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肆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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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邪肆太子妃》,是作者“梅果子”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莫小豆荣棠,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我叫莫小豆,我从末世而来,我有空间在手,是个行走的超市,移动的仓库,但在这个没有丧尸的新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没有人权的暗卫奴才。于是我的梦想从砍丧尸,拯救全人类,变成我要带着我在这个世界的家人们投奔自由的怀抱,然后我要找个汉子生几个娃娃~我叫荣棠,我是帝国的太子,我有一个爱我爱到疯魔的暗卫,她叫莫小豆。有一天莫小豆她变了,她自己浪,近而带浪了东宫所有的暗卫,最后带着我身边所有的人放飞了自己。我以前不爱莫小豆,我的梦想是弄死我的兄弟们,熬死我的父皇,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但莫小豆不疯魔后,我就疯魔了,我的梦想变成,我想娶莫小豆为妻!可命运对我太残忍,我不在莫禽兽的人生计划里……...

《邪肆太子妃》精彩片段


距沧澜江岸万里之外的南都城里,月色清冷,夜风里带着寒冬将至的肃杀。沈府的后院的一幢画楼里,沈浅语坐在镜前,镜中的女子花样年华,眉如远山青黛,目若秋水,唇色如红樱,让人赏心悦目的美。

画楼外传来三更的更声,沈浅语对镜缓缓地轻叹了一声,半生荣华,半生卑贱之后,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重活这一世。明明已经死在奴舍里,再睁眼时,她又回到了丹楹刻桷的画楼中,手摸着梳妆台上的翠羽明珰,珠钗玉环,沈浅语在自己的闺房里走了一圈后,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了一场。

眼角似乎又湿润了,沈浅语忙抬手拭了一下眼角,沈家大厦倾覆是从太子荣棠战死在沧澜江岸开始的,沈浅语到如今都记得那日的事,指她为太子妃的圣旨刚入了沈府,那边一骑铁骑仓惶入城,带来了太子荣棠中蛇毒而亡的噩耗,她还没嫁就成了寡妇。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长孙皇后猝死凤仪宫。

景明帝与北原议合,将刚满十三岁的姮娥公主和亲北原,嫁与北原四皇子慕诤为侧室,两年之后,年仅十五岁的姮娥公主就病死北原。

沈家二小姐沈浅依嫁入瑞王府为侧室,三小姐沈浅盈嫁入宁王府为侧室。

一年之后,瑞王荣棣被封为了太子,张家五小姐张笙歌被指为太子妃。

沈浅依无声无息地死于荣棣大婚之日,半月之后,守寡家中的沈家大小姐被一顶小轿抬进东宫。

再后来,景明帝五十大寿,沈家献上一尊玉佛为寿礼,景明帝观佛之后中毒昏迷,玉佛被查出有毒,与先太子荣棠所中之蛇毒相同,沈家被灭门九族,沈家大小姐被太子妃下令押入东宫奴舍。

半月之后,景明帝驾崩,太子荣棣登基,张笙歌为后。

又三月之后,德正帝从宫外接回一女子,红纱遮面,身姿妖娆,德正帝唤其豆蔻,仅六月之后,为后尚不足一年的张后病死凤仪宫,凤仪宫至此无主,豆蔻夫人掌了凤印,宠冠后宫。

转眼三年,德正帝暴毙寝宫,先太子荣棠旧部秦丰谷领边军入京,拥豆蔻夫人所生之子,年仅两岁的荣景登基为帝,豆蔻夫人抱子上殿,垂帘听政,显赫一时的张氏家族至此步入未路,全族被屠,无人生还。

沈浅语没有见到这位豆蔻夫人的真容,只匍匐在地上,窥见过这位夫人的一袭裙角,夫人爱着红衣,那裙角上有金丝织成的牡丹,红绸金丝,璀璨耀目。

听闻豆蔻夫人是先太子荣棠身边的女人,与荣棠盟定三生,荣棠死后,豆蔻夫人到了荣棣身边,害死张后,鸩杀了荣棣,一朝大权在握之后,诛了张氏全族。

豆蔻夫人主政的崇宁王朝结局如何,沈浅语不知道,因为她在荣景为帝之后不久就死于奴舍,平生记住的,只有沈家的荣与哀,张氏的覆灭,还有那一袭拖在地上,从她面前姗姗而过的裙角。

重来一世,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无声无息地死于奴舍,让沈家不重蹈覆辙?沈浅语伸手抚过铜镜中的人影,这时候太子荣棠应该死于沧澜江岸了,那个叫豆蔻的女子应该在想自己要如何为情郎复仇,还有跟随荣棠的那只大军,北原四皇子派人于水中投毒,军中忙于荣棠之死,无人防范,数万兵将会陪着荣棠下黄泉。

现在自己不会再顶着一个先太子未亡人的身份进入瑞王府了,那自己,沈浅语咬着嘴唇,她要做的,就是不让那个豆蔻再出现在瑞王的面前,属于豆蔻夫人的富贵荣华应由她来享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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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伙房旁的水井前,莫小豆和两个穿着崇宁军衣的汉子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中。

大雨已经停歇,风却仍是呼啸肆虐,云层没有散去,将星月严严实实地遮挡着,从伙房草棚里透出的光线很微弱,这样的天气月黑风高的,真心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两个汉子一脸镇定地看着莫小豆,完全就是一副到井边来打水的模样。

莫小豆也很镇定,她一言不发,空间里拿了一根电棍,甩手两棍子敲在了两个汉子的颈侧,两个汉子被电击,身体抽搐着要倒地,莫小豆抬手又是两拳,狠狠地砸在了两个汉子的嘴巴上,将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砸在了地上,牙掉一地,满嘴鲜血。

深更半夜渴了想喝水,跑到井边上来打水这个没啥不科学的地方,问题是莫小豆隔着江,看见过这二位呆在慕诤的身边,这个就不科学了,北原四皇子身边的人为什么会穿崇宁的军装,出现在崇宁的军营里?!

“说,”莫小豆打人打倒在地上,才开口说话道:“你们这是在憋什么坏水呢?说实话,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两个汉子捂着嘴没法开口说话,当然就算能开口他们也不会说话。

“你们这是要顽抗到底了?”莫小豆问,同时心里犯愁,刑讯逼供这个活计她不在行啊。

两个汉子不说话。

莫小豆想了想,抓到奸细后她该去找谁?末世里不存在奸细,丧尸不玩这个,丧尸都是正面啃你。想着这里最大的官就是荣棠了,莫小豆下了决定,一手拎一个,直接就将两个北原人拎到了荣棠的寝帐里。

将儿子派出去杀人的秦大将军,这会儿正在帐中跟荣棠议事,被悄无声息出现在帐中的莫小豆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喝问道:“你手上的是什么?!”

莫小豆把手里的二位往地上一扔,很认真地说了句:“是人。”

秦丰谷……,这么说也没错,这的确是人。

荣棠看向了藏身暗处的暗卫。

两个守在寝帐里的暗卫小哥内心有点崩溃,他们真没听见莫小豆走路的动静,一点也没有!莫小豆什么时候轻功这么好了?!太子殿下会不会嫌弃他们是废物,把他们赶去打杂啊?!

“他们是什么人?”荣棠问莫小豆。

“北原人,”莫小豆说:“我在慕诤身边看过他们,”怕荣棠不信自己的话,莫小豆又加了一句:“他们烧成灰我都认识!”

