前叫陈家村,所以陈是大姓。
陈支书也知道陆家的情况,听苏蘅说明了来意,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也没要苏蘅的订金,让她回去等消息,等人来了直接给她领家里去。
谢过支书,苏蘅发现这队里的人其实都还不错,挺淳朴的。
很多时候,乡里人都是念着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回到家里,她看到陆明川竟然又在院子里削竹子。
地上散着一堆砍废的竹筒,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但是想着陆明川天天一个人待在家里,一直闷着也挺无聊的。
人要是太久没事做,也没人说说话,其实是很容易抑郁的,尤其是他还残疾了。
所以苏蘅没事会跟他说说废话。
“你在做什么?”苏蘅走过去捡起一个裂开的竹筒。
她打量了一下,不确定的猜到:“你想用竹子做水管吗,这是不是有点太费功夫了些?”
虽然后世也有人这样做,看着确实挺古朴文艺的,但是他们现在没那工具,徒手钻还是挺费劲的。
谁知道陆明川听到这话脸瞬间黑了。
他冷呵一声,不理苏蘅,拄着拐就进屋去了。
苏蘅茫然,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直到下午回来,也没看出陆明川是要做什么。
但是看那一地的废料,估摸他要做的这东西难度还挺大的。
苏蘅也不懂木工,好奇的瞧了会儿,陆明川也不说是要做什么,便兴致缺缺地做饭去了。
玉今天种完玉米,春播算是告一段落。
趁这两天休息,苏蘅打算去山上瞧一瞧。
她虽然不会医术,但是因为木系异能,她能感应各类植物效用,因此能分辨出一些草药。
上山碰碰运气,她手里的钱不多了,需要尽快积累一笔原始资金。
原书里今年会是个干旱年,粮食减产,她需要提早去黑市囤一些粮回来。
陆明川给的钱放平时买粮够用了,但是如果大旱囤粮却不够,况且黑市里不要粮票,物价自然会贵一些。
就算陆明川还有钱,苏蘅也不想找他要了,那毕竟是他的“养老金”。
一直到睡前,苏蘅还在想她的挣钱大计。
结果夜里做了个噩梦,她梦到陆明川了。
梦里的她给陆明川端了碗药,陆明川喝下后就嘴角溢出抹血。
谁知他也不生气,好阴恻恻笑着看向苏蘅。
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别走了,陪我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
这梦实在太鬼畜太阴间了,苏蘅是吓醒的。
醒来发现天才蒙蒙亮,被子被她挤到胸口压住了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做噩梦。
一早上,苏蘅都没法直视陆明川。
吃早饭时她暗戳戳的打量了下他,陆明川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虽然算不上阳光开朗,但是也不至于跟梦里一样鬼畜。
陆明川察觉到那道目光盯了许久,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苏蘅回神,人一尴尬就爱没话找话:“我上午出去挖点野菜,你在家好好看家啊。”
说完她又觉得很怪,什么看家把陆明川说的跟狗一样。
但是说到狗。
“你在家无聊吗,要不我们养条狗吧,没事能陪陪你,还能看家护院呢。”
陆明川皮笑肉不笑地:“不养,家里养一头猪已经够费劲的了,哪来的余粮养狗。”
说到余粮,他们确实每顿饭都没剩过。
但是这不是他们两人一起吃的吗?陆明川吃的比她还多呢!
“你没吃吗!你也吃了,怎么就说我,你也是猪!两头猪!”
说完苏蘅立马反应过来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不对,是你这一头猪!”
陆明川就在那“呵”了一声,无声嘲讽。
事实证明,嘴笨的人确实干不过天赋型嘴巴毒的选手。
苏蘅吃完饭,重重地放下碗以示不满。
陆明川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蘅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进屋子去收拾了下,把裤腿拿布条缠住。
山上蛇虫鼠蚁多,她得防范好。
抽屉里还有瓶清凉油,她给自己手腕跟身上都擦了点。
带上草帽跨上小竹篮,她就出发了。
他们院子虽然也说背靠山,其实只是一个小山丘。
真正的大山得沿着河边的那条路上去,越往后走就只剩条小路了。
虽然有村民时不时来往踩踏,但春夏季植物生长快,很容易将路挡住。
进了山,温度陡然降得凉快许多。
苏蘅折了根棍子打草,这是为了惊蛇。
这个季节地上很多蒲公英,这个东西得晒干了才能卖出价,她没打算采这个浪费时间。
路过几丛开得正好的金银花,苏蘅停下来摘了一些,有许多蜜蜂嗡嗡地围在旁边采蜜。
金银花不值钱,她只是摘了自己泡水喝,没多久便作罢。
林子里偶尔会有鸟雀惊起的声音,但苏蘅没进到大山里面。
这边还有人时不时来挖野菜,倒不是很担心有大型野兽。
又走了一阵,只陆陆续续找到一些不太值钱的茅根茵陈等草药,路过一棵高大的槐树,苏蘅被槐米砸了头。
鹅黄的槐米包带着特有的清香,她仰头看向面前的大树,槐花饼也挺好吃的。
于是捡了根长长的棍子打槐米,树上还有许多正在采集的蜜蜂被惊动,顿时嗡嗡地散开来。
苏蘅注意到这一幕,眸光闪了闪,她敢肯定,这附近一定有野蜂巢。
将槐米快速的薅进篮子,苏蘅跟上了一群采完蜜的工蜂。
工蜂速度不算太快,偶尔还会停下来采蜜,这倒给了她跟上的空间。
苏蘅一路折了树枝做记号以免迷路,跌跌撞撞虽有些狼狈,但好在是跟上了工蜂的踪迹。
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山谷。
苏蘅看到一片淡粉色的野桃林,藏在山谷间,美的像世外桃源。
就算没有蜂巢也赚了!等到夏天,她可以来摘桃子!
这么大一片桃林,得结多少桃子。
但工蜂没有让她失望,随着往山谷里走,嗡嗡声愈发的大了。
远远地,苏蘅看到一侧的山壁的石洞中,隐约挂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蜂巢。
这附近蜜源丰富,族群定然不小。
苏蘅激动,但却不敢靠的太近,这样大的蜂巢,没有防护工具,凭她一个人是弄不下的。
默默记下了位置,苏蘅决定回去再想办法。
看日头时间还早,苏蘅又在山谷附近转悠了一下。
很多值钱的药草喜阴喜潮,她在背阴的山坳着重寻找了许久,还真有所收获。
不远处生长着一片嫩绿色的小叶草田,远看跟三叶草有点像。
都是细细的根茎带着一串草,但这个叶片下端像心形,边缘是锯齿状。
这是党参的叶子!
苏蘅快步走过去,用树枝小心刨出一株查看,植株的根部呈圆锥状,表面灰蓝色。
有环纹,根的头部还有凸起的茎痕和芽,是党参没错了!
也不知长了多久,许是村里人不认识草药,也或是这地方隐蔽不易寻。
总之这处山坳长了一大片的党参田。
沾上了参字的药材都不会便宜到哪儿去,这么多,发财了!
苏蘅笑弯了眼,蹲坐在地上开始挖党参。
她先挑着年份久一些的挖,能感知到,那些年份久的气息更纯。
不仅如此,她竟然从个别党参中吸取到一丝精纯的木系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