两个北原人想喷莫小豆一脸血,他们两日前才到了慕诤的跟前,从来没有跟这个小女人打个照面!他们若是跟崇宁人打仗的次数多了,脸熟了,四爷也不会命他们来干这个差事。

“你是在什么地方抓到他们的?”荣棠又问。

“伙房的水井跟前,”莫小豆一句废话都没有的回话道。

荣棠和秦丰谷沉默了几秒钟,秦丰谷看荣棠,见荣棠微点一下头,秦大将军走到了两个北原人跟前,蹲下身搜身,没一会儿的工夫搜出了八个中指大小的大肚瓷瓶。

莫小豆看着在地上一字排开放着的黑瓶子,眼皮跳了一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是吧?

“这是什么?”秦丰谷拽着一个北原人的发髻,迫使这人抬头面对自己。

北原人嘴里还是在往外流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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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棠就近找了个空地坐下了,他头晕得厉害,但就是睡不着,眼一闭脑子里就回荡着四个字,半壁江山,如同有无数人在冲他喊叫,在斥问他,崇宁的半壁江山都沦丧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醒着头晕,闭眼躺着头更晕,还加上了心悸,荣棠只得又出帐漫无目地的走,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但荣棠都提不起说话的兴致。夺嫡之事也不顺, 沈相叛他,沈浅语将嫁给荣棣,南都朝堂里的形势不明,但这些都比不上战败的事给荣棠带来的打击,败过慕诤,半壁江山沦丧,这事已经成了荣棠的心魔,刻骨铭心,摆脱不掉。

直到荣棠看见了站在一起说话的秦涵和莫小豆,这二位站得很近,就差头碰头了,态度还很亲昵,抛开天差地别的身份不谈,秦涵高大俊朗,莫小豆貌美如花,生得妖艳,这二位站在一起养眼极了,跟幅画似的,但荣棠就是看着不顺眼,不知道原因,但太子爷就想让秦涵有多远滚多远,离莫小豆这个妖精远点!

看见荣棠坐地上了,莫小豆跟着荣棠过来,藏身暗处的两个暗卫小哥对眼神,无声地发问:“这位到底是怎么地了?”

两个暗卫小哥也很茫然,主子不是一向不待见莫小豆,看这姑娘一眼都嫌多,今天这是怎么了?莫小豆主动要走,主子竟然还不乐意!

得不到暗卫小哥们的暗示,莫小豆只能站着看荣棠了,等了一会儿见荣棠不说话,莫小豆就开口说:“我能回去看我哥了吗?”

荣棠说:“不愿意跟我待一块儿了?”

“啊?”莫小豆这会儿只恨自己没有读心的异能,这人不放她去当兵也就算了,这会儿还不放她走,这位是什么个意思?难不成这位太子殿下才是玩欲擒故纵的那个?

“你还没有回我的话,”荣棠道。

莫小豆说:“那给点钱?”

两个暗卫小哥……,不光主子不正常,莫小豆也不正常了,主子主动开口了,这姑娘竟然不求主子收了自己了!

荣棠愣住了,他没想到莫小豆会跟他要钱,面前这姑娘的心思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他不喜欢痴心妄想的人,可是就冲着莫小豆的本事,收了这个姑娘做妾,荣棠觉得自己还是能接受的,他现在需要有用的人手,暗卫跟自己的女人相比,荣棠更相信自己女人的忠心。

现在莫小豆张嘴要钱,这就打乱荣棠的计划了。

看自己一要钱,荣棠又不说话,莫小豆简直糟心透了,说:“那要不给我点粮食?”

荣棠还是不开口,太子爷还没回过神来。

要钱没有,要粮也没有!

要不是装逼的本事一流,莫小豆就要甩给荣棠一脸的嫌弃了,当这位的暗卫怎么看都是木有前途的。

荣棠站起了身,“再过一日,我就要回南都了,冬白伤重,我拨一辆车给他。”

“谢……”莫小豆想学着别人的样,给荣棠谢个恩,没钱没粮,太子殿下好歹给了她哥一辆车,让她不用背着她哥回南都去啊!

“不用了,”荣棠不等莫小豆把话说完,就一摆手,往前走去,“你哥该得的。”

莫小豆瞬间就悟了荣棠的话,合着她哥这一次差点把命送了,就换来一个回家坐车的待遇啊?二话不说,莫小豆在心里冲荣棠比划了一下手指,抠门成这样,这人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荣棠往前走,心里决定以后他对莫小豆好点,以前他对这姑娘太差,几次想要了这姑娘的命,看来是把这姑娘吓到了,慢慢来吧,荣棠想。对有本事的人,太子爷一向是耐心十足的,不懂恩威并施,他还如何御下?

荣棠走了,莫小豆摊摊手,又回到了伙房。

夏荷三人看见莫小豆,原本还笑容满面的三个姑娘马上就冷若冰霜了。

“你来干什么?”夏荷问。

看看已经放到了托盘上的瓦罐,莫小豆嘴里说着不干嘛,抬手就把托盘拿手里了。

“放下!”夏荷叫了起来。

“红枣汤啊,不错,能养颜的,”莫小豆说:“谢了啊。”

“什,什么?”夏荷没明白莫小豆谢她什么。

莫小豆扭头就走,就这智商,这姑娘还想嫁到莫家玩宅斗呢?

“啊,”看见莫小豆把自己给莫冬白煮得红枣汤拿走了,夏荷反应过来了,大叫了一声,伸手就要扯莫小豆的后衣领子,“你把汤给我放下!”

莫小豆进化人种,能被夏荷这个没练过武的姑娘揪住?

夏荷伸手抓了一个空,再想喊的时候,莫小豆已经走出了伙房,等夏荷三个人追到了伙房外面,她们连莫小豆的人影子都看不见了。

“莫小豆把红枣汤抢,抢走了,”年纪最小的秋杏说话都结巴了。

活在东宫的人,还是待在荣棠身边伺候的人,那再是个奴才也比一般人活得要体面很多,明抢这种事,别说春桃和秋杏,就是夏荷这样有品级的女官也没遇见过。

“莫小豆,”夏荷念一遍这个名字,咬牙切齿的。

“这要怎么办啊?”春桃被莫小豆气得要哭。

夏荷深吸一口气,到底是当女官的人,暴怒之后,夏荷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说:“我们先去伺候主子用膳,伺候完了主子,我去看望一下莫大哥。”

这是要当着莫冬白的面,告莫小豆的状了?

春桃和秋杏忙都点头,莫小豆那句能美颜,她们都听见了,为了自己的脸,不顾自己伤重要将养的大哥,莫小豆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怎么就这么贱呢?!

“哥,喝汤,”莫小豆进了低矮的帐篷,拍着瓦罐跟莫冬白说:“夏荷姐姐专门做给我吃的,说我过江的时候泡了凉水,喝点红枣汤怯怯寒,你看,还热着呢,”莫小豆往床上一坐,让莫冬白看手里的瓦罐。

莫冬白脸上露了笑容,说:“那你吃啊,夏荷专门给你做的。”

莫小豆尝了一口,这是夏荷专门做给莫冬白的,她不必担心汤里有毒,“好喝,”一口红枣汤入口,莫小豆就很享受地眯了眼睛。

看自家小妹的模样,莫冬白很心疼,这仗一打数年,风餐露宿的,他妹子没过什么好日子。

“嗯,哥你也吃,”莫小豆喂了莫冬白一口,说:“夏荷姐姐还不让我告诉你,我觉着她是在害羞呢。”

女追男向来就是个隔层纸的事,夏荷对自己有意思,莫冬白能感觉到,可莫冬白没想这事儿,一来暗卫能不能成婚,跟谁成婚,这都看主子的恩典,二来暗卫命贱,莫冬白不想害了夏荷,三来自己一家子的事莫冬白都操心不完,莫家老大哪有心思操心自己的事?

“不要胡说,”莫冬白抬手轻轻给了莫小豆一下,道:“这个人情你要记着,日后有机会还她。”

欠个人情都不愿意,那她哥对夏荷是没成家生娃的意思了,莫小豆心里有谱了,当下就点头,说:“行,我知道了,来哥,再喝两口,红枣补血呢。”

莫冬白有心让莫小豆自己吃,可他扛不住莫小豆喂,于是兄妹俩你一口我一口的将一瓦罐红枣汤喝了。

“林涟呢?”喝完了红枣汤,莫小豆才想起来问没见了的林涟。

“林清被主子派回南都去了,”莫冬白说:“林涟去送他哥了。”

“哦,”莫小豆说:“我们后天也走,哥,我去还瓦罐哈。”

莫小豆风一样的跑帐篷外面去,让莫冬白想多问一句都没机会。

在帐外等了半天,远远地看见夏荷三人身形款款的往帐篷这里来了,莫小豆笑了,她就知道这姑娘会来。

“莫大哥?”怀着撕逼的心,可夏荷说话的声音还是软糯糯的,听着就和蔼可亲。

莫冬白不想单独见夏荷,可听见春桃和秋杏也在帐外喊他莫大哥,莫冬白应声道:“进来吧。”只要不是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莫冬白觉得自己当面谢谢夏荷照顾莫小豆也好。

夏荷三人进了帐,帐里红枣汤的味道早已散去了,见莫冬白一个躺在床上,夏荷的眼眶就是一红,走到床前小声道:“莫大哥好些了吗?”

莫冬白笑道:“我没事,谢夏荷姑娘关心。”

看见莫冬白冲自己笑,夏荷的心砰砰跳,她看不上莫家这一家子人,但她就是爱看莫冬白的这张脸,和听莫冬白说话,“莫大哥受苦了,”说着话,夏荷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莫冬白看见夏荷哭,有些尴尬了。

秋杏不等莫冬白说话,恨恨地道:“夏荷姐姐给莫大哥你做了……”

“秋杏!”夏荷忙就瞪向了秋杏,道:“你浑说什么呢?”

“夏荷姐姐,那可是你专为莫大哥做的,辛苦了半天呢!”春桃为夏荷叫起了屈。

“都不要说了,”夏荷往帐外推两个小姐妹,“你们都出去吧,不要打扰莫大哥休息。”

“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莫冬白是个精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三个姑娘是为着什么事找他来了。

“没有,”夏荷冲莫冬白勉强笑道:“什么事也没有,我们就是来看看莫大哥你的。”

莫小豆在帐篷外面呵呵哒,这姑娘还挺小白花的,挺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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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姐姐给莫大哥煮了红枣汤,”春桃说话声音嘎嘣脆地告莫小豆的黑状:“可莫小豆把红枣汤抢了,自己喝了!”

“她说红枣汤可以美颜!”秋杏强调了一句莫小豆抢红枣汤的原因。

夏荷一副知心姐姐的大度模样,“小豆儿还小,不懂事呢,莫大哥你别在意。”

“夏荷姐姐!”春桃和秋杏一起喊,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都别说了,这不算什么事,”夏荷嗔怪了两个小姐妹,扭头就又跟莫冬白承认错误:“是我没考虑周全,若是事先知道小豆儿爱喝,我就多煮一点了。莫大哥你好好将养,军营里红枣不易得,回头我再想办法找些来,这可是补血的好东西,我再煮给莫大哥喝。”

告黑状的最高水准,估计也就是夏荷这样的了,让莫冬白知道了莫小豆为了自己的那张小脸,不顾自己这个大哥的伤,抢了红枣汤去喝,夏荷自己还表现出了大度又宽容的好姐姐模样,状也是被旁人说漏了嘴不得已才告的,又强调了红枣是个好东西,对莫冬白的伤有好处,还强调了这东西不好得到,自己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得到的。

莫冬白看看站在床前的三个姑娘,脸上笑容还在,但目光转冷了,联想一下方才莫小豆的话,特别是那句夏荷姐姐还不让我跟你说,这特么是有预谋得欺负他的傻妹子啊。

莫小豆在东宫不招人待见,这个莫冬白知道,他也不怕大家伙儿排斥他的小妹,一心想爬主子床的奴婢到哪里都让人看不起,可这不代表你能当着莫冬白的面算计他妹子啊,你夏荷对我有爱慕之心,然后挑拨我们兄妹关系,你还没成我媳妇呢,就想我们兄妹离心?

莫冬白费了半天劲从床上坐了起来。

夏荷想扶莫冬白,但到底她跟莫冬白还没做夫妻,所以夏荷碍于男女大防的世规,没好意思伸手。

莫冬白半坐起身,从枕下摸了个布袋出来,从里面拿了五个铜板出来,放到了夏荷的手上,郑重道:“红枣汤,我小妹送来给我喝了,她说是你特意煮的,我小妹很感谢你,我也谢谢你,这钱你收下,日后不用麻烦了,我小妹会照顾我的。”

春桃和秋杏顿时就手足无措了,一起扭头看夏荷。

夏荷的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手里的五个铜板千斤重,几乎要将她的手压断。怎,怎么会这样?夏荷问自己。

“主子那里不能缺人,你们回去吧,”莫冬白下了逐客令。

春桃和秋杏想帮夏荷说话,可是这事要怎么圆回来?

“看来是我误会小豆儿了,”夏荷慢慢地又冲莫冬白露了一个笑容,自责道:“她端了红枣汤就走,也就跟我说一声儿,再见到面,我跟她道歉。”

“你是主子身边的女官,”莫冬白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夏荷,“我们兄妹只是暗卫,我们当不起。”

夏荷泫然欲泣,却又强忍了,跟莫冬白道:“见到小豆儿,我会跟她道歉的,莫大哥好好休息,我们姐妹就不打扰你了。”

莫冬白说:“慢走。”

夏荷带着春桃和秋杏往帐外走,走到帐口,忍不住回头又看莫冬白。莫冬白还是半坐在床上,这年轻人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和,这会儿阴沉了脸,目光发冷的时候,整个人就凌厉了,如同一把出了鞘,饮过血的战刀。

“夏荷姐姐?”春桃见夏荷站住不走了,开口小声喊了夏荷一声。

夏荷扭头又往前走,出了帐,伸开手,看看躺在手心里的五个铜板,夏荷的脸突然就扭曲了。能在东宫当女官,还在荣棠身边伺候的女官不可能是傻子,这会儿夏荷已经想明白了,她被莫小豆算计了!

“夏荷姐姐?”旁观完全程的莫小豆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夏荷三人的面前,刚从厨房那里回来的模样,笑着说:“我去伙房还瓦罐,没看见你,原来你们来看我哥了呀。”

“小豆儿,”夏荷看见莫小豆也是笑,道:“姐姐要跟你道歉,之前误会你了。”

“误会?”莫小豆很惊讶,“什么误会呀?”

“我以为那红枣汤你自己喝了,”夏荷道:“没想到你拿回来给莫大哥喝了。”

“对不起啊,夏荷姐姐,”莫小豆不光是表情,就是声音听起来都很真诚:“你没说要给我哥喝,可我想着红枣汤能补血,我哥正好又受伤了,所以我就把红枣汤拿回来给我哥喝了,不过我也喝了几口,很好喝,谢谢你啊夏荷姐姐。”

春桃秋杏差点没听吐了,这狐狸精怎么能这么的不要脸?!

“你还不让我告诉我哥,对不起啊,我告诉我哥了,”莫小豆又说。

夏荷……

“以后夏荷姐姐常来看我哥好了,”莫小豆说:“我都明白的。”

你这狐狸精,你明白什么了?!

夏荷有点崩不住,想跟莫小豆你死我活了,以前她就觉着这人一门心思想爬主子床不要脸,她真没想到,这小贱人竟然还有算计人的恶毒心肠呢,她小看这小贱人了。

看见夏荷姑娘一脸想咬死自己,又不得不冲自己保持笑容的模样,禽兽大大一脸的傻白甜,夸了夏荷一句:“夏荷姐姐,你人真好~”

夏荷此刻的感受,就好像吞了只苍蝇,你还得笑着跟旁人说,味道真好一样,这滋味实在是难以言表。

“小豆儿进来,”莫冬白在帐里喊。

“嗯呢,”莫小豆应声,一边还跟刺激夏荷说:“夏荷姐姐以后常来啊。”

“好,”强忍着杀人的心,夏荷应了莫小豆一声。

莫小豆进帐去了。

春桃和秋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从来没有吃过亏,只给别人吃亏的夏荷姐姐竟然被莫小豆整了?!

夏荷听帐篷里的动静,就听莫小豆说:“哥,夏荷姐姐来看你啦,她人可真好!”

听不下去了。

夏荷努力控制不颤抖,跟春桃和秋杏说:“我们走。”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莫冬白跟莫小豆说:“小豆儿,夏荷是东宫的女官,跟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不都是奴才吗?”虽然长了一张妖艳那啥货的脸,但莫小豆装傻白甜还是装得很成功,看着莫冬白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奴才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啊。

莫冬白叹了一口气,抬手想摸摸莫小豆的脑袋,又想起来妹妹已经大了,于是又收回手,莫冬白跟莫小豆说:“干得活不一样,我们没必要跟她们凑在一起,大哥不喜欢。”

不喜欢就对了!莫小豆装着不解,但还是乖乖地点了头,说:“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往夏荷姐姐跟前凑了。”

莫冬白这才笑了起来。

同样属于长相犯规的那一拨人,莫小豆看莫冬白就怎么看怎么顺眼,“哥,躺下吧,”莫小豆很小心地扶莫冬白躺下,说:“太子殿下给了我们一辆车,你后天可以躺马车里回南都哦。”

“南都出事了,”莫冬白跟莫小豆道:“圣上将沈家大小姐指给了瑞王爷。”

莫小豆没吱声,瑞王爷她知道,这位是荣棠争皇位的那个,这个沈家大小姐又是哪位?

莫冬白说:“你林大哥就是为了这事先行回南都的。”

莫小豆继续保持沉默,看来这个沈家大小姐跟荣棠有故事啊。

“沈家大小姐是圣上为主子定下的太子妃,”莫冬白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莫小豆的神情,“没想到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沈相叛了主子。”

莫小豆挑一下眉,心里给荣棠点根蜡,打了败仗,丢了领土,被慕诤狠虐之后,荣棠连老婆都跟人跑了,太子殿下的人生太悲剧了。

太子殿下暂时不会娶妻了,莫小豆一点都不高兴,莫冬白放心了,他小妹对主子的心看来是真的放下了。至于他妹子是不是在担心主子的太子之位有变,担心主子在朝堂的处境会艰难,莫冬白表示,他家小妹没这个智商,要不然他小妹也不会被夏荷耍。

“哥你闭上眼睡吧,”莫小豆抬手把莫冬白的眼睛往下一抹,说:“身体不好就要多睡觉,明天我再弄鸡汤给你吃。”

本身受着伤,自家妹子又不作死了,莫冬白心一宽,真就闭上眼又睡了。

莫小豆坐在床边陪着自己的这个哥,顺手从空间拿了个菜肉包子啃,伙夫长是个好人,啃着包子,莫小豆再次发给伙夫长一张好人卡。

夏荷带着春桃和秋杏回到荣棠的寝帐外,总管庞益站在三位姑娘的面前。

“庞总管,”夏荷领头,三个姑娘给庞益行礼。

“去哪儿了?”庞益问。

“奴婢见主子休息了,就去看了看莫大哥,”夏荷小声道。

“庞总管,莫小豆她欺负人!”秋杏告状。

庞益的胖脸一颤,“那丫头为了爬床,又想出什么招来了?”

“没,”秋杏摇头:“不是这事儿。”

一听不是爬床的事,庞总管放心了,在庞总管心里,莫小豆白瞎一张狐狸精的脸,脑子里就长了一根筋,要不然成天在主子身边待着,寸步不离的,这姑娘就是爬不上主子的床?他们主子爷又不是圣人!

“下去准备吧,”庞益冲夏荷下令道:“后日主子要离营去南都,你们把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夏荷就不再指望能从庞益这里得到什么关心,应了一声是,带着春桃和秋杏退下了。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事不光莫冬白明白,夏荷也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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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兵马越往南走,山川河流就越发的秀丽,北地山河就似乎真留在记忆里,很多北地的男儿甚至都不确定,再过些时日,再看多一点南方的烟雨斜阳,他们是不是还能记住故土的模样。

荣棠率军南行半月之后,南都城下了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南方的雪,细细密密的,细纱一般,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将南都城裹上了银装。

沈府梅林中的寒梅雪中盛放,风一过,偌大的沈府就都氤氲在了梅的暗香中。

不过雪景梅香,都没能让沈府众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沈相夫人,沈府的当家主母刘氏,带着沈府女眷坐在大小姐沈浅语的画楼里,桌椅前的空地上,放着不少蒙着红布的箱笼,叠放着得有半人多高。

“这是张妃娘娘赏下的,”刘氏夫人看了这些箱笼半晌,才开口跟一直静立在自己身旁的沈浅语道:“祖母给你送过来了。”

沈浅语微蹲了一下,轻声应道:“是,多谢祖母。”

“不用谢我,”刘氏夫人板着脸,“要谢你就去谢张妃娘娘好了。”

“母亲,”府中三老爷的夫人王氏笑道:“张妃娘娘看重咱们大姑娘,这是我们沈府的荣幸才是。”

王氏夫人这话一说,刘氏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沈浅语借进香之名,在去庵堂的路上遇见了出城打猎的瑞王荣棣,沈浅语不知怎地从轿中摔出,摔到了荣棣的马前,丫鬟去扶,沈浅语没等站起就又跌倒,最后被荣棣伸手扶起,两个人就是这么着搭上了话。荣棣回城之后,过了一日就进宫,赐婚的圣旨隔了五日之后,到了沈府,景明皇帝将沈府大小姐沈浅语指为了瑞王妃。

沈相爷在接到这道圣旨之后,足足三日没有出书房的门,第四日出了书房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嫡长子,沈浅语的父亲沈英行家法,痛打了一顿。养在深闺的女子,与外男私下授受,丢尽了他们沈氏的脸,更让他们沈氏无法给太子荣棠一个交待,子不教父之过,沈相爷恨不得将沈英打死在祠堂里。

当家人的态度直接影响了沈府其他人的态度,对于府里出了一个瑞王妃的事,沈府上下都无人高兴的,替沈浅语准备起嫁妆来,也没人积极,拖拖拉拉的,推诿扯皮,将沈浅语这个准王妃怠慢了个彻底。

府中三老爷是庶出,王氏夫人的一句话,让刘氏夫人感觉自己挨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

各种目光投注到沈浅语的身上,厌恶占了多数,特别是几位有女儿待字闺中未嫁的夫人,看沈浅语的目光就跟淬了毒一样。沈家大小姐的事,百姓不知道,寻常官宦人家不知道,可那些世族大家, 朝中的权贵们,有哪个不知道这里面的事?

为着沈浅语,在外沈相爷名声大损,为了巴结瑞王,安排自己的孙女儿做出弃夫另嫁的事,沈恒书就是一个奸佞小人。

在内,沈家出了沈浅语这么一个能把手伸给外男摸的贱人,沈家的小姐们日后还能有什么好亲事?同族的女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一个人不好,在旁人看来,就是你整个沈氏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沈浅语闹这一出,简直是把沈府其他的小姐们往死路上逼。

王氏夫人也不是不恨沈浅语,她没女儿,可还有两个儿子没有定亲,因着沈浅语,她两个儿子的亲事日后也是难办。王氏夫人还有心情说风凉语,主要还是想让当家主母难堪,都说嫡庶有别,嫡出的天生高过庶出的一头,现在看看这位大小姐,嫡长出身呢,还不是贱人一个?

“东西就放这里了,”刘氏夫人起身,也懒得再看沈浅语一眼,道:“大姑娘歇着吧。”

沈浅语忙道:“我送祖母。”

“不必了,”刘氏夫人丢下冷冰冰的三个字,带着沈府的女眷们走了。

沈浅语的娘亲,沈府的长媳郑氏夫人留了下来,看着女儿叹了一阵子气,道:“你别怪你祖母,她老人家这会儿心气还没顺过来。”

沈浅语笑了笑,指她为瑞王妃的圣旨下了后,沈大小姐的日子就没好过过,不过比起前世里家族被抄家灭门,她为奴为婢的日子,现在这种日子沈浅语有什么受不住的?

“母亲不用为女儿担心,”沈浅语反过来还安慰郑氏夫人,道:“再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等荣棠的死讯,沧澜江大军尽没的消息传到南都城,沈浅语相信,沈府上下对她就会再次回到过去,人们只会叹她命好,羡慕她躲过了短命的太子,得了瑞王的喜爱,成为瑞王府的女主人。

“但愿吧,”郑氏夫人能做沈府的长媳,自然也是出身名门世家,这样的出身决定了郑氏夫人不是目光短浅,只会盯着府院后宅的人,皱着眉,郑氏夫人小声跟沈浅语道:“你父亲不愿来见你,听闻你祖父今日又一次拒了瑞王爷过府一叙的邀约,浅语啊,看来家里还是要站在太子殿下那一边的,母亲担心你。”

沈浅语笑了笑,没说话,忠心的对象死了,那忠心还有何用?沈氏家族会感激她的,感激她的远见,感激她在去妙香庵的路上跌出轿子,跌在了荣棣的马前。

见沈浅语还能笑得出来,郑氏夫人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你在这儿觉得天都要塌了,她那边不以为意,你这还说什么?站起了身,郑氏夫人说:“你休息吧。”

沈浅语将母亲送出画楼,郑氏夫人站在院中,抬头看一眼院中被雪压弯了枝头的琵琶树,突然压低了声音跟沈浅语道:“你祖父有意送你大妹去东宫。”

沈浅语一愣。

郑氏夫人不再多说,带着丫鬟婆子走了,走出了院门郑氏夫人回头再望上一眼,她的大女儿站在阶下,还是笑语吟吟的模样。

一个死人还娶什么妻?沈浅语一点都不担心家族力撑沈浅依,所以沈大小姐当然也就笑的出来。

郑氏夫人回到自己的卧房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房中的丫鬟婆子见郑氏夫人这样,吓得齐声惊呼:“夫人?”

郑氏夫人还没说话,大少爷沈英从门外走进来,沉声道:“出了何事?”

郑氏夫人见丈夫进了屋,抢在丫鬟婆子们说话之前,开口道:“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

沈英挥了一下手。

丫鬟婆子们忙都退了出去。

“老爷,”郑氏夫人强撑着起身,给沈英倒了一杯茶,小声问道:“父亲怎么说?”

“你是问二姑娘的事?”沈英问。

郑氏夫人点头,愁道:“浅语做了瑞王妃,浅依若是入了东宫,这不是逼着她们姐妹反目成仇吗?”

“那丫头自己作死,怪得了谁?”沈英冷声道。

郑氏夫人被沈大老爷噎了一下,扶着茶几慢慢地坐下了,夫人垂泪道:“再作死,那也是我们的女儿不是?家里真要对她不闻不问,她在瑞王爷那里能得什么好?不用瑞王爷说话,张妃娘娘就能出手收拾了浅语。老爷,你真要看着浅语死吗?”

一边是从小被当作眼珠子疼的女儿,一边是父亲,整个家族,沈大老爷这些天一直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听了郑氏夫人的话,沈大老爷就觉着头疼。

“老爷!”见自己的丈夫只是抚额不说话,郑氏夫人更急了。

“那你说怎么办?”沈英没好气道:“你想怎么办?”

郑氏夫人说:“可以劝父亲打消将浅依送去东宫的念头吗?”

沈大老爷被自家夫人说得笑了起来,怒极反笑的那种,“你以为父亲想送浅依,太子殿下就会要?”

这是想什么呢?真当他们沈家的姑娘天下最尊贵,你想给人家就得要?那是太子!他家父亲都不为沈浅依求太子妃之位了,只求太子能收下沈浅依,相信他们沈家的忠心,这要求都这么卑微了,他家夫人竟然还看不明白呢!

郑氏夫人哑然了许久,突然就掩嘴大哭了起来。

“哭有何用?”沈英起身,袍袖一甩,抬腿就出了门。

片刻之后,小丫鬟在门外禀道:“夫人,老爷去了孙姨娘那里。”

郑氏夫人没应声,眼泪掉得更厉害了,自打出了沈浅语的事,她家老爷对她就不复往日里的体贴温柔了,夫人知道,沈英这是在怨她没有将女儿教好。这个债,郑氏夫人不想认也得认,谁让沈浅语是她的女儿?

沈英进了孙姨娘的屋里也就说了几句话的工夫,正院书房那里就来了小厮,说沈恒书叫他。

现在听到自家父亲有请,沈英就手足冰凉。

“老爷?”孙姨娘是沈英的妻妾里年纪最小的一位,也就比沈浅语大了三岁,眼睛俱是担忧之情,孙姨娘说:“老爷您没事吧?”

沈英摇了一下头,有事他也得去正院书房啊!

孙姨娘唉声叹气,她是个聪明的 女人,不会当着沈英的面直说沈浅语不好,只是道:“家里的事我一个做妾的什么也说不得,妾身就是心疼老爷,这样下来,可怎么办才好?”

孙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把沈英的心都要哭碎了,那个丫头怕就是自己前世的债主,沈大老爷将孙姨娘搂在怀里安慰,一边想着所以那丫头这辈子是找自己讨债来了!


“冬白怎么样了?”荣棠开口问莫冬白的情况。

“我哥没事啊,”莫小豆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伤得挺重的,不过我哥会活下来的。”

荣棠:……

明明林清跟他禀告过,说莫冬白快不行了,怎么冬白也没事了?今天是牛头马面放假,不抓他和他身边的人吗?

荣棠还没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帐外又有人开口禀道:“主子,庞益来了。”

荣棠的眉头顿时就皱了一下,庞益是东宫的总管太监,这个时候跑到沧澜江来做什么?“进来,”荣棠应了一声。

长得白白胖胖,很是富态的庞总管躬着身走进寝帐,跪下给自家主子行礼之前,发现站在床榻旁边的人是莫小白,庞总管想都没想,直接给了莫小豆一个白眼,眼珠子都翻没了,可见这个白眼的力度之大。

莫小豆:……

要不要这么不待见她?

荣棠跟莫小豆说:“你退下吧。”

莫小豆抬腿就走,真当禽兽大大爱待在这里?她再去找点吃的,然后,她要去看她哥!

见莫小豆走得干脆,荣棠的眉头又是微微一皱,倒不是说莫小豆连个礼都不行,荣棠觉得莫小豆不像话了,荣棠只是不习惯这一回这姑娘走,没冲他抛媚眼了,没那份恋恋不舍的劲了。

庞益几乎额头触地,小声跟荣棠道:“主子,沈家大小姐会被圣上指给瑞王爷,圣上还没有下旨,但这事儿已经定了。”

爷指的是张贵妃的长子荣棣,沈家大小姐指的是崇宁三相之一的沈恒书的嫡长孙女儿沈浅语,这位沈氏家族的娇女嫁与瑞王荣棣,这就是说,沈家投向了瑞王。沈浅语之前一直是皇家内定的太子妃,沈氏女弃东宫进瑞王府之事,对荣棠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

庞益淋雨而来,浑身湿透,就跪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身下的地面已经湿透,庞总管也不敢抬头,只低着头跟荣棠道:“奴才进不了宫,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奴才该死,没能替主子打听出来。”

荣棠说了句:“平身。”

庞益站起身,堆着肉的脸苦着,跟荣棠道:“主子,这事皇后娘娘那里也没有动静。”

荣棠没什么情绪地道:“她何时管过我的事?”

庞益不吱声了,长孙皇后就生了太子荣棠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位姮娥公主,按理说,皇后娘娘应该事事以太子为重才是,可长孙皇后偏偏从小对荣棠就无甚照顾,待荣棠大了,母子之间也不见有多亲热,说怠慢是轻的,说重点就是不管不问,没人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荣棠手指轻扣一下床铺,沈恒书与张津是对头,这两个人能走到一块儿去,看来在他跟北原人血战的时候,荣棣在南都也没有闲着。

“主子,您看这?”庞益问荣棠。

“南都里是不是人人都觉得荣棣登上太子之位,是指日可待的事了?”荣棠开口道。

庞益没敢回这话,只是跟荣棠道:“主子,这事您给奴才一下示下,奴才回南都之后,就替主子把事办了。”

秦丰谷这时在帐外求见,被荣棠叫进帐后,就跟荣棠禀道:“殿下,魏之行一行人离营走了。”

荣棠眼都没抬,冷道:“魏之行跑了就跑了,但那些带兵的,一个都不可以放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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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响起雷声,大雨落地的声音随即响起。

听帐外的人群还是没有要散去躲雨的动静,莫小豆摇了摇头,这到底是图啥?

天已经黑了,有兵卒在帐前点亮了数个大火盆,火盆里装着油,燃起的火不怕雨浇。众人的身影被火光投到寝帐的毡布上,扭曲拉长,狰狞可怖。

莫小豆跟醒过来的大夫大眼瞪小眼中,大夫看着颈部消了肿,人也不再痛苦的荣棠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就好了呢?

“老夫刚才……”

“您一直就坐这儿啊,”莫小豆睁眼说瞎话,看着这大夫要醒,她就把人拉起来按凳子上了,反正她死也不会承认她把大夫打晕了。真要让大夫看见了针管、玻璃瓶,她要怎么跟人大夫解释这是什么?她都观察过了,这个世界有瓷器,但没有玻璃,也没有塑料!

大夫瞅着莫小豆,他觉得事实不是这样的。

“您可能是太累了,”莫小豆说:“我感觉您刚才好像是坐着睡着了。

这个理由大夫接受,但大夫就是感觉这事有哪里不对!

荣棠这时轻轻地哼了一声,这呻吟声瞬间就把大夫的注意力拉走了。

莫小豆对上了荣棠睁开的眼睛,这双眼这会儿没有了在江岸时的清冷慑人,汪着眼泪水,迷茫又懵懂。

“殿下?”大夫颤声喊荣棠。

荣棠只盯着莫小豆看,一张能惑众生的脸,太媚就失了温柔与端庄,他不喜欢,只是这会儿就着烛光看这张脸,眼角眉梢都氤氲着烛光的暖黄,莫小豆的脸莫名得让荣棠看着顺眼起来。

莫小豆见荣棠醒了,松了一口气,这下子能活了,抗蛇毒血清有用,这人还真是被竹叶青咬的。

“我还活着?”荣棠问莫小豆。

莫小豆点点头。

荣棠低声自语了一句:“还活着?”

莫小豆想了想,抬手在荣棠的脸上捏了一把,问:“疼吗?”

荣棠说:“疼。”

莫小豆说:“那你就没在做梦,你还活着呢。”

太子殿下竟然没动怒,大夫默默地站在一旁,觉得这事他插不上手。

“魏之行,”帐外这时传来秦丰谷的声音,混在雨声中,秦大将军的声音能让人听出怒火冲天来,“你竟然调兵?!”

“本官这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着想,”魏之行的声音听着就心平气和的。

“他们在外面已经打过一场了,”莫小豆跟荣棠说:“一个非要见你,一个死活不让。”

魏之行来了,荣棠目光微跳,张氏一党的人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就算他荣棠死了,张氏一党捧着的那两个就能当太子了?

“扶我起来,”荣棠小声道。

莫小豆站着没动,第一天当暗卫,她还没修炼出暗卫的职业素养来,禽兽大大不但不扶,还拿眼瞪大夫。

大夫被莫小豆瞪得扛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将荣棠扶坐了起来。

“我现在看着如何?”荣棠问大夫。

虽然没生命之忧了,但荣棠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不好的模样,大夫还没及说话,莫小豆就开口道:“挺好的。”末世人类的思维,不死就行了,你还要求什么?

大夫……,太子殿下这副大病一场,离死不远的模样哪里挺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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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不对了,北原兵都不用军中的将校们下令,自发地就开始追莫小豆,守在辕门处的兵卒听见军营里的动静,忙都张弓搭箭,长枪手们也在辕门前站队,准备将外逃的人拦下来。

莫小豆一阵风似地冲到辕门前,弓箭手们还没将雕翎箭搭好,长枪手们也还没将队型排好,已经站到位的十来位,被莫小豆的板车撞倒在地,更倒霉一些的,倒地后还被车碾压过去,不说内脏受伤,骨头至少断了几根。

秦涵这会儿趴在了板车上,不趴下不行,他不用身子压着,板车上非掉下去几位不可。

等营中的兵卒追到辕门前,莫小豆已经一骑绝尘跑没影了,路上掉了几块木板,前行速度太快,板车扛不住了。

“他们一定会骑马追的,”秦涵趴在车上跟莫小豆喊:“我们怎么过江?”两个人能游过江去,他们带着六个人怎么办?这六个人还都昏迷不醒中,这江要怎么过?

莫小豆操心的却不是这事儿,跟秦涵喊道:“你确定营里没将军了?就这六个?”崇宁兵卒的头都被砍成山了,将军就被抓了六位?

“没了,”秦涵说:“我们不是把所有的囚帐都看过了?”

“也是,”莫小豆点点头,说了句:“我们连粮草营都逛过了,没看见还有将军被抓了哦。”

粮草营跟囚帐有什么关系,秦涵想不明白,他就知道跑北原军营这一趟,真没有什么惊险可言,他跟莫小豆穿着北原人的军装,一路大摇大摆地行走在洋溢着胜利气息的北原军营里,被人查问了,莫小豆喊一句真可惜这一次没宰了荣棠,再嚷嚷句什么我们北原军战无不胜,我们迟早一天会打过江去,灭了崇宁,那些来盘问他们的北原人基本上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跟着莫小豆喊口号玩了,没人再较真他们是哪个将军旗下的人了。

秦小铁将军第一次知道,还能这么打入敌人内部的。

莫小豆来北原军营的时候,就看见离江北岸不远的路上放着几艘木船,船都不大,应该是被北原军收缴的,怕被人偷用了过江,硬是抬上岸摆放的船只。跑过这几艘木船的时候,莫小豆伸手碰过一只中等个头的船,木船瞬间就进了空间。

有些肉疼地看看被剩下的船,船小不行,装不了人,最大的船也不行,船大了,就会浪费她的体力,也不知道这些船能不能卖钱,错过了好可惜!莫小豆十分,非常,真心地想停下来把船都收进空间里带走!

“是不是有马蹄声?”秦涵这时跟莫小豆喊。

莫小豆半刻之前就听见有马蹄声从北原军营里传出来了,这会儿秦涵都听见了马蹄声,这说明北原人追兵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我们怎么过江?”秦涵又冲莫小豆喊。

活命比卖船赚钱重要,莫小豆迅速放弃了木船,继续往江岸狂奔。

秦涵这时跟莫小豆说:“莫姑娘,一会儿到了江边,你先带我哥过江吧。”

“你这是要把生的机会让给你哥了?”莫小豆说:“你就不想着你哥万一内疚,后半生都不幸福怎么办?”

这话听着简直辣耳朵,还没等秦涵想出话来回莫小豆,滔滔的江水声传进了秦涵的耳中,他们到江边了。

“快下来,扶着车,”莫小豆喊。

虽然这一路都是莫小豆出力气跑下来的,可是秦涵下板车的时候腿发软,站下来,突然就又感觉自己头有点晕,秦三少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等着我啊,”莫小豆往前跑,她得把船放江里去。

“我们怎么,怎么过江?”秦涵扶着板车问。

“坐船呀~”莫小豆边跑边说。

站在一地的尸体中,秦涵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里哪有船?

“快点!”

“快!”

“跟上——”

江堤后的官道上,北原大将司马雄带着一队精骑往江边飞奔,校尉们不时就催促兵卒加快速度,半干的官道被马蹄踩踏,眨眼的工夫就又成了泥潭。

秦涵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跟莫小豆说:“你听见没有?”

莫小豆没说话,她听见了,就是被北原人堵江边上她也不怕啊,空间里乙醚弹好几十箱呢。乙醚,手术专用麻醉剂,绑架迷X专用犯罪剂,对丧尸没用,可对人类,刚才北原军营里莫小豆试用过了,效果惊人啊!

木船从空间掉出,重重地砸在水里,溅起的水花将莫小豆又浇了一个透湿。

秦涵听见“哗啦”一声巨响,天空还是多云,没有星月光芒,秦涵也看不见莫小豆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只得又开口大声问:“怎么了?”

莫小豆跑回到了秦涵的跟前,说了句:“我们走起,上船。”

“什么?”秦涵喊,这里有船?北原人还会让船停靠岸边?!

莫小豆把秦涵拎起扔板车上了,推着板车到了船跟前,也不用秦涵出力了,莫小豆一个人就将六个汉子,还有那只被她敲晕的狗送上了船。

秦涵呆呆地看着莫小豆干活,见莫小豆冲自己伸手了,忙说了句我自己能走,秦三少跑上了船。坐在了自家大哥的身边,看一眼船舱,秦涵跟莫小豆说:“没有船桨,我们是不是再寻两根木棍来?”没家伙什,他们要怎么划船过江?

莫小豆跳入了江水里,推着木船往江南岸去,作为非战斗人员,莫小豆真心还没出过这么大的力气,船没到江心,莫小豆就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了,伸长了脖子猛吸了一口空气,看一眼自己被江水泡得发白,青筋悉数绷起的手,莫小豆吃奶的劲都使上了,载着七个汉子一条大狗的船,继续往前走了。

我这是图啥?

为了人命!

一问一答之后,莫小豆就平衡了,不再想把秦涵拖下来跟她一起游泳推船了。

江上风大浪急,被风吹着,被江水淋着,除了重伤的秦泱外,其他五个副将,偏将都渐渐清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上上下下,睁眼一看,就是漆黑的天幕还有涌着波滔的江水,将军们第一个反应是地府就是这个样子?第二个反应是,我没死?我这是在做梦?

“你们醒了?”秦涵看五位都睁了眼,忙就喊道。

五位将军扭头看秦涵,半天认出人这是自家三公子了,都是一激灵,跟着秦泱的副将陈安叫道:“三公子?你救了我们?”

秦涵没好意思说话,他就是跟着跑了一趟,唯一出力气的地方就是认人,要让他点头说人是他救的,秦三少没这么厚的脸皮。

李偏将先看秦泱,见大公子也被救出来了,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即李偏将就发现不对,问秦涵说:“三公子,没人划桨,这船怎么前行?”

莫小豆吐了一口嘴里的水,能低头看看水里吗?真正干活的人在这里,喂!

秦涵正要指莫小豆给几位将军看,就听见江北岸上人声喧嚣,战马嘶鸣,北原的追兵到了,“莫姑娘?”秦涵喊。

莫小豆把脑袋露出江面,回头看江岸,对着秦涵说了句:“这里在弓箭射程之外,我们要怕他什么?让我看看,追来的是谁?”

慕诤在滩涂地里停了马,江水的气味腥湿,混着尸体腐烂和血的味道,这气味让人窒息,但慕诤似是闻不到这股味道,只是凝神看江心中的那艘木船。

“呸,”莫小豆冲江岸唾了一口,说:“是慕诤这个贱人来了!”这个人杀人如麻,拿人头堆塔,不是贱人又能是什么?

江北岸的北原人点着火把,滩涂地亮如白昼,所以虽然距离远,但秦涵几个人也看见了被众多铁骑簇拥着的慕诤。

“四爷,那船上无人执桨,”有亲信将军盯着木船仔细看了后,跟慕诤小声道。

“水里有人,”慕诤看着船尾,小小的一颗人头冒在那里。

“我们怎么办?”陈安问秦涵,秦涵问莫小豆。

莫小豆想了想,说:“骂他!”游到江心了,再回头去跟揍慕诤,这个太丧病了,但就这么走了,莫小豆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秦涵呆了呆,说:“骂他什么?”这个时候他们把慕诤犯骂了一顿,又能有什么意义?

“你连骂人都不会?!”莫小豆又不想跟秦涵说话了,这人到底会些啥呢?能当上将军,不会是因为沾了亲爹是大将军的光吧?

秦涵觉得自己不能认这个怂,张嘴就要冲北岸破口大骂的时候,沧澜江南岸也传来了马蹄声,灯火照耀之下,江南岸刹时间由黑夜变白昼。

“殿下,还,还有大将军都来了,”李偏将是船上所有人里眼神最好使的,看一眼江南岸,马上就喊了起来。

无令过江。

秦涵想到这个,心里就是一颤,不管立了多大的功,违了军令,回岸之后,他一定吃不到好果子。

莫小豆也扭头看看江南岸,荣棠身披一件黑羽的大氅,灯火映衬之下,脸白似鬼。

“要去追吗?”北岸上,有将军问慕诤。

慕诤抬了手,指着莫小豆的脑袋,大声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莫小豆呵呵了一声,说:“你想知道,我就得告诉你了?你多大的脸?”

江北岸……

江南岸……

“这声音,是小豆儿!”荣棠身边,林涟小哥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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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豆,末世军团总军需长官,空间异能者,活动的人型仓库,管着军团上下十来万人的吃喝拉撒,这活儿非空间异能者不能干,非心狠手黑者不能干,心不贪、不善抢者不能干,莫小豆背后人称禽兽大大,这就很好的说明了军需长官这个活计的人才要求。

但就是这么一个被称为禽兽的人才,听了暗卫小哥的话后,吃惊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莫小豆没见过父母,有个亲哥,战死在一次丧尸潮里,全身上下别说肉了,就是一粒白骨渣都没剩下,现在她好容易活到一个没丧尸的世界里了,刚来四小时不到,她这个身子的亲哥又要完蛋了?她跟哥哥这个生物天生相克还是怎么着?

“小豆儿!”暗卫小哥看莫小豆跌坐在了地上,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拉莫小豆起来。

“走,去看我哥,”莫小豆没用这个暗卫小哥拉,自己从地上跳了起来。说到哥哥,原身姑娘的记忆告诉莫小豆,她有亲爹亲妈,四个哥哥,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亲姐,至于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呵呵,记忆全无,原身姑娘除了关心太子殿下,就没关心过别人!

暗卫小哥带着莫小豆往军营西边跑。

军营西边的军帐全都是又矮又小的帐篷,一座挨着一座,看着就像一片的蘑菇林,莫小豆跟着暗卫小哥在一座军帐前停下脚步,帐帘掀着,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让莫小豆马上就深锁了眉头。

“冬白哥!”暗卫小哥嘴里喊着人名,一头冲进了帐篷里。

原来这个哥叫莫冬白,抿了抿嘴唇,莫小豆走进了低矮的军帐。

听见身边的同伴喊莫小豆来了,已到了弥留之际的莫冬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勉强睁开了眼睛。

莫小豆站在床边上,看着床上一身血迹未干的人,也就二十出头的一个年轻人,脸上凝着大片的血迹,但就是这样,也没能遮住这个年轻人很是俊朗的五官。

“小豆儿,”莫冬白气息很微弱地喊了自己的小妹一声。

莫小豆看着自己的哥,莫冬白身上的伤口都是开放性的外伤,不缝合,就这么敞着,这想不死都难啊。

“受伤了吗?”莫冬白问。

莫小豆心头莫名的就是一酸,自己都快没命了,这个哥还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呢?

“以后要,要好好的,”莫冬白感觉到冷,如坠冰窟的冷,身为太子荣棠身边的暗卫首领之一,莫冬白不是第一次受伤,他知道自己这是失血多了,才会觉得冷,他莫冬白快要死了。

莫小豆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这种时候她要说些什么。

“以后,莫要任性了,“莫冬白很小声跟莫小豆交待遗言:“以后大哥不在了,不能再,再护着你了,小豆儿,你要听话。主子,主子他不会再饶过你了。”

帐中的几个暗卫小哥都退了出去,看着莫冬白垂死的模样他们心里难过,暗卫小哥们也不觉得莫冬白临终的话对莫小豆有用,这个货一向不知好歹!怎么伤重的不是莫小豆,偏偏是冬白哥呢?几个暗卫小哥临出帐时,看莫小豆的眼神都很愤怒。

“答应我,”莫冬白伸手想拉莫小豆的手,只是这手举了一半,就无力的垂下,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我答应你,”莫小豆主动伸手握住了莫冬白冰冷的手,“我以后都好好的,我不作死了。” 生娃这事讲究你情我愿,哪能干强抢民男的事呢?禽兽大大为人底线极为低下,可这点道理还是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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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棠感觉不是太好,身上没力气,头发沉,坐都坐不住,就想躺下。

莫小豆这会儿想吃饭,到了世界忙活到现在,她就吃了几颗花生米,还是她自己的花生米,卖了大力气,结果连口水都没喝到,莫小豆怎么想,这力气卖得都不划算。

就在莫小豆想开口建议荣棠要不先开饭的时候,寝帐外又传来了秦大将军的声音:“魏之行,你真以为秦某人不敢杀你?!”

莫小豆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别再死吧,开饭之前,还是先把帐外头的事解决了吧。为了人命,禽兽大大宁愿暂时饿着。

荣棠手揉着胸口,他这里像压着一块大石,让他透不过气来,硬是张嘴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太子殿下抬手搓了一把脸,将自己没什么血色的脸搓得有了血色,这才下令道:“让魏之行他们进来。”

大夫这一会儿不等莫小豆瞪自己了,冲莫小豆道:“你还不传令?”这人是怎么当上暗卫的?一点当暗卫的自觉都没有!

莫小豆冲寝帐外喊了一嗓子:“太子殿下让你们都进来!”

帐外的对骂声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猛地就停了。

大夫还是很有眼色的,往荣棠的身后塞了一床被子,让荣棠能靠着被子半躺半坐在床上。

秦丰谷带着几个将领先行进帐,魏之行则是单独进的帐,几个人在寝帐里站下来,都是第一时间给荣棠行礼,之后就是打量荣棠。

荣棠冲秦丰谷等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意思是说我无事。

秦丰谷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惊喜之情,但只迈步往床边走了一步后,秦大将军就冷静下来,又退回到方才站的地方。

“殿下,”魏之行再三打量了荣棠,开口道:“圣上有口谕。”

荣棠要下床。

大夫看莫小豆站着不动,伸手拉了莫小豆的袖子一把。

莫小豆看大夫。

“去扶啊,”大夫小声跟莫小豆道,大夫这会儿一边怀疑像莫小豆这种没眼力劲的暗卫,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一边也佩服荣棠的容人之量,当朝太子爷竟然能让这种蠢人待在自己身边。难不成,大夫看看莫小豆的脸,难不成是为了这张小妖精一般的脸?

莫小豆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荣棠的胳膊,这才发现荣棠的身体在发抖。

荣棠借着莫小豆的力站起身,双膝一弯就跪在了床前。

魏之行开口道:“圣上焦虑江山,也焦虑太子,太子数战不利,圣上心中失望,还望太子为国尽力,不要让圣上失望才好。”

这话听着,连莫小豆这个异世外来人口都犯尴尬癌了,这会儿半壁江山都丢了呢,再说这话有屁用?失望?这会儿这位莫小豆还没见过的皇上,应该是绝望了吧?

荣棠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说了句:“儿臣该死,儿臣有罪。”

莫小豆看荣棠这个样子,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这条命都差点没了,还要请罪呢?荣棠在战场上为国征战的时候,这个皇上在哪里呢?

“咳,”大夫在这时又轻咳了一声。

莫小豆扭头看看大夫,突然反应过来,伸手就将荣棠扶了起来。

荣棠这会儿几乎站立不住,无奈之下,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莫小豆的身上,看着魏之行道:“我父皇给了你调兵之权?”

魏之行忙又跪下了,道:“下官进营,秦大将军不允下官进帐,也不愿替下官通报一声,下官担心殿下安危,所以下官情急之下,调动了兵马。”

秦丰谷冷笑,他也是佩服这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的读书人,明明已经撕破脸了,却还要说这种狗屁不如的场面话。

荣棠不接魏之行的话,冷道:“回答我的话,我父皇给了你调兵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